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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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出了門, 也不坐馬車了，洛江河自騎了一輛馬出門。
因為不熟悉道路，倒還要讓平安帶路。
主仆二人一前一後到了租住的宅院, 門外守著兩個洛家的仆人。
見洛江河來了, 象征性地攔了一下。
他們是有眼力見的, 知道攔不住, 用力過猛的話，要麽自己傷著，要麽把洛江河傷著, 都是得不償失，所以沒怎麽盡力攔人。
洛江河打發了兩個攔門的, 大步跨進了院內。
平安不敢跟進去, 只站在門外守著。
這次帶著三爺過來, 指不定一會兒又要讓太太責罰。
但是不帶三爺來不行啊。要是桃兒有個閃失, 洛江河要惱了他的話，他也是吃不了兜著走，橫豎都是死, 還不如告訴洛江河。
平安跟著洛江河的時間長, 雖然這段時間三爺有些變化，但護短的毛病還在。
如果太太惱了，三爺至少還會為他求情。
要是三爺厭了他，那他才是真的大難臨頭。孰輕孰重這種事情，平安還是掂量得清的。
尚未進入院子，就已經聽到了輕微的哭聲。
真到進去了，就瞧見崔氏正坐在堂前, 幾個婆子壓著桃兒跪在那裏。
桃兒並不是掙紮，只是想要湊過去求一求崔氏, 希望她能饒恕自己。
桃兒雖不是個極漂亮的姑娘，也是個愛美的可愛女孩兒。平時衣著打扮不求最好看，但求個幹凈利落。
如今弄得衣裙也臟了，雲鬢垂落，臉上都是淚，額上也有汗。
“太太饒了我罷，饒了我罷！”她幹燥的唇瓣上下碰撞，嘴裏只嘟囔著這麽一句話。
要問洛江河看著心疼不心疼，那回答是肯定的。
這姑娘，放到現代連大學都還沒畢業。她已經受盡了苦楚了，如今又沒有做錯什麽，憑什麽要遭受這樣的委屈。
況且，她與洛江河之間清清白白，她也談不上什麽“勾丨引”的罪名。只是旁人不知罷了。
這時，一句對於女子的流言，簡直就是催命符！
其實貞潔，與古時候皇家賜下來的牌坊一樣，中看不中用。
等到打仗時，又不能用牌坊抵擋槍林彈雨。
女人自愛，跟女人被要求一定貞潔，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但此時，對於在場除洛江河之外的人來說。桃兒的出身就已經是萬惡之源了。
“把她打二十個板子，丟到柴房去，等去三少爺那裏拿了賣身契，就把她交給人牙子打發了。”崔氏坐在那裏，佛爺似地輕飄飄說了幾句話。
對待洛江河時，她總是有無盡的溫柔。
但桃兒，於她來說不過是跟阿貓阿狗一般，可以隨意打殺的奴才。從了賤業的，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在崔氏的眼裏，都不可能有重新做人的機會。
洛江河是忽然創進來的。
屋內的丫鬟們一時還看不清，被他嚇了一跳，紛紛叫著躲到了那些粗壯婆子身後。
連崔氏一開始也驚了一下，但見是洛江河後，就平靜了下來。
但崔氏心裏還是有些詫異的。
畢竟，這個時代種孝，別說崔氏從小待洛江河好，就算她同洛江河的關系一般，輩分上來說，她也是長輩，也是母親。
那麽洛江河就是說破天去，也沒有資格忤逆她的決定。
“你怎麽來了？”因此她對洛江河的問話也是十分自然，甚至還帶著些氣勢。
反倒她成了有理的那一個。
洛江河心中一驚，忽然有種這個世界是如此虛幻的感覺。
那個溫柔的崔氏，怎麽會一下變得如此面目猙獰呢？
如此想著，洛江河又朝身邊的眾人看去。
此時這些人在洛江河的眼裏，臉也逐漸變得不真實了。
他逐漸清醒過來，原來他正處在一個“吃人”的社會當中。
其實崔氏她只是不知道，她只是遵循著這個世界的規律。
很難說她是對是錯，她只是同這個時代所有人一樣——愚昧罷了。
洛江河本來站在那裏，扭捏了兩下，最後還是決定先來軟的。
只聽“噗通！”一聲，洛江河跪倒在崔氏面前。
“母親，且饒了她罷。兒子不過是看她可憐才將她買來的，就是要處置，也別再將她賣人了，放她去就是了。”
洛家不缺那幾個錢花。洛江河知道，崔氏之所以要將人賣了，不過是希望桃兒再也不會回來“勾丨引”他而已。
“太太，且可憐可憐我罷，我是從腌臜地方逃命出來的。如今就是死，也不願意再回去了！我情願剃頭做姑子，千萬別賣我！”
桃兒此時也哭著求著，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下來。
