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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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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鬥

周祈遠正蹲在土堆上看地圖:“土匪比我們早出發按理也該走到涇河溝中游,如果正午之前沒有動靜如你所說就是在兩岸埋伏著。”

蹲地上的一將士湊近看著地圖說:“他們人數如果超過三百就不可能在溝岸伏擊,那塊藏不住這麽多人,還有一種可能他們走的不是這條路。”

周祈遠將地圖往邊上移了移,“依屈統領的意思到定遠還有另一條路?”

屈鴻不知周祈遠為何認得自己,稍吃驚,他手指劃著圖紙一勾,“春夏秋經過這個山路極其危險幾乎隔三天就會出現山洪,這塊林區常年有野獸出沒所以地圖上不會標記是路,但冬天不一樣,尤其是雪天野獸不會往這兒覓食,林子枯竭沒有格擋陽光會直射地面,適合人出沒,不過這只是個猜測因為此前沒有人去過。”

周祈遠道:“ 從林子出來第一個到的豁口就是西邊靠河岸地,離這兒二十五裏,大概是徒步一個半時辰。”

屈鴻扣著腮上胡渣點頭:“屈某覺得咱們不能在往前走,應該找個地勢高的地蟄伏。”

餘土指著北邊說:“那塊算是個小山脊夠咱們一百多人藏身。”

人馬往目的地靠近,半個時辰功夫成功埋伏,周祈遠拿著透鏡觀察周圍,這塊地視線比剛才的高了不少但由於下過雪一點點的陽光就映雪光,看清楚遠方東西有點苦難,他揉了揉眼角。

預估的時間恰好在視線遠處出現了一列黑點,周祈遠壓低了肩,邊上的屈鴻看得仔細,道:“他娘的這怎麽越來越多?”

茫茫白雪中像灑了盆黑芝麻,最前排露出腦袋時後排從樹林裏的影子還沒斷。

屈鴻:“少說也有五百人,這短短兩日時間擴到這麽多人了?”

周祈遠放下了透鏡,“註意到他們的排面了嗎?這是正規軍才會有的整齊。”

土匪一般懶散沒有規矩,鬧哄哄地聚到一塊在胡咧咧散開,絕對不會連步伐拍子都幾乎同一個頻。

餘土抓了把雪,“探子給的消息確切是土匪不是永嘉守備軍,永嘉還要防著西邊蠻狄。”

屈鴻:“人數超過預期的咱埋伏用處不大,反倒成藏身了。”

周祈遠:“從這兒到定遠城門有幾條路?”

屈鴻:“太多了,不過都挨得近。”

黑芝麻陸續走出了林子開始往河溝轉移,漸漸露出後方部隊,黑影拉長,周祈遠將大倍數透鏡掏出來看。

“他們推的是刀車和神臂弩卻沒有雲梯和撞車,這不是要攻城。”

屈鴻眼中閃過驚色,忙道:“往河溝下游走還有個岔口是通向關西的!”

這話聽了在場的人都蹙起眉,餘土往巴掌裏拍拳:“現在所有人都認為先要拿下定遠,關西前頭還有蠻狄這波人竟然聲東擊西要攻後方?”

屈鴻:“殿下,末將有些擔心這些人不匪……”

屈鴻擔憂的正是周祈遠此刻心坎上的石頭,永嘉的守備軍不能東下又不是土匪規模那這波人到底什麽來歷?

周祈遠:“現在單個人逃不過他們視線去報信,只能攔截住這波人給報信的爭取時間。”

屈鴻即刻拔刀面向後方士兵,“篩子你去騎個快馬報信,其他人掩護!”

弓箭手先下了地迅速繞向敵方,其餘人都緊跟其後,飛箭襲擊先鋒,敵方反應過來紛紛拔刀,人馬攔在前頭報信趁機跑開。

平整的雪地被掀起底下泥土,白刃頃刻間沾了鮮血,風刮起雪塵要蒙住雙眼,屈鴻沖向敵方首領,身側閃出一人攔截住人重刀砍在他刀身,屈鴻覺得手麻往下拋刀換接了手與那人過招。

“阿尼古付吶!”

廝殺中夾雜著聽不懂的語言,餘土打翻面前三個小卒喊道:“是蠻狄的人!”

貼身交戰不難發現前鋒士兵比他們高出一個頭,這麽冷的天卻都光著半臂,交起手完全沒有巧勁全是拼蠻力,重刀劈開石頭屈鴻牙出血他猝了一口繼續與人纏鬥,忽然從後頭冒出個大力往他身上砍,屈鴻反應過閃身還是被劈了一邊護肩。

接而被人猛拽出躲過致命一刀,紅影從餘光閃過,正當他要叫住人時發現擔心的一幕並沒有發生,對方手裏的重刀揮動一次的時間足夠讓周祈遠換兩次位置,成速度與力量比拼。

周祈遠躲過幾招後對手逐漸暴躁起來,刀開始揮的不講路數,即使是兩個蠻人夾擊他也絲毫沒有落下風,輕悠飄起來的雪抓到影子時已經化成水。

“好身法!”馬上觀望指揮的人由衷讚嘆,此人中原話說的清晰,他從腰側拔出銀劍挺身沖來。

擒賊擒王既然王自己送到眼前縱沒有再跟人纏鬥必要,周祈遠踹了握大刀蠻人手腕,重刀偏開誤打在友軍胸膛上,兩人身形大力氣重一個沒站穩猝不及防摔在一邊。

首領手中的劍快速向胸口刺來,周祈遠壓低左肩右手摸腰帶,在對方劍刃貼近護甲前一瞬他手中的軟劍如鞭抽出曲線乍割向對方頸脈,首領十成力刺過來因一念間詫異劍刃偏鋒,周祈遠一個貼臉靠近銀劍擦過肩順利割開首領護頸甲。

