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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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沈廷玉拿著食盒回宮，剛一下馬車就看到宮門口有人正準備出門，走到跟前了，等到對方一擡頭才發現是崔郁。
沈廷玉心裏尷尬起來，表面上卻還是神色如常。
崔郁早一開始便看到了沈廷玉，待查驗完牙牌之後，行至沈廷玉面前才行了禮，“殿下，才從外面回來嗎？”
崔郁的神情和往常來看沒有什麽差別，但沈廷玉自己都是這幅假裝什麽都沒發生的模樣，更別提對方了。
沈廷玉“嗯”了聲，視線掃過崔郁，“崔公公，出去辦差？”
“是，”崔郁點頭，“太子殿下要奴才出去替他取一樣東西。”
知道是沈廷軒讓崔郁出宮的，沈廷玉也就沒有繼續打探的意思了，人家情侶（未來）之間的事情，他還是少插手得好。
沈廷玉擺擺手，示意崔郁離開。
崔郁行了禮，頓了頓，又問，“殿下的身體如何了？”
沈廷玉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你問我？”
“上次…”崔郁沒有多說，知道對方都還記得，他只需要稍微提起，那個記憶便會立刻出現腦海之中，“殿下暈倒了，奴才因為有事不得已拋下殿下離開，卻一直沒來得及當面問殿下一句身體如何。”
“殿下，你現在怎麽樣了？休養得得可還好？”
沈廷玉的臉色終於有了點變化，他咬了咬牙，“很好。”
他原本以為對方會和他一樣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沒想到他卻突然提起。
崔郁的嘴角沒忍住微微翹起，“那奴才就放心了。”
沈廷玉聽到這句話終於松了一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松到底，又聽見崔郁說，“殿下，如果還想……可以直接叫奴才過來。”
沈廷玉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崔郁的話是什麽意思，他驚愕地看著對方，發現對方臉上沒有一點玩笑的意思便連忙道，“你真當本殿下對什麽都有興趣？”
說完他狀似惡劣地一笑，“不過是看你臉皮薄，故意逗你，想看你難堪而已。”
崔郁也跟著一笑，“奴才不覺得難堪，自進宮開始，奴才就接受了自己的模樣。殿下不必為奴才著想。”
沈廷玉：“…誰為你著想了？”
他，或者說原主本來就在羞辱他，讓他難堪的啊！
說實話，沈廷玉發覺在這短短幾個月的宮廷生活中，崔郁已經發生了某種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發生的變化。
他並不覺得崔郁是真的不在意了，只不過沒有以前那樣偏執。
崔郁笑笑，沒再繼續逗弄沈廷玉，直接告退離開了。
沈廷玉一頭霧水的扭頭，卻偶然發現宮門口的陰影下，有個穿著深色官服的年輕清俊的男人正看著這邊，見他看過來也不覺得尷尬，只是行禮道，“下官寧承安，見過三殿下。”
是個沒有在原著當中出現過的名字。
沈廷玉放心了一些，但隨即又想到對方站在這裏不知道聽了多久，也不知道聽了多少了，當即臉色就凝重了起來。
寧承安淡淡道，“這日頭真曬，下官沒辦法只能在這塊避避。”
“不曬，”沈廷玉說，“你出來就知道了。”
“下官皮膚白，”寧承安一本正經地說，“會曬黑的。”
沈廷玉：“……？”
恰好這個時候白雲遮日，寧承安果然從墻下走了出來，“時機正好，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沈廷玉：“……”
看著寧承安遠去的背影，沈廷玉嘆了口氣。心想他和崔郁剛才好像也沒說什麽少兒不宜的內容，就算他聽見了，想必也聽不明白什麽。
沈廷玉本想回去吃點甜食散散步，但是皇帝卻將他叫了過去。
再次踏入這裏，沈廷玉發現沒有皇後之後，這宮裏竟然給人感覺一下子少了許多人氣。
往常都是皇後陪皇帝待著，如今皇後不在了，就顯得無比冷清，皇帝又不可能點幾個宮女太監陪著。
