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神尊與魔尊

厲遙端坐在法陣之上，雙手結印，神識內斂，黑霧逐漸彌散開來。

他神識不穩，這次是因為徐清的出現才在外面這麽久。

現在，靈力已經快壓制不住了。

所以，必須要閉關了。

這一次是他失信了，希望醒來後，哥哥不會怪他吧。

合著眼眸，開始內視。

他睜眼時，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混沌之中，遠處是光華燦爛的星河。

星辰如水中沙礫般流動，忽快忽慢，星星點點的微光盤旋在他周身，玉帶般的銀河在腳下蜿蜒至不知名的黑暗中。

這些星光不是真正的光，而是一個個場景。

或者說，是“他”的記憶碎片。

他輕車熟路的來到經常飄過去的那一處角落，開始繼續觀看，融合。

望月臺高聳入雲，但誰也不知道，底下竟然有這樣大的一處地宮。

這裏陰沈的可怕，永夜般的黑暗如潑墨，無聲無息。

他閉眼坐在法陣上，臉色因為觀看哪些或閃爍或黯淡的星辰，變得有些扭曲。

無他，只看一眼，他的神識就痛得要命。

但他還是要看。

這是他需要付出的代價。

是他將徐清換回來，必須要犧牲的條件。

也是他，誕生的原因。

忘記是哪一次了，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些奇怪。

尤其是情絲生長出來之後，似乎多了一些記憶，但那層記憶被蒙上了白紗，隱隱綽綽看不清楚。

而且，他經常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了。

神魂沈睡期間，竟然有人看到了他在做其他事情。

起初，他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試圖奪舍。

但，隨著那冰山一角力量的融化，他被禁錮到了這裏，在無望的黑夜和混沌中，守望著星河。

然後，他窺視到了一些記憶。

一些和他，或者徐清有關的。

不好的，醜惡的，令他陷入不理智的記憶。

他有預感，等自己完全被禁錮之後，下一個消息是，可能就是徐清。

於是，為了弄清楚這一切，他試探著去觸摸那些星星。

只是，厲遙到底高估了自己。

僅是神識靠近的瞬間，萬千引力從四面八方湧來，將他拉扯，時間的力量讓他差點被扯碎。

吐了幾口血之後，只好徐徐圖之。

本來，他該消失的。

可是，那個人沒有成功，所以不得不任由自己繼續存在。

厲遙有預感，一定是因為哥哥，一定是他，再次救了自己。

所以，之後更加努力的融化星星，一來二去的，二百多年下來，竟然也撼動了一些。

這一次，他想看的更多一些。

於是，調動了所有靈力。

微微閉眼，擡手，良久，擦去了唇角的血跡，虛弱地靠在了石壁上。

半晌後，他睜開了眼睛。

原本璀璨的琥珀眸子，此時深沈如墨，覆滿了麻木的痛色。

黑發蜿蜒，絕色的臉上卻多了幾分肅殺。

他終於看到了一切。

混沌初開，神誕而萬物生。

上清是神明之子，於是衍生萬物，教化六界。

是傳說中的神尊。

他永遠親和溫柔，也疏離冷淡。

但，他也有軟肋。

他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另外一位神——戾。

那個和他一起在混沌中誕生的意識體。

上清修清氣，於是六界以清氣為本源修練，靈力旺盛欣欣向榮。

但戾，卻是濁氣的化身。

他天生帶著濃郁的濁氣，所到之處，生靈無不退避三舍，否則就會被龐大的魔煞之氣影響到修煉本心。

濁氣難修，所以等他化形時候，上清已經是眾生之首了。

於是，高高在上的神尊，有了一個味道討厭的弟弟。

眾人都排擠他，孤立他。

只有上清，認真的教導他修練，哪怕戾的濁氣也會傷害到他，但他總是溫溫柔柔。

後來，上清幫他找到了修煉法門，分出了魔氣體系。

但，哪怕是神，也不是萬能的。

天地陰陽有序，盛極必衰，物極必反。

中古時期，隨著修煉者的增加，靈力日漸稀薄，人間信仰不在，神族仙族發展岌岌可危。

於是，神隕落，萬物生。

上清散了修為，還清氣與天底，這才有了後來的末法時代和如今的六界。

而同一時期，戾消失了。

彼時的他，依舊被眾人厭惡，但已經可以掌握魔氣，被稱為所謂的魔神。

而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發展如日中天的古族和仙族……

“厲遙”睜眼。

身體已經被另一個人掌控，眸光深沈似海，帶著幾分駭人的蒼涼。

但下一瞬間，又恢覆了讓人看不透的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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