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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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訪
祝安縣是徐縣丞的老家, 季澤很難不聯想到徐海。但仔細一想，祝安縣的縣令也不過是與自己同一時間來此任職的而已。
“娘子願意見她嗎？”季澤首先詢問言星遙的意見。
她現在懷著身孕，也沒有精力去應酬這些夫人小姐之間的事。
言星遙思索一番, 道：“對方只說是大家遠道而來，認識的人少, 想與我交個朋友。”
季澤摸不準是祝安縣縣令梁諭的意思，還是他夫人真的想要交朋友, 他對妻子道：“你若不想見便不見，不會對我有什麽影響。”
“可以見一見, 反正我來這裏許久，也很少出門。權當出去散散心了，順帶找個說話的人解解悶。”
言星遙認為對方突然投遞拜貼, 定然有緣由，她也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為夫君做一些事。
翌日一早, 門房便通知, 有人拜訪夫人。
言星遙叫人將客人請到待客廳, 上些好茶和糕點招待著，她換件衣裳一會就來。
原本她穿的是一件粉色織金紗蝶夢紋夾襖, 瞧著好看是好看，卻不太穩重。出門在外，代表的是夫君的顏面，總要端莊大氣些。
“叫夫人好等，真是對不住。”一道溫婉柔和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坐在位置上的燕玲擡眼, 便看見一身懷六甲的年輕女子, 臉帶歉意地走進大廳。
雖看著年輕，穿著也不華麗, 但一身氣度相當不凡。
燕玲盈盈一笑，“不妨事，季夫人有孕在身，註意點是應該的。倒是我，打擾了妹妹休息。”
祝安縣的縣令梁諭，今年已經四十有五，當年科考不過一個同進士。自外放為官後，就一直在縣令這個位置打轉，去年因得罪了小人，被派到庭延府接手爛攤子。
但他的嫡妻燕玲，卻是個不想認命的人。
在得知鄰縣的縣令，是那位名滿京城的人時，她就想要前來拜訪言星遙了。
自己不聰明，那就跟著聰明的人做朋友，總能學到東西。
可那時貪汙案尚未了結，陸和縣牽扯其中，局勢混亂，後又被梁諭阻攔。因此，直到今日她才有機會過來拜訪。
言星遙落座在對面，見燕玲態度熱絡，也笑道：“梁夫人說笑了，哪能打擾到什麽呢？每日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的，也沒個正經事。”
燕玲捂嘴輕笑，“這懷孕的人啊就是該好好吃，好好睡，這樣母子倆都能健健康康的。不過，偶爾還是要在院子裏走動走動。”
她放輕聲音，湊近一些道：“日後才有助於生產。”
“啊？”言星遙作懵懂狀，好半天才道：“多謝梁夫人提點，看來往後可不能如此憊懶了。”
“我們女人啊，懷孕生子就沒個舒坦的時候，丈夫不是在忙公務，就是在妾室那裏待著……”燕玲聊著聊著開始朝言星遙大倒苦水，她的本意最開始只是想要與對方尋找共同話題，為接下來的話作鋪墊，可是卻不知道偏到哪裏去了。
燕玲的話其實言星遙並不能感同身受，但她也不會去反駁。
燕玲說話間，發現對方始終淡然的神色，突然想起人家的丈夫壓根就沒有妾室。且一看她這氣色便知道，人家過得很好。
她連忙訕笑著轉移了話題，“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熱熱鬧鬧的。”
言星遙這才接話道：“小孩子活潑可愛，討人喜歡的緊。”
燕玲順勢邀請，“咱們在這坐了半天，妹妹可要出去走走？”
“好啊，確實很久沒出過門了。”言星遙笑道。
春蓉聞言，擔憂地看向自家夫人，“可是這外面人太多……”萬一有人不小心碰到夫人，傷到她怎麽辦？這還懷著孕呢。
“放心吧，咱們多帶點人在身邊，護著不就好了。”燕玲勸說道，“每日在院子裏悶著，對大人孩子都不好。”
春蓉這麽一想，覺得也對，便去找了小木和兩個婆子來。
出了縣衙，一行人有意無意的將言星遙圍在中間。
街道上人來人往，糧鋪，酒肆，布莊，藥房，典當行，書齋等應有盡有。不少酒樓也都已經重新開張。
在哪都不缺聞著味的商人，有人看好陸和縣，也可以說是看好季澤，便早早來此盤下好的地段。季大人幾乎將所有賑濟銀下發到百姓手中，又普及新作物馬鈴薯，誰都知道他有將陸和縣這潭死水變成活水的能力。
