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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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149
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 黎明的曙光微露，預示著一個好天氣的到來。
早晨有時會讓人變得敏感，尤其對維舟這樣年輕人來講更是如此。
他在一片灰蒙蒙的光景中睜開雙眼, 感覺到身體的力量, 意識很快蘇醒，帶著一點倦意，一個利落地翻身趴在沈飛的背部, 兩只手不由自主地落在對方的肋骨，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才過去半分鐘，下邊的人就有了動靜。
“嗯..誰..”沈飛不可避免地被擾醒，擡了擡頭, 勉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映入眼簾的是掛在床頭的銬子, 閃著銀灰色的暗光，一瞬間, 沈飛記憶回爐, 立馬知道是誰在搞自己, 剛醒來的那點警惕心消失，他放松身體，重新回到半睡半醒的狀態，隨後閉上眼睛, 時不時從嘴角裏洩出“嗯”或“唔”的悶聲。
維舟好半天都沒起來, 這種情況沈飛也沒辦法入睡，反而被激得興奮不已。
他想翻個身與男人相擁，剛擡起胳膊, 後腦就被維舟按住, 他的半張臉重新埋進枕頭裏，倒吸一口氣。
“早, 沈飛。”維舟富有磁性的男低音仿佛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性感得令人渾身戰栗。
“早上好，維舟..”
沈飛還是想轉過頭看一眼，可維舟的手繞過脖頸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把臉擡起來看向前面，眼睛不得不睜開。
“我約了玫姐，等會就去公司，你留在這裏等我，下午一起走。“維舟一邊親吻沈飛的耳朵和臉頰一邊說話。
沈飛皺著眉頭，嗓音沙啞：“好..”
“你繼續睡，不會有人打擾。”
“這要怎麽睡，你睡一個給我看看。”
話是這樣說，沈飛卻緩緩合上雙眼，保持這種懶洋洋的姿勢，很快陷入一種迷惘酥麻的狀態，耳邊的聲音忽高忽低，就像磕完藥進入幻境一樣。
不知過去多久，沈飛再次睜眼時，外面的陽光已經漫過窗臺灑到地板上，而維舟剛洗完澡，正在穿衣服。
沈飛挪動四肢，從趴臥的睡姿變成仰躺，目光盯住潔白的天花板，察覺出異樣，哀怨地嘆口氣：“那麽懶，抽屜裏就有，耽誤幾秒又能怎麽樣，非要留在裏面。”
控訴完，沈飛又閉上眼睛，並不打算起來。
維舟知道他在埋怨什麽，沒多大反應，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又平和，穿戴整齊後，他走到床邊，俯身說句：“抱歉，下次不會。”
聞言，沈飛慢悠悠掀起眼皮，哼笑道：“你有幾個下次，上次也是這麽說的，沒有比你更混蛋的敗類了。”
“接著罵，別停，可以一邊罵一邊等我回來。”
維舟毫不在意，表現的特別沈穩，提起事先準備好的旅行包挎在肩膀，然後取出一頂黑色的漁夫帽扣在頭上。
沈飛側臉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心中冒出自豪又憤慨的想法：誰說維舟不帥的！明明帥的要命！
以前的沈飛不愛上網，對娛樂圈的八卦更不感興趣，認識維舟之後，他偶爾會翻一翻熱門平臺的帖子，某些網友認為維舟有電影明星的氣質，但長相一般，不屬於傳統帥哥的類型。
每次看見這樣的言論，沈飛都憤憤不平，只能說人類的審美並不相通。
眨眼間的功夫，維舟的身影消失在房間裏，不一會兒就傳來開門和關門的聲音。
維舟走了，霏霏來了。
臥室的門沒關嚴，霏霏一爪子蹬開，搖晃著小尾巴，一個起跳便靈活地跳上床。
“誰讓你上床的，給我滾下去。”沈飛抓起旁邊的枕頭佯裝要揍狗。
霏霏吐著小舌頭，試試探探地蹭到男人身邊，四爪朝天，露出肚皮示好。
沈飛笑了，放下枕頭說：“小家夥，你爸爸把你養的很好。”
說著，他把霏霏抱到懷裏，近距離看著狗狗的眼睛，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低聲自語：“你爸爸是一個倔強的人，倔強不是無情，表面看著冷漠，可我知道他的心是軟的，他明白我想要什麽，有些事..他應該會理解..”
