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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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這簪子真漂亮, 我可太喜歡了！”
何霏霏歡喜地摸了又摸，正要把它拿出來當即戴上，眼神掃過木盒下頭壓著的一層東西, 目光突然一凝。
她頓了頓，又將簪子好好放回了盒中, 偏過頭對著宋頌笑。
“我就知道你最懂我，該日我選個相配的衣裳, 再戴它出來給你瞧！”
“好。”宋頌點頭, 又笑著給她夾菜, “你最喜歡他家的烤鴨羹，多吃些。”
何霏霏邊吃著東西，邊同宋頌閑聊著體己。
聽她說起何嚴出獄後，還未等他發話, 原先的幾房姨娘便跑的跑散的散，各尋出路去了, 唯有正房餘夫人不離不棄，何霏霏有些替母親不值。
“從前風光的時候，他整日往那些姨娘屋子裏鉆，宮中給的首飾賞賜也都分了受寵的那幾個，我娘從來不爭搶這些, 十幾年來如守活寡一般。如今落魄了, 倒讓她頭一個跟著受苦, 憑什麽啊？”
何霏霏氣得撂了筷子。
“正妻三從四德，整日賢良克己, 還要忠貞得生死不棄才行, 妾室卻享盡了嬌寵，大難臨頭還能各自飛, 劃算得很！若都如此，我日後倒寧願做個妾，自己快活了便罷，管旁人怎麽說？”
“咳！”宋頌被她逗得想笑，“可別這麽說，你看著你家幾個姨娘快活，是因伯母良善容人，否則你瞧著，這世上過得淒慘的小妾可不少。”
何霏霏哼了聲。
宋頌又問：“那你父親那頭如何？”
“自然是痛改前非，指天發誓，日後對我娘千好萬好。”何霏霏咬了口湯匙，“我才不信呢。”
宋頌這回倒是同意了，本性難移，長了十幾年的劣根，沒那麽容易改的。
“伯母有你，便是最大的安慰，你好好護著她，若是日後遇見什麽難處就和我說。”
何霏霏點頭，將碗中湯羹喝盡，又下意識往許子言那頭瞥了一眼。
“話說回來，宋妹妹，你可有中意的人了？”
“沒有。”
“當真沒有？”
宋頌擡眼看她，“當真。我還想問你，之前和我說有人喜歡你，到底是怎麽…”
“我…不過那日看你心情不好，逗你笑笑罷了！你別當真。”
何霏霏輕咳了聲，擺了擺手，舉起酒杯轉移了話題，
“對了，聽說是昭王府的人替我們尋的住處，我娘特意讓我謝過蕭玉呢。誒，他人呢？”
兩人一擡頭，才發現對面只剩許子言和薛暮禮把酒言歡，蕭玉早就不在了。
“你們聊得倒歡，方才他說府裏有事，先走了。”
薛暮禮起身，接過小廝遞來的鬥篷。
“時辰不早了，今日就到這。我送宋妹妹到宮門口，正巧順路。子言，你負責把霏霏送回去。”
許子言看了宋頌一眼，動了動嘴唇，到底沒說什麽，跟著何霏霏一前一後出了房門。
宋頌同何霏霏告別了幾句，便上了薛府的馬車，直到馬車消失在夜幕中，許子言才忍不住，繞到何霏霏面前問：“怎麽樣，你可同宋妹妹說了？”
來之前，他托了何霏霏替他再試探宋頌的心意，最好能將她約出來，他總覺得那日的話沒說盡。
“沒有。”
何霏霏兀自踩著雪往前走，開門見山道，“我沒說，日後也不會幫你做這種事，你別再找我說這話了。”
“為什麽啊？”許子言急了，兩步就追了上來。
“還能為什麽？”
何霏霏深吸了口氣，擡眼看他。
“若你們兩情相悅，我…我自是樂見其成的，可宋妹妹不喜歡你，我便不會幫你做這事，你可聽明白了？別擋著路，我要回家了。”
許子言楞了下，也不知道她哪來的氣，只得快步跟了上來。
“你說的我自然知道，所以才找你幫忙的，你倒好，這麽不講義氣…”
“何霏霏，你慢點走！你這不說話是什麽意思啊？”
“誒，你說宋妹妹不喜歡我，她應該也不會一點不喜歡我吧？她還給我制過冰茶，繡過錦囊，我們一起玩到大，小時候我還背過她…”
“你想什麽呢？！”
何霏霏忍不住轉過頭，寒冬涼夜，遍地雪色，她雙頰紅得厲害，不知是氣的還是煩的，胃裏酒意翻湧上頭，氣喘籲籲瞪了許子言一眼。
“你一個大男人，喜歡誰就去追，追到了便算你的本事，同我在這絮絮叨叨作甚？”
“再說了，夏日裏那冰茶不是宋妹妹特意給你備的，我也喝著了，更別提那錦囊，是趕上天巧節的熱鬧，她繡了幾個分給咱們，昭王，薛兄和我都有份，就連我也繡了一個給你，這能代表什麽，你怎麽不說我也喜歡你呢？”
