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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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錢進看向身旁不停說話的男人。
“你是？”
他想回應一二，卻不記得對方有自我介紹過，一時不知怎麽稱呼。
劉主任楞了一下後懊惱地拍了拍他光亮的腦門。
“呦，您瞧我這腦子！董事長您好！我是咱們醫院財務科的主任，姓劉，叫劉春。”
說著他伸出一只手，想要和錢進握手。
錢進禮貌伸手，卻在看到對方手上的紙袋後頓住了。
劉春註意到他的視線，這才想起來自己手裏還提著東西。
一直註意著這邊的陳思思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劉春已經將禮物遞給了錢進，還說：“董事長，這是我們部門給您準備的見面禮。”
話音落下，現場為之一靜。
周圍的其他高層立刻瞪向他，眼神不善。
劉春瞬間感覺如芒在背，也因此意識到，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
他好像忘了知會其他人一聲!
這、這……
手上的禮物一時間變得燙手。
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最後，想到自己話都說出口了，其他高層也得罪了。
他心一橫，將禮物塞到了錢進懷裏。
對面的陳思思這時候也註意到了其他兩手空空的領導們。
她瞪著眼睛看著劉春，不敢相信他居然沒有通知其他部門領導。
被塞了滿懷的錢進也很驚訝。
他註意到了劉春剛才的表情變化，還有現場的暗流湧動。
知道自己粗暴地拒收可能會讓對方下不來臺，於是他握著手裏的禮品袋問劉春：“是醫院所有同事一起準備的？”
他像是沒聽到劉春剛才說的“部門”二字一樣，明知故問。
劉春楞了一下，然後又感覺到了周圍熱切的眼神殺。
他立刻明白這是錢進在給他遞臺階，他不是蠢人，趕緊點頭如搗蒜認了錢進的說法。
“啊對對對！是我們醫院的同事一起準備的！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請您務必收下！！！”
說完他緊張地擦了擦腦門冒出來的汗。
他這樣說，錢進更不好拒絕，於是將禮物收了下來。
上輩子給他送禮的人多如牛毛，錢進也沒覺得見面就收禮有什麽不妥。
他無所謂，劉思思卻覺得不妥極了，看到錢進收了禮物，她懸著的心也終於死了。
還好錢進沒有在送禮人面前拆禮物的癖好，他將禮物放到旁邊的座椅上後就沒再理會了。
之後他和身旁這位“太想進步”的劉主任聊了起來。
劉春見錢進主動開口，立刻鎮定下來。
他將錢進從裏到外恭維了一番，順便感謝錢進的知遇之恩，還感謝了他五年以來給予醫院各方面的支持。
他的這番話讓一頭霧水的錢進總算弄明白了這些人為何這麽熱情。
“系統，你們是來這裏搞慈善的嗎？”他沒忍住問009。
錢進前世也有自己的醫院，橫向一對比就知道這些人的工資是高於市場價的，而且高出了很多。
【這是他們應得的。】放完煙花的009酷酷地說。
簡明扼要的一句話成功讓錢進噎住。
“你是在暗示我以前壓榨員工嗎？”錢進挑眉。
【我沒這麽說，但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009嘟囔道。
錢進：……
【之後你會接手這家醫院，到時候你想將工資降到平均值也不是不行。】009補充道。
錢進黑了臉：“降薪？我一露臉就降薪，你是想讓他們替你罵我嗎？”
009：【也不是不行……】
說完它就哈哈哈大笑起來。
錢進面無表情地聽著腦海裏抑揚頓挫的笑聲。
009的聲音是模擬的人類少年音，平時說話聽不出異常。
但它一笑，音調橫平，一聽就知道是AI發出來的，怎麽聽怎麽古怪。
但錢進也沒打斷他，因為已經好久沒有人和他這樣開玩笑了。
雖然和他開玩笑的也稱不上是人，但他還是貪戀這樣的親密。
009樂夠了，說：【你別這麽小氣，一點工資能花多少錢，你忘了我是什麽系統了？】
