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80 章
自打瓊王之事立案調查, 何氏滿府被罰入獄已過數月，宋頌只去獄中探望過兩三次，多數消息都是許子言代為傳達的。
算起來, 兩人已有月餘沒見過了，宋頌自然惦記著何霏霏。
而今瓊王一事了結, 關於何家的旨意不日也會下達，風波將息, 這時候去獄中也不會生出什麽口風, 太後便順著應下了。
“也好, 瞧著把你拘在宮裏也只有給我添亂的份，你且去吧，早去早回，外頭陰沈了半日, 晚上怕是要有大雪了。”
“是，我一定早回, 再給您帶福萃樓的綠茶佛手酥回來嘗鮮！”
宋頌喜滋滋的接過童嬤嬤遞來的對牌，一雙杏眸樂得月牙彎彎。
“瞧這沒出息的模樣，出個宮便欣喜成這樣。”
太後搖頭失笑，撂下了秀女名冊，伸手點了點她光潔的額頭。
“那哀家便再告訴你一事, 保準你聽了更高興。”
宋頌雙眸微睜。
“選秀之事落定後, 便是大夏的封後大典, 到時各部皆會派人前來黎安，與君同慶。頌兒, 你與你父親多年未見, 再相見面，他怕是要認不出你來了。”
“太後是說, 我父親下月便要來黎安了？”
宋頌一楞，隨即心底蔓延出點點喜悅。
她與北澤王宋熾雖只寥寥見過兩三面，但這位父親的關切與疼愛卻毫不遮掩。
每年朝貢時，宋熾總會拖人給她帶來幾口箱子，有時是北澤特產，有時是女兒家喜歡的漂亮物什，沈甸甸地異常溫暖。
旁日裏宋頌倒不覺什麽，也不會時常想起，如今聽到父親要來，卻真切地覺出了幾分想念。
“當然是真的，哀家難道還會唬你不成？”
太後瞧著她高興得眉眼晶亮的模樣，不由也跟著樂了，“快些出門吧，天黑前回來。”
宋頌歡快地應了，帶著小豚出了殿門，繞去暖閣添了件兔茸披風，又拎上了一匣子糕點，快步出了宮門。
因著知曉了即將要與父親見面的消息，她心中很是輕快，連這烏雲密布的暗沈天氣都沒能影響她的心情，一路乘著馬車趕到了刑部。
數日不見，何霏霏瞧著消瘦了些，精神卻不錯，一見到她更是興奮，隔著欄桿就將她的手緊緊握住，好不激動。
因著許子言的關系，值守的小獄卒很給面子，走到牢門口駐守，給足了她們說話的空間。
兩人許久不見，自是攢了好多話說，宋頌拿了食盒中的糕點出來，何霏霏邊吃邊不住嘴地與她閑話，還是從前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宋頌卻瞧出了她眼底的遮掩，思量再三，終是開口道：“如今你也好了，不日就會放出來，雖受了這一趟牢獄之災，但人沒事就好，伯父伯母定也是如此想的，大難不死便是最大的福氣。”
經刑部查證，當日之事何嚴亦是被白夜教蒙蔽，稀裏糊塗上了賊船，算不得存心謀逆，但犯下的錯事已鑄成，慶成帝不會要其性命，只貶了何嚴為城門看守，這消息是蕭玉同宋頌說的，宋頌也將這話告訴了何霏霏。
何霏霏垂了垂眸，小聲道：“一人犯錯，滿府下獄，我不知父親因何走了歪路，只是心疼母親，她前些年傷了腰，這牢獄又陰冷潮濕，她定是很難受的…”
說著，眼圈慢慢潮濕了起來。
宋頌只得勸她：“你也莫要太過憂心，許哥哥照應著你，想必也會打點伯母那頭。”
“是，這些日子也虧得他前後跑了。”何霏霏吸了吸鼻子，“都說患難見真情，我這回也算是親身經歷了，往後便少奚落他幾句好了。”
兩人又說起當下選秀的事，何霏霏臉色垮下來些許，不冷不熱地嘟囔道：“下次再見著蔣鳶兒，怕是要向她行大禮了吧？”
“她自然在秀女名單裏，但結果如何，還未可知。”宋頌道。
“有瑾王府做倚仗，自然有她得意的。”何霏霏撇嘴，“老天真是不長眼。”
經白夜教一事，她算是徹底看透了蔣鳶兒這人的虛偽狡詐，也曾傷心難過了幾日，如今緩過勁來，只覺得自己巴巴和她交心的十幾年甚是可笑，甚至有些惡心。
“說起這個，你也到了該定親的年紀，想來用不了多久，伯母就該替你打算了。”宋頌玩笑道。