霏霏成功被他說困了，瞇著狗眼睛，打個大哈欠。
由於昨晚鬧得太久，沈飛需要養精蓄銳，於是摟著霏霏稀裏糊塗地又睡著了。
...
維舟趕在早高峰前到公司，先為自己煮一壺咖啡，然後一邊喝咖啡一邊起草文件。
四合院一片靜謐，辦公室的兩扇窗戶敞開，正對著鄭王府服務中心的後花園，外面剛剛完成夏天的轉變，樹上的蟬鳴聲為這片小天地添加一種熱烈的氛圍。
A市的天氣逐漸變熱，這個時節正好回蔚洲避暑。
大海和藍天以及清爽的海風縈繞在腦海，還有雲曉華親手做的海鮮面，它們像上帝的耳語在召喚維舟，讓他回家的心情更盛。
這樣想著，維舟敲打鍵盤的速度變快，僅用半個小時的時間便擬出一份上千字的稿子，內容是有關《郝先生》這部片子的制片流程，他是電影的總制片人，即便後續工作可以交給公司的制片團隊去完成，但他必須制定一個大框架。
本片導演是副監制，總監制是賀笙。
維舟把片名的決定權交到導演手裏，至於剪輯方面的工作需要團隊配合。
上午九點，員工陸續來上班。
維舟把擬好的文件打印出來兩份，交給會議助理，讓對方轉給導演和賀笙，他則是捧著筆記本電腦，找一間無人的茶室等李玫。
李玫半個小時後到，應該挺忙，水都來不及喝，直接把優盤放在維舟面前，開口道：“老編劇的幾個本子，你先看看。”
維舟把優盤插在電腦上，站起身倒了一杯綠茶給李玫，平淡的聲音緩解了對方的急切：“謝謝玫姐，你等會有事嗎？”
“不急。”李玫笑了笑，放下包包，坐在維舟對面的實木椅子裏。
“哪位老編寫的本子。”維舟一邊打開文檔一邊問，“都是篩過的嗎？”
李玫說出一個圈裏人都知道的資深編劇的名字，嘴角笑容加深，略帶調侃道：“哎呀呀，不得了，好多人找我們維舟演校園劇呢。”
維舟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哭笑不得道：“誰會找我。”
“真的，不少呢，”李玫撩了一下長發，從包包裏拿出小鏡子，抹著唇膏說，“XX導演知道吧，拍過世子傳，□□皇妃傳，各種傳，前幾天我去參加尚娛的啟動會，他過來跟我說，希望你演他的戲，拍個青春校園劇，我當時就問他，維舟在校園劇裏適合扮演什麽角色，他說你可以演高中生。”
維舟盯住顯示器，手中操控鼠標，一點點地看著老編寫的劇本，笑著說：“二十幾歲的人演高中生，觀眾會罵死我，如果重回十八歲，我可能會考慮。”
說到這裏，他的眼睛閃過一道晦暗的光芒，人生的第一部電影就是演學生，那時候他還很稚嫩，十八歲的身材，白白凈凈的外表，明明才過去五年，可對他來講，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李玫收起化妝品，仰頭笑了一會兒，隨即看腕表，變回正經的神色：“何銘的戲你不用擔心，也不用著急，所有的事我會幫你辦妥，你只管找準狀態，拿出最自信的一面好好塑造角色，不需要操心其他的，優盤裏的本子你慢慢看，覺得不錯，我們就買下來交給跳蚤去拍，你回家好好休息，我也趁這段時間帶帶新人。”
維舟呼出一口氣，遞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謝謝玫姐，辛苦。”
“少跟我來這套。”
李玫驕傲地說完，挎著包包離開。
...