錢進扶額：“你覺得我是小氣的人？”
009頓了一下，有些猶豫道：【我沒有看過你的檔案，不了解你啊。】
錢進看了眼還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劉主任，解釋道：“我們這個世界的資本熱衷於打擊破壞秩序的出頭鳥，若這裏開出的工資高於市場價太多，遲早會被圍剿的。”
009像是在思考。
過了好一會兒，它才說道：【我去問了準備階段的同事，他們說不要怕，沒人敢動你！】
錢進怔住。
“沒人敢動我？”
這樣的承諾就連他父親都不敢輕易給，009的同事卻這麽輕易地說了，還說的這麽篤定。
這……
錢進立刻意識到系統的同事之前一定幹了不少大事。
他沈默了一會兒，然後看向還在感謝他的劉主任說：“不用謝我，這都是你們應得的。”
他想，既然系統都給了承諾，那他何必再去做那個惡人。
這樣一句簡單的話瞬間給在場的眾人吃了定心丸。
他們之所以這麽殷切地陪著錢進。
一呢，確實是因為感激錢進的知遇之恩。
二則是怕錢進的突然出現會給他們的工作帶來意想不到的變化，尤其是薪資待遇方面的變化。
他們拿著高於從前同事兩三倍的薪酬，心裏也發慌，生怕這樣的日子是曇花一現。
一直殷切拍馬屁的劉春也怕。
這份工作對他意義非凡，說救了他的命都不為過。
他是農村出身，畢業後好不容易在大城市的銀行站穩腳跟，卻在晉升的時候被關系戶占了位置。
眼看升職沒了指望，新來的關系戶又各種給他穿小鞋，他一氣之下就辭了職。
可他沒想到，他人生中唯一的一次意氣用事險些要了他寶貝女兒的命。
他和妻子七年前在銀行相識，婚後第一年妻子就給他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他辭職後因為手上有一點存款，又想陪陪剛滿周歲的女兒，就打算先歇一段時間再找工作。
卻沒想到，就在他辭職的第二周，女兒突然確診了罕見的血液病，光前期的治療費用就要60萬，更不要說之後的花費。
家裏眨眼間就到了要賣房子的地步。
幸好，他在陪女兒的時候無意間聽見幾個護士聊天，話題的中心就是仁愛醫院。
他聽見她們說這裏在用高薪詐騙，說誰誰誰被騙著辭了職，又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
他當時已經找了很久的工作，始終沒找到高於他老婆工資的工作。
夫妻二人只能暫時維持現狀，他老婆去上班，他則在醫院陪著女兒治療。
但女兒之後的治療費卻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他的胸口。
他必須盡快找到工作！
那些護士話裏話外都在說仁愛是騙子醫院。
他卻在聽到高薪二字後就上了心，想著不管是不是詐騙，先看一看再說。
他在網上搜索，果然看見了仁愛的招聘啟事。
在看到仁愛在招財務後，他沒有猶豫投了簡歷。
之後，不用多說，他像是做夢一般通過了幾輪面試，拿到了比之前工作高幾倍的薪資，一下子解決了家裏的燃眉之急。
而等他轉正後，又一個喜出望外的消息砸暈了他。
醫院針對工作人員的家屬有各種福利政策，其中一項，直系親屬在醫院看病可以免去治療費用。
劉春曾經無數次覺得，這樣的工作，這樣的待遇，這樣的福利，簡直就是老天爺為他量身定做的大餡餅。
時至今日，女兒已經基本痊愈，只要隔幾個月來覆查一次就行。
因為這些過往，他十分看重這份工作，更是真心實意地感激錢進救了他女兒的命。
他曾經想過，要是女兒沒了，他也不想活了。
劉春從來不是個懂鉆營的人，否則也不會被銀行的領導當作軟柿子捏了。
但他現在卻心甘情願地像狗腿子一樣圍著錢進轉。
就在他想再恭維錢進兩句的時候，過道入口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爸！”
所有人應聲望向入口處。
錢進也跟著望了過去。
叫“爸”的人是個看上去只有十幾歲的俊秀少年，穿著普通的校服也難掩帥氣。
看清他的樣貌後，錢進咦了一聲後問009：“你有沒有覺得他有點面熟？”
009還沒來得及回答案，一旁的劉春突然蹦了起來。