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這個時候商人們選擇提前來賭一把，或許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獲。
幾人走著，慢慢來到元杏街，燕玲竟然看到縣學裏有幾個學生，她頓時震驚道：“妹妹，這陸和縣的縣學都已經開始正常授課了嗎？”
言星遙點點頭，“就這幾日的事。夫君說若不困於溫飽，那麽讀書一事應當放在首位。”
燕玲對比起祝安縣，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梁諭生性守舊，並不敢將銀子全部拿出，而是依舊同從前的縣令一樣，每日算計著施粥度日。
她斟酌了一下，道：“陸和縣的百姓遇到季縣令真是幸運啊。可惜我們祝安縣，三萬名百姓依舊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聽聞季縣令不知在哪得到了一種名叫馬鈴薯的農作物，不但能適應此地環境，且產量極高。若是祝安縣也有此作物，那三萬名百姓也算有救了。因此我就想著舍下臉面，來妹妹這求一求。”
言星遙一臉不讚同，柔聲道：“都是為了百姓，哪能說什麽求與不求的。”
她撫摸著孕肚，神色溫柔無比，“馬鈴薯的確有救世之功，總有那麽一日，這天下所有的百姓都不會再餓肚子。”她語氣中滿是自豪。
“不過如今馬鈴薯還在留種階段，百姓們都看得緊，倘若祝安縣想要引入，還請梁縣令親自與我夫君商議。”與她說是沒用的。
燕玲一喜，“應當的，應當的。”
梁諭膽小，鑒於庭延府十二縣令之事，怕貿然與季澤見面又成了眾矢之的。
丈夫成了驚弓之鳥，燕玲只好自己出馬，從季縣令的夫人處入手。
若是不主動出擊，只等著馬鈴薯普及全國，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祝安縣能有什麽成績可言？
燕玲了卻一樁心事，真心誇讚道：“你們夫妻就是庭延府百姓的大恩人，將來這馬鈴薯還會拯救成千上萬的百姓，日後這孩子福氣可大著呢。”她說完，笑著瞧了瞧言星遙的肚子。
“夫君為一地父母官，這都是他應該做的。”言星遙可不敢自詡恩人。
接下來兩人又隨意逛了逛，然後才各自分別離去。
衙署後院，春蓉不滿地嘀咕，“哪有什麽朋友，還不是為了種子。”
言星遙輕笑，“梁夫人是為了百姓而來，人家一縣令夫人為了求得糧種，特意上門拜訪，還小心翼翼討好我們。且沒做那偷雞摸狗之事，也不認為我們應該理所應當的分享，已經很有誠意了。”
她拿起旁邊對方送來的小孩子衣物，仔細瞧了一下，雖不是什麽名貴之物，但質地柔軟貼身，也是件好衣裳。
若是貴重的，她也不會收下來。
季澤下值回來，聽說了此事，也道：“娘子做得不錯，可不能直接應允了對方。”
既然梁諭想要種子，那就拿錢來買。
“她有說梁縣令什麽時候過來嗎？”季澤問。
“就是這兩日吧。”言星遙回道，“也沒說確切時間。”
季澤無語，“算了，我就不等他了。”他還有不少公務要處理，並且得趕緊去府城一趟。
“若是娘子從門房那收到了梁縣令的拜貼，而我又不在家時，就先幫我婉拒一下，重新再約時間。反正現在馬鈴薯還未到收獲的時候，也不著急。”
第二日清晨，季澤帶上小木去往庭延府拜見上峰，吳知恩。
他想要修路，必須得向知府報備，再由朝廷工部審批確認，戶部撥款才能動土。
因t此這一面，季澤不得不見，且日後他們打交道的次數也不在少數。
吳知府的府邸雖然不大，但構造卻非常有講究。其采用的是坐西向東的布局，寓意旭日東升，暗指官運節節高升。且建築也相當氣派，大門上方匾額“吳府”兩字蒼勁有力，十分精妙。
季澤讓小木上前敲門，遞上名帖。
他原本直接去的是府衙，但衙役說知府大人今日休沐，不在府衙，只好轉道來此。
片刻後，季澤一路跟隨吳府管家進入宅院。
院中廊道相銜，假山湖泊，名貴的花草樹木數不勝數。
最亮眼的還屬一池塘裏的數十條紅色錦曜玉鯉，那橙紅色的鱗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宛若美玉。
雖沒有奢華裝飾，但又處處透露著不凡。聽聞吳知府是商戶家出身，但這府邸卻修建得很是低調，沒有一絲金銀白玉雕砌，只在細微之處體現著主人的閑情雅趣。
季澤被邀請到待客廳時，裏面已經坐了一位穿著緋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其濃眉方臉，兩鬢泛霜，氣質威嚴。