皇帝半躺在床上，整個人蒼老無比，看到沈廷玉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瞇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才開口說，“老三，來了啊。”
沈廷玉的心裏一沈，擡腳上前，“父皇。”
皇帝像是從來沒看過這個兒子似的，細細地將他從頭看到尾。
沈廷玉知道皇帝不是在打量他，而是在記住他。進門的時候就表現出來了，皇帝的記憶已經開始衰減，這不是一個好的征兆，恐怕……
沈廷玉等了一會兒，問，“父皇，今日想要下棋嗎？兒子最近偷偷努力了，下棋沒那麽臭了。”
“今日不下棋，你就陪朕在這裏說說話吧，”皇帝終於動了，他握住沈廷玉的手，“老三你知道父皇為什麽最疼你嗎？”
沈廷玉不知道，這也是原著當中始終沒有解釋的事情。
原主本身雖然長得不錯，但是皇帝的三個兒子都沒有長得醜的，再加上原主又胸無點墨，背後又沒有母族支持，實在很難讓人理解為什麽這樣的人會被皇帝和太子所寵愛，反倒是原主後期被所有人厭惡才是有理有據。
皇帝的眼裏流露出一抹懷念的情緒，“因為你最像朕。”
“當年朕的幾個兄弟都是人中龍鳳，所以朕這輩子最大的理想就是混吃混喝，做個富貴的閑散王爺，你啊，這一點跟朕一模一樣。”
“朕每當看見你的時候，就好像看到了年輕時候的朕，那個意氣風發、招貓逗狗的年紀。只可惜，後來朕的幾個兄長接連遭受意外，誰都沒想到登上帝位的竟然是會是朕。連朕自己都沒有想到。”
“朕繼位早年，天下並不安生，朕那時太忙了，連太子都沒見過幾回，等到朕終於閑了，發現太子已經到了朕的腰高了，成熟穩重，堪當大任。”
沈廷玉沒有接話，安靜地把自己當個老老實實的掛件。
皇帝繼續說道，“當年你母親進宮，生下你之後就難產過世，朕本想把你放在太後那裏教導，沒想到你一看見太後就嚎啕大哭，唯獨在朕的懷裏安安靜靜，那個時候朕不得不時時把你帶在身邊。”
皇帝說到這有些累了，沈廷玉給他拍拍背順順氣，開玩笑說，“那我可比太子皇兄幸福多了。”
皇帝笑著搖了搖頭，“那小子記恨你好多年呢。”
沈廷玉一楞，嘟囔著說，“忒小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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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廷玉拿著食盒回宮，剛一下馬車就看到宮門口有人正準備出門，走到跟前了，等到對方一擡頭才發現是崔郁。
沈廷玉心裏尷尬起來，表面上卻還是神色如常。
崔郁早一開始便看到了沈廷玉，待查驗完牙牌之後，行至沈廷玉面前才行了禮，“殿下，才從外面回來嗎？”
崔郁的神情和往常來看沒有什麽差別，但沈廷玉自己都是這幅假裝什麽都沒發生的模樣，更別提對方了。
沈廷玉“嗯”了聲，視線掃過崔郁，“崔公公，出去辦差？”
“是，”崔郁點頭，“太子殿下要奴才出去替他取一樣東西。”
知道是沈廷軒讓崔郁出宮的，沈廷玉也就沒有繼續打探的意思了，人家情侶（未來）之間的事情，他還是少插手得好。
沈廷玉擺擺手，示意崔郁離開。
崔郁行了禮，頓了頓，又問，“殿下的身體如何了？”
沈廷玉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你問我？”
“上次…”崔郁沒有多說，知道對方都還記得，他只需要稍微提起，那個記憶便會立刻出現腦海之中，“殿下暈倒了，奴才因為有事不得已拋下殿下離開，卻一直沒來得及當面問殿下一句身體如何。”
“殿下，你現在怎麽樣了？休養得得可還好？”
沈廷玉的臉色終於有了點變化，他咬了咬牙，“很好。”
他原本以為對方會和他一樣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沒想到他卻突然提起。
崔郁的嘴角沒忍住微微翹起，“那奴才就放心了。”
沈廷玉聽到這句話終於松了一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松到底，又聽見崔郁說，“殿下，如果還想……可以直接叫奴才過來。”
沈廷玉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崔郁的話是什麽意思，他驚愕地看著對方，發現對方臉上沒有一點玩笑的意思便連忙道，“你真當本殿下對什麽都有興趣？”
