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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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裂過去
“哥，我有件事想跟你說。”正在酒吧裏喝酒的江錦衣帶著酒氣，在電話裏嘟嘟囔囔。
江舟讓他先發位置過來，開車去見他。
由於新車還沒到，所以目前，江舟是開車庫其他的車出去的，直接開去了酒吧。
到地方的時候，江錦衣正趴在吧臺上繼續喝著。
“江錦衣，你怎麽又喝酒，A市治安好，但你也還是小心點吧。”江舟無奈的站在一旁勸說著。
“嗯，哥。”江錦衣握著杯子把剩下的酒水飲了下去。
江舟拉著江錦衣的手臂，打算扶他走。
“等下，先說事情。”江錦衣推開了他。
酒吧裏燈紅酒綠的，人聲嘈雜，江舟有些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麽，只好湊過去聽江錦衣說話。
江舟主動開口：“什麽？”
“哥，我不想和莫臨淵睡覺，媽想讓我這樣做。”江錦衣眼皮下垂，吐露著真話。
“...楊嵐她瘋了嗎？”
江舟消化了好一會兒，才聽懂是莫臨淵的名字，不是其他人的名字，敢情楊嵐把主意打到了莫臨淵身上，原來帆帆說的新爸爸是他的結婚對象。
這是江舟第一次喊他媽的全名，是真的被氣著了。
江舟試圖平靜怒火，他冷靜的問道：“她那麽想讓我一無所有嗎？”
在雜亂喧囂的背景音中，江錦衣抱著杯子解釋著：
“不是的，是她說，你不能給莫臨淵生孩子，以後我們家靠不了這棵大樹很久，所以怎麽說，留下個孩子是穩妥的，相當於一個長期的投資。”
“然後，她覺得我有優勢，就讓我去勾搭他，但是我不敢，我感覺莫臨淵會打死我，你也會打死我。”
看來江錦衣確實不敢做，也就這點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江舟也要氣瘋了，雖然他確實想離婚，但他還沒有做，就有人頂上了，最可惡的是，他也沒辦法拿楊嵐撒氣，楊嵐是他媽。
一股惡心感溢出來了，江舟只覺得又冷又惡心。
在憤怒中的江舟抽回了一絲絲理智：“她說你有優勢是什麽意思？”
他是Beta，所以能不能給Alpha生孩子確實是問題，但楊嵐說江錦衣有優勢，難不成是近水樓臺的優勢嗎？
“我也不知道，她只是說了下我的腺體，讓我放心大膽去做。”
江錦衣說完後，笨重的腦袋就靠在了桌面上。
周圍源源不斷的人聲讓江舟一時有些混亂，他心裏有了大膽的猜想，也許楊嵐說的意思和他想的不一樣。
抽過神來，江舟先開車送江錦衣回去。
送江錦衣回去後已經是淩晨一點了，江舟還不想回去，他現在不想見到莫臨淵。
江舟將車停在某個地方，發呆了很久，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他恨不得明天就提出離婚。
直到淩晨三點鐘，江舟才到家，從車庫上電梯。
走到臥室門口，他又停住腳步了，和莫臨淵在一個房間共眠一個月多了，雖然作息差了一點，但是他現在已經習慣旁邊有人了。
內心想著算了，於是轉頭打算走向以前住的房間。
哢噠，門開了，莫臨淵比鬼還可怕，他倚靠在門口，一臉不悅的說：“你學會開車就是為了半夜三點才回來是嗎？”
“有事，我困了，要睡覺了，今天就不一起睡了。”江舟冷淡的說，顯得有點疲倦。
莫臨淵一只手直接拽住江舟，壓著脾氣說：“你去酒吧了是吧，身上的信息素很雜，Omega和Alpha的都有。”
“嗯，放開我，我要睡覺。”
