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叨擾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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叨擾一晚

肖平原來的作息十分規律, 這也導致司淵醒過來的時候,恰好還是天光初亮。

身上酸脹的厲害,額頭滾燙, 活像是昨晚被當成磨盤碾磨了一番。

他微微動了動身子, 驚訝地在腰上摸到了一只手。

他慌亂地甩開那只手,撐著身子坐起來, 頭發卻被壓在一人身下。動作一大, 便被扯的生疼。

側首一看,姚姯神君安然睡在他身側。

他不自覺地抖了抖,心中跳得飛快。腦中開始飛快盤算昨晚的情節, 手忙腳亂去扯自己的頭發, 被不經意扯到了姚姯的。

女子眉眼溫柔,被扯痛了就微微蹙了蹙眉。

一雙杏眼有些茫然地睜開。

她醒了。

司淵縮回自己扯著她發絲的手指,有些欲蓋彌彰地往後縮了縮。

細思來, 他是有先前一段記憶的。

他被情毒控制發情, 死皮賴臉纏著她要她把自己認成夫君不算,做了這個情夫還大言不慚要給她那個明面上的夫君賠罪。

真是太不知廉恥了。

司淵將自己縮在角落。細細深思, 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麽?

他怎麽一點沒印象了?

姚姯爬起來, 自己慢慢解開兩人發絲, 輕飄飄問:“你方才偷偷摸摸做什麽?”

司淵喉間一哽。

兩人如今都躺一張床上了,再睜眼說瞎話騙自己說什麽都沒發生顯然也不現實。

說到底,是他自己不矜持,也不能怪神君。

她還是受害者呢。

但終歸還是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現實……他幹脆轉過頭,不吭聲。

姚姯輕笑一聲,試探問道:“司淵神官?”

“做什麽?”他悶聲問。

“我要起了。”她話中帶笑。

“起便起了, 你告訴我作甚?”他邊說著,身子倒是誠實地轉了過來。

姚姯傾身向前, 湊近了打量他。她身上的衣衫穿的好好的,一時司淵倒沒感覺不對。

直到姚姯將他裹在身上的被褥掀開。

一股涼氣順著被子襲進去。

司淵臉上的惶惑變為震驚。

他低頭看了眼身上,結結巴巴道:“我衣服呢?”

姚姯沖他暧昧地眨眼:“濕了,便扔了。”

“濕了?怎麽會濕了呢?”他努力回想昨夜場景,卻只記得他後來爬進了那涼水刺骨的浴桶中。

想必是那個時候濕的……他微微松了口氣,又揉了揉疼痛的頭,與姚姯保持了些距離:“叨擾神君一晚,實在抱歉。”

姚姯笑了笑,沒有回應,只是替他把被子揶好,又一只手探了探他額頭。

她的手有些微微涼,放在額頭讓司淵覺得有些舒服。

她卻皺著眉,瞬間收回。

“果然燒了。”她利索地翻身而下,走到門口去吩咐下屬。

司淵聽見,她是去讓人請姬天靈。

“不用麻煩了。”他好歹也是神官,總是請大夫,到底是有些丟面子。

姚姯回過頭,“神官大人要是不希望我生氣,還是閉嘴好好休息吧。”

“你……”他從被中爬起,剛要下床同她理論幾分,卻突然看到自己□□的身體上斑駁的痕跡。

他慌忙又掀起被褥鉆了進去。

兩人不僅發生了什麽,看起來戰況還十分激烈。

司淵一張臉紅了個透徹,咬牙看向姚姯:“你何必這樣狠!”

“昨晚你自己求的。”姚姯側臉看過來:“神官大人一言九鼎,莫非現在後悔了?”