“下官陸和縣縣令季澤，參見知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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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安縣是徐縣丞的老家, 季澤很難不聯想到徐海。但仔細一想，祝安縣的縣令也不過是與自己同一時間來此任職的而已。
“娘子願意見她嗎？”季澤首先詢問言星遙的意見。
她現在懷著身孕，也沒有精力去應酬這些夫人小姐之間的事。
言星遙思索一番, 道：“對方只說是大家遠道而來，認識的人少, 想與我交個朋友。”
季澤摸不準是祝安縣縣令梁諭的意思，還是他夫人真的想要交朋友, 他對妻子道：“你若不想見便不見，不會對我有什麽影響。”
“可以見一見, 反正我來這裏許久，也很少出門。權當出去散散心了，順帶找個說話的人解解悶。”
言星遙認為對方突然投遞拜貼, 定然有緣由，她也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為夫君做一些事。
翌日一早, 門房便通知, 有人拜訪夫人。
言星遙叫人將客人請到待客廳, 上些好茶和糕點招待著，她換件衣裳一會就來。
原本她穿的是一件粉色織金紗蝶夢紋夾襖, 瞧著好看是好看，卻不太穩重。出門在外，代表的是夫君的顏面，總要端莊大氣些。
“叫夫人好等，真是對不住。”一道溫婉柔和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坐在位置上的燕玲擡眼, 便看見一身懷六甲的年輕女子, 臉帶歉意地走進大廳。
雖看著年輕，穿著也不華麗, 但一身氣度相當不凡。
燕玲盈盈一笑，“不妨事，季夫人有孕在身，註意點是應該的。倒是我，打擾了妹妹休息。”
祝安縣的縣令梁諭，今年已經四十有五，當年科考不過一個同進士。自外放為官後，就一直在縣令這個位置打轉，去年因得罪了小人，被派到庭延府接手爛攤子。
但他的嫡妻燕玲，卻是個不想認命的人。
在得知鄰縣的縣令，是那位名滿京城的人時，她就想要前來拜訪言星遙了。
自己不聰明，那就跟著聰明的人做朋友，總能學到東西。
可那時貪汙案尚未了結，陸和縣牽扯其中，局勢混亂，後又被梁諭阻攔。因此，直到今日她才有機會過來拜訪。
言星遙落座在對面，見燕玲態度熱絡，也笑道：“梁夫人說笑了，哪能打擾到什麽呢？每日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的，也沒個正經事。”
燕玲捂嘴輕笑，“這懷孕的人啊就是該好好吃，好好睡，這樣母子倆都能健健康康的。不過，偶爾還是要在院子裏走動走動。”
她放輕聲音，湊近一些道：“日後才有助於生產。”
“啊？”言星遙作懵懂狀，好半天才道：“多謝梁夫人提點，看來往後可不能如此憊懶了。”
“我們女人啊，懷孕生子就沒個舒坦的時候，丈夫不是在忙公務，就是在妾室那裏待著……”燕玲聊著聊著開始朝言星遙大倒苦水，她的本意最開始只是想要與對方尋找共同話題，為接下來的話作鋪墊，可是卻不知道偏到哪裏去了。
燕玲的話其實言星遙並不能感同身受，但她也不會去反駁。
燕玲說話間，發現對方始終淡然的神色，突然想起人家的丈夫壓根就沒有妾室。且一看她這氣色便知道，人家過得很好。
她連忙訕笑著轉移了話題，“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熱熱鬧鬧的。”
言星遙這才接話道：“小孩子活潑可愛，討人喜歡的緊。”
燕玲順勢邀請，“咱們在這坐了半天，妹妹可要出去走走？”
“好啊，確實很久沒出過門了。”言星遙笑道。
春蓉聞言，擔憂地看向自家夫人，“可是這外面人太多……”萬一有人不小心碰到夫人，傷到她怎麽辦？這還懷著孕呢。
“放心吧，咱們多帶點人在身邊，護著不就好了。”燕玲勸說道，“每日在院子裏悶著，對大人孩子都不好。”
春蓉這麽一想，覺得也對，便去找了小木和兩個婆子來。
出了縣衙，一行人有意無意的將言星遙圍在中間。
街道上人來人往，糧鋪，酒肆，布莊，藥房，典當行，書齋等應有盡有。不少酒樓也都已經重新開張。
在哪都不缺聞著味的商人，有人看好陸和縣，也可以說是看好季澤，便早早來此盤下好的地段。季大人幾乎將所有賑濟銀下發到百姓手中，又普及新作物馬鈴薯，誰都知道他有將陸和縣這潭死水變成活水的能力。
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這個時候商人們選擇提前來賭一把，或許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獲。