雖然她的賣身契是在洛江河手裏，但洛江河是歸崔氏管的。現在崔氏接手了，洛江河就沒有處置桃兒的權利。
崔氏沒有理會桃兒哭得怎樣，她只是蹙著眉，對洛江河道：“你平日裏這麽不著調的也就罷了，在外頭混完，左右我也見不著。如今還未成婚，就養了個外室，這實在是不能不管的了。”
洛江河低著頭道：“不是外室，只是暫時安頓。這姑娘可憐，原就打算給她些錢，讓她自己過活的。”
他的話是沒有可信度的，即便是實話，又有誰能信呢？
崔氏只道：“不管你是什麽打算，我們洛家的男人，沒有養外室的。如今又在國孝，你也太糊塗了些！”
她越說越生氣，那指頭直往洛江河面前戳。
洛江河怕崔氏生氣，要對桃兒嚴加處罰，所以不敢爭辯。
“將她放走，難免你們又有舊情，藕斷絲連的不成體統。還是發賣的好。”
崔氏要管著洛家上下百來號人，她其實並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去磋磨桃兒。
她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快速地擺平眼前的是非。
洛江河聞言，震驚地擡起了腦袋。
平時對他幾乎是百依百順的崔氏，在處理桃兒的時候，實在不留情面。他也不明白，為什麽就這麽一件小事，崔氏竟然不肯依自己。
“母親，且饒了她罷母親！”洛江河只得一遍又一遍地求著崔氏。
崔氏看著洛江河這樣自然也是心疼。
先皇去了之後，趙王登基，洛江河的婚事眼看就要提上日程。
按照太後對洛江河的打算，將來他可是要娶前太子的女兒的，這是很好的政治聯姻。
那到底是皇家郡主，怎麽可能容得下一個青丨樓出來的外室？
太後要是知道了，只怕這姑娘都活不成。
給桃兒留一條命，崔氏都覺得自己是格外開恩了。
之所以不直接發賣，要打二十大板再發賣。
一是因為崔氏氣桃兒勾丨引了洛江河，讓他到了養外室的地步。
二是她擔心桃兒肚子裏已經懷了洛江河的孩子，只是不好明問，這種隱晦家事，自然也不好請大夫來。
多一個人知道，洛江河被人笑話的可能就又要多一分。
所以這二十棍子，必須要照著桃兒的肚子打，即便她有孩子，這二十棍子下去，孩子也必定留不住了。
至於這些，洛江河一個未經人事的男子，又怎麽可能想得到？
他都不曾動過桃兒，自然也不可能會猜到崔氏已經懷疑桃兒懷孕這一點上。
見軟得不行，洛江河就準備來硬的。
到底是崔氏疼了十來年的孩子，他不信自己以性命威脅，崔氏還能不依他的？
這本是下策，他要是這麽做，肯定對不住崔氏，會惹她傷心。
但為了救桃兒，也屬實是無奈之舉了。
洛江河想著，正要站起來，去找個剪子什麽的來威脅。
結果他還沒有動身，被人按著的桃兒倒是先起來了。
“我不回那地方去，就是死！也不回去了！”說完，牙一咬，腿一邁，就朝房內的柱子撞去。
桃兒又不是洛家什麽金貴的人物，她要撞墻，自然沒有婆子丫鬟上去攔。
洛江河被嚇到了，站起來要去攔著，只是動作不夠快，還沒碰到桃兒的衣角，就聽到了“嘭！”的一聲，桃兒就倒在了他面前。
崔氏一向管家有度，她其實不是那種狠厲的人，對下人從來不磋磨，所以他們家就沒有因為被逼迫而鬧自殺的人。
這也是第一次，見到性格剛烈的桃兒。
崔氏被嚇得楞在原地，眼皮跟心臟都在突突直跳，久久沒能反應過來。
洛江河顫顫悠悠站起來，連走帶爬地到了桃兒身邊。
只見她腦袋上破了個口子，血順著傷口漫開，一路流到下巴。
她眼神昏昏的，眼睛都不聚焦。看了洛江河這個方向兩眼，就閉上了眼了。
呼吸淺淺的，不知道傷成那種地步。
“平安！”洛江河抱著桃兒，顧不得許多，只是對著外頭喊人。
平安聽到自己被叫喚，一時間也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又不敢不進去，只是兩腿打著顫，小跑進來了。
看著屋內狼藉一片，再見到洛江河懷裏的桃兒，也是說不出話來。
“快去找個大夫！”洛江河瞪著眼，吼著囑咐道。
平安聞言，應了一聲，忙慌去了。
洛江河捂上桃兒的耳朵，覺得胸中一口郁氣上不去下不來，難受得緊。
“母親這下滿意了？！”他知道這會兒不抓住崔氏的愧疚，晚些桃兒就還是會被送走，“若桃兒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說著，那眼淚極其自然地落下了。
苦啊！這個時代的女性，怎麽會苦成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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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熟悉道路，倒還要讓平安帶路。
