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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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縱然黃仙郎是個自欺欺人的傻子，城主卻不會輕易被什麽“仙人接引”的謊話蒙蔽，一旦事發、張家就會成為首要搜索的對象。
聽罷其中利害之後，張意歡匆匆填飽了肚子，強忍淚水拜別父母之後，便隨著應道生和長安重新走入夜色中。
“美人哥哥叫什麽名字？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現在是宵禁時間城門已關，我們怎麽出去？”
心中煩悶的張意歡反而愈發多話，故作輕松的樣子看起來更加可憐。
應道生走到城墻邊緣想要牽住張意歡，卻被嚴密監視的長安搶先揪住了她的衣領，只好改為牽住長安的手道：“這樣出去。”
伴隨著三人騰空而起的身影，張意歡緊緊捂在嘴裏的驚呼也飄蕩在夜空中。
好在城中近日怪事多，居民們都早早吹燈睡覺，有幾個還沒睡著的也只是在被子裏縮了縮腳。
“你就在這裏不要走動。”又乘風飛行了一會兒之後，應道生選了個依山傍水的地方降落，順手在地地上圈出一塊兒，長安意會的把人往裏一塞，看起來還有些高興的樣子。
張意歡呆呆的站在圈裏，手捧著美人哥哥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的餅子和水囊，一時間有些語塞、待看到那個嚇人的黑衣哥哥偷偷笑起來，又似乎明白了什麽。
“我們得回城中將黃仙郎處理掉，你耐心在圈子裏等上一兩日便好。”應道生叮囑兩句後，便牽著長安又高高的飛走了。
留在原地的小姑娘搓了搓胳膊，仰望的脖子都酸了，這才喃喃自語道：“他們兩個看起來好配哦……”
回去的路上長安的臉上寫滿了‘我有心事、快來問我’的字樣，由不得應道生裝作沒看見。
“長安怎麽了，是飛得太高不太習慣嗎？”他想了想也只可能是這個原因了，畢竟有半身是黑豹獸體，有些畏高也是正常。
“嗯，有點。”長安也沒辦法說自己只是單純的看張意歡不順眼，畢竟那只是個小貓一樣的人類雌性。
在獸世的時候，許多獸人雄性會偏愛這樣的雌性，不知道道生會不會也有這樣的喜好。
長安看了看自己的大身板子，有生以來第一次為他健碩的身體感到有些自卑。
應道生對他的話並不懷疑，索性伸手捂住了他閃著幽芒的藍眼睛，語氣溫和的哄道：“怕就不要看了，想象是我們一同奔跑在風中就好了。”
覆在眼睛上的手微微有些涼，月光從指縫間投過來白茫茫一片，長安像是癡了一般將那手扯下，湊到唇邊輕輕呵氣，又偷偷在唇上貼了貼。
在他饜足的抿著唇回味的時候，不期然對上了道生愕然的眼神。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麽逾越，長安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這裏不是獸世，喜歡也不能用這樣直白的方式表達，況且他和道生都是……
“啊，確實暖和許多。”道生笑著將手塞進了他的衣領，似乎並未覺出有什麽不妥。
見他還有心思同自己玩笑，長安松了一口氣之餘，心中也生出些隱秘的遺憾來：若是能趁著剛剛同他表明心跡就好了。
回城之後，兩人故技重施，披上了絕影衣潛進仙廟中，不出道生所料，黃仙郎沒有浪費精心準備的香案，正在拜月告神祈求長生。
長安輕輕移開擋在道生眼前的樹枝，心裏有些好笑，哪裏有什麽仙人臨凡呢，有的只是一個凡人沒有休止的癡念罷了。
誰知沒過多久，地上叩拜的黃仙郎好似真的與什麽東西對上了一樣，漸漸露出十分快活的表情，手舞足蹈的滿地蹦跶了起來。
他那樣為了私欲騙人財物，甚至強拉少女為爐鼎的東西，怎麽會露出孩童般純粹的笑容？
兩人隱在樹冠裏，始終盯著底下的動靜，並沒有看見黃仙郎以外的身影。長安偏過頭看見應道生凝重的神色，便知連所謂的靈力波動也沒有感知到。