本是想換個話題，逗逗何霏霏，沒想到她卻一本正經地小聲道：“這事…我自己已經有打算了。”
“啊？”宋頌張口驚訝。
她作為何霏霏的密友，從來不曾見她與哪位男子有往來的。
“這個，你別問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何霏霏露出幾分羞赧，又故作灑脫地擺了擺手，“我知道我家如今落魄了，論門當戶對是配不上他，可他對我…用情至深，我相信他不會嫌棄我的，日後也不會欺負我，你就放心吧。”
宋頌越聽越糊塗，見她說得如此正經，不像是在開玩笑，可接著問下去，何霏霏又漲紅了兩個臉蛋，半個字也不說了。
想起除了自己，這些日只有許子言同她走得近些，宋頌決定找機會問問許子言這事。
兩人又說了些話，時辰不早，宋頌便同她告辭，出了刑部大門，吩咐車夫朝福萃樓的方向走去。
冷風漸盛，雪花飄得越來越大，片片如鵝毛簌然飄落。
地上鋪了厚厚一層積雪，馬車不敢走得太快，待行至福萃樓時，買糕點的長龍已經排出了店鋪之外。
福萃樓不愧是黎安城中最有名的點心鋪子，連這樣的大雪天都有這麽多人光顧，在外頭排著的自然都是丫鬟小廝，撐著傘探頭探頭地等著。
小豚見狀便道：“公主在馬車裏等著，這裏點著爐子，還暖和些，奴婢去等號便是。”
說著就要下車。
“我同你一起。”宋頌也掀開簾子，跳下了馬車，“既出來就要好好透透氣的，現下這空氣正好，我下去踩踩雪。”
小豚自知說不住她，只得撐了傘，兩人順著人流站到排尾，隨著人群慢慢移動著。
“誒？宋妹妹？”
忽有人聲從二樓傳來，宋頌錯開頭頂的傘面，擡頭去看。
福萃樓二樓窗扇前正站著個人，白衣玉冠，相貌雋秀，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李壑。
當日在棲霞宮中，妤太妃有意撮合兩個相見，李t壑還曾約她去吃江南菜的，只是後來遇上白夜教一事，她不經常出宮，兩人自然沒了後續，不想今日竟在這見到他。
眨眼的功夫，李壑便下到一樓，撐傘走了出來，笑著同她打招呼。
“好巧，方才遠遠瞧著馬車上下來的人像你，沒想到竟真的是你，宋妹妹也喜歡這裏的糕點？”
宋頌回了個禮，笑道：“正是，只是沒想到今日這天氣，人也這樣多。”
“你不常出宮，不知道這兒的生意有多火爆，若不是想替祖母帶些可口的，我也不會湊來這個熱鬧。”
寒冬的天氣，人一開口便帶出白色哈氣，隔著白霧，李壑眉眼很是溫潤，笑著道：“我在樓上定了雅間，這麽冷的天，宋妹妹不如上樓等吧？我家小廝已在前頭排著，你想買什麽，我叫他一並帶著便是。”
宋頌緊了緊披風，也沒猶豫，“如此，就麻煩李公子了。”
站了這麽一會兒，她腳便凍得有些僵了，更別提穿的更單薄的小豚了。
她叫小豚掏了銀子出來，李壑自是不會收，引著她往樓上走去。
“宋妹妹，我有幾位好友同在雅間飲茶，你若介意，我這就叫他們先走…”
“這怎麽好意思。”宋頌搖頭。
福萃樓人來人往，雅間是半封閉式，只以半面花鳥屏風相隔，從外一眼便能看見裏頭的大概，本是傳不出什麽閑話。
若刻意驅散了旁人，倒更顯的不明不白似的。
二人進了雅間，正如李壑所說，裏頭坐著五六位年輕男子，皆是二十左右的年紀，打扮得清流文雅，同李壑氣質相仿。
宋頌這才想起，聽蕭玉說慶成帝重用優異學子及勳爵之後，前些日子特意提拔了好些年輕官員，李壑就在其中。
而在座的幾人，大概是與他志趣相投的好友吧。
李壑為他們一一引見，宋頌並不認得這些人，也沒記住名字，只客氣地打了招呼。
幾位青年卻心底驚異。
李壑何時認得一位這麽漂亮的小娘子了？從前可從未聽他提過。
瞧這小娘子雪膚花貌，明眸皓齒，如初春的海棠一般玉軟花嬌，霎時看紅了眾人的臉。
於是茶飲得更有滋味了，詩也吟得更大聲了，似要爭相出著風頭一般，雅集做得越發熱鬧起來。
