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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順五年, 二月二十五日，會試發榜。
季澤與一眾舉子坐在客棧大廳裏，等待官差前來報喜。
客棧掌櫃與店小二站在門口遠遠望著貢院的方向, 祈禱這回春闈他們客棧能有人中試。
此刻，距離發榜還有半個時辰, 在場的舉子們說話聲音都小了許多，額頭上不斷有汗水冒出, 這緊張的氣氛著實讓他們坐立難安。
小木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見公子面上毫無波動, 就好似知曉結果了一般，他心裏癢癢得很。
有心想問一嘴，又想到出了考場季澤發熱的事情。當時看大夫說公子情緒郁結, 過於克制才如此，會不會是因為他沒考好啊？
若是如此，自己問了豈不是會讓公子傷心？
想到此處, 小木只好乖乖閉了嘴, 每過半刻鐘就往外瞥一眼。
季澤低頭飲了一口茶水, 擡眼便見到對方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眼裏含笑, 問道：“這是怎麽了？”
小木忍住內心想問出口的話，直搖頭，“沒啥，我就看看公子。”
季澤聞言，笑看了他一眼, 覆又垂眸喝茶, 隨後淡淡道：“不想知道我考的好不好？”
“誒？”小木眼睛驀地一亮，公子從不說大話, 他這樣的表現不就很明顯的在告訴自己，他很有信心嘛。
“那公子考的是好還是不好？”他小心翼翼地問道，眼睛裏滿是期待。
“尚可。”少年聲音清潤，篤定清晰。
小木臉上一喜，嘴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高翹了起來。
要知道公子以前回答的都是一般，現在他說尚可，肯定很是不錯！
“公子你等等！我回房間一趟！”他猛地站起來，往客棧二樓跑去。
他覺得紅封裏面的錢不夠，還得再多備一些。
季澤看著小木匆匆上樓的背影，搖頭失笑。
越接近放榜的吉時，客棧裏坐著的舉子們越是忐忑不安，恨不得立馬跑到貢院門口等著官差張貼榜單。
但礙於舉人的身份，當然不可能和一堆下人小廝一起往裏擠的。
因為若是中了的話，自己那樣狼狽，衣服亂著，頭發散著，鞋子也擠掉了，屆時他貢士的臉面也可以直接不要了。
半個時辰後，吉時已到。
貢院門口很快便貼出了榜單，報錄的官差也出發前往此次會試取中的貢士住處報喜。
大周朝會試的報錄順序是按照最後一名往前報，最後一位才是榜首會元。
季澤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貢院並不遠，步行只需要一個時辰，報錄的官差若是騎馬不到兩刻鐘便能到。
客棧裏這會兒跟著有人說話了，“陳兄，榜單已經出了，此次會試你可有把握？”
被問到的男子面色嚴肅，許久才道：“唉，並無。”
“你學識好，這次題也簡單，怎麽可能沒有把握呢？陳兄你可別誆我。”
由於不被同伴所信任，他本身也急躁，便生氣道：“我騙你作甚？題簡單並不代表我就答得出彩，我們比的可不是題難不難，而是名次！”
“就是因為題簡單，才給了那些學得不夠紮實的人一次翻身的機會，反而我們這些下過苦功夫的如果答得不好，可就完了！”
他這麽一說，周圍的人也緊張起來，這個人說的好像是沒錯，頓時大家紛紛回憶起來，自己答題的時候是不是太中規中矩了些。
有幾個人臉色發白，他們當時在考場的時候就覺得題很是普通，閉著眼睛都能答上來，若真如方才這人所說，唉……
是他們太過自傲了。
沒等大家緊張後悔多久，客棧外面就傳來一陣馬蹄聲。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接著，是官差報喜的聲音。