接下來就是黃仙郎連滾帶爬的發癲時間，兩人實在沒有看下去的興致，又悄悄的退出了仙廟。
其實對於這些無謂的事情，長安本人根本提不起半點興致，只不過是道生想要管，他就陪著看罷了。
就好比現在，道生就很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所以……
“道生有什麽發現嗎？”長安活動著手腳問道：“或者我可以現在就把他解決掉。”
長安話中暗含的殺意打斷了應道生的思路，驚覺自己對他似乎從沒有真正了解過。無論是驚世駭俗的人獸雙身、還是語焉不詳的過往，只要長安隨口敷衍，道生都不曾深入追究過。
或許是他出現的時間剛剛好，笑容又太過真誠，才讓應道生無論如何都想抓在手中。
“以黃仙郎的本事，還做不到無聲無息的潛入民宅興風作浪，我懷疑他背後還有高人。”
趁著夜色，應道生趕往張家夫婦說過的幾戶人家中，曾經住在裏面的主人都因為精神失常集中關在了醫館，院子裏還殘留著家禽的羽毛和血跡，就是無處可去的流浪漢也不願意在此棲身。
修士造作必有靈力痕跡，妖鬼作祟亦有氣息殘留，應道生便是想要從現場的蛛絲馬跡中，找到幕後真正作惡之人。
但願不會遇上那種最難搞的邪修。
“道生，你要找的是不是這個？”長安捏著一撮黑白駁雜的毛發湊了過來，臉上滿是‘求表揚’的期待神情。
“就是這個，長安真是厲害，我轉了好幾圈都沒有看到。”應道生適時的給予了‘誇誇獎勵’，就差上手去揉那顆大腦袋了。
哄完長安之後，應道生終於能夠認真去分辨那撮蓬松的證物。
觸之松軟柔滑不似大型猛獸，又喜食禽類，應道生將嫌疑犯的範圍圈定在了山貓狐貍之流，但細細嗅過又沒有這幾種獸類特有的味道，甚至有一點不知名的淡淡冷香。
應道生雖在馭獸方面的功夫遠不如內修，卻也耳濡目染了不少辨識鳥獸的訣竅，這麽不同尋常的獸類按理說屬於靈獸級別，禦獸宗應當有所記載才是。
他重又瞇起了眼睛，將毛發搓開仔細翻看，終於找到了一絲不同尋常之處——
除了小型獸類的毛發之外，裏面還摻雜了順滑的禽類底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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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其中利害之後，張意歡匆匆填飽了肚子，強忍淚水拜別父母之後，便隨著應道生和長安重新走入夜色中。
“美人哥哥叫什麽名字？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現在是宵禁時間城門已關，我們怎麽出去？”
心中煩悶的張意歡反而愈發多話，故作輕松的樣子看起來更加可憐。
應道生走到城墻邊緣想要牽住張意歡，卻被嚴密監視的長安搶先揪住了她的衣領，只好改為牽住長安的手道：“這樣出去。”
伴隨著三人騰空而起的身影，張意歡緊緊捂在嘴裏的驚呼也飄蕩在夜空中。
好在城中近日怪事多，居民們都早早吹燈睡覺，有幾個還沒睡著的也只是在被子裏縮了縮腳。
“你就在這裏不要走動。”又乘風飛行了一會兒之後，應道生選了個依山傍水的地方降落，順手在地地上圈出一塊兒，長安意會的把人往裏一塞，看起來還有些高興的樣子。
張意歡呆呆的站在圈裏，手捧著美人哥哥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的餅子和水囊，一時間有些語塞、待看到那個嚇人的黑衣哥哥偷偷笑起來，又似乎明白了什麽。
“我們得回城中將黃仙郎處理掉，你耐心在圈子裏等上一兩日便好。”應道生叮囑兩句後，便牽著長安又高高的飛走了。
留在原地的小姑娘搓了搓胳膊，仰望的脖子都酸了，這才喃喃自語道：“他們兩個看起來好配哦……”
回去的路上長安的臉上寫滿了‘我有心事、快來問我’的字樣，由不得應道生裝作沒看見。
“長安怎麽了，是飛得太高不太習慣嗎？”他想了想也只可能是這個原因了，畢竟有半身是黑豹獸體，有些畏高也是正常。