看得出來江舟是真的很困，莫臨淵打算明天再跟他算賬，不過他不能接受分房，所以等江舟洗完澡後還是把江舟掠回來一起睡了。
江舟睡著的時候，眉毛都還是皺皺的，憂心忡忡。
莫臨淵起來的時候，發現江舟起的更早，三點多才睡的覺，現在七點江舟就不見了，很不對勁。
此時，江舟開著車正去醫院的路上，他想做一個檢查，越快出越好。
做完檢查後，結果下午才出來。
江舟中午隨意的外面吃了點東西，他現在完全沒有心情
一個陌生又眼熟的電話打了過來，江舟微微思考了一會兒，是程楚鈺的手機號碼。
“江舟，要不要見一面？聽說你懷孕了，你是在騙莫臨淵吧？你不可能懷孕的。”程楚鈺在電話那頭懶洋洋的說著。
以程楚鈺混亂的作息來說，這會應該剛剛起床。
“我...大概猜到了，但是我們也沒必要見面。”江舟冷淡的拒絕了。
程楚鈺嗤笑了一下：“那你還想不想活著？其實這個電話不是我想給你打的，是我姑姑想聯系你。”
“程梁生聯系我做什麽？”江舟記得他姑姑的名字，是實驗的負責人。
“你過來不就行了。”
“下午晚點，咖啡店。”江舟主動報了時間，他要等著結果出來了再說。
程楚鈺在電話那頭答應了。
中午的時間過的特別的漫長，每一分每一秒都讓江舟覺得很煎熬，他在等著被判死刑。
去醫院拿結果的時候，江舟坐在醫院的鐵椅子上看著結果，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了，是如同他想象的結果一樣。
江舟雙手撐在椅子上，發了很久的呆，等心痛過後，起身去了銀行辦理手續。
在咖啡店裏，程楚鈺將一沓厚厚的紙質版材料遞交給了江舟。
“這是姑姑讓我給你的，你以前救過她的命，她還是想著幫你，但是她聯系不到你，所以讓我轉交給你。”
程楚鈺翹著腿，微微弓著腰。
江舟接過這份材料，眼神覆雜，他冷著聲責罵：“你們程家也騙我，我的父母也騙我，到底是為什麽連這個也要瞞著我？”
“你怎麽知道的？”
程楚鈺泰然自若，看起來沒有一絲內疚。
“這不重要了，你們太讓我感到惡心了，為了逼我留在程家，怎麽流產這種借口也編的出來？我這兩年過的有多痛苦，我每次看著那扇朝著花園的窗戶，我都想從上面一躍而下。”
江舟才知道，他根本沒和程楚鈺有過孩子，通通都是謊言。
對面的人依舊笑著說：“那又怎麽樣呢？你現在還不是過上了好日子，不過，這種好日子也不會長久的，我還是那句話，你想回程家，我隨時都歡迎。”
“我就算死了也不會回程家！”
江舟拿著資料起身離開，被程楚鈺扣著了手腕。
“不過，江舟，你真的不想活嗎？你應該也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吧，只有我們程家有這個條件，你可要想好。”
程楚鈺話語看起來像是真的為江舟著想一樣。
可江舟漂亮又陰鷙的臉上閃過一絲狠厲，他絕望又執著的說：“你覺得我連死都不怕，我還會顧忌這些嗎？”
“江舟，你真是人狠又漂亮啊，以前沒發現呢。”
江舟徹底甩開程楚鈺的束縛，大步走了。
他找了一個地方停車，看剛剛程楚鈺給的資料，確實是和他相關的資料，至少沒有給假的資料。
很快到了夜晚，夜晚涼了下來，江舟掙紮了很久，甚至有離開A市的沖動。
而莫臨淵一個電話過來，讓他回去，江舟才慢慢開車回來。
江舟一回來就想躲到房間裏，可莫臨淵像是早有預料一樣，在車庫的樓梯口就抓住了他，兩人默契的找了個地方談話。
莫臨淵坐在沙發上直直的審視著他，等著江舟說話。
沈默了很久的江舟，在詭異又寂靜的氛圍中，把當初莫臨淵給他的卡推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我想離婚。錢沒有少。”