許子言也喝醉了，腦袋從剛才開始就嗡嗡的犯迷糊，聽了這話直接懵了，不敢置信道：“你，你也喜歡我？”
何霏霏臉更紅了，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腳。
“許子言，一起長大的不只你和宋妹妹，就說薛兄和蕭玉，哪個又比你差了？我若是宋妹妹，寧可喜歡蕭玉，也不會喜歡你這榆木腦袋！”
“我…”
“你什麽你？”
何霏霏跑出幾步，又回頭紅著臉警告他。
“若有一日，宋妹妹接受你便罷了，可她如今t不喜歡你，你要是敢犯渾，冒犯她半點，我第一個剁了你！”
說罷，便噔噔跑遠了，身影消失在小巷中。
話說這頭，薛暮禮也將宋頌送到了角門門口。
“積雪難行，你小心些。”
“知道，你快回去罷。”宋頌沖他擺了擺手，見薛暮禮沒有要走的意思，開口道，“薛哥哥，可是有事？”
“也沒什麽大事。”
薛暮禮彎了彎唇，“這回選秀，我有一娘家表妹當選入宮，被封苓才人，改日若在宮中遇見，希望妹妹能照拂一二。”
宋頌驚訝，除了封妃的那幾位，她並未關註其餘入宮的秀女，沒想到其中還有薛暮禮的親戚。
“這是自然。”她當即應下，笑著道，“薛哥哥一去兩個月，得了空別忘了來棲霞宮看看太後，到時再叫苓才人一同來給太後請安罷。”
薛暮禮會心一笑：“好，過幾日我便去。”
宋頌點頭，走出幾步覆又回頭，猶豫著問：“那個，今日蕭玉他是何時走的，可有說府中出了什麽事？”
薛暮禮沒想到她突然問起蕭玉，回想了一番，答道：“這他倒沒說，不過…他走時臉色仿佛不太好，大抵就是你和霏霏在那看簪子的時候罷。你們聊的歡，沒註意到也是正常，這點小事，他不會介意的。”
宋頌“嗯”了聲，心中的猜想卻越發篤定了。
她提著燈籠往回走著，反正明日蕭玉要進宮，若真是他誤會什麽了，到時候她再同他解釋兩句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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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簪子真漂亮, 我可太喜歡了！”
何霏霏歡喜地摸了又摸，正要把它拿出來當即戴上，眼神掃過木盒下頭壓著的一層東西, 目光突然一凝。
她頓了頓，又將簪子好好放回了盒中, 偏過頭對著宋頌笑。
“我就知道你最懂我，該日我選個相配的衣裳, 再戴它出來給你瞧！”
“好。”宋頌點頭, 又笑著給她夾菜, “你最喜歡他家的烤鴨羹，多吃些。”
何霏霏邊吃著東西，邊同宋頌閑聊著體己。
聽她說起何嚴出獄後，還未等他發話, 原先的幾房姨娘便跑的跑散的散，各尋出路去了, 唯有正房餘夫人不離不棄，何霏霏有些替母親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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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霏霏氣得撂了筷子。
“正妻三從四德，整日賢良克己, 還要忠貞得生死不棄才行, 妾室卻享盡了嬌寵，大難臨頭還能各自飛, 劃算得很！若都如此，我日後倒寧願做個妾，自己快活了便罷，管旁人怎麽說？”
“咳！”宋頌被她逗得想笑，“可別這麽說，你看著你家幾個姨娘快活，是因伯母良善容人，否則你瞧著，這世上過得淒慘的小妾可不少。”
何霏霏哼了聲。
宋頌又問：“那你父親那頭如何？”
“自然是痛改前非，指天發誓，日後對我娘千好萬好。”何霏霏咬了口湯匙，“我才不信呢。”
宋頌這回倒是同意了，本性難移，長了十幾年的劣根，沒那麽容易改的。
“伯母有你，便是最大的安慰，你好好護著她，若是日後遇見什麽難處就和我說。”
何霏霏點頭，將碗中湯羹喝盡，又下意識往許子言那頭瞥了一眼。
“話說回來，宋妹妹，你可有中意的人了？”
“沒有。”