“嗯，有點。”長安也沒辦法說自己只是單純的看張意歡不順眼，畢竟那只是個小貓一樣的人類雌性。
在獸世的時候，許多獸人雄性會偏愛這樣的雌性，不知道道生會不會也有這樣的喜好。
長安看了看自己的大身板子，有生以來第一次為他健碩的身體感到有些自卑。
應道生對他的話並不懷疑，索性伸手捂住了他閃著幽芒的藍眼睛，語氣溫和的哄道：“怕就不要看了，想象是我們一同奔跑在風中就好了。”
覆在眼睛上的手微微有些涼，月光從指縫間投過來白茫茫一片，長安像是癡了一般將那手扯下，湊到唇邊輕輕呵氣，又偷偷在唇上貼了貼。
在他饜足的抿著唇回味的時候，不期然對上了道生愕然的眼神。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麽逾越，長安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這裏不是獸世，喜歡也不能用這樣直白的方式表達，況且他和道生都是……
“啊，確實暖和許多。”道生笑著將手塞進了他的衣領，似乎並未覺出有什麽不妥。
見他還有心思同自己玩笑，長安松了一口氣之餘，心中也生出些隱秘的遺憾來：若是能趁著剛剛同他表明心跡就好了。
回城之後，兩人故技重施，披上了絕影衣潛進仙廟中，不出道生所料，黃仙郎沒有浪費精心準備的香案，正在拜月告神祈求長生。
長安輕輕移開擋在道生眼前的樹枝，心裏有些好笑，哪裏有什麽仙人臨凡呢，有的只是一個凡人沒有休止的癡念罷了。
誰知沒過多久，地上叩拜的黃仙郎好似真的與什麽東西對上了一樣，漸漸露出十分快活的表情，手舞足蹈的滿地蹦跶了起來。
他那樣為了私欲騙人財物，甚至強拉少女為爐鼎的東西，怎麽會露出孩童般純粹的笑容？
兩人隱在樹冠裏，始終盯著底下的動靜，並沒有看見黃仙郎以外的身影。長安偏過頭看見應道生凝重的神色，便知連所謂的靈力波動也沒有感知到。
接下來就是黃仙郎連滾帶爬的發癲時間，兩人實在沒有看下去的興致，又悄悄的退出了仙廟。
其實對於這些無謂的事情，長安本人根本提不起半點興致，只不過是道生想要管，他就陪著看罷了。
就好比現在，道生就很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所以……
“道生有什麽發現嗎？”長安活動著手腳問道：“或者我可以現在就把他解決掉。”
長安話中暗含的殺意打斷了應道生的思路，驚覺自己對他似乎從沒有真正了解過。無論是驚世駭俗的人獸雙身、還是語焉不詳的過往，只要長安隨口敷衍，道生都不曾深入追究過。
或許是他出現的時間剛剛好，笑容又太過真誠，才讓應道生無論如何都想抓在手中。
“以黃仙郎的本事，還做不到無聲無息的潛入民宅興風作浪，我懷疑他背後還有高人。”
趁著夜色，應道生趕往張家夫婦說過的幾戶人家中，曾經住在裏面的主人都因為精神失常集中關在了醫館，院子裏還殘留著家禽的羽毛和血跡，就是無處可去的流浪漢也不願意在此棲身。
修士造作必有靈力痕跡，妖鬼作祟亦有氣息殘留，應道生便是想要從現場的蛛絲馬跡中，找到幕後真正作惡之人。
但願不會遇上那種最難搞的邪修。
“道生，你要找的是不是這個？”長安捏著一撮黑白駁雜的毛發湊了過來，臉上滿是‘求表揚’的期待神情。
“就是這個，長安真是厲害，我轉了好幾圈都沒有看到。”應道生適時的給予了‘誇誇獎勵’，就差上手去揉那顆大腦袋了。
哄完長安之後，應道生終於能夠認真去分辨那撮蓬松的證物。
觸之松軟柔滑不似大型猛獸，又喜食禽類，應道生將嫌疑犯的範圍圈定在了山貓狐貍之流，但細細嗅過又沒有這幾種獸類特有的味道，甚至有一點不知名的淡淡冷香。
應道生雖在馭獸方面的功夫遠不如內修，卻也耳濡目染了不少辨識鳥獸的訣竅，這麽不同尋常的獸類按理說屬於靈獸級別，禦獸宗應當有所記載才是。
他重又瞇起了眼睛，將毛發搓開仔細翻看，終於找到了一絲不同尋常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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