主仆二人一前一後到了租住的宅院, 門外守著兩個洛家的仆人。
見洛江河來了, 象征性地攔了一下。
他們是有眼力見的, 知道攔不住, 用力過猛的話，要麽自己傷著，要麽把洛江河傷著, 都是得不償失，所以沒怎麽盡力攔人。
洛江河打發了兩個攔門的, 大步跨進了院內。
平安不敢跟進去, 只站在門外守著。
這次帶著三爺過來, 指不定一會兒又要讓太太責罰。
但是不帶三爺來不行啊。要是桃兒有個閃失, 洛江河要惱了他的話，他也是吃不了兜著走，橫豎都是死, 還不如告訴洛江河。
平安跟著洛江河的時間長, 雖然這段時間三爺有些變化，但護短的毛病還在。
如果太太惱了，三爺至少還會為他求情。
要是三爺厭了他，那他才是真的大難臨頭。孰輕孰重這種事情，平安還是掂量得清的。
尚未進入院子，就已經聽到了輕微的哭聲。
真到進去了，就瞧見崔氏正坐在堂前, 幾個婆子壓著桃兒跪在那裏。
桃兒並不是掙紮，只是想要湊過去求一求崔氏, 希望她能饒恕自己。
桃兒雖不是個極漂亮的姑娘，也是個愛美的可愛女孩兒。平時衣著打扮不求最好看，但求個幹凈利落。
如今弄得衣裙也臟了，雲鬢垂落，臉上都是淚，額上也有汗。
“太太饒了我罷，饒了我罷！”她幹燥的唇瓣上下碰撞，嘴裏只嘟囔著這麽一句話。
要問洛江河看著心疼不心疼，那回答是肯定的。
這姑娘，放到現代連大學都還沒畢業。她已經受盡了苦楚了，如今又沒有做錯什麽，憑什麽要遭受這樣的委屈。
況且，她與洛江河之間清清白白，她也談不上什麽“勾丨引”的罪名。只是旁人不知罷了。
這時，一句對於女子的流言，簡直就是催命符！
其實貞潔，與古時候皇家賜下來的牌坊一樣，中看不中用。
等到打仗時，又不能用牌坊抵擋槍林彈雨。
女人自愛，跟女人被要求一定貞潔，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但此時，對於在場除洛江河之外的人來說。桃兒的出身就已經是萬惡之源了。
“把她打二十個板子，丟到柴房去，等去三少爺那裏拿了賣身契，就把她交給人牙子打發了。”崔氏坐在那裏，佛爺似地輕飄飄說了幾句話。
對待洛江河時，她總是有無盡的溫柔。
但桃兒，於她來說不過是跟阿貓阿狗一般，可以隨意打殺的奴才。從了賤業的，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在崔氏的眼裏，都不可能有重新做人的機會。
洛江河是忽然創進來的。
屋內的丫鬟們一時還看不清，被他嚇了一跳，紛紛叫著躲到了那些粗壯婆子身後。
連崔氏一開始也驚了一下，但見是洛江河後，就平靜了下來。
但崔氏心裏還是有些詫異的。
畢竟，這個時代種孝，別說崔氏從小待洛江河好，就算她同洛江河的關系一般，輩分上來說，她也是長輩，也是母親。
那麽洛江河就是說破天去，也沒有資格忤逆她的決定。
“你怎麽來了？”因此她對洛江河的問話也是十分自然，甚至還帶著些氣勢。
反倒她成了有理的那一個。
洛江河心中一驚，忽然有種這個世界是如此虛幻的感覺。
那個溫柔的崔氏，怎麽會一下變得如此面目猙獰呢？
如此想著，洛江河又朝身邊的眾人看去。
此時這些人在洛江河的眼裏，臉也逐漸變得不真實了。
他逐漸清醒過來，原來他正處在一個“吃人”的社會當中。
其實崔氏她只是不知道，她只是遵循著這個世界的規律。
很難說她是對是錯，她只是同這個時代所有人一樣——愚昧罷了。
洛江河本來站在那裏，扭捏了兩下，最後還是決定先來軟的。
只聽“噗通！”一聲，洛江河跪倒在崔氏面前。
“母親，且饒了她罷。兒子不過是看她可憐才將她買來的，就是要處置，也別再將她賣人了，放她去就是了。”
洛家不缺那幾個錢花。洛江河知道，崔氏之所以要將人賣了，不過是希望桃兒再也不會回來“勾丨引”他而已。
“太太，且可憐可憐我罷，我是從腌臜地方逃命出來的。如今就是死，也不願意再回去了！我情願剃頭做姑子，千萬別賣我！”
桃兒此時也哭著求著，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下來。
雖然她的賣身契是在洛江河手裏，但洛江河是歸崔氏管的。現在崔氏接手了，洛江河就沒有處置桃兒的權利。
崔氏沒有理會桃兒哭得怎樣，她只是蹙著眉，對洛江河道：“你平日裏這麽不著調的也就罷了，在外頭混完，左右我也見不著。如今還未成婚，就養了個外室，這實在是不能不管的了。”