江舟失去了一切的勇氣，甚至都不敢用餘光看著他，其實卡裏還多了很多錢。
空氣中只剩下了無盡的緘默，場面繃得很緊。
“你見了程楚鈺，然後回來就跟我說離婚，我可以理解為是因為他離婚的嗎？”莫臨淵的聲音冷靜又蘊藏著恨意。
“不是。”
“不是那你怎麽解釋！”莫臨淵的聲音高了好幾個度。
江舟沒有執著於解釋，他而是反過來說了一句莫臨淵根本沒有辦法反駁的話。
“莫臨淵，為什麽連你也騙我？你明明就知道我根本沒有生育能力！”
江舟取的那份報告正是生育能力檢測，Beta是有能夠使得他人懷孕或者是自我懷孕的能力。
而報告上寫的是：
完全無任何生育能力。
難怪莫臨淵那樣做，是因為江舟本來就無法懷孕，所以只能欺騙。
從江舟的視角來說，莫臨淵需要後代來繼承，可江舟根本就沒這個能力，所以是等同於莫臨淵根本就沒想過和他有什麽未來。
江舟之所以懷疑這個，是因為程家明明可以讓他懷二胎，讓他繼續留在程家，為什麽沒做？
另外就是從江錦衣那邊得到的信息，讓江舟有了大膽的猜想。
是因為他本來就做不到，而莫臨淵也必定知情，所以才會讓他假裝懷孕，這幾個月內沒有和他發生關系也是因為怕他會發現。
“可是江舟，我只是不想讓你那麽快知道...”莫臨淵慌神了。
江舟大膽的猜測道：“是因為莫家剝奪我的生育能力是嗎？”
“江舟...”他知道江舟聰明，可是沒想到那麽快發現了。
在對峙中，江舟臉上出現了一絲絲裂痕，開始苦笑，自言自語：“我知道了，你說的那個Omega是我。”
“是因為...我曾經也是Omega對吧？籠統來說，應該是我出生的時候，性別不明，其實是兼有Omega和Beta兩種性別。”
“然後，莫家在我十歲的時候註入了信息素，因為Omega容易受到信息素的幹擾，所以莫家替我選擇了Beta的性別，但我卻因為實驗遭受了劇烈的創傷。”
這些是江舟從那些資料裏推測出來的。
“對嗎？你不是什麽都知道嗎？你從早上就安排人跟蹤我，你覺得我不知道嗎？莫、臨、淵。”
最後三個字喊得莫臨淵觸目驚心，讓他有種立馬要失去江舟的感覺了。
“是，舟，你很聰明，但是，我真的很擔心你，我沒有辦法承擔失去你的風險，我沒有跟你說，我好怕你會恨我，恨莫家給你帶來的傷痛。”
莫臨淵沒有逃避問題，他看著江舟的眼睛，祈望著江舟別那麽恨他。
“我不會恨你，你跟我離婚就好了，我什麽都不要。”
“所以...連我也不要？”
莫臨淵不可置信的說，眼睛逐漸發紅。
“江舟，那你以前說的話算什麽，你說會愛著我的。”
他望著對方，強大的Alpha也會流露出一絲絲脆弱。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就當是我對不起你。”江舟發現自己確實有些鐵石心腸，明明是一件很傷心的事，他卻感覺不到任何波動。
他還是不敢看莫臨淵的臉。
“好...你說你也不恨我，那也不愛我是嗎？所以這就是離婚的原因，對嗎？”莫臨淵的目光死死的釘在江舟身上。
江舟搖搖頭，否認了。
“那你愛我，為什麽要離開我？你明明是在騙我，我真覺得我還跟七年前一樣蠢，原來就算結了婚也是一樣的結果。”
“江舟，你什麽都不記得，而我要記上整整十年，我真好不甘啊。”
聽著莫臨淵越來越奔潰的聲音，江舟出於憐憫，擡了下頭。
只見莫臨淵那張臉上已經劃下了淚水，雙眼通紅，滿眼盡是痛苦、不甘，甚至是委屈、怨恨。
而江舟就這樣平平靜靜的，像是聊尋常的事情一樣。
他只是短暫的看了一眼，然後移開了，低聲說：“對不起。”
除了這三個字他也不知道說什麽了。他很清楚莫臨淵是多麽用心，見家長，磨合他的生活習慣，為他考慮諸多。
在這場對峙中，只有莫臨淵輸的一幹二凈，而江舟無動於衷。