“後悔也無用了,好好看大夫,好好吃藥。”她理好衣衫,洗漱好,然後到桌邊坐下。

隔著屏風,司淵給自己捏了套衣衫,這才從被中爬出來。

他下了榻,只覺得渾身頭重腳輕,但還是穿了鞋襪,朝桌邊走來。

姚姯瞥了他一眼,又見他腳步虛浮,這才扶了他一把,讓他慢慢坐下。

“是因為心虛所以獻殷勤麽。”司淵別過眼。

“出於真心,算不上獻殷勤。”姚姯慢條斯理道。

司淵偷眼打量她,臉上多了些窘迫,他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自然不知道如何處理。

“你……你還好麽?”他聲音有些低,卻還是頂著羞澀,問她的情況。

“好的很。”姚姯垂眸飲了口茶,“多謝神官大人掛懷。”

“我……我不大記得昨晚的事情……”司淵道:“不知道是不是有冒犯到你……”

姚姯放下茶杯,看向他:“你想知道什麽?”

“我……我們……”他糾結了半天,還是沒能問出口。

“你主動的。”姚姯淡淡一言,直接截斷他的後路。

司淵被她先發制人的話激的眼前一黑。

“知曉昨晚神官大人大約是受情毒影響,所以我不會追究,當然……我也沒什麽損失,”她眼神輕飄飄看向他:“所以也不需要神官大人負責的。”

司淵死死咬住唇,恨恨看向她。

……

門後一陣腳步聲。

“神君真是會給我找麻煩,族中事務如今本來就多,您還真把我當人間大夫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姬天靈面色不善。

看到眼前面色蒼白、臉頰通紅的男人卻瞬間閉了嘴。

“這又是怎麽了?”

司淵別過頭,正在氣頭上,所以臉色冰冷。

姬天靈瞥了眼姚姯:“神君又招惹了他?”

姚姯被她盯著,略有些心虛:“你幫我看看,他情毒如何了?發情期過了沒?還有他現在有些燒,能不能給開點藥?”

姬天靈聽她一句一句冒話,刺懟了一句:“神君倒是使喚我一點也不客氣。”

但還是嘆了口氣,幫司淵把脈。

“你這脈象……看不出有情毒啊?”姬天靈皺了皺眉,問司淵:“確定是情毒?”

司淵“嗯”了一聲:“從前被魔煞王下在魂靈裏的。”

所以先前邰晟才會那個樣子。

“怪不得脈象不顯一點。”姬天靈嘟囔一句:“那發燒又是怎麽回事?”

姬天靈突然聯想到剛剛他們說到昨晚他發情,她咋舌了兩聲看向姚姯的眼神就有些一言難盡:“玩的這樣花。”

“發燒的t事情好治,我過會兒開了方子拿過來。這情毒,我得花些時間研究。”她嘆了口氣,起身道:“神君這裏材料不全,若是可以,改日讓他來我神藥門坐坐,到時我再仔細診診。”

司淵雖然別扭,但到底姬天靈也願意幫忙,他便站起身行禮:“多謝姬門主。”

姬天靈擺了擺手,又嘆了口氣看向姚姯:“神君隨我過來,我有話同你說。”

姚姯看了一眼司淵,最後和姬天靈慢慢走遠。

“他如今是凡人身子,神君在情事上要克制,我之前就提點過你,可你似乎不放在心上。他這身子原來就有虧損,兼之他的魂靈是半道墜入,所以本就不宜動情。我先前就交代過……”姬天靈絮絮說著。

“好好好……”姚姯雙手抱頭:“那你說怎麽辦吧?我碰都碰了……”

“你……”姬天靈扶了下額頭:“我會想辦法給他好好補補,還有盡快把他換回去,但是前提是,你們別太過了。”

姚姯討好地笑了笑:“多謝天靈~”她又豎起手指發誓:“保證不再犯了。”

姬天靈轉身就要走,被姚姯接著拉住:“等會兒,你那有沒有能暫時壓制發情的藥物?”

“那東西對身體有害,他最好不要用。”姬天靈到底還是閨房姑娘,聊這些還是有些害臊:“我給你個清心靜氣的茶方,你給他煮煮消消火。”

姚姯小心翼翼試探:“那……萬一消不下去呢?”

姬天靈臉頰一紅,氣急敗壞:“你們的火氣就真的這樣大麽?!”