洛江河低著頭道：“不是外室，只是暫時安頓。這姑娘可憐，原就打算給她些錢，讓她自己過活的。”
他的話是沒有可信度的，即便是實話，又有誰能信呢？
崔氏只道：“不管你是什麽打算，我們洛家的男人，沒有養外室的。如今又在國孝，你也太糊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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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江河怕崔氏生氣，要對桃兒嚴加處罰，所以不敢爭辯。
“將她放走，難免你們又有舊情，藕斷絲連的不成體統。還是發賣的好。”
崔氏要管著洛家上下百來號人，她其實並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去磋磨桃兒。
她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快速地擺平眼前的是非。
洛江河聞言，震驚地擡起了腦袋。
平時對他幾乎是百依百順的崔氏，在處理桃兒的時候，實在不留情面。他也不明白，為什麽就這麽一件小事，崔氏竟然不肯依自己。
“母親，且饒了她罷母親！”洛江河只得一遍又一遍地求著崔氏。
崔氏看著洛江河這樣自然也是心疼。
先皇去了之後，趙王登基，洛江河的婚事眼看就要提上日程。
按照太後對洛江河的打算，將來他可是要娶前太子的女兒的，這是很好的政治聯姻。
那到底是皇家郡主，怎麽可能容得下一個青丨樓出來的外室？
太後要是知道了，只怕這姑娘都活不成。
給桃兒留一條命，崔氏都覺得自己是格外開恩了。
之所以不直接發賣，要打二十大板再發賣。
一是因為崔氏氣桃兒勾丨引了洛江河，讓他到了養外室的地步。
二是她擔心桃兒肚子裏已經懷了洛江河的孩子，只是不好明問，這種隱晦家事，自然也不好請大夫來。
多一個人知道，洛江河被人笑話的可能就又要多一分。
所以這二十棍子，必須要照著桃兒的肚子打，即便她有孩子，這二十棍子下去，孩子也必定留不住了。
至於這些，洛江河一個未經人事的男子，又怎麽可能想得到？
他都不曾動過桃兒，自然也不可能會猜到崔氏已經懷疑桃兒懷孕這一點上。
見軟得不行，洛江河就準備來硬的。
到底是崔氏疼了十來年的孩子，他不信自己以性命威脅，崔氏還能不依他的？
這本是下策，他要是這麽做，肯定對不住崔氏，會惹她傷心。
但為了救桃兒，也屬實是無奈之舉了。
洛江河想著，正要站起來，去找個剪子什麽的來威脅。
結果他還沒有動身，被人按著的桃兒倒是先起來了。
“我不回那地方去，就是死！也不回去了！”說完，牙一咬，腿一邁，就朝房內的柱子撞去。
桃兒又不是洛家什麽金貴的人物，她要撞墻，自然沒有婆子丫鬟上去攔。
洛江河被嚇到了，站起來要去攔著，只是動作不夠快，還沒碰到桃兒的衣角，就聽到了“嘭！”的一聲，桃兒就倒在了他面前。
崔氏一向管家有度，她其實不是那種狠厲的人，對下人從來不磋磨，所以他們家就沒有因為被逼迫而鬧自殺的人。
這也是第一次，見到性格剛烈的桃兒。
崔氏被嚇得楞在原地，眼皮跟心臟都在突突直跳，久久沒能反應過來。
洛江河顫顫悠悠站起來，連走帶爬地到了桃兒身邊。
只見她腦袋上破了個口子，血順著傷口漫開，一路流到下巴。
她眼神昏昏的，眼睛都不聚焦。看了洛江河這個方向兩眼，就閉上了眼了。
呼吸淺淺的，不知道傷成那種地步。
“平安！”洛江河抱著桃兒，顧不得許多，只是對著外頭喊人。
平安聽到自己被叫喚，一時間也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又不敢不進去，只是兩腿打著顫，小跑進來了。
看著屋內狼藉一片，再見到洛江河懷裏的桃兒，也是說不出話來。
“快去找個大夫！”洛江河瞪著眼，吼著囑咐道。
平安聞言，應了一聲，忙慌去了。
洛江河捂上桃兒的耳朵，覺得胸中一口郁氣上不去下不來，難受得緊。
“母親這下滿意了？！”他知道這會兒不抓住崔氏的愧疚，晚些桃兒就還是會被送走，“若桃兒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說著，那眼淚極其自然地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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