江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冷血，直到莫臨淵奔潰的不像話，江舟才低聲挽回一點局面：“我是愛...你的。但是我覺得我們不大可能有未來，我不喜歡這樣憂慮的感覺。”
“你憂慮什麽？江舟，你告訴我啊！我去解決啊！”彼時的莫臨淵說話中已經帶著哭腔了。
江舟思量了一會，在說真話和謊話中決定說了真話。
“你以後需要有人繼承你的一切，我不能為你帶來後代，而我也絕不能接受所謂‘忠貞’的愛情，意思是，我不能接受你的私生子。”
“但是，我也不能期望著你為我做那麽多。你可以像別人一樣選擇和真正的Omega結婚，可以不是我。”
“離婚以後，我還是會祝福你的，沒有我，你和你的愛人都會過的很幸福的。”
而江舟還想說著其他的理由勸一下旁邊的莫臨淵的時候。
莫臨淵直接狠狠抓著江舟的雙臂壓了過去，逼的江舟只能看向他，江舟也知道他生氣，所以沒有亂動，更沒有推開。
“江舟，我看你是真的瘋了。”
“為什麽？”
“我是什麽很賤的人，才會選擇和你結婚的時候，連這一點都不考慮的嗎？肚子長在你的身上，就算你真的能生，那你也可以愛生不生？你為什麽總把自己擺在最後一位？”
江舟只是眨了眨眼，沒說話。
莫臨淵又默默補上一句：“還是，你真的覺得我是很賤的人？”
“沒有。”
江舟伸出手，輕輕的抹去了他臉上的淚水。
當江舟摸到莫臨淵濕潤的臉龐、鹹濕的淚水時，心碎的感覺才開始蔓延，具象、不適的疼痛才從慢慢從他的心裏滋生。
他是如此準確、強烈的感受到莫臨淵的情感，可他為什麽要讓面前這個人傷心呢？
莫臨淵忽地整個人抱住了江舟，祈求著：“別離婚。”
“我只能說，目前先不離，以後我也無法承諾。”心硬的江舟作出了退讓的決定。
環抱著他的莫臨淵一言不發，就這樣抱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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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地方的時候，江錦衣正趴在吧臺上繼續喝著。
“江錦衣，你怎麽又喝酒，A市治安好，但你也還是小心點吧。”江舟無奈的站在一旁勸說著。
“嗯，哥。”江錦衣握著杯子把剩下的酒水飲了下去。
江舟拉著江錦衣的手臂，打算扶他走。
“等下，先說事情。”江錦衣推開了他。
酒吧裏燈紅酒綠的，人聲嘈雜，江舟有些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麽，只好湊過去聽江錦衣說話。
江舟主動開口：“什麽？”
“哥，我不想和莫臨淵睡覺，媽想讓我這樣做。”江錦衣眼皮下垂，吐露著真話。
“...楊嵐她瘋了嗎？”
江舟消化了好一會兒，才聽懂是莫臨淵的名字，不是其他人的名字，敢情楊嵐把主意打到了莫臨淵身上，原來帆帆說的新爸爸是他的結婚對象。
這是江舟第一次喊他媽的全名，是真的被氣著了。
江舟試圖平靜怒火，他冷靜的問道：“她那麽想讓我一無所有嗎？”
在雜亂喧囂的背景音中，江錦衣抱著杯子解釋著：
“不是的，是她說，你不能給莫臨淵生孩子，以後我們家靠不了這棵大樹很久，所以怎麽說，留下個孩子是穩妥的，相當於一個長期的投資。”
“然後，她覺得我有優勢，就讓我去勾搭他，但是我不敢，我感覺莫臨淵會打死我，你也會打死我。”
看來江錦衣確實不敢做，也就這點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江舟也要氣瘋了，雖然他確實想離婚，但他還沒有做，就有人頂上了，最可惡的是，他也沒辦法拿楊嵐撒氣，楊嵐是他媽。