“恭喜林越省淮陰府臻洮縣陳邢昭陳老爺，高中會試第一百七十名！”
官差報了三遍。
“敢問哪位是陳邢昭陳老爺？”
客棧裏沒人答話，陳邢昭身邊的人出手推了推他，“陳兄，你中了！”
會試第一百七十名的陳邢昭，就是方才說自己沒有把握的那位。
此刻他被人一推，臉上勉強露出個笑來，朝官差道：“我是陳邢昭。”說完，遞了幾個紅封就沒有下文了。
官差們走後，他才吶吶道：“才一百七十名啊，一個同進士。”
“為何只是個同進士……”
其他沒有任何消息的舉人見陳邢昭一副失落的樣子，都有些氣急，明明中都已經中了，做出這模樣給誰看！？
不是說沒有把握嗎？
接著，大廳裏再次陷入了沈默當中。
客棧的掌櫃本想上前來祝賀的，結果這貢士好像不太滿意自己的名次，並不高興，因此便沒再上前恭喜。只希望他們客棧，還能再中一位進士老爺才是。
但這又哪裏那麽容易呢？
參加春闈的舉人來自全國各地，老少皆有，總共有上萬人參加，可錄取名額不過三百人而已。最後的結果中，一甲二甲一百人，三甲兩百人。
掌櫃的覺得自己想多了，上一回他們客棧一個考中的都沒有，這次有一個都不錯了，他在心裏自我安慰道。
眼見著過去的時間越來越長，報錄的名次已經到前二十名了，他們這裏依舊安靜如雞。
不少舉人都覺得自己沒有希望，不必再等，但又心懷僥幸，萬一呢？
大廳裏，小木緊張得手心都是汗，他在身上擦了又擦，像是擦不盡似的。
他覺得自個兒的心都快從胸腔裏蹦出來了，心裏既希望那報喜的官差馬上過來，又忍不住想，也許大概或許萬一，這第一名就是自家公子啊。
可他也知道，參加會試的人實在是太多，他們公子雖然在嶺南省是第一名，但在全國也能排第一名嗎？
也不怪小木會這麽想，季澤雖是解元，但每一屆會試大周朝都有十幾個解元，所以他再怎麽相信自家公子的能力，但依舊有些猶豫不定的。
小木看向坐在上首的季澤，見對方連表情都沒變過，他心裏才安定下來。
果然，人與人之間是不同的。
瞧瞧自家公子，再瞧瞧其他人的表現，就這一點，那些人就比不上！
小木的心裏變化季澤自然是不知道的，只覺得他的表情倒是有趣。
就快到大家都等不下去了的時候，外面響起了一陣吹吹打打聲。
眾人腰板一挺，雙手緊握成拳頭，皆在想著敲鑼鼓，吹嗩吶，這可是前三名才有的待遇啊。
客棧外面，領頭的官差手一舉起，鑼鼓與嗩吶的聲音才停下來。
官差穿著一身紅色喜服，他沒有等人出來，而是親自踏進客棧，清了清嗓子喊道：“恭喜嶺南省安陽府臨山縣蓮鄉鎮趙家村季澤季老爺，高中洪順五年會試榜首會元！”
“恭喜嶺南省安陽府臨山縣蓮鄉鎮趙家村季澤季老爺，高中洪順五年會試榜首會元！”
“恭喜嶺南省安陽府臨山縣蓮鄉鎮趙家村季澤季老爺，高中洪順五年會試榜首會元！”
報喜的官差話音一落，大廳裏靜得落針可聞。
會元！竟是會元！
就連客棧掌櫃也懵了。
官差朝裏面的人拱手敬了一禮，道：“小的敢問哪位是季澤季老爺？”
這時候小木比誰都反應得快，在官差念t三遍名字的時候，他也跟著把公子的信息對了三遍。
沒錯，他家公子就是會元！
此刻，小木滿面紅光，憨厚的臉龐上盡是喜悅，激動地說：“這裏，在這裏，我們公子在這裏！”
季澤俊逸的臉上微微帶笑，起身禮貌地向報喜官差道了謝，然後看了小木一眼。
小木忙伸手從懷裏掏出十幾個紅封遞給幾位官差，“多謝差爺跑這一趟！這喜錢拿去吃酒！”
官差摸了摸紅封的厚度，臉上的賀喜之意越發深了，好話不要錢的往外說。
小木把紅封全都給出去後又解了自己的荷包，掏出幾把銅錢往街道上撒，頓時在圍觀熱鬧的人紛紛蹲下去撿，想要沾沾這會元的喜氣。
掌櫃也立馬湊上來，請求季澤留下一副墨寶，一副必須要給他免除全部住宿費夥食費的激動樣子。
都什麽時候了還要錢？他又不是傻的，更何況他這客棧這輩子都遇不到這麽一個年輕俊朗的會元了！
他可真是幸運啊，此次會試就有兩個高中的人住他們這裏，其中還有一個會元！