幾人走著，慢慢來到元杏街，燕玲竟然看到縣學裏有幾個學生，她頓時震驚道：“妹妹，這陸和縣的縣學都已經開始正常授課了嗎？”
言星遙點點頭，“就這幾日的事。夫君說若不困於溫飽，那麽讀書一事應當放在首位。”
燕玲對比起祝安縣，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梁諭生性守舊，並不敢將銀子全部拿出，而是依舊同從前的縣令一樣，每日算計著施粥度日。
她斟酌了一下，道：“陸和縣的百姓遇到季縣令真是幸運啊。可惜我們祝安縣，三萬名百姓依舊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聽聞季縣令不知在哪得到了一種名叫馬鈴薯的農作物，不但能適應此地環境，且產量極高。若是祝安縣也有此作物，那三萬名百姓也算有救了。因此我就想著舍下臉面，來妹妹這求一求。”
言星遙一臉不讚同，柔聲道：“都是為了百姓，哪能說什麽求與不求的。”
她撫摸著孕肚，神色溫柔無比，“馬鈴薯的確有救世之功，總有那麽一日，這天下所有的百姓都不會再餓肚子。”她語氣中滿是自豪。
“不過如今馬鈴薯還在留種階段，百姓們都看得緊，倘若祝安縣想要引入，還請梁縣令親自與我夫君商議。”與她說是沒用的。
燕玲一喜，“應當的，應當的。”
梁諭膽小，鑒於庭延府十二縣令之事，怕貿然與季澤見面又成了眾矢之的。
丈夫成了驚弓之鳥，燕玲只好自己出馬，從季縣令的夫人處入手。
若是不主動出擊，只等著馬鈴薯普及全國，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祝安縣能有什麽成績可言？
燕玲了卻一樁心事，真心誇讚道：“你們夫妻就是庭延府百姓的大恩人，將來這馬鈴薯還會拯救成千上萬的百姓，日後這孩子福氣可大著呢。”她說完，笑著瞧了瞧言星遙的肚子。
“夫君為一地父母官，這都是他應該做的。”言星遙可不敢自詡恩人。
接下來兩人又隨意逛了逛，然後才各自分別離去。
衙署後院，春蓉不滿地嘀咕，“哪有什麽朋友，還不是為了種子。”
言星遙輕笑，“梁夫人是為了百姓而來，人家一縣令夫人為了求得糧種，特意上門拜訪，還小心翼翼討好我們。且沒做那偷雞摸狗之事，也不認為我們應該理所應當的分享，已經很有誠意了。”
她拿起旁邊對方送來的小孩子衣物，仔細瞧了一下，雖不是什麽名貴之物，但質地柔軟貼身，也是件好衣裳。
若是貴重的，她也不會收下來。
季澤下值回來，聽說了此事，也道：“娘子做得不錯，可不能直接應允了對方。”
既然梁諭想要種子，那就拿錢來買。
“她有說梁縣令什麽時候過來嗎？”季澤問。
“就是這兩日吧。”言星遙回道，“也沒說確切時間。”
季澤無語，“算了，我就不等他了。”他還有不少公務要處理，並且得趕緊去府城一趟。
“若是娘子從門房那收到了梁縣令的拜貼，而我又不在家時，就先幫我婉拒一下，重新再約時間。反正現在馬鈴薯還未到收獲的時候，也不著急。”
第二日清晨，季澤帶上小木去往庭延府拜見上峰，吳知恩。
他想要修路，必須得向知府報備，再由朝廷工部審批確認，戶部撥款才能動土。
因t此這一面，季澤不得不見，且日後他們打交道的次數也不在少數。
吳知府的府邸雖然不大，但構造卻非常有講究。其采用的是坐西向東的布局，寓意旭日東升，暗指官運節節高升。且建築也相當氣派，大門上方匾額“吳府”兩字蒼勁有力，十分精妙。
季澤讓小木上前敲門，遞上名帖。
他原本直接去的是府衙，但衙役說知府大人今日休沐，不在府衙，只好轉道來此。
片刻後，季澤一路跟隨吳府管家進入宅院。
院中廊道相銜，假山湖泊，名貴的花草樹木數不勝數。
最亮眼的還屬一池塘裏的數十條紅色錦曜玉鯉，那橙紅色的鱗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宛若美玉。
雖沒有奢華裝飾，但又處處透露著不凡。聽聞吳知府是商戶家出身，但這府邸卻修建得很是低調，沒有一絲金銀白玉雕砌，只在細微之處體現著主人的閑情雅趣。
季澤被邀請到待客廳時，裏面已經坐了一位穿著緋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其濃眉方臉，兩鬢泛霜，氣質威嚴。
“下官陸和縣縣令季澤，參見知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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