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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三人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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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三人糾葛

喬遷之日, 長林園內大擺宴席,認識的不認識的,但凡想與葉如塵結交的都攜家眷前來慶賀拜訪, 內院、外院賓客滿座。

多年未見的徐時年、羅之清、陸子昂等幾位至交好友來的最早, 羅之清一向走到哪裏都熱鬧, 一進門就咋咋呼呼沖上來給了葉如塵一個大大的擁抱。

“啊!兄弟你終於回來啦!太好了!!!”

羅之清的聲音高昂明亮, 引得旁人紛紛側目,顧青辰笑著走了過來,葉如塵拍拍羅之清的肩膀。

羅之清嘻嘻的叫了聲嫂子,徐時年將人扯了下來, 拱手笑道:“如塵,嫂夫郎, 好久不見!”

陸子昂也將禮物拿出,送上恭賀喬遷的喜詞。

“多謝多謝,幾位, 別來無恙啊。”葉如塵哈哈一笑,雖多年未見, 但幾人的情份絲毫沒有減少,還是那般熟稔。

“客套的話就別再多言了”,顧青辰含笑招呼道:“快快進來坐吧。”

陸子昂笑道:“如塵在這裏迎客,我們幾個進去坐著幹嘛。”

羅之清點頭:“就是就是!”

徐時年也道:“都是自己人,可別拿我們當外人,我們在門口一起迎客吧。”

羅之清點頭:“嗯嗯!”

“行!”葉如塵覺得挺好,“正好我還不怎麽認識人,有你們也能幫我照看些。”

不多時, 賓客盈門來了許多人,熱鬧得緊, 宴席分內院、外院兩地。

外院都是男子,由葉如塵招待,推杯問盞,暢飲吃肉,宴上不提朝堂只作閑談。

內院的宴席則開在水雲閣,都是達官貴人的家眷們,顧青辰和顧母在管著,還有忠武侯府的嫂子梅氏來幫忙招呼。

這次喬遷宴沒見到蕭呈淵的夫郎,聽說身體不適,倒是趙二公子來了。

“趙二公子。”顧青辰點頭問好。

“青辰哥哥,我們都那麽熟了,你怎麽還如此生分的稱呼我?”

顧青辰輕笑,順勢叫道:“淮寧。”

“這還差不多!”趙淮寧開心的笑了起來。

趙淮寧說他是和哥哥一起來的,顧青辰沒有戳破。

趙淮寧確實跟在趙淮安身後進門,可顧青辰分明瞧見,他是從蕭呈淵的車馬上下來的。

說起這個,私下裏

顧青辰忍不住問了趙淮寧和蕭呈淵的關系。

席上人雜事多,為做到周全,顧青辰不得不眼觀四處,耳聽八方,這麽一來,一些風言風語就沒逃過顧青辰的註意。

“你和蕭呈淵,如今到底是怎麽回事?”

趙淮寧苦笑,“青辰哥哥,你剛來燕京或許還不知道呢,我如今的名聲可算不好。”

已經知道了,顧青辰心道。

“不過謝家哥兒的名聲也好不到哪兒去,我們都成為了旁人的閑暇談資。”

趙淮寧嘆了口氣,撐起笑容定定道:“但是我不在乎,我與蕭哥哥兩情相悅,何必理會那些不知情看熱鬧的人?那些非議不過是想逼我認輸罷了,哼,哪怕所有人反對,只要蕭哥哥心在我這裏,我就會堅守到底!”

顧青辰不清楚這一年多發生了什麽,只覺得趙淮寧變得有些不同,身上似乎纏繞了幾分陰霾。

“可蕭呈淵已經成婚有了夫郎,還是皇帝賜婚,你這般死守又是何苦呢,難道......”

顧青辰皺眉,猶豫著有些難以啟齒的問道:“淮寧,難道你,你想給他做小嗎?那,蕭呈淵又是怎麽想的?”

“青辰哥哥,你說什麽呢。”趙淮寧聞言臉色有些難看,扯了扯嘴角,“不,我趙家書香世家,豈能給人做小這般有辱門風,蕭哥哥也不會這樣委屈我的。”

“你知道的,我與蕭哥哥早在嘉峪關就已經互表心意了。”趙淮寧說道。

“那謝寧心機深沈,用了手段定下這門親事,蕭哥哥並不情願,並且很討厭他,兩人關系不好,總是吵架。自他們成婚後,我就很少見蕭哥哥真正開心的樣子了。”

趙淮寧沈默片刻,看向窗外,伸手接住被風吹落的桂花瓣,“蕭哥哥說,他一定會和離的,我等得起。”

這句話說得輕飄飄,風一吹就散了,不知是說給顧青辰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對了,你來燕京這麽久,可知蕭呈淵與謝家哥兒也有過一段往事?”