季澤從容應對著大家的祝賀與恭喜，於是在大家的眼裏就是，少年郎面如冠玉，舉止有度，中了會元亦是不驕不躁，是個有大才之人。
可季澤到底是誰？他這般厲害他們沒道理不知道他啊？
有人這麽想就有人這麽問了出來。
陳邢昭其實一直都有關註季澤，他相貌好，氣度也不凡，雖然穿著普通卻不像是普通人家出來的，所以他才對他多了幾分關註。
更巧的是，他恰恰知道季澤是誰！
陳邢昭是個畫癡，季澤的畫作流傳到京城，風靡他們這個圈子的時候，他就成了對方的迷弟。
在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打聽到佚名大師就是一個才十幾歲的少年時，心裏也有些不信，直到他知道季澤就是嶺南省那個連中四元的人，才得以信服。
不對，現在是連中五元。
聽見有人問，陳邢昭便說：“季澤就是佚名大師，已連中五元！”
他這一聲猶如平地驚雷。
眾人雖然不知道季澤，但他們知道佚名大師啊！
什麽？不止是大師，還連中五元！
那如果沒什麽意外的話，今年的新科狀元必定是他了。
一瞬間所有人的心裏都有些覆雜，不管是崔侍郎家的公子崔鴻文，還是黃首輔的兒子黃茂予，這些京城最出名的會元人選都比不上眼前這位少年郎。
這是一匹黑馬，在他們都還未來得及準備的時候，突然就沖出了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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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澤與一眾舉子坐在客棧大廳裏，等待官差前來報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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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距離發榜還有半個時辰, 在場的舉子們說話聲音都小了許多，額頭上不斷有汗水冒出, 這緊張的氣氛著實讓他們坐立難安。
小木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見公子面上毫無波動, 就好似知曉結果了一般，他心裏癢癢得很。
有心想問一嘴，又想到出了考場季澤發熱的事情。當時看大夫說公子情緒郁結, 過於克制才如此，會不會是因為他沒考好啊？
若是如此，自己問了豈不是會讓公子傷心？
想到此處, 小木只好乖乖閉了嘴, 每過半刻鐘就往外瞥一眼。
季澤低頭飲了一口茶水, 擡眼便見到對方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眼裏含笑, 問道：“這是怎麽了？”
小木忍住內心想問出口的話，直搖頭，“沒啥，我就看看公子。”
季澤聞言，笑看了他一眼, 覆又垂眸喝茶, 隨後淡淡道：“不想知道我考的好不好？”
“誒？”小木眼睛驀地一亮，公子從不說大話, 他這樣的表現不就很明顯的在告訴自己，他很有信心嘛。
“那公子考的是好還是不好？”他小心翼翼地問道，眼睛裏滿是期待。
“尚可。”少年聲音清潤，篤定清晰。
小木臉上一喜，嘴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高翹了起來。
要知道公子以前回答的都是一般，現在他說尚可，肯定很是不錯！
“公子你等等！我回房間一趟！”他猛地站起來，往客棧二樓跑去。
他覺得紅封裏面的錢不夠，還得再多備一些。
季澤看著小木匆匆上樓的背影，搖頭失笑。
