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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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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140

天空漸漸泛起蒙蒙亮的曙光, 晨曦的雲彩被染成淡黃色的光彩。

一聲汽笛響起,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給人一種寬廣悠揚的感覺。

【熟悉的聲音, 回家了嗎?】

維舟這樣想著, 艱難地掀了掀眼皮,他是被身體裏的一股燥熱折騰醒,更確切地說是被聚集在胸腔的煩躁催醒, 就好像有無數雙手在後面推著他,讓他趕緊醒來做點什麽緩解身體的不適。

記憶暫時被掏空,腦子一片空白。

維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所有的感官都凝聚在火熱的胸腔和難忍的下肢。

在一片朦朧的白光中, 他睜開眼睛, 模糊的視野裏出現一個修長潔白的影子,這個影子逐漸朝他湊近, 伸出手在他眼前打了兩個響指。

隨後他聽見有兩個男人在低聲交流。

白色的影子說:“應該不是致幻劑, 我再看看。”

另一個男人接過話:“他是不是醒了。”

聞言, 白色的影子又一次朝維舟靠過來。

這家夥把手背挨在維舟的額頭,然後是鼻子和下頜,冰冰涼的觸感,令人既舒適又心煩。

維舟中了藥, 正處於身心煩躁、思緒紛飛的狀態, 這會兒意識還不清醒,整個人被充滿野性的怒氣和欲望支配,他在別人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一把握住眼前亂晃的手, 不等對方有反應, 他以豹子般的敏捷將人拉到身前,導致這個白色的影子不可抗力地撲倒在他身上, 然後是一聲驚呼。

感受到身體的重量,維舟的一只手臂緊緊勒住對方的腰身,一個利落翻身將人反壓,他的動作迅速而有力,與他昏睡前的狀態相差甚遠。

他低頭湊近下面的人,此時,他的雙眼完全睜開,從中迸出幾點銳利可怖的光,可還是看不清身下人的面孔,出於一種原始反應,他把滾燙的嘴唇挨在對方涼爽的皮膚上,感到舒服又愜意。

沒有人可以拒絕舒服,他迷戀這種感覺,可他的理智在叫停。

“你!”

被他壓住的人全身僵硬,不知道是嚇的還是驚的,一時間竟然忘了反抗。

“維舟,快放手。”

有一道沈重的聲音從腦後傳來,接著就是一雙有力的手,緊緊地按住維舟的肩膀,想要把他拉起來。

是何帆。

熟悉的聲音讓維舟漸漸找回意識和記憶,他的視線也變得清明,而身底下的人的樣貌很突兀地闖進他的眼睛,使他微微怔忡一瞬。

一個穿著白褂子的陌生人,胸前的工作牌上標著XX醫院XX科醫師。

“先起來,維舟,這是醫生。”何帆從後面握緊維舟的手臂,慢慢地把他從別人身上拽起來。

維舟坐起身,眼底的怒意和欲望褪去一些,有些迷惘地眨了眨眼睛。

那位倒黴催的醫生幾乎是滾下床,窘迫的滿臉潮紅,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剛才發生過什麽,醫生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被維舟碰過的脖頸,好像自己也被人下藥,身心都在戰栗,尤其是對上維舟的那雙眼睛。

“對不起,”維舟已經搞清楚現狀,知道自己冒犯了別人,雙手合十誠心道歉,“我剛才醒來的時候頭腦混亂,抱歉,我傷到你了嗎?”

醫生有些不知所措,胡亂地擺手:“沒有,我沒事。”

“真的對不起。”維舟再次道歉。

醫生不敢直視那雙眼睛,低著頭說:“沒..沒關系。”

何帆解救了醫生,他打開房門,邀請醫生出去詳談。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去,尷尬的氣氛終於有所緩解。

“不是致幻劑,檢查結果剛出來,”醫生接過助手遞來的化驗單,一邊翻看一邊說,“是一種刺激荷爾蒙分泌的藥物,根據他的反應,藥量應該不多,他會出現頭暈惡心皮膚瘙癢的癥狀應該是過敏引起,勤鍛煉,加強免疫力。”

“他近期減肥,抵抗力確實不如從前,”何帆停頓一下,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醫生,他必須要跟人上床才能恢覆過來嗎?”