看見少年後，劉春立刻意識到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今天是他寶貝女兒覆查的日子！
一家人約好等他午休一起吃飯，然後妻子去上班，兒子去上學，由他帶著女兒來覆查。
結果，因為錢進的突然造訪，他將這件事忘得一幹二凈！
劉春漲紅著臉和錢進說了聲抱歉，然後朝著少年走了過去。
他將少年拽到了樓道裏說：“小朗，爸這會兒有點忙，你帶著你媽和妹妹去吃飯行不？”
又從口袋裏掏出所有現金塞到少年手裏：“帶著你媽和妹妹吃點好的，咱家現在寬裕了，別心疼錢。”
周朗帶著母親妹妹準時到了醫院，卻沒見到約好在門口見面的劉春。
打電話也沒人接，他只好一路打聽找了過來。
找到劉春後他一激動就忘了看周圍還有什麽人。
出聲後才註意到劉春身旁都是醫院的高層。
周朗意識到自己好像打擾到繼父了。
現在，被劉春一頓搶白，他也不多問，幹脆地收下錢。
“我知道了。”他說，“您等會兒也不用管我們，覆查就那幾個項目，我都熟悉，我陪著妹妹就行了。”
劉春正愁怎麽安排呢，聽見這話，心裏一暖後又擔憂道：“那你學校怎麽辦？”
周朗笑了：“我讓嘉禾替我請個假，之後您和我媽給我補個假條就行。”
劉春本想拒絕，但一想到繼子那傲人的成績，又覺得耽誤一下午也不是不行。
他放松下來說：“那行，我等會兒就給你班主任打電話說明情況。你好好陪著妹妹，她要是鬧，你就給你媽打電話，爸今天實在抽不出空來。”
“知道了，爸。”周朗懂事地應了。
劉春笑了，他擡手拍了拍繼子的胳膊，很是欣慰。
他知道很多人都在背地裏說他傻，說他娶了個帶著個拖油瓶的女人。
但他覺得，能遇上他老婆和這個孩子，是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了。
“快去吧，別讓你媽等急了。”他說。
周朗笑了，然後沖劉春揮了揮手後離開了。
劉春看著他往下走了一層，然後收起笑容趕緊往回走。
但他還沒走到門口就被突然出現的陳思思截住了。
陳思思一臉焦急地拽著他往樓上走。
劉春嚇了一跳：“哎，你幹什麽？！”
“噓！主任，您要是還想留在這兒工作就跟我來！”陳思思表情凝重地說。
劉春知道陳思思不是個會無的放矢的，於是跟著她往上走去，想先聽聽怎麽回事。
他不知道的是，他剛發出的質問聲被還在樓道裏的周朗聽見了。
周朗剛給母親發了消息就聽到繼父的吼聲，蹙了蹙眉後決定上去看看再走。
與此同時，坐在檢查室外的錢進總算想到了剛才那個少年像誰。
“009，你覺不覺得剛才那個少年長得非常像我？或者說，像我這幅身子年輕的時候？”
錢進回想起了在別墅看到的一溜兒照片。
原身的母親是個愛兒子的，原身從小到大的照片都被她掛在了墻上。
這讓從醒來到現在都沒照過鏡子的錢進十分清楚自己現在長什麽樣。
錢進已經答應了做任務，009也沒想著隱瞞，立刻坐實了他的猜想。
【剛才那個少年是你的兒子，十六歲，排行老二。】
錢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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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他想回應一二，卻不記得對方有自我介紹過，一時不知怎麽稱呼。
劉主任楞了一下後懊惱地拍了拍他光亮的腦門。
“呦，您瞧我這腦子！董事長您好！我是咱們醫院財務科的主任，姓劉，叫劉春。”
說著他伸出一只手，想要和錢進握手。
錢進禮貌伸手，卻在看到對方手上的紙袋後頓住了。
劉春註意到他的視線，這才想起來自己手裏還提著東西。
一直註意著這邊的陳思思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劉春已經將禮物遞給了錢進，還說：“董事長，這是我們部門給您準備的見面禮。”
話音落下，現場為之一靜。
周圍的其他高層立刻瞪向他，眼神不善。
劉春瞬間感覺如芒在背，也因此意識到，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
他好像忘了知會其他人一聲!