首領極速往後扯開距離試圖不讓軟劍纏上自己,順手敏捷拉過一人當肉盾這才躲過致命一劍,而肉盾被穿刺了喉嚨倒在雪中。

“用這麽毒的武器殺人,閣下不像是領兵將軍更像是殺手。”首領歪脖扯掉了割掉的護頸。

周祈遠:“領兵打仗我不在行但殺人從未失手過。”

淒厲的風斜面刮過讓人總覺著脖子冷,首領

“即便你們報了信該打的仗一樣躲不過,無論是定遠還是關西總要輸掉一個,保不齊兩個都要失守。”

周祈遠彈了下劍鄂:“那你身後的幾百人今夜都葬在涇河溝吧。”

拉扯間雪濕了鎧甲鞋襪,雙方人混亂在一起箭弩失了目標,不斷有人去搶刀車又被按在地上車輪碾過肢體,風把哀嚎沖鋒聲拆的零碎不全,地上的雪不斷染上血紅像火煮砂糖逐漸鮮紅,忽而咚嚨一聲巨響右邊高地被炸了一塊角上面雪崩塌噗噗往下面砸來。

所有人不得不停下動作往前邊逃命,雪滾得越發大須臾間把溝裏的屍體血光藏匿,有人絆住腳往下面跌落周祈遠踩住他背猛蓄力沖向前頭,乘時劍鋒割向首領手臂,對方一手捏著韁繩讓身下馬提速一手空出來劍柄擋住周祈遠劍。

“留住我們你也別想出涇河溝!”

周祈遠在落地前抓在馬鞍下帶雙腳盤馬腹,驚得上邊首領顧不得韁繩兩只手都騰出來抓人,承重過大腳下路不平馬膝蓋滑下去將兩人甩出背,首領劍差進雪坑左側肩膀摔得差點脫臼,周祈遠則是滑跪在側,雪裏混著尖石子膝蓋搓出血窟窿。

再看周圍一眾人都跑到了枯林出口,新的廝殺開始,劉喜和眾將士往周祈遠靠攏成圓陣。

“殿下再鬥下去都跑不了了。”

雙方損失都嚴重已顯疲憊,赤風軍善快戰鬥到現在已經爭取到最大勝利,蠻狄將近五百的人被殺的只夠圍著他們三圈,周祈遠瞬間不敢看身後的赤風軍還剩多少。

周祈遠命令:“盾兵護大家撤離。”

劉喜指揮下除盾兵其餘人大步往後撤離,蠻狄看出情況往前試探性移,見前邊人加速轉身跑開下意識往前追趕剛好接了扔來的炸藥,幸虧火藥在冷空氣燃不出大火只是讓他們暫時趴下。

“給我追!一個不要留!”首領上了另一匹馬揮劍指揮,其餘人沖鋒吶喊往前急速追去,此處是地勢成下坡面,一旦加了速便很難及時掉頭,快要追上赤風軍步兵時首領恍然反應過來前方騎馬的領隊中少了一人。

側面突然一重力將他推下,繼而滾到溝壑裏去,上邊人沒能及時反映過來,首領吃了一口冰腦袋後有液體流出,他拼盡全力踹上邊壓制自己的人。

“好一個襲擊!但也別小瞧我安東尼!”

雙方都死死揪著對方不斷往下坡滾落暫時分不出個力氣大小,安東尼手抓著周祈遠雙肩往後扯著,不想腹部挨了膝蓋人不得不弓起上半身,就這瞬間被拆了頭盔。

周祈遠翻滾小距離挺身,忍著膝蓋腫脹晃劍,上邊的雪塵輕掉落,目光僅僅鎖著安東尼只要有動作就能立馬反擊。

安東尼摸不到自己的劍只好抽出小腿綁的匕首,風吹的讓人很難在陡地站穩,距離兩人不遠處有塊黑圈,稍有差錯便會完全掉進那大坑再也爬不出來。

安東尼:“那些人叫你殿下,讓我猜猜你是慶昭帝第幾個兒子,老三?”

周祈遠沒有動作:“你只是個馬前卒,是為了大軍開路吧?”

被猜出計劃安東尼少怔,他繼續佯裝鎮定,“我只是個土匪頭子能開什麽頭?”

周祈遠揚唇,“土匪頭子可不會說我是老三。”

要真是起義匪幫怎麽會不知道從京裏跑出來的是誰。

安東尼沒搞明白這句話,腦子一偏重點捕捉到周祈遠突然甩手扔出暗器他猛地往邊上滾去,等看清沒有任何東西出現在他原來的位置時心臟高高懸起,下一瞬頸側如有銀蛇嘶嘶,血滴在膝蓋前他被踹了肩一腳,人正中滾進坑裏摔得全身骨頭哢哢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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