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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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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六章

兩人初來乍到,溫池星也的確沒什麽需要幫忙之處,便由著他們自己縫制被褥、布置居所,自己又鉆回工室中埋頭鉆研去了。

這偌大的院落本就空曠靜謐,應道生將屋門一關,只覺得比在靈獸園時還要放松愜意。

長安這會兒已經將亂糟糟的縫線拆開,重新鋪平棉絮、擺齊裏外布料,駕馭起針線游刃有餘的樣子,竟無端從壯碩的身軀裏透出幾分宜其室家的味道來。

“之前只見你補過衣服,沒想到連縫被子也會。”應道生失笑的挨著他坐下,倚靠在肩頭看他如何飛針走線。

往日最愛黏在應道生身上的獸人卻正色的躲了一躲,連眼神都不曾分過來:“道生不要湊的這樣近,小心被針傷到。”

“這些日子愈發冷了,道生你身子單薄,我得把被褥縫得又厚實又暖和才行。”

都怪初見之時他這身子太過孱弱破敗,以至於這會兒明明已經恢覆了康健,長安還是時常擔憂他生病受傷。

不過被人小心看顧著的滋味實在不錯,應道生有心逗弄的伏在長安耳邊道:“夜間冷了也沒關系,長安體熱、抱緊我便好。”

“我……我自然會替道生好好暖床,”長安只覺一陣熱血上頭,眼神也忍不住飄忽起來:“被褥厚實睡起來也舒服點,道生你……”

他這心思不屬之下落針難免失了準頭,偏生手勁又大,那針竟然將指腹紮了個對穿。這點痛楚對長安來說尚可忍受,只是他卻忘了還有血契一說。

不等他悄悄將血跡處理掉,應道生已經倒吸著涼氣來拉他的手:“都傷成這樣了,怎麽哼都不哼一聲?!”

“我……”

“我什麽我?”應道生沒好氣的伸出自己的手指,上面赫然一條貫穿傷口還在流著血:“喏,幫我止血。”

長安想都沒想便將傷口含住,以舌尖舐過橫流的鮮血,全然遵照著獸人世界處理傷口的本能。

而趁著他發懵之際,道生一鼓作氣將針拔出,也有樣學樣的含住傷處,假借“止血”之名,促狹的行調戲之實。

之前被刺穿了皮肉長安都覺得沒什麽,這會兒被道生吸得傷口酥酥麻麻,反倒心裏癢癢的坐也坐不住了。

“道……道生,”他這一開口,才發覺自己連聲音都有些微微發抖:“我記錯了,處理傷口得上藥才行。”

這青天白日的如此施為,簡直是在用鈍刀子磨他的骨頭,還不如被那種火辣辣的低階傷藥敷滿傷口來的痛快。

見他終於想起自己的叮囑,應道生這才滿意的放過了長安的手指,將兩人的傷處並在一塊,裹著靈力的指尖抹過便再沒有了痕跡。

這也算是兩人幾番靈修之下的“後遺癥”,長安這術法不侵、靈力無用的身子,如今獨獨能感知一些應道生的靈力,頗有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意味。

眼見得兩人就要從“縫被褥”轉戰到“試被褥”的關鍵環節,卻迎來了新居的第一位客人。

“大師兄來的真是快啊。”長安看著這個屢屢打斷他好事的顯眼包,突然就無師自通了陰陽怪氣的說話技巧。

高靈貞並未多想,只是簡單恭喜了兩人晉升內門這樣的大好事,隨後神情一肅問道:“二位師弟明明與閻師弟和谷師弟更為親近,為何會選擇拜入程師叔門下?”

喲,原來不是為了賀喜,倒是來質問的。

“大師兄此言差矣,我們二人劍術平平根基淺薄,便是兩位師兄有意提攜也不好厚顏混跡其中。”

應道生好整以暇的敷衍道:“溫師兄為人熱心又急公好義,最要緊師尊不嫌棄我們二人出身寒微,能入得淩寶峰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不過只是溫池星的隨侍從,尚輪不到聆聽程風鳶教誨,這會兒卻親親熱熱的叫起“師尊”來,不知道的還當真以為他對程風鳶如何尊敬仰慕呢。

只是他這番話誆的了旁人,卻糊弄不住知曉內情的高靈貞。

“無跡峰外顯出異象之時,聽聞你們兩個正在殿上侍候靈獸,若非我將師尊派去探查的弟子搪塞過去,你們這會兒恐怕已經引起懷疑了!”

外門弟子在高高在上的宗主眼中,恐怕比爬上衣角的螻蟻還要渺小,丘辰子竟然事無巨細的查到這種程度,難道當真已經對他們二人起了疑心?

如此看來及早拉攏高靈貞,倒當真是歪打正著的一步妙棋。

這樣想著,應道生面向顯出幾分感激之色來,言辭間也熱絡了許多:“大師兄顧念我們二人性命,我們自然也不是那等不知回報之輩。”

“師兄心念系於一人卻無暇分身,可巧我們兄弟二人在淩寶峰安身,這院落距離主殿也近便的很,自然能幫師兄好生看顧著師尊的安危禍福。”

一個滿懷恨意滋生的心魔、一個經人折磨成的人獸造物,這兩個危險人物若鬧將起來,連個應對的章程方法都沒有,說是保護程風鳶也好,說是挾持人質也罷,還不都在他們一念之間?

饒是高靈貞能想到這一層,卻也不敢輕易說破惹怒了他們。

道天宗門內的瘋子已經夠多了,炸了這兩個便會接二連三的引發出其他的,縱然是千百年的基業也經不住這上下一通摧殘。

“兩位師弟既然如此有心,我自然也會‘遵照’約定行事。”高靈貞無法,也只能暗暗提醒兩人他們之間尚有約定,切不可隨意行事鬧出什麽幺蛾子。

有這兩個禍首在程風鳶身邊,高靈貞愈發著急破壞丘辰子的好事,以求師叔平平安安、這兩個麻煩精快些滾蛋。

“仙門交流會最後一日,師尊曾叫我仔細排查到場眾人以及周遭人群中,可混入了可疑人士乃至於魔修,是不是你們兩個動了什麽手腳?”

可疑人士?魔修?應道生和長安面面相覷,不知道哪一頂帽子是冠在他們兩個頭上的,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多出來的那一個,肯定非冼蕓象莫屬。

“師兄果然神機妙算,僅憑三言兩語便能猜出個大概,實在令我們萬分佩服。”應道生駕輕就熟的恭維著,心中卻不免為自己的‘寬容大度’自誇起來。

師兄與我扣屎盆子,我卻給師兄戴高帽子,這才叫仙門風範、正道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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