說完他狀似惡劣地一笑，“不過是看你臉皮薄，故意逗你，想看你難堪而已。”
崔郁也跟著一笑，“奴才不覺得難堪，自進宮開始，奴才就接受了自己的模樣。殿下不必為奴才著想。”
沈廷玉：“…誰為你著想了？”
他，或者說原主本來就在羞辱他，讓他難堪的啊！
說實話，沈廷玉發覺在這短短幾個月的宮廷生活中，崔郁已經發生了某種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發生的變化。
他並不覺得崔郁是真的不在意了，只不過沒有以前那樣偏執。
崔郁笑笑，沒再繼續逗弄沈廷玉，直接告退離開了。
沈廷玉一頭霧水的扭頭，卻偶然發現宮門口的陰影下，有個穿著深色官服的年輕清俊的男人正看著這邊，見他看過來也不覺得尷尬，只是行禮道，“下官寧承安，見過三殿下。”
是個沒有在原著當中出現過的名字。
沈廷玉放心了一些，但隨即又想到對方站在這裏不知道聽了多久，也不知道聽了多少了，當即臉色就凝重了起來。
寧承安淡淡道，“這日頭真曬，下官沒辦法只能在這塊避避。”
“不曬，”沈廷玉說，“你出來就知道了。”
“下官皮膚白，”寧承安一本正經地說，“會曬黑的。”
沈廷玉：“……？”
恰好這個時候白雲遮日，寧承安果然從墻下走了出來，“時機正好，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沈廷玉：“……”
看著寧承安遠去的背影，沈廷玉嘆了口氣。心想他和崔郁剛才好像也沒說什麽少兒不宜的內容，就算他聽見了，想必也聽不明白什麽。
沈廷玉本想回去吃點甜食散散步，但是皇帝卻將他叫了過去。
再次踏入這裏，沈廷玉發現沒有皇後之後，這宮裏竟然給人感覺一下子少了許多人氣。
往常都是皇後陪皇帝待著，如今皇後不在了，就顯得無比冷清，皇帝又不可能點幾個宮女太監陪著。
皇帝半躺在床上，整個人蒼老無比，看到沈廷玉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瞇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才開口說，“老三，來了啊。”
沈廷玉的心裏一沈，擡腳上前，“父皇。”
皇帝像是從來沒看過這個兒子似的，細細地將他從頭看到尾。
沈廷玉知道皇帝不是在打量他，而是在記住他。進門的時候就表現出來了，皇帝的記憶已經開始衰減，這不是一個好的征兆，恐怕……
沈廷玉等了一會兒，問，“父皇，今日想要下棋嗎？兒子最近偷偷努力了，下棋沒那麽臭了。”
“今日不下棋，你就陪朕在這裏說說話吧，”皇帝終於動了，他握住沈廷玉的手，“老三你知道父皇為什麽最疼你嗎？”
沈廷玉不知道，這也是原著當中始終沒有解釋的事情。
原主本身雖然長得不錯，但是皇帝的三個兒子都沒有長得醜的，再加上原主又胸無點墨，背後又沒有母族支持，實在很難讓人理解為什麽這樣的人會被皇帝和太子所寵愛，反倒是原主後期被所有人厭惡才是有理有據。
皇帝的眼裏流露出一抹懷念的情緒，“因為你最像朕。”
“當年朕的幾個兄弟都是人中龍鳳，所以朕這輩子最大的理想就是混吃混喝，做個富貴的閑散王爺，你啊，這一點跟朕一模一樣。”
“朕每當看見你的時候，就好像看到了年輕時候的朕，那個意氣風發、招貓逗狗的年紀。只可惜，後來朕的幾個兄長接連遭受意外，誰都沒想到登上帝位的竟然是會是朕。連朕自己都沒有想到。”
“朕繼位早年，天下並不安生，朕那時太忙了，連太子都沒見過幾回，等到朕終於閑了，發現太子已經到了朕的腰高了，成熟穩重，堪當大任。”
沈廷玉沒有接話，安靜地把自己當個老老實實的掛件。
皇帝繼續說道，“當年你母親進宮，生下你之後就難產過世，朕本想把你放在太後那裏教導，沒想到你一看見太後就嚎啕大哭，唯獨在朕的懷裏安安靜靜，那個時候朕不得不時時把你帶在身邊。”
皇帝說到這有些累了，沈廷玉給他拍拍背順順氣，開玩笑說，“那我可比太子皇兄幸福多了。”
皇帝笑著搖了搖頭，“那小子記恨你好多年呢。”
沈廷玉一楞，嘟囔著說，“忒小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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