顧青辰指的是多年前,還是少年的蕭呈淵當眾表愛意,雖然其詳情無人知,但的確有過此事。

依他對蕭呈淵的了解,蕭將軍為人坦蕩,性格爽朗,該不會做出故意欺瞞,騙取哥兒感情的事。

但見趙淮寧這麽固執,想他或許真的不知,於是問了句。

結果趙淮寧竟然知道。

趙淮寧不以為意,“誰年少時沒做過幾件荒唐事,蕭哥哥根本沒有放在心上,自己都忘了。”

“忘了?”顧青辰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這還能忘!

趙淮寧點頭,“蕭哥哥曾經受過傷,被人下了蠱,事後就忘掉了一些事情,但他自己並不知道。”

“既然能忘掉,就說明並不重要。”

“況且蕭哥哥的母親,嘉蘭郡主也反對他們在一起,當年那件荒唐事後,蕭哥哥被嘉蘭郡主訓斥了一頓,就再也沒提過謝寧了。”

“而且那謝寧,他對蕭哥哥也根本沒有真心!”說到這裏趙淮寧有點生氣,“他若喜歡,為什麽不來找蕭哥哥?這麽多年不聞不問,哪有半分喜歡?”

顧青辰啞言,他不認識謝寧,不知作何評價。

權貴世家內院的腌臜八卦事也聽過不少,但顧家家風嚴謹,從沒有亂七八糟的事,親眼見到這還是頭一遭。

聽趙淮寧說,他們成婚翌日,新媳給公婆敬茶,蕭呈淵和其母嘉蘭郡主都沒有出現。

這對一個身居高門內院的哥兒來說,簡直是天大的下馬威,可以想象謝寧在侯府裏的日子定是極不好過。

謝寧自幼喪母,沒有嫡親的兄弟護佑,外祖一脈雕零,唯一疼惜他的外祖母常年重病臥床。

此前,他們都以為這樁婚事是前太子和謝家的算計,如今才知,竟是謝寧的外祖母替他向聖上求的。

據說賜婚聖旨下達當日,謝寧外祖母就撒手人寰了。

其外祖母出身簪纓門第,誥命加身,臨終前萌祖蔭為孫兒求來賜婚,期望他後半生能有個好去處。

豈料那人已不再是當初的少年,終究是錯了......

唉,想讓孫兒落個好,卻沒問蕭呈淵的意願,硬湊了一對怨偶,折騰了三個人。

顧青辰不知道蕭呈淵為何能什麽都記得,偏將一人忘得徹底;謝寧沒失憶那這些年為何不去找蕭呈淵;又是否真如趙淮寧所想—謝寧對蕭呈淵無意,求旨賜婚只是為了後半生想嫁得好些。

感情終究是兩個人的事,不能說誰對誰錯。

但這般糾葛在顧青辰看來完全是沒有必要的,可以理解,不能茍同。

如果他是蕭呈淵,既然無法拒絕賜婚,又無法迎娶愛人,那就趁早放手斷幹凈,好好過日子;若實在接受不了結發妻子,那就相敬如賓;若實在忘不了心愛之人,那就將愛埋藏心底。

如果他是謝寧,既然夫君已令愛他人,那就該放手放手,該和離和離;若一時無法和離,那便說清楚,各過各的,互不打擾。

如果他是趙淮寧,既然喜歡的人已經成婚,並且難以和離,那就說明不是良人,他會果斷放手。

幸好他誰也不是。

幸好他是顧青辰。

幸好他有葉如塵。

三個人都太固執了,若有一人能盡早看清並放手,那便就皆大歡喜了。

顧青辰想到曾經葉如塵為趙淮寧算的一卦,[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雖然不能斷言繼續強求是否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結局,但過程一定是痛苦的。

顧青辰勸說趙淮寧看清楚些,世上男子那麽多,蕭呈淵真的就是最好最適合的嗎?

“莫要蹉跎了年華,最後落得一場空。”

趙淮寧搖了搖頭,“我不悔......”

——

葉如塵和徐時年架著羅之清往外走,羅之清嘴裏還嚷嚷著“再來,繼續喝!”

將人扶到門外,羅之清晃了晃腦袋,似乎清醒了幾分,拉著葉如塵衣袖,“如塵,你想好幹什麽了嗎?不如來我們禮部吧?兄弟罩你!”