另一邊。
沈飛十點鐘從床上爬起來，仔細地清洗一遍身體，出來時感覺胃裏空空，他直奔廚房，打開冰箱翻找吃的。
霏霏乖乖地跟著他，有時候會嘴饞的沖他哼叫。
“原來在這裏。”
沈飛合上冰箱的門，視線落在餐桌上。
維舟是一個細心的炮友，走之前把買的吃食擺在桌上，還留下一個便簽，上面寫道：【紫米粥，可加冰，白盒是醬牛肉，紅盒是素菜。】
沈飛揚起一條眉毛，心想，維舟竟然了解他的習慣。
他不喜歡吃粥，偶爾會嘗一嘗紫米粥，要加冰才行。
冰箱裏有冰塊，他放進紫米粥攪動，吃下去一口，涼爽的口感讓他舒服的渾身汗毛張開。
“你也想吃？嗯？”沈飛低頭看一眼扒大腿的霏霏，“賞你一口牛肉。”
一人一狗慢悠悠度過午餐時光。
沈飛不忘投餵豬鼻龜，他站在水箱前，思考下次送什麽小動物比較合適，正想著，註意力忽然被墻壁上的合影吸引。
他湊近一點觀察，認出了跳蚤影業的LOGO，照片中的幾個人都是公司骨幹，他們圍在維舟身邊，勾肩搭背，笑容純粹而燦爛。
維舟也是如此，那雙褐色的眼睛閃閃發光，沒有一絲雜質。
沈飛面無表情地盯著看半晌，隨後移開視線，走到工作臺，開始打量維舟收藏的書籍和影碟。
他從架子上隨手抽出一本《電影年鑒》，心不在焉地翻看著，每一頁都有維舟認真學習的痕跡，他知道對方深愛這項事業，不由自主地想起傅伯勳說過的話。
不得不承認，他有被幹擾到。
關於要不要結婚這件事，他曾經看待問題的態度很輕松，不認為這是一件值得深思的事，形式上的東西不重要，何況對他這樣的人來講，只是一個能讓他達到目的的小插曲。
回國以後，外公跟他提過幾次，他以年齡為借口搪塞過去，外公沒有逼得太緊，願意再給他幾年的時間，畢竟他還很年輕，暫時不用考慮這件事。
不過他清楚，只是暫時。
他沒有結婚的心思，如果走一走形式，對他來說也無所謂，身邊的人跟他抱有同樣的想法，可不知道為什麽，他在面對維舟時那種無所謂的態度就變了味兒，他覺得維舟不太一樣，沒有十足的把握會接受。
解決疑慮最有效的方法是直接問，沈飛明白這個道理，卻總想著拖一拖，而且他有很好的理由，以他和維舟暧昧不清的關系，顯然不到火候。
可是憂慮始終在他心裏揮之不散，於是他找到傅伯勳，想側面了解一下作為藝人的想法。
“船到橋頭自然直，瞎捉摸什麽..”
沈飛用一句俗語安慰自己，面容變得深沈，將手裏的書放回架子。
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
維舟回來了，依然是早晨出門的裝扮，只不過手裏多一個牛皮紙文件袋，裏面塞滿了稿紙。
“回來的挺早，”沈飛露出笑容，下巴指向墻壁的鐘表，“我以為要等很久。”
維舟晃動手裏的牛皮袋，邊脫鞋邊說：“早點回來裝行李，免得落下什麽東西，準備出發，沈先生，我們要回家了，霏霏的磨牙棒別忘了拿，不然會咬沙發。”
霏霏從陽臺跑過去，精準地跳到維舟的懷裏。
沈飛站在原地沒動彈，目光落在維舟的帽子上，心猿意馬地考量片刻，不著邊際道：“維舟，你還沒告訴我答案。”
昨晚他就想問，可兩人一見面就天雷勾地火，根本沒倒出空。
維舟擡起頭望向他，笑容如同初升的陽光：“還以為你忘了這件事。”
沈飛扯了扯唇，一擺手，盡顯瀟灑的派頭：“走吧，路上說。”
可惜路上不方便，何帆開車送他們回蔚洲。
三人一狗坐進維舟的SUV，還有霏霏的小狗窩。兩個小時後到休息區，維舟會換下何帆坐到駕駛位。
在這之前，沈飛不想浪費時間。
既然不方便要答案，那就說點別的。他向維舟提起制藥集團和衛家，用一種很自然的口吻，根本不會引起懷疑，聊到時機成熟，他變換語氣說：“衛家的制藥公司對我來說意義不同，它讓我賺到很多錢，但利益不重要，某些看不見的東西才是我想要的。”
說完，他轉頭看維舟的反應。
維舟沒什麽反應，只是淡淡地說句：“這跟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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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有時會讓人變得敏感，尤其對維舟這樣年輕人來講更是如此。