越接近放榜的吉時，客棧裏坐著的舉子們越是忐忑不安，恨不得立馬跑到貢院門口等著官差張貼榜單。
但礙於舉人的身份，當然不可能和一堆下人小廝一起往裏擠的。
因為若是中了的話，自己那樣狼狽，衣服亂著，頭發散著，鞋子也擠掉了，屆時他貢士的臉面也可以直接不要了。
半個時辰後，吉時已到。
貢院門口很快便貼出了榜單，報錄的官差也出發前往此次會試取中的貢士住處報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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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澤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貢院並不遠，步行只需要一個時辰，報錄的官差若是騎馬不到兩刻鐘便能到。
客棧裏這會兒跟著有人說話了，“陳兄，榜單已經出了，此次會試你可有把握？”
被問到的男子面色嚴肅，許久才道：“唉，並無。”
“你學識好，這次題也簡單，怎麽可能沒有把握呢？陳兄你可別誆我。”
由於不被同伴所信任，他本身也急躁，便生氣道：“我騙你作甚？題簡單並不代表我就答得出彩，我們比的可不是題難不難，而是名次！”
“就是因為題簡單，才給了那些學得不夠紮實的人一次翻身的機會，反而我們這些下過苦功夫的如果答得不好，可就完了！”
他這麽一說，周圍的人也緊張起來，這個人說的好像是沒錯，頓時大家紛紛回憶起來，自己答題的時候是不是太中規中矩了些。
有幾個人臉色發白，他們當時在考場的時候就覺得題很是普通，閉著眼睛都能答上來，若真如方才這人所說，唉……
是他們太過自傲了。
沒等大家緊張後悔多久，客棧外面就傳來一陣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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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官差報喜的聲音。
“恭喜林越省淮陰府臻洮縣陳邢昭陳老爺，高中會試第一百七十名！”
官差報了三遍。
“敢問哪位是陳邢昭陳老爺？”
客棧裏沒人答話，陳邢昭身邊的人出手推了推他，“陳兄，你中了！”
會試第一百七十名的陳邢昭，就是方才說自己沒有把握的那位。
此刻他被人一推，臉上勉強露出個笑來，朝官差道：“我是陳邢昭。”說完，遞了幾個紅封就沒有下文了。
官差們走後，他才吶吶道：“才一百七十名啊，一個同進士。”
“為何只是個同進士……”
其他沒有任何消息的舉人見陳邢昭一副失落的樣子，都有些氣急，明明中都已經中了，做出這模樣給誰看！？
不是說沒有把握嗎？
接著，大廳裏再次陷入了沈默當中。
客棧的掌櫃本想上前來祝賀的，結果這貢士好像不太滿意自己的名次，並不高興，因此便沒再上前恭喜。只希望他們客棧，還能再中一位進士老爺才是。
但這又哪裏那麽容易呢？
參加春闈的舉人來自全國各地，老少皆有，總共有上萬人參加，可錄取名額不過三百人而已。最後的結果中，一甲二甲一百人，三甲兩百人。
掌櫃的覺得自己想多了，上一回他們客棧一個考中的都沒有，這次有一個都不錯了，他在心裏自我安慰道。
眼見著過去的時間越來越長，報錄的名次已經到前二十名了，他們這裏依舊安靜如雞。
不少舉人都覺得自己沒有希望，不必再等，但又心懷僥幸，萬一呢？
大廳裏，小木緊張得手心都是汗，他在身上擦了又擦，像是擦不盡似的。
他覺得自個兒的心都快從胸腔裏蹦出來了，心裏既希望那報喜的官差馬上過來，又忍不住想，也許大概或許萬一，這第一名就是自家公子啊。