這、這……
手上的禮物一時間變得燙手。
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最後，想到自己話都說出口了，其他高層也得罪了。
他心一橫，將禮物塞到了錢進懷裏。
對面的陳思思這時候也註意到了其他兩手空空的領導們。
她瞪著眼睛看著劉春，不敢相信他居然沒有通知其他部門領導。
被塞了滿懷的錢進也很驚訝。
他註意到了劉春剛才的表情變化，還有現場的暗流湧動。
知道自己粗暴地拒收可能會讓對方下不來臺，於是他握著手裏的禮品袋問劉春：“是醫院所有同事一起準備的？”
他像是沒聽到劉春剛才說的“部門”二字一樣，明知故問。
劉春楞了一下，然後又感覺到了周圍熱切的眼神殺。
他立刻明白這是錢進在給他遞臺階，他不是蠢人，趕緊點頭如搗蒜認了錢進的說法。
“啊對對對！是我們醫院的同事一起準備的！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請您務必收下！！！”
說完他緊張地擦了擦腦門冒出來的汗。
他這樣說，錢進更不好拒絕，於是將禮物收了下來。
上輩子給他送禮的人多如牛毛，錢進也沒覺得見面就收禮有什麽不妥。
他無所謂，劉思思卻覺得不妥極了，看到錢進收了禮物，她懸著的心也終於死了。
還好錢進沒有在送禮人面前拆禮物的癖好，他將禮物放到旁邊的座椅上後就沒再理會了。
之後他和身旁這位“太想進步”的劉主任聊了起來。
劉春見錢進主動開口，立刻鎮定下來。
他將錢進從裏到外恭維了一番，順便感謝錢進的知遇之恩，還感謝了他五年以來給予醫院各方面的支持。
他的這番話讓一頭霧水的錢進總算弄明白了這些人為何這麽熱情。
“系統，你們是來這裏搞慈善的嗎？”他沒忍住問009。
錢進前世也有自己的醫院，橫向一對比就知道這些人的工資是高於市場價的，而且高出了很多。
【這是他們應得的。】放完煙花的009酷酷地說。
簡明扼要的一句話成功讓錢進噎住。
“你是在暗示我以前壓榨員工嗎？”錢進挑眉。
【我沒這麽說，但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009嘟囔道。
錢進：……
【之後你會接手這家醫院，到時候你想將工資降到平均值也不是不行。】009補充道。
錢進黑了臉：“降薪？我一露臉就降薪，你是想讓他們替你罵我嗎？”
009：【也不是不行……】
說完它就哈哈哈大笑起來。
錢進面無表情地聽著腦海裏抑揚頓挫的笑聲。
009的聲音是模擬的人類少年音，平時說話聽不出異常。
但它一笑，音調橫平，一聽就知道是AI發出來的，怎麽聽怎麽古怪。
但錢進也沒打斷他，因為已經好久沒有人和他這樣開玩笑了。
雖然和他開玩笑的也稱不上是人，但他還是貪戀這樣的親密。
009樂夠了，說：【你別這麽小氣，一點工資能花多少錢，你忘了我是什麽系統了？】
錢進扶額：“你覺得我是小氣的人？”
009頓了一下，有些猶豫道：【我沒有看過你的檔案，不了解你啊。】
錢進看了眼還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劉主任，解釋道：“我們這個世界的資本熱衷於打擊破壞秩序的出頭鳥，若這裏開出的工資高於市場價太多，遲早會被圍剿的。”
009像是在思考。
過了好一會兒，它才說道：【我去問了準備階段的同事，他們說不要怕，沒人敢動你！】