一股惡心感溢出來了，江舟只覺得又冷又惡心。
在憤怒中的江舟抽回了一絲絲理智：“她說你有優勢是什麽意思？”
他是Beta，所以能不能給Alpha生孩子確實是問題，但楊嵐說江錦衣有優勢，難不成是近水樓臺的優勢嗎？
“我也不知道，她只是說了下我的腺體，讓我放心大膽去做。”
江錦衣說完後，笨重的腦袋就靠在了桌面上。
周圍源源不斷的人聲讓江舟一時有些混亂，他心裏有了大膽的猜想，也許楊嵐說的意思和他想的不一樣。
抽過神來，江舟先開車送江錦衣回去。
送江錦衣回去後已經是淩晨一點了，江舟還不想回去，他現在不想見到莫臨淵。
江舟將車停在某個地方，發呆了很久，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他恨不得明天就提出離婚。
直到淩晨三點鐘，江舟才到家，從車庫上電梯。
走到臥室門口，他又停住腳步了，和莫臨淵在一個房間共眠一個月多了，雖然作息差了一點，但是他現在已經習慣旁邊有人了。
內心想著算了，於是轉頭打算走向以前住的房間。
哢噠，門開了，莫臨淵比鬼還可怕，他倚靠在門口，一臉不悅的說：“你學會開車就是為了半夜三點才回來是嗎？”
“有事，我困了，要睡覺了，今天就不一起睡了。”江舟冷淡的說，顯得有點疲倦。
莫臨淵一只手直接拽住江舟，壓著脾氣說：“你去酒吧了是吧，身上的信息素很雜，Omega和Alpha的都有。”
“嗯，放開我，我要睡覺。”
看得出來江舟是真的很困，莫臨淵打算明天再跟他算賬，不過他不能接受分房，所以等江舟洗完澡後還是把江舟掠回來一起睡了。
江舟睡著的時候，眉毛都還是皺皺的，憂心忡忡。
莫臨淵起來的時候，發現江舟起的更早，三點多才睡的覺，現在七點江舟就不見了，很不對勁。
此時，江舟開著車正去醫院的路上，他想做一個檢查，越快出越好。
做完檢查後，結果下午才出來。
江舟中午隨意的外面吃了點東西，他現在完全沒有心情
一個陌生又眼熟的電話打了過來，江舟微微思考了一會兒，是程楚鈺的手機號碼。
“江舟，要不要見一面？聽說你懷孕了，你是在騙莫臨淵吧？你不可能懷孕的。”程楚鈺在電話那頭懶洋洋的說著。
以程楚鈺混亂的作息來說，這會應該剛剛起床。
“我...大概猜到了，但是我們也沒必要見面。”江舟冷淡的拒絕了。
程楚鈺嗤笑了一下：“那你還想不想活著？其實這個電話不是我想給你打的，是我姑姑想聯系你。”
“程梁生聯系我做什麽？”江舟記得他姑姑的名字，是實驗的負責人。
“你過來不就行了。”
“下午晚點，咖啡店。”江舟主動報了時間，他要等著結果出來了再說。
程楚鈺在電話那頭答應了。
中午的時間過的特別的漫長，每一分每一秒都讓江舟覺得很煎熬，他在等著被判死刑。
去醫院拿結果的時候，江舟坐在醫院的鐵椅子上看著結果，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了，是如同他想象的結果一樣。
江舟雙手撐在椅子上，發了很久的呆，等心痛過後，起身去了銀行辦理手續。
在咖啡店裏，程楚鈺將一沓厚厚的紙質版材料遞交給了江舟。
“這是姑姑讓我給你的，你以前救過她的命，她還是想著幫你，但是她聯系不到你，所以讓我轉交給你。”
程楚鈺翹著腿，微微弓著腰。
江舟接過這份材料，眼神覆雜，他冷著聲責罵：“你們程家也騙我，我的父母也騙我，到底是為什麽連這個也要瞞著我？”
“你怎麽知道的？”
程楚鈺泰然自若，看起來沒有一絲內疚。