他在一片灰蒙蒙的光景中睜開雙眼, 感覺到身體的力量, 意識很快蘇醒，帶著一點倦意，一個利落地翻身趴在沈飛的背部, 兩只手不由自主地落在對方的肋骨，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才過去半分鐘，下邊的人就有了動靜。
“嗯..誰..”沈飛不可避免地被擾醒，擡了擡頭, 勉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映入眼簾的是掛在床頭的銬子, 閃著銀灰色的暗光，一瞬間, 沈飛記憶回爐, 立馬知道是誰在搞自己, 剛醒來的那點警惕心消失，他放松身體，重新回到半睡半醒的狀態，隨後閉上眼睛, 時不時從嘴角裏洩出“嗯”或“唔”的悶聲。
維舟好半天都沒起來, 這種情況沈飛也沒辦法入睡，反而被激得興奮不已。
他想翻個身與男人相擁，剛擡起胳膊, 後腦就被維舟按住, 他的半張臉重新埋進枕頭裏，倒吸一口氣。
“早, 沈飛。”維舟富有磁性的男低音仿佛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性感得令人渾身戰栗。
“早上好，維舟..”
沈飛還是想轉過頭看一眼，可維舟的手繞過脖頸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把臉擡起來看向前面，眼睛不得不睜開。
“我約了玫姐，等會就去公司，你留在這裏等我，下午一起走。“維舟一邊親吻沈飛的耳朵和臉頰一邊說話。
沈飛皺著眉頭，嗓音沙啞：“好..”
“你繼續睡，不會有人打擾。”
“這要怎麽睡，你睡一個給我看看。”
話是這樣說，沈飛卻緩緩合上雙眼，保持這種懶洋洋的姿勢，很快陷入一種迷惘酥麻的狀態，耳邊的聲音忽高忽低，就像磕完藥進入幻境一樣。
不知過去多久，沈飛再次睜眼時，外面的陽光已經漫過窗臺灑到地板上，而維舟剛洗完澡，正在穿衣服。
沈飛挪動四肢，從趴臥的睡姿變成仰躺，目光盯住潔白的天花板，察覺出異樣，哀怨地嘆口氣：“那麽懶，抽屜裏就有，耽誤幾秒又能怎麽樣，非要留在裏面。”
控訴完，沈飛又閉上眼睛，並不打算起來。
維舟知道他在埋怨什麽，沒多大反應，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又平和，穿戴整齊後，他走到床邊，俯身說句：“抱歉，下次不會。”
聞言，沈飛慢悠悠掀起眼皮，哼笑道：“你有幾個下次，上次也是這麽說的，沒有比你更混蛋的敗類了。”
“接著罵，別停，可以一邊罵一邊等我回來。”
維舟毫不在意，表現的特別沈穩，提起事先準備好的旅行包挎在肩膀，然後取出一頂黑色的漁夫帽扣在頭上。
沈飛側臉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心中冒出自豪又憤慨的想法：誰說維舟不帥的！明明帥的要命！
以前的沈飛不愛上網，對娛樂圈的八卦更不感興趣，認識維舟之後，他偶爾會翻一翻熱門平臺的帖子，某些網友認為維舟有電影明星的氣質，但長相一般，不屬於傳統帥哥的類型。
每次看見這樣的言論，沈飛都憤憤不平，只能說人類的審美並不相通。
眨眼間的功夫，維舟的身影消失在房間裏，不一會兒就傳來開門和關門的聲音。
維舟走了，霏霏來了。
臥室的門沒關嚴，霏霏一爪子蹬開，搖晃著小尾巴，一個起跳便靈活地跳上床。
“誰讓你上床的，給我滾下去。”沈飛抓起旁邊的枕頭佯裝要揍狗。
霏霏吐著小舌頭，試試探探地蹭到男人身邊，四爪朝天，露出肚皮示好。
沈飛笑了，放下枕頭說：“小家夥，你爸爸把你養的很好。”
說著，他把霏霏抱到懷裏，近距離看著狗狗的眼睛，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低聲自語：“你爸爸是一個倔強的人，倔強不是無情，表面看著冷漠，可我知道他的心是軟的，他明白我想要什麽，有些事..他應該會理解..”