可他也知道，參加會試的人實在是太多，他們公子雖然在嶺南省是第一名，但在全國也能排第一名嗎？
也不怪小木會這麽想，季澤雖是解元，但每一屆會試大周朝都有十幾個解元，所以他再怎麽相信自家公子的能力，但依舊有些猶豫不定的。
小木看向坐在上首的季澤，見對方連表情都沒變過，他心裏才安定下來。
果然，人與人之間是不同的。
瞧瞧自家公子，再瞧瞧其他人的表現，就這一點，那些人就比不上！
小木的心裏變化季澤自然是不知道的，只覺得他的表情倒是有趣。
就快到大家都等不下去了的時候，外面響起了一陣吹吹打打聲。
眾人腰板一挺，雙手緊握成拳頭，皆在想著敲鑼鼓，吹嗩吶，這可是前三名才有的待遇啊。
客棧外面，領頭的官差手一舉起，鑼鼓與嗩吶的聲音才停下來。
官差穿著一身紅色喜服，他沒有等人出來，而是親自踏進客棧，清了清嗓子喊道：“恭喜嶺南省安陽府臨山縣蓮鄉鎮趙家村季澤季老爺，高中洪順五年會試榜首會元！”
“恭喜嶺南省安陽府臨山縣蓮鄉鎮趙家村季澤季老爺，高中洪順五年會試榜首會元！”
“恭喜嶺南省安陽府臨山縣蓮鄉鎮趙家村季澤季老爺，高中洪順五年會試榜首會元！”
報喜的官差話音一落，大廳裏靜得落針可聞。
會元！竟是會元！
就連客棧掌櫃也懵了。
官差朝裏面的人拱手敬了一禮，道：“小的敢問哪位是季澤季老爺？”
這時候小木比誰都反應得快，在官差念t三遍名字的時候，他也跟著把公子的信息對了三遍。
沒錯，他家公子就是會元！
此刻，小木滿面紅光，憨厚的臉龐上盡是喜悅，激動地說：“這裏，在這裏，我們公子在這裏！”
季澤俊逸的臉上微微帶笑，起身禮貌地向報喜官差道了謝，然後看了小木一眼。
小木忙伸手從懷裏掏出十幾個紅封遞給幾位官差，“多謝差爺跑這一趟！這喜錢拿去吃酒！”
官差摸了摸紅封的厚度，臉上的賀喜之意越發深了，好話不要錢的往外說。
小木把紅封全都給出去後又解了自己的荷包，掏出幾把銅錢往街道上撒，頓時在圍觀熱鬧的人紛紛蹲下去撿，想要沾沾這會元的喜氣。
掌櫃也立馬湊上來，請求季澤留下一副墨寶，一副必須要給他免除全部住宿費夥食費的激動樣子。
都什麽時候了還要錢？他又不是傻的，更何況他這客棧這輩子都遇不到這麽一個年輕俊朗的會元了！
他可真是幸運啊，此次會試就有兩個高中的人住他們這裏，其中還有一個會元！
季澤從容應對著大家的祝賀與恭喜，於是在大家的眼裏就是，少年郎面如冠玉，舉止有度，中了會元亦是不驕不躁，是個有大才之人。
可季澤到底是誰？他這般厲害他們沒道理不知道他啊？
有人這麽想就有人這麽問了出來。
陳邢昭其實一直都有關註季澤，他相貌好，氣度也不凡，雖然穿著普通卻不像是普通人家出來的，所以他才對他多了幾分關註。
更巧的是，他恰恰知道季澤是誰！
陳邢昭是個畫癡，季澤的畫作流傳到京城，風靡他們這個圈子的時候，他就成了對方的迷弟。
在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打聽到佚名大師就是一個才十幾歲的少年時，心裏也有些不信，直到他知道季澤就是嶺南省那個連中四元的人，才得以信服。
不對，現在是連中五元。
聽見有人問，陳邢昭便說：“季澤就是佚名大師，已連中五元！”
他這一聲猶如平地驚雷。
眾人雖然不知道季澤，但他們知道佚名大師啊！
什麽？不止是大師，還連中五元！
那如果沒什麽意外的話，今年的新科狀元必定是他了。
一瞬間所有人的心裏都有些覆雜，不管是崔侍郎家的公子崔鴻文，還是黃首輔的兒子黃茂予，這些京城最出名的會元人選都比不上眼前這位少年郎。
這是一匹黑馬，在他們都還未來得及準備的時候，突然就沖出了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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