“這不重要了，你們太讓我感到惡心了，為了逼我留在程家，怎麽流產這種借口也編的出來？我這兩年過的有多痛苦，我每次看著那扇朝著花園的窗戶，我都想從上面一躍而下。”
江舟才知道，他根本沒和程楚鈺有過孩子，通通都是謊言。
對面的人依舊笑著說：“那又怎麽樣呢？你現在還不是過上了好日子，不過，這種好日子也不會長久的，我還是那句話，你想回程家，我隨時都歡迎。”
“我就算死了也不會回程家！”
江舟拿著資料起身離開，被程楚鈺扣著了手腕。
“不過，江舟，你真的不想活嗎？你應該也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吧，只有我們程家有這個條件，你可要想好。”
程楚鈺話語看起來像是真的為江舟著想一樣。
可江舟漂亮又陰鷙的臉上閃過一絲狠厲，他絕望又執著的說：“你覺得我連死都不怕，我還會顧忌這些嗎？”
“江舟，你真是人狠又漂亮啊，以前沒發現呢。”
江舟徹底甩開程楚鈺的束縛，大步走了。
他找了一個地方停車，看剛剛程楚鈺給的資料，確實是和他相關的資料，至少沒有給假的資料。
很快到了夜晚，夜晚涼了下來，江舟掙紮了很久，甚至有離開A市的沖動。
而莫臨淵一個電話過來，讓他回去，江舟才慢慢開車回來。
江舟一回來就想躲到房間裏，可莫臨淵像是早有預料一樣，在車庫的樓梯口就抓住了他，兩人默契的找了個地方談話。
莫臨淵坐在沙發上直直的審視著他，等著江舟說話。
沈默了很久的江舟，在詭異又寂靜的氛圍中，把當初莫臨淵給他的卡推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我想離婚。錢沒有少。”
江舟失去了一切的勇氣，甚至都不敢用餘光看著他，其實卡裏還多了很多錢。
空氣中只剩下了無盡的緘默，場面繃得很緊。
“你見了程楚鈺，然後回來就跟我說離婚，我可以理解為是因為他離婚的嗎？”莫臨淵的聲音冷靜又蘊藏著恨意。
“不是。”
“不是那你怎麽解釋！”莫臨淵的聲音高了好幾個度。
江舟沒有執著於解釋，他而是反過來說了一句莫臨淵根本沒有辦法反駁的話。
“莫臨淵，為什麽連你也騙我？你明明就知道我根本沒有生育能力！”
江舟取的那份報告正是生育能力檢測，Beta是有能夠使得他人懷孕或者是自我懷孕的能力。
而報告上寫的是：
完全無任何生育能力。
難怪莫臨淵那樣做，是因為江舟本來就無法懷孕，所以只能欺騙。
從江舟的視角來說，莫臨淵需要後代來繼承，可江舟根本就沒這個能力，所以是等同於莫臨淵根本就沒想過和他有什麽未來。
江舟之所以懷疑這個，是因為程家明明可以讓他懷二胎，讓他繼續留在程家，為什麽沒做？
另外就是從江錦衣那邊得到的信息，讓江舟有了大膽的猜想。
是因為他本來就做不到，而莫臨淵也必定知情，所以才會讓他假裝懷孕，這幾個月內沒有和他發生關系也是因為怕他會發現。
“可是江舟，我只是不想讓你那麽快知道...”莫臨淵慌神了。
江舟大膽的猜測道：“是因為莫家剝奪我的生育能力是嗎？”
“江舟...”他知道江舟聰明，可是沒想到那麽快發現了。
在對峙中，江舟臉上出現了一絲絲裂痕，開始苦笑，自言自語：“我知道了，你說的那個Omega是我。”
“是因為...我曾經也是Omega對吧？籠統來說，應該是我出生的時候，性別不明，其實是兼有Omega和Beta兩種性別。”
“然後，莫家在我十歲的時候註入了信息素，因為Omega容易受到信息素的幹擾，所以莫家替我選擇了Beta的性別，但我卻因為實驗遭受了劇烈的創傷。”
這些是江舟從那些資料裏推測出來的。
“對嗎？你不是什麽都知道嗎？你從早上就安排人跟蹤我，你覺得我不知道嗎？莫、臨、淵。”
最後三個字喊得莫臨淵觸目驚心，讓他有種立馬要失去江舟的感覺了。