霏霏成功被他說困了，瞇著狗眼睛，打個大哈欠。
由於昨晚鬧得太久，沈飛需要養精蓄銳，於是摟著霏霏稀裏糊塗地又睡著了。
...
維舟趕在早高峰前到公司，先為自己煮一壺咖啡，然後一邊喝咖啡一邊起草文件。
四合院一片靜謐，辦公室的兩扇窗戶敞開，正對著鄭王府服務中心的後花園，外面剛剛完成夏天的轉變，樹上的蟬鳴聲為這片小天地添加一種熱烈的氛圍。
A市的天氣逐漸變熱，這個時節正好回蔚洲避暑。
大海和藍天以及清爽的海風縈繞在腦海，還有雲曉華親手做的海鮮面，它們像上帝的耳語在召喚維舟，讓他回家的心情更盛。
這樣想著，維舟敲打鍵盤的速度變快，僅用半個小時的時間便擬出一份上千字的稿子，內容是有關《郝先生》這部片子的制片流程，他是電影的總制片人，即便後續工作可以交給公司的制片團隊去完成，但他必須制定一個大框架。
本片導演是副監制，總監制是賀笙。
維舟把片名的決定權交到導演手裏，至於剪輯方面的工作需要團隊配合。
上午九點，員工陸續來上班。
維舟把擬好的文件打印出來兩份，交給會議助理，讓對方轉給導演和賀笙，他則是捧著筆記本電腦，找一間無人的茶室等李玫。
李玫半個小時後到，應該挺忙，水都來不及喝，直接把優盤放在維舟面前，開口道：“老編劇的幾個本子，你先看看。”
維舟把優盤插在電腦上，站起身倒了一杯綠茶給李玫，平淡的聲音緩解了對方的急切：“謝謝玫姐，你等會有事嗎？”
“不急。”李玫笑了笑，放下包包，坐在維舟對面的實木椅子裏。
“哪位老編寫的本子。”維舟一邊打開文檔一邊問，“都是篩過的嗎？”
李玫說出一個圈裏人都知道的資深編劇的名字，嘴角笑容加深，略帶調侃道：“哎呀呀，不得了，好多人找我們維舟演校園劇呢。”
維舟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哭笑不得道：“誰會找我。”
“真的，不少呢，”李玫撩了一下長發，從包包裏拿出小鏡子，抹著唇膏說，“XX導演知道吧，拍過世子傳，□□皇妃傳，各種傳，前幾天我去參加尚娛的啟動會，他過來跟我說，希望你演他的戲，拍個青春校園劇，我當時就問他，維舟在校園劇裏適合扮演什麽角色，他說你可以演高中生。”
維舟盯住顯示器，手中操控鼠標，一點點地看著老編寫的劇本，笑著說：“二十幾歲的人演高中生，觀眾會罵死我，如果重回十八歲，我可能會考慮。”
說到這裏，他的眼睛閃過一道晦暗的光芒，人生的第一部電影就是演學生，那時候他還很稚嫩，十八歲的身材，白白凈凈的外表，明明才過去五年，可對他來講，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李玫收起化妝品，仰頭笑了一會兒，隨即看腕表，變回正經的神色：“何銘的戲你不用擔心，也不用著急，所有的事我會幫你辦妥，你只管找準狀態，拿出最自信的一面好好塑造角色，不需要操心其他的，優盤裏的本子你慢慢看，覺得不錯，我們就買下來交給跳蚤去拍，你回家好好休息，我也趁這段時間帶帶新人。”
維舟呼出一口氣，遞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謝謝玫姐，辛苦。”
“少跟我來這套。”
李玫驕傲地說完，挎著包包離開。
...
