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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真假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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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真假迷情

玄玉終於緩過了神,他環視了一圈他被表白的幻境——主臥的衛生間門口。

玄玉失笑,慢慢地牽起了樂無憂的手,將人帶離了衛生間,坐到了樂無憂的床上:“這麽突然?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樂無憂看著玄玉眼底掩飾不住的期待和惶然,方才熱血沸騰的表白勁氣已經壓了下去。他看著玄玉,說:“我記起,有一只蠢鳳凰,在鳳羽山上說也喜歡我。”

他知道了。

他記起來了。

記起了他的身份,記起了鳳羽山上的一切。

玄玉的心裏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他將樂無憂額前的濕法烘幹:“嗯,現在也喜歡。”

這句話像是一塊投進平靜湖面的巨石,樂無憂的心底又泛起疼來:“所以呢?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明明都記得,我卻忘了,為什麽不讓我知道?還有之前究竟發什麽了什麽?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此話一出,玄玉眼底的惶然終於散去。樂無憂還沒記起那些,只是知道了他們曾經在一起過罷了。

“無憂。”玄玉笑了笑:“你現在是在跟我表白,怎麽這麽多問題?”

樂無憂一怔,一股熱意湧上臉頰。

嘖,確實是在表白。

該死的玄玉怎麽岔開話題了!

“那你怎麽想?”樂無憂舔了舔唇:“跟不跟我談戀愛?”

玄玉的眼底盛著星光,他傾身向前縮短了他和樂無憂之間的距離,擡手捧住了他的臉頰。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樂無憂可以看清玄玉的睫毛。

不是黑色的,竟然和他的銀發差不多的顏色。這麽近的距離看,玄玉眨起眼來好像能煽動月光。

玄玉的拇指極輕地摩挲著他的臉頰,引起了一陣細微的戰栗。

玄玉的聲音都是氣音:“無憂,我真的……很愛你。”

樂無憂的心尖跟著顫了顫。

還未等樂無憂回應,屬於玄玉的氣息就落了下來,像是今晚夜間溫柔的月光,完完整整的落到了樂無憂的唇上。

樂無憂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感受著帶著牙膏味的糯濕探入了他的唇齒間,細細的品嘗,舔咬。樂無憂已經被玄玉拉進了懷裏,他的後腦上也附上了一只修長的手,輕輕地勾著他的發絲。

臥室的門沒關緊,不死和長生在客廳吵架的聲音清晰可見,樂無憂感覺那些聲音好像很近,又好像很遠。玄玉的吻帶著跨越八千年的溫柔和希冀,將他徹底化在了一灣春水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玄玉的手臂也落到了他的腰上,將他牢牢的鎖緊了懷裏。

樂無憂忽然感覺意識有些模糊,但是有些東西卻異常清晰。從玄玉來特案局找他開始,他和玄玉相處的點點滴滴都浮現在他面前,就好像有人從他的記憶力抽出了名為玄玉的這條線,整整齊齊地排列在他的眼前。

忽然,這根線被一股力量飛速地往外抽,就像是一直大手正在急速地擦掉這些記憶。

樂無憂猛然睜開眼,看見了玄玉近在咫尺的,滿是不舍和訣別的眸子。

他拼了力地去推玄玉,然而對方的手好像一根烙鐵,死死地按住了他的頭。

他的吻那麽溫柔,那麽纏綿,卻帶著毋庸置疑和不可反抗的力道,正一點一點的將他們的回憶再次抽離。

玄玉的嘴角都在樂無憂的掙紮裏被他咬破了,可他卻絲毫不覺得疼,甚至自虐似的加深了這個充滿了血腥味的吻。

終於,樂無憂掙紮的幅度一點點地變小,身體一點點的變重。他的眼角滑出了一行清淚,徹底昏睡進了玄玉的懷裏。

懷裏的呼吸平穩,玄玉就這麽安靜的抱了許久,久到好像變成了一尊雕像。終於,他動了動,將樂無憂安放進了柔軟的枕頭裏。

樂無憂的眼角還掛著淚,嘴角也還有幹了的血跡。

玄玉想要伸手擦掉樂無憂眼角的淚珠,一伸手卻發現指尖正不可控的顫抖,連忙掐了掐。直到把指腹掐地泛白才勉強穩住,終於擡手拭去了那滴淚,指腹劃過樂無異的嘴角,那一處被咬破的皮膚恢覆如初,再也看不出任何痕跡。

玄玉給樂無憂掖了掖被角,握著他的手枯坐到了天明。

“早安,親愛的。”

玄玉輕聲說。

朝陽徹底劃破了天,陽光透過沒拉的窗簾投了進來。

玄玉擡手揮關了窗簾,房間重新陷入黑暗。他偏開頭咳了兩聲,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樂無憂的房間。

此時的樓上,孫慧敏剛剛起床,正對著鏡子保養她十分滿意的臉。

邪氣交給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以後她就可以靠著鳳凰尾羽徹底占用孫慧敏的身體,再也不怕被任何人察覺到不對勁了。