姚姯被懟了到底不敢再追問,只能抱怨地嘟囔:“那畢竟涼水都沒泡下去……”

“等我幾日!”姬天靈甩下幾句話,揚長而去。

姚姯微微抿了抿唇,最後彎了嘴角。

她回去的時候,司淵已經穿戴整齊,正坐在桌案邊等她。

見姚姯回來,司淵站起身,有些手足無措:“叨擾神君了,如今我已大好,就不多留了。魔煞王逃亡在外,天下不安,到底我不能置身事外。”

“急什麽?”姚姯將他按下,“你可知現在外面什麽情況?”

司淵微微皺了皺眉。

“你什麽都不知道,現在去莽追,和送死有什麽區別?”她聲音冷肅:“我沒工夫一遍遍去尋你。”

“我……”

“我什麽我?這事聽我的。”姚姯道:“我會讓姬天靈抓緊時間,把你換回邰晟的身子。”

“邰晟?”司淵的臉色變了變。先前在封印地,他殺掉的那位逯門主,可是就說過“邰晟”這個名字。

“你的身子裏,有三個靈魂,哦,不出意外,還是四個。”姚姯如今也不打算瞞他,掰著手指一一數給他看:“一個你,司淵神官,一個來自三千年前的邰晟;一個來自如今的邰晟,還有一個肖平,來自人間。”

“你同他們……是什麽關系?”司淵有些啞然,吐息沈重:“不會這些人,都是你所謂的夫君吧?”

他忙不疊道:“你在封印地的時候也恰在成婚,那是你第幾次結親?”

姚姯擡眸看他。“你介意這個?”

他搖頭:“只是覺得有些亂。”

司淵站起來,有些糾結:“原來我當時的魂靈碎成了這樣多麽?那我如今排後面會不會以後沒有話語權啊……”

姚姯笑了笑,不理解他竟然在糾結這個。“到時候全部融合,你只是一個你。不過現在,你竟然承認都是你的魂靈了?”

司淵耳根微微紅,輕微點了點頭:“方才,腦中突然有了一些片段,尚不明確……”

他指節輕輕摩挲在桌案上:“都發生過的事情,我也不能裝作沒發生。”

姚姯不置可否。“神官大人的自知之明倒是姍姍來遲。”

她笑道:“也是,畢竟膽子頗大,能一下子綠這樣多的人呢。”

“我綠我自己,旁人又說不得什麽……”他嘟囔道。

“我先前說的話,能不能不作數啊?”司淵眨了眨眼,突然凝視姚姯的臉。

“什麽?”

“我說無心情愛的話。”他微微垂下眼眸:“先前說這些話,並未仔細思量,著實有些過分,讓你傷心了吧。”

“也還好。”姚姯站起身:“你能活著回來便很好了,我哪還有時間傷心生氣?不若多花些心思,想想未來怎麽好好在一起。而且您這位老祖宗活了這麽些年,素來心高氣傲,有些脾氣也正常。”

“其實也不算老祖宗,當年我入封印的時候,尚且意氣風發……”司淵喉中一哽,給自己找補道:“我就是偶爾嘴硬一下,你再勸勸我,我就應了的。”

姚姯道:“那也未必勸你,我也可以不要你。”

司淵緊緊盯著她,一時有些心慌,幾乎脫口而出:“不行!”

他咬著牙瞪她:“你才剛碰了我。”他一把拉住姚姯的手:“你不能這樣始亂終棄。”

卻一個不防被姚姯推開。

“在你記憶完全融合之前,我建議司淵神官不要再同我親近了。”她語氣重了些:“畢竟,我對司淵神官,當真是沒有什麽感情。”

她手掌微微一動,手指也脫離他的桎梏:“你自己應該很清楚,我碰的未必就是你。”

司淵心中如同大火燎原。

“我知曉不是我……”他眸中瞬間苦澀,肩膀微微顫了顫:“但你不該用這種方式……”

“總歸……”他表情苦澀:“神君碰了我,本就是要對我負責的。”

姚姯嘴角輕輕揚了揚,卻冷淡地轉身看向他,“你要我如何負責?”

“好歹……把對他們的好,分我一點點……”他心跳如鼓:“你總是對我很兇。”

姚姯驚訝地擡眸:“哪裏兇了?”不是他自己招惹出來的嗎?

司淵目光有些淩亂:“你對他們就比對我溫柔許多。”

姚姯一挑眉:“你舉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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