“當真沒有？”
宋頌擡眼看她，“當真。我還想問你，之前和我說有人喜歡你，到底是怎麽…”
“我…不過那日看你心情不好，逗你笑笑罷了！你別當真。”
何霏霏輕咳了聲，擺了擺手，舉起酒杯轉移了話題，
“對了，聽說是昭王府的人替我們尋的住處，我娘特意讓我謝過蕭玉呢。誒，他人呢？”
兩人一擡頭，才發現對面只剩許子言和薛暮禮把酒言歡，蕭玉早就不在了。
“你們聊得倒歡，方才他說府裏有事，先走了。”
薛暮禮起身，接過小廝遞來的鬥篷。
“時辰不早了，今日就到這。我送宋妹妹到宮門口，正巧順路。子言，你負責把霏霏送回去。”
許子言看了宋頌一眼，動了動嘴唇，到底沒說什麽，跟著何霏霏一前一後出了房門。
宋頌同何霏霏告別了幾句，便上了薛府的馬車，直到馬車消失在夜幕中，許子言才忍不住，繞到何霏霏面前問：“怎麽樣，你可同宋妹妹說了？”
來之前，他托了何霏霏替他再試探宋頌的心意，最好能將她約出來，他總覺得那日的話沒說盡。
“沒有。”
何霏霏兀自踩著雪往前走，開門見山道，“我沒說，日後也不會幫你做這種事，你別再找我說這話了。”
“為什麽啊？”許子言急了，兩步就追了上來。
“還能為什麽？”
何霏霏深吸了口氣，擡眼看他。
“若你們兩情相悅，我…我自是樂見其成的，可宋妹妹不喜歡你，我便不會幫你做這事，你可聽明白了？別擋著路，我要回家了。”
許子言楞了下，也不知道她哪來的氣，只得快步跟了上來。
“你說的我自然知道，所以才找你幫忙的，你倒好，這麽不講義氣…”
“何霏霏，你慢點走！你這不說話是什麽意思啊？”
“誒，你說宋妹妹不喜歡我，她應該也不會一點不喜歡我吧？她還給我制過冰茶，繡過錦囊，我們一起玩到大，小時候我還背過她…”
“你想什麽呢？！”
何霏霏忍不住轉過頭，寒冬涼夜，遍地雪色，她雙頰紅得厲害，不知是氣的還是煩的，胃裏酒意翻湧上頭，氣喘籲籲瞪了許子言一眼。
“你一個大男人，喜歡誰就去追，追到了便算你的本事，同我在這絮絮叨叨作甚？”
“再說了，夏日裏那冰茶不是宋妹妹特意給你備的，我也喝著了，更別提那錦囊，是趕上天巧節的熱鬧，她繡了幾個分給咱們，昭王，薛兄和我都有份，就連我也繡了一個給你，這能代表什麽，你怎麽不說我也喜歡你呢？”
許子言也喝醉了，腦袋從剛才開始就嗡嗡的犯迷糊，聽了這話直接懵了，不敢置信道：“你，你也喜歡我？”
何霏霏臉更紅了，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腳。
“許子言，一起長大的不只你和宋妹妹，就說薛兄和蕭玉，哪個又比你差了？我若是宋妹妹，寧可喜歡蕭玉，也不會喜歡你這榆木腦袋！”
“我…”
“你什麽你？”
何霏霏跑出幾步，又回頭紅著臉警告他。
“若有一日，宋妹妹接受你便罷了，可她如今t不喜歡你，你要是敢犯渾，冒犯她半點，我第一個剁了你！”
說罷，便噔噔跑遠了，身影消失在小巷中。
話說這頭，薛暮禮也將宋頌送到了角門門口。
“積雪難行，你小心些。”
“知道，你快回去罷。”宋頌沖他擺了擺手，見薛暮禮沒有要走的意思，開口道，“薛哥哥，可是有事？”
“也沒什麽大事。”
薛暮禮彎了彎唇，“這回選秀，我有一娘家表妹當選入宮，被封苓才人，改日若在宮中遇見，希望妹妹能照拂一二。”
宋頌驚訝，除了封妃的那幾位，她並未關註其餘入宮的秀女，沒想到其中還有薛暮禮的親戚。
“這是自然。”她當即應下，笑著道，“薛哥哥一去兩個月，得了空別忘了來棲霞宮看看太後，到時再叫苓才人一同來給太後請安罷。”
薛暮禮會心一笑：“好，過幾日我便去。”
宋頌點頭，走出幾步覆又回頭，猶豫著問：“那個，今日蕭玉他是何時走的，可有說府中出了什麽事？”
薛暮禮沒想到她突然問起蕭玉，回想了一番，答道：“這他倒沒說，不過…他走時臉色仿佛不太好，大抵就是你和霏霏在那看簪子的時候罷。你們聊的歡，沒註意到也是正常，這點小事，他不會介意的。”
宋頌“嗯”了聲，心中的猜想卻越發篤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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