“是，舟，你很聰明，但是，我真的很擔心你，我沒有辦法承擔失去你的風險，我沒有跟你說，我好怕你會恨我，恨莫家給你帶來的傷痛。”
莫臨淵沒有逃避問題，他看著江舟的眼睛，祈望著江舟別那麽恨他。
“我不會恨你，你跟我離婚就好了，我什麽都不要。”
“所以...連我也不要？”
莫臨淵不可置信的說，眼睛逐漸發紅。
“江舟，那你以前說的話算什麽，你說會愛著我的。”
他望著對方，強大的Alpha也會流露出一絲絲脆弱。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就當是我對不起你。”江舟發現自己確實有些鐵石心腸，明明是一件很傷心的事，他卻感覺不到任何波動。
他還是不敢看莫臨淵的臉。
“好...你說你也不恨我，那也不愛我是嗎？所以這就是離婚的原因，對嗎？”莫臨淵的目光死死的釘在江舟身上。
江舟搖搖頭，否認了。
“那你愛我，為什麽要離開我？你明明是在騙我，我真覺得我還跟七年前一樣蠢，原來就算結了婚也是一樣的結果。”
“江舟，你什麽都不記得，而我要記上整整十年，我真好不甘啊。”
聽著莫臨淵越來越奔潰的聲音，江舟出於憐憫，擡了下頭。
只見莫臨淵那張臉上已經劃下了淚水，雙眼通紅，滿眼盡是痛苦、不甘，甚至是委屈、怨恨。
而江舟就這樣平平靜靜的，像是聊尋常的事情一樣。
他只是短暫的看了一眼，然後移開了，低聲說：“對不起。”
除了這三個字他也不知道說什麽了。他很清楚莫臨淵是多麽用心，見家長，磨合他的生活習慣，為他考慮諸多。
在這場對峙中，只有莫臨淵輸的一幹二凈，而江舟無動於衷。
江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冷血，直到莫臨淵奔潰的不像話，江舟才低聲挽回一點局面：“我是愛...你的。但是我覺得我們不大可能有未來，我不喜歡這樣憂慮的感覺。”
“你憂慮什麽？江舟，你告訴我啊！我去解決啊！”彼時的莫臨淵說話中已經帶著哭腔了。
江舟思量了一會，在說真話和謊話中決定說了真話。
“你以後需要有人繼承你的一切，我不能為你帶來後代，而我也絕不能接受所謂‘忠貞’的愛情，意思是，我不能接受你的私生子。”
“但是，我也不能期望著你為我做那麽多。你可以像別人一樣選擇和真正的Omega結婚，可以不是我。”
“離婚以後，我還是會祝福你的，沒有我，你和你的愛人都會過的很幸福的。”
而江舟還想說著其他的理由勸一下旁邊的莫臨淵的時候。
莫臨淵直接狠狠抓著江舟的雙臂壓了過去，逼的江舟只能看向他，江舟也知道他生氣，所以沒有亂動，更沒有推開。
“江舟，我看你是真的瘋了。”
“為什麽？”
“我是什麽很賤的人，才會選擇和你結婚的時候，連這一點都不考慮的嗎？肚子長在你的身上，就算你真的能生，那你也可以愛生不生？你為什麽總把自己擺在最後一位？”
江舟只是眨了眨眼，沒說話。
莫臨淵又默默補上一句：“還是，你真的覺得我是很賤的人？”
“沒有。”
江舟伸出手，輕輕的抹去了他臉上的淚水。
當江舟摸到莫臨淵濕潤的臉龐、鹹濕的淚水時，心碎的感覺才開始蔓延，具象、不適的疼痛才從慢慢從他的心裏滋生。
他是如此準確、強烈的感受到莫臨淵的情感，可他為什麽要讓面前這個人傷心呢？
莫臨淵忽地整個人抱住了江舟，祈求著：“別離婚。”
“我只能說，目前先不離，以後我也無法承諾。”心硬的江舟作出了退讓的決定。
環抱著他的莫臨淵一言不發，就這樣抱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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