錢進怔住。
“沒人敢動我？”
這樣的承諾就連他父親都不敢輕易給，009的同事卻這麽輕易地說了，還說的這麽篤定。
這……
錢進立刻意識到系統的同事之前一定幹了不少大事。
他沈默了一會兒，然後看向還在感謝他的劉主任說：“不用謝我，這都是你們應得的。”
他想，既然系統都給了承諾，那他何必再去做那個惡人。
這樣一句簡單的話瞬間給在場的眾人吃了定心丸。
他們之所以這麽殷切地陪著錢進。
一呢，確實是因為感激錢進的知遇之恩。
二則是怕錢進的突然出現會給他們的工作帶來意想不到的變化，尤其是薪資待遇方面的變化。
他們拿著高於從前同事兩三倍的薪酬，心裏也發慌，生怕這樣的日子是曇花一現。
一直殷切拍馬屁的劉春也怕。
這份工作對他意義非凡，說救了他的命都不為過。
他是農村出身，畢業後好不容易在大城市的銀行站穩腳跟，卻在晉升的時候被關系戶占了位置。
眼看升職沒了指望，新來的關系戶又各種給他穿小鞋，他一氣之下就辭了職。
可他沒想到，他人生中唯一的一次意氣用事險些要了他寶貝女兒的命。
他和妻子七年前在銀行相識，婚後第一年妻子就給他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他辭職後因為手上有一點存款，又想陪陪剛滿周歲的女兒，就打算先歇一段時間再找工作。
卻沒想到，就在他辭職的第二周，女兒突然確診了罕見的血液病，光前期的治療費用就要60萬，更不要說之後的花費。
家裏眨眼間就到了要賣房子的地步。
幸好，他在陪女兒的時候無意間聽見幾個護士聊天，話題的中心就是仁愛醫院。
他聽見她們說這裏在用高薪詐騙，說誰誰誰被騙著辭了職，又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
他當時已經找了很久的工作，始終沒找到高於他老婆工資的工作。
夫妻二人只能暫時維持現狀，他老婆去上班，他則在醫院陪著女兒治療。
但女兒之後的治療費卻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他的胸口。
他必須盡快找到工作！
那些護士話裏話外都在說仁愛是騙子醫院。
他卻在聽到高薪二字後就上了心，想著不管是不是詐騙，先看一看再說。
他在網上搜索，果然看見了仁愛的招聘啟事。
在看到仁愛在招財務後，他沒有猶豫投了簡歷。
之後，不用多說，他像是做夢一般通過了幾輪面試，拿到了比之前工作高幾倍的薪資，一下子解決了家裏的燃眉之急。
而等他轉正後，又一個喜出望外的消息砸暈了他。
醫院針對工作人員的家屬有各種福利政策，其中一項，直系親屬在醫院看病可以免去治療費用。
劉春曾經無數次覺得，這樣的工作，這樣的待遇，這樣的福利，簡直就是老天爺為他量身定做的大餡餅。
時至今日，女兒已經基本痊愈，只要隔幾個月來覆查一次就行。
因為這些過往，他十分看重這份工作，更是真心實意地感激錢進救了他女兒的命。
他曾經想過，要是女兒沒了，他也不想活了。
劉春從來不是個懂鉆營的人，否則也不會被銀行的領導當作軟柿子捏了。
但他現在卻心甘情願地像狗腿子一樣圍著錢進轉。
就在他想再恭維錢進兩句的時候，過道入口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爸！”
所有人應聲望向入口處。
錢進也跟著望了過去。