葉如塵笑道:“好的,先排除禮部。”

“哎?你怎麽這樣!”羅之清不滿,還想說些什麽,被徐時年打斷。

“行了,你也不轉轉腦子,如塵去那裏都比禮部合適。”

徐時年將其手從葉如塵衣袖上扯下,把人塞進馬車,轉頭對葉如塵說:“那我先送他回去了,改日再約。”

“好,路上小心。”葉如塵點點頭,目送兩人的馬車離去,然後轉身回了府。

傍晚客人都散盡了,下人們收了殘席,葉如塵擡頭望去,月下涼亭還有一人對影獨酌,腳下橫七豎八躺了好些空酒壺。

從下人手中接過一盤點心,揮去了旁人,葉如塵給蕭呈淵端了過去。

“酒量真不錯!”

葉如塵嘖嘖稱讚,喝了這麽多,還沒不省人事。

“□□街,和悅香糕餅鋪的[花粘糕]。”蕭呈淵只看了盤子一眼,擡頭灌了一口酒道:

“剛出鍋時味道最佳,有段時間阿寧喜歡,我常去排隊,後來他吃膩了,我也好久沒買了。”

“哦。”葉如塵問道:“你口中的阿寧,說的是誰?”

蕭呈淵喝酒的手一頓,擡頭坐起身,嗤笑,“淮寧呀,你以為是誰?”

“隨口一問。”葉如塵聳了聳肩,他怎麽知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蕭呈淵心情很不好,葉如塵不再說話,只盯著他喝酒。

好在今日設宴,府裏備的酒多,要多少有多少。

期間顧青辰過來看了一眼,葉如塵對他搖了搖頭,顧青辰嘆了口氣,將今日所知告訴葉如塵後轉身離開。

直到天徹底黑了,蕭呈淵終於醉了,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話。

葉如塵端來一盤瓜子,就聽他左一句阿寧對不起,右一句謝寧真討厭。

葉如塵嗑著瓜子,問道:“你劇情走到哪一步了?主角受到底是誰?”

蕭呈淵醉眼朦朧,根本聽不懂他在問什麽,自顧自說著酒話。

“他們都說我失憶了,呵呵,為什麽,為什麽當初沒有一個人來告訴我,都瞞著我,現在又說我失憶了,真是可笑......”

“他們都說我喜歡他,不,我明明喜歡的是阿寧才對。”

“阿寧,對不起,說好要娶你的,是我對不起你。”

“阿寧,你等我,等我回來,娶你。”

“阿寧......”

說著說著漸漸沒了音,醉酒的人說話顛三倒四,葉如塵揣摩著這些話,得出一個結論。

葉如塵:“你是不是喜歡上謝寧了?”所以才覺得對不起趙淮寧。

“或者應該說,是'又'喜歡上了!”

“不可能!”

蕭呈淵猛然擡頭,紅著眼咬牙切齒道:“我怎麽會喜歡那樣一個人,詭計多端,虛假做作,他還心思毒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連自己都下得去手!”

哦?這等私密,如果葉如塵是君子的話應該即刻回避,但他豎起了耳朵,可惜蕭呈淵不再說了。



,葉如塵捏了塊點心,畢竟是私事,道德束縛下他並沒有繼續追問。

過了有一會兒,蕭呈淵又喃喃道:“成日扮著柔弱可憐的模樣,一說吵架就病倒,一說狠話就吐血,藥也不吃,大夫也不看。”

“虧我還想過,謝家要完了,若他當真無處可去,留下也行,可以置一個別院給他養病,我還想要怎麽跟阿寧解釋,阿寧不高興怎麽辦......”

“結果都是假的,全是裝的,為了不和離他竟然給自己下毒,他怎麽敢!”

“難怪從不看病,那副要死的模樣,都是吃自己吃藥吃的,哈哈,哈哈,可笑,當真可笑!”

“我真可笑,我居然信了......”

越說越離譜,葉如塵是一個很好的聽眾,但重山不是。

重山聽不下去了,重山從樹上跳了下來。

葉如塵輕咳一聲,“天色不早了,帶你家侯爺回去吧。”

“昂,要不,我叫人煮碗醒酒湯喝了在走?”葉如問道。

重山看著他,好像在質問,那你為什麽不早點煮?

葉如塵想解釋,他絕對不八卦,只是醉一場發洩出來會更好。

重山抱拳道:“不用了,今日多有打擾,侯爺他壓抑了很久,葉大人勿怪。”

葉如塵點頭表示理解,“送他回侯府吧,府裏想必還有人在等。”

重山頓了一下,說道:“侯爺多日前已經從侯府搬出來了,現在住在別院。”

“那裏是他家,總要回去的,無論是個什麽情況,都應該要坦然面對,開誠布公的將事情說清楚,該合合,該離離。選擇逃避總不是辦法,害人害己。”

“好。”重山點了點頭,“我會轉達的。”

走之前,重山解釋了句:“當初郡主就特別反對,正好侯爺失憶,郡主下令誰都不準提。”

嘖,原來是這樣,葉如塵感慨,經典套路。

葉如塵:“希望你家侯爺能正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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