“呃..”醫生想起和維舟近距離接觸時的感受,臉上剛褪下去的熱度又升了回來,含糊地點點頭,“想要盡快,最好是...適當的發洩出來。”

“好的,謝謝你。”

“不客氣。”

醫生說完趕忙溜了,一邊走一邊用手扇著風。

何帆回到房間,手裏拿著化驗單。

此時的維舟端坐在床上,正在仔細打量房間。

外面時不時會傳來一聲汽笛,憑借多的那份記憶,他已經猜到這是什麽地方,不過還是問一嘴:“這是哪裏。”

何帆把單子放在床頭,觀察著他的臉色,說:“沈先生的私人游輪。”

“你告訴他了。”維舟看向窗外,淡黃色的天空與波光粼粼的海面互相交織。

“有人報警,煙花都會不安全,我只能找他,”何帆走到窗邊,用遮光簾擋住外面的光亮和風景,回過頭接著說,“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個人可以快速解決這件事。”

維舟不否認,若有所思地點下頭:“玫姐呢?”

“她六點落地海港,還有一個小時。”

何帆回到維舟身邊,低眸打量他的狀態,唇邊勾起一抹不明顯的笑:“你需要一個人陪在身邊,醫生都被你嚇跑了。”

“我不是故意的。”維舟的臉上浮現歉意,還有點委屈。

他已經很能忍了,如果要求他像聖人一樣沒反應,是不是太苛刻。

何帆揚起眉毛,壓低聲音說:“沒關系,沈先生很快就到。”

“........”維舟別開熱氣騰騰的臉,視線落在床鋪上,罕見地流露出不好意的神情,而腹部聚集的一團火在某個人的名字驅使下越燒越旺。

為了緩解這種感覺,他深吸口氣,轉移了話題:“照片上的人。”

何帆臉色微變,立馬心領神會。

本來打算等維舟的情況轉好後再談這件事,看來要提前了。

“我讓你保存的照片,裏面有四個人,”維舟用沙啞的嗓音說,“昨晚我看見了其中之一。”

何帆不悅地瞇起眼睛:“這麽說...是龐項偉指使的?”

“應該不是,”維舟搖搖頭,分析著說,“魏景鈞已經警告過他,按照他的做事風格,沒那個膽子搞事,我昨晚見到的人,是他的秘密男友,別看龐項偉這個人不怎麽樣,他在公子圈裏混得不錯,男友是他的迷弟,可能是自作主張想替他出口氣。”

“蛇鼠一窩,沒一個好東西,應該把他們端了。”何帆少見地義憤填膺,他朝維舟遞過去一個眼神,傳遞某種信息。

照片是一張牌,如果曝光,就算捏不死照片裏的人也能讓他們聲名狼藉。

維舟盯著房間的某一處出神,理性地思考著,眼裏的光芒忽明忽暗,如同淬過的利刃。

片刻後,他換一種表情看向何帆,帶著一絲詭譎的笑:“不急,沈先生肯定有話要說。”

“你想讓他解決這件事嗎?”

“我本來不想,可你通知他了,那就由不得我想不想了。”

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一陣騷動。

隱約聽見有人叫沈先生...

說曹操曹操就到。

沈飛來了。

接收到這個信號,維舟的眼尾迅速泛起紅暈,是一種極度興奮的表現,不知道是藥物作用還是心理作用,他感覺自己像脫韁的野馬,無法繼續克制身體的沖動,腹腔的那團火已經燒到了眼睛,瞬間撕裂了他的思維。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從很多人慢慢變成一個人。

趁自己還有些理智,維舟趕忙拉住何帆的衣擺,呼吸有些急促:“帆哥,不能讓他進來。”

何帆異常冷靜地說:“你覺得我能攔住他嗎?”

尾音還未消失,門就被人推開了。

沈飛一身黑色,帶著冰冷的氣息走進來,黑色襯托他的五官更加立體冷峻,像一座矗立的雪山,靜默而強大。

他的目光徑直落在維舟揪住何帆衣服的那只手,極具威脅性地瞇了瞇眼眸,沈聲道:“松手。”

維舟與他對視,慢慢地松開手。

後來的幾分鐘裏,維舟陷入短暫的思想混亂,記不起何帆是什麽時候出去的。

回過神時,沈飛已經坐在床邊,脫掉外套,摘了手表,隨意地解開襯衣的幾顆紐扣,然後把臉一點點湊過來。

“難受嗎?”沈飛細細地端詳維舟這張臉,因為忍耐而變得通紅,從臉頰蔓延到耳根,如同新生的朝霞。

維舟呼出的氣息灼熱,身上又開始發汗,沙啞的嗓音裏仿佛潛伏著即將逃脫囚籠的猛獸:“你不該來,現在出去。”

“你說的不算,”沈飛輕飄飄一句話就擋了回去,用眼尾掃過維舟的身體,“我來之前,有人碰過你嗎?”