叫“爸”的人是個看上去只有十幾歲的俊秀少年，穿著普通的校服也難掩帥氣。
看清他的樣貌後，錢進咦了一聲後問009：“你有沒有覺得他有點面熟？”
009還沒來得及回答案，一旁的劉春突然蹦了起來。
看見少年後，劉春立刻意識到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今天是他寶貝女兒覆查的日子！
一家人約好等他午休一起吃飯，然後妻子去上班，兒子去上學，由他帶著女兒來覆查。
結果，因為錢進的突然造訪，他將這件事忘得一幹二凈！
劉春漲紅著臉和錢進說了聲抱歉，然後朝著少年走了過去。
他將少年拽到了樓道裏說：“小朗，爸這會兒有點忙，你帶著你媽和妹妹去吃飯行不？”
又從口袋裏掏出所有現金塞到少年手裏：“帶著你媽和妹妹吃點好的，咱家現在寬裕了，別心疼錢。”
周朗帶著母親妹妹準時到了醫院，卻沒見到約好在門口見面的劉春。
打電話也沒人接，他只好一路打聽找了過來。
找到劉春後他一激動就忘了看周圍還有什麽人。
出聲後才註意到劉春身旁都是醫院的高層。
周朗意識到自己好像打擾到繼父了。
現在，被劉春一頓搶白，他也不多問，幹脆地收下錢。
“我知道了。”他說，“您等會兒也不用管我們，覆查就那幾個項目，我都熟悉，我陪著妹妹就行了。”
劉春正愁怎麽安排呢，聽見這話，心裏一暖後又擔憂道：“那你學校怎麽辦？”
周朗笑了：“我讓嘉禾替我請個假，之後您和我媽給我補個假條就行。”
劉春本想拒絕，但一想到繼子那傲人的成績，又覺得耽誤一下午也不是不行。
他放松下來說：“那行，我等會兒就給你班主任打電話說明情況。你好好陪著妹妹，她要是鬧，你就給你媽打電話，爸今天實在抽不出空來。”
“知道了，爸。”周朗懂事地應了。
劉春笑了，他擡手拍了拍繼子的胳膊，很是欣慰。
他知道很多人都在背地裏說他傻，說他娶了個帶著個拖油瓶的女人。
但他覺得，能遇上他老婆和這個孩子，是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了。
“快去吧，別讓你媽等急了。”他說。
周朗笑了，然後沖劉春揮了揮手後離開了。
劉春看著他往下走了一層，然後收起笑容趕緊往回走。
但他還沒走到門口就被突然出現的陳思思截住了。
陳思思一臉焦急地拽著他往樓上走。
劉春嚇了一跳：“哎，你幹什麽？！”
“噓！主任，您要是還想留在這兒工作就跟我來！”陳思思表情凝重地說。
劉春知道陳思思不是個會無的放矢的，於是跟著她往上走去，想先聽聽怎麽回事。
他不知道的是，他剛發出的質問聲被還在樓道裏的周朗聽見了。
周朗剛給母親發了消息就聽到繼父的吼聲，蹙了蹙眉後決定上去看看再走。
與此同時，坐在檢查室外的錢進總算想到了剛才那個少年像誰。
“009，你覺不覺得剛才那個少年長得非常像我？或者說，像我這幅身子年輕的時候？”
錢進回想起了在別墅看到的一溜兒照片。
原身的母親是個愛兒子的，原身從小到大的照片都被她掛在了墻上。
這讓從醒來到現在都沒照過鏡子的錢進十分清楚自己現在長什麽樣。
錢進已經答應了做任務，009也沒想著隱瞞，立刻坐實了他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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