另一邊。
沈飛十點鐘從床上爬起來，仔細地清洗一遍身體，出來時感覺胃裏空空，他直奔廚房，打開冰箱翻找吃的。
霏霏乖乖地跟著他，有時候會嘴饞的沖他哼叫。
“原來在這裏。”
沈飛合上冰箱的門，視線落在餐桌上。
維舟是一個細心的炮友，走之前把買的吃食擺在桌上，還留下一個便簽，上面寫道：【紫米粥，可加冰，白盒是醬牛肉，紅盒是素菜。】
沈飛揚起一條眉毛，心想，維舟竟然了解他的習慣。
他不喜歡吃粥，偶爾會嘗一嘗紫米粥，要加冰才行。
冰箱裏有冰塊，他放進紫米粥攪動，吃下去一口，涼爽的口感讓他舒服的渾身汗毛張開。
“你也想吃？嗯？”沈飛低頭看一眼扒大腿的霏霏，“賞你一口牛肉。”
一人一狗慢悠悠度過午餐時光。
沈飛不忘投餵豬鼻龜，他站在水箱前，思考下次送什麽小動物比較合適，正想著，註意力忽然被墻壁上的合影吸引。
他湊近一點觀察，認出了跳蚤影業的LOGO，照片中的幾個人都是公司骨幹，他們圍在維舟身邊，勾肩搭背，笑容純粹而燦爛。
維舟也是如此，那雙褐色的眼睛閃閃發光，沒有一絲雜質。
沈飛面無表情地盯著看半晌，隨後移開視線，走到工作臺，開始打量維舟收藏的書籍和影碟。
他從架子上隨手抽出一本《電影年鑒》，心不在焉地翻看著，每一頁都有維舟認真學習的痕跡，他知道對方深愛這項事業，不由自主地想起傅伯勳說過的話。
不得不承認，他有被幹擾到。
關於要不要結婚這件事，他曾經看待問題的態度很輕松，不認為這是一件值得深思的事，形式上的東西不重要，何況對他這樣的人來講，只是一個能讓他達到目的的小插曲。
回國以後，外公跟他提過幾次，他以年齡為借口搪塞過去，外公沒有逼得太緊，願意再給他幾年的時間，畢竟他還很年輕，暫時不用考慮這件事。
不過他清楚，只是暫時。
他沒有結婚的心思，如果走一走形式，對他來說也無所謂，身邊的人跟他抱有同樣的想法，可不知道為什麽，他在面對維舟時那種無所謂的態度就變了味兒，他覺得維舟不太一樣，沒有十足的把握會接受。
解決疑慮最有效的方法是直接問，沈飛明白這個道理，卻總想著拖一拖，而且他有很好的理由，以他和維舟暧昧不清的關系，顯然不到火候。
可是憂慮始終在他心裏揮之不散，於是他找到傅伯勳，想側面了解一下作為藝人的想法。
“船到橋頭自然直，瞎捉摸什麽..”
沈飛用一句俗語安慰自己，面容變得深沈，將手裏的書放回架子。
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
維舟回來了，依然是早晨出門的裝扮，只不過手裏多一個牛皮紙文件袋，裏面塞滿了稿紙。
“回來的挺早，”沈飛露出笑容，下巴指向墻壁的鐘表，“我以為要等很久。”
維舟晃動手裏的牛皮袋，邊脫鞋邊說：“早點回來裝行李，免得落下什麽東西，準備出發，沈先生，我們要回家了，霏霏的磨牙棒別忘了拿，不然會咬沙發。”
霏霏從陽臺跑過去，精準地跳到維舟的懷裏。
沈飛站在原地沒動彈，目光落在維舟的帽子上，心猿意馬地考量片刻，不著邊際道：“維舟，你還沒告訴我答案。”
昨晚他就想問，可兩人一見面就天雷勾地火，根本沒倒出空。
維舟擡起頭望向他，笑容如同初升的陽光：“還以為你忘了這件事。”
沈飛扯了扯唇，一擺手，盡顯瀟灑的派頭：“走吧，路上說。”
可惜路上不方便，何帆開車送他們回蔚洲。
三人一狗坐進維舟的SUV，還有霏霏的小狗窩。兩個小時後到休息區，維舟會換下何帆坐到駕駛位。
在這之前，沈飛不想浪費時間。
既然不方便要答案，那就說點別的。他向維舟提起制藥集團和衛家，用一種很自然的口吻，根本不會引起懷疑，聊到時機成熟，他變換語氣說：“衛家的制藥公司對我來說意義不同，它讓我賺到很多錢，但利益不重要，某些看不見的東西才是我想要的。”
說完，他轉頭看維舟的反應。
維舟沒什麽反應，只是淡淡地說句：“這跟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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