然而她這一想法剛剛成型就被一股勁力吸了過去,還未等她發出一聲尖叫就被扼住了喉嚨,砰地一聲摜到了墻上。

孫慧敏喉間發出“赫赫”的氣音,手指瘋狂地扒著脖頸間捍衛不動的靈力。她的腳已經懸空,正在無力的撲溯著。

“那日我當中殺了水族族長,我想你們這些小妖應該懂了些收斂。”那聲音依舊懶懶的,卻帶著刺人的寒冰。

玄玉的皮鞋踩在瓷磚上發出嗒嗒的聲響,宛如鍘刀敲擊在孫慧敏生命上的節拍。

“我都說了,不要接近他。”

玄玉目光冰冷,看著垂死掙紮的孫慧敏宛如看著一個死物。他笑了:“真是不聽話。”

孫慧敏的人皮頃刻間化成了灰燼,她發出了一陣淒厲的尖叫,最終現出了原型,是一面古色古香的銅鏡。

沒過一會兒,不知在哪裏的萬裏歸墟之地,邪氣周身圍繞著黑霧,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純粹的靈力。

邪氣連忙詔出藤蔓人抵擋,卻盡數被滅。那股靈力沒有主人操控,卻異常強勁,與之而來的是一面熟悉的銅鏡。

銅鏡繞過了泛濫成災的藤蔓人,直直地查到了邪氣面前,然後轟地一聲炸為灰燼。

邪氣慌忙退後數十丈,咬牙切齒地看著地上那個炸出的深坑。

“玄玉!!”

任邪氣怎麽詛咒尖叫,還在市中心的玄玉都聽不見分毫了。他整理了衣衫和頭發,重新回到了樂無憂的小公寓。

客廳裏,長生和不死還有小黑分別占據了一個抱枕,窩在沙發上呼呼大睡,桌上的殘羹剩飯還沒收拾。

玄玉擡手一揮,桌上兩個人的筷子和食盒瞬間減了半,浴室內的牙刷毛巾憑空蒸發,客臥鋪好的床鋪和衣櫃重新變得一塵不染。

這麽大的房子裏,再也沒有了第二個人生活的痕跡。

玄玉的咳嗽似乎嚴重了不少,撐著餐桌的一角咳了半晌,在擡頭時眼尾都爬上了紅,倒還真有幾分屬於鳳凰的模樣了。

他實在沒有力氣再重塑家裏這三個家夥的記憶,只能提著後頸把三只四腳獸都提了起來。

“吃飯了?”長生睡眼朦朧。

不死的眼神差點要殺人,滿臉都寫著你最好有事幾個大字。

玄玉抵著唇咳了兩聲,嗓音有些啞:“無憂醒了以後,誰也不許跟他提我,把我娶特案局開始的記憶忘掉。”

長生打了個哈欠:“劇本殺嗎?”

還是不死腦子靈光一些,他跟著玄玉的時間長,比失憶的長生更知道他們之間的事。

“你改無憂的記憶了?”不死的睡意都從毛孔裏蒸發了出去,他幾乎認為玄玉瘋了:“你瘋了?他跟個人精似的怎麽可能發現不了?”

“別管那麽多,睡你的覺。我都安排好了。”

玄玉擡手挨個摸了一把他們的腦袋,頃刻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發現了又能怎麽樣。

一件事,一個人覺得不對根本沒什麽問題。只要他身邊的人都說是對的,日久天長,就算這件事十分離譜,他本人也不會懷疑了。

此時特案局閃過一瞬看不見的金光,早起忙碌的眾小妖表情一空,又毫無異樣的繼續著手裏的事。

海嘯正將烤箱裏的蛋撻端出來放到了桌上,忽然,他的嘴角一僵。

局裏的早餐菜單裏壓根沒有蛋撻這道甜品,樂無憂嫌又甜又膩不肯吃,他怎麽突然想起來做蛋撻了?

誰想吃來著?

“老公,今天早上吃什麽?”英招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探頭看了看桌上擺好的早點:“誒?現在局裏的食譜裏有蛋撻了嗎?”

海嘯道:“不是你想吃嗎?”

“我?”英招驚訝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記得有個人說想吃我才做的,只是突然想不起來了。”海嘯低頭看著桌上冒著熱氣的蛋撻。

“是嗎?”英招是個神經大條的,她也不細想,拍著海嘯的肩安慰道:“沒關系,記不起來算了,端出去想吃的肯定就吃的了。”

所以今天一大早,特案局加了餐,一盤說不清來處的蛋撻。

而今天的樂局,再一次遲到了,甚至曠了一整天的工。

樂無憂眉心緊蹙,不自覺地握緊了柔軟的被子。樂無憂眼皮下的眼珠不安地亂轉,他似乎沈浸在異常荒誕的夢裏,又好像正在尋找什麽至關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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