維舟的腦海裏浮現醫生年輕的容顏,很快就變得模糊。

只是一瞬間的分神,還是被沈飛敏銳地逮到了。

他一把捏住維舟的下頜,湊得更近,眼神中閃爍著無比覆雜的光火,既憤怒又無奈,快要被自己的陳年老醋酸死了,慢慢地,他的情緒高漲,嘴邊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沒關系,從現在開始,你歸我了。”

維舟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滿眼的克制和猶豫,幾乎是肯定:“我會傷到你。”

“不會。”沈飛把手按在維舟的大腿上,用一種半是命令半是蠱惑的語氣說:“這次聽我的,別亂動。”

...

...

...

午後的陽光慵懶地灑落,房間裏恢覆平靜,空氣中彌漫著醉人的氣息。

沈飛洗完澡出來,走到床邊,低頭在維舟沈睡的面頰落下一吻。

連續幾個小時的浴血奮戰,維舟身上的熱度已經褪去,隨之而來的就是烏雲壓頂般的疲倦,除了睡覺別無選擇。

沈飛也很想休息,可他約了人,不得不克服困難,他心裏的不悅嚴重超過身體的不適,必須盡快消火才行。

他在自己的游輪上接待了商會長,雙方在豪華的船艙見面,他比對方先到,找一張舒適的軟椅坐下,確定沒問題才叫人進來。

正好趕上午飯時間,沈鴻提前備好了酒水和菜肴,客人進來後,侍者開了一瓶威士忌,為他們各倒一杯威士忌蘇打水。

兩人坐的很近,沈飛坐在主位,商會長在他的左手邊。

離得這麽近,肯定要仔細打量一番。

就算是鋼鐵直男碰到沈飛這種相貌和能力同樣出眾的男人,也很難不多看兩眼。

沈飛穿著深紅色的睡袍,領子很開,一點也不介意露出鎖骨上的吻痕,他的臉色還很紅潤,可眼神裏的東西絕對跟友善不沾邊。

印象中他是一個低調的人,刻意坐主位,穿的還這麽隨意,很明顯要壓制商會長,變相地告訴對方他很不高興。

“沈先生,您的朋友還好嗎?”商會長舉起酒杯,露出親切的笑容,有點假,卻不討人厭。

沈飛抿一口甜滋滋的酒,放下杯子,執起餐叉撥弄著餐碟裏的配菜,頭也不擡地說:“沒有生命危險。”

商會長見多識廣,繼續維持笑顏:“那麽,之前你說放棄西區的競標...”

“條件是你要處理好這件事,”沈飛慢悠悠截斷談話,吃了一口東西,臉上掛著思考的神色,“前半段還不錯,後半段呢?”

不等對方回話,他略帶警告地補充道:“商會長是聰明人,最好別繞彎子。”

商會長有些為難地點頭,眼裏都是精明的算計,笑呵呵地說:“人是在煙花都會出的事,我是都會的股東,我有責任,大概是一個不懂事的年輕人,一時糊塗幹了蠢事,只不過沒有確鑿的證據。”

沈飛一聽就笑了,放下手裏的杯子,兩只手握在一起,微微擡起下巴:“這裏是你的地盤,你跟我講證據,看來我在商會長的眼裏也是一個不懂事的年輕人。”

“沈總,你太會開玩笑了,”商會長立馬收起假笑 ,擺出最嚴謹的姿態,“這個人是我一個老朋友的兒子,看在我的面子上,要不這樣,把他送進去改造幾天。”

“不好,”沈飛直接駁回,晃了晃手裏的餐具,“力度不夠,假如我今天離開海港,他明天就能放出來,有必要折騰嗎?”

商會長尷尬地笑了笑,隨後垂下眸子,不易察覺地皺眉,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

沈飛靠在椅背,解開睡袍的帶子,理了理衣襟,又慢條斯理地重新系好,悠揚的嗓音帶著一絲不同尋常的笑意:“有句老話說得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做錯事就要承擔後果,海港的年輕人要懂得一個道理,有些人是不能動的。三塊地皮,商會長一點也不虧,你的老朋友會理解你,我相信你的辦事能力。”

商會長低頭思考幾秒,隨即執起酒杯,露出笑容:“沈先生放心,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沈飛與其碰杯,說:“吃點東西,你一口都沒吃。”

商會長咧咧嘴,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心想,哪還有心思吃東西。

沈飛招手叫來一個服務生,指了指餐桌上的芝士焗蝦,很客氣地說:“味道不錯,再準備一份,讓沈鴻送到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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