宋頌卻對這些文縐縐的詩句提不起多大興致，靠著窗邊坐了半晌，便聽見有小廝在屏風外頭喊道：“公子，宋姑娘的東西買好了。”
“如此，便告辭了。”宋頌朝著諸人點了點頭，又沖李壑一笑，“今日多謝李公子了。”
李壑忙道不用，親自送宋頌下了樓，心裏是有些雀躍的。
他想著有了今日這事，總算是送出去個人情，再開口約宋頌出來，便有了由頭，她大抵也不會拒絕。
正琢磨著怎麽開口，便見小廝湊到身前道：“公子，方才掌櫃的水，咱們雅間的茶水錢，宋姑娘已經幫著付了。”
李壑：“…”
到嘴邊的話覆又咽了回去。
只得眼見著宋頌帶著丫頭走到了門口，剛掀開厚厚的門簾，忽又生了變故。
不知哪來的一潑水，竟從天而降，將那窈窕的身影兜頭淋了個濕透。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自打瓊王之事立案調查, 何氏滿府被罰入獄已過數月，宋頌只去獄中探望過兩三次，多數消息都是許子言代為傳達的。
算起來, 兩人已有月餘沒見過了，宋頌自然惦記著何霏霏。
而今瓊王一事了結, 關於何家的旨意不日也會下達，風波將息, 這時候去獄中也不會生出什麽口風, 太後便順著應下了。
“也好, 瞧著把你拘在宮裏也只有給我添亂的份，你且去吧，早去早回，外頭陰沈了半日, 晚上怕是要有大雪了。”
“是，我一定早回, 再給您帶福萃樓的綠茶佛手酥回來嘗鮮！”
宋頌喜滋滋的接過童嬤嬤遞來的對牌，一雙杏眸樂得月牙彎彎。
“瞧這沒出息的模樣，出個宮便欣喜成這樣。”
太後搖頭失笑，撂下了秀女名冊，伸手點了點她光潔的額頭。
“那哀家便再告訴你一事, 保準你聽了更高興。”
宋頌雙眸微睜。
“選秀之事落定後, 便是大夏的封後大典, 到時各部皆會派人前來黎安，與君同慶。頌兒, 你與你父親多年未見, 再相見面，他怕是要認不出你來了。”
“太後是說, 我父親下月便要來黎安了？”
宋頌一楞，隨即心底蔓延出點點喜悅。
她與北澤王宋熾雖只寥寥見過兩三面，但這位父親的關切與疼愛卻毫不遮掩。
每年朝貢時，宋熾總會拖人給她帶來幾口箱子，有時是北澤特產，有時是女兒家喜歡的漂亮物什，沈甸甸地異常溫暖。
旁日裏宋頌倒不覺什麽，也不會時常想起，如今聽到父親要來，卻真切地覺出了幾分想念。
“當然是真的，哀家難道還會唬你不成？”
太後瞧著她高興得眉眼晶亮的模樣，不由也跟著樂了，“快些出門吧，天黑前回來。”
宋頌歡快地應了，帶著小豚出了殿門，繞去暖閣添了件兔茸披風，又拎上了一匣子糕點，快步出了宮門。
因著知曉了即將要與父親見面的消息，她心中很是輕快，連這烏雲密布的暗沈天氣都沒能影響她的心情，一路乘著馬車趕到了刑部。
數日不見，何霏霏瞧著消瘦了些，精神卻不錯，一見到她更是興奮，隔著欄桿就將她的手緊緊握住，好不激動。
因著許子言的關系，值守的小獄卒很給面子，走到牢門口駐守，給足了她們說話的空間。
兩人許久不見，自是攢了好多話說，宋頌拿了食盒中的糕點出來，何霏霏邊吃邊不住嘴地與她閑話，還是從前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宋頌卻瞧出了她眼底的遮掩，思量再三，終是開口道：“如今你也好了，不日就會放出來，雖受了這一趟牢獄之災，但人沒事就好，伯父伯母定也是如此想的，大難不死便是最大的福氣。”
經刑部查證，當日之事何嚴亦是被白夜教蒙蔽，稀裏糊塗上了賊船，算不得存心謀逆，但犯下的錯事已鑄成，慶成帝不會要其性命，只貶了何嚴為城門看守，這消息是蕭玉同宋頌說的，宋頌也將這話告訴了何霏霏。
何霏霏垂了垂眸，小聲道：“一人犯錯，滿府下獄，我不知父親因何走了歪路，只是心疼母親，她前些年傷了腰，這牢獄又陰冷潮濕，她定是很難受的…”
說著，眼圈慢慢潮濕了起來。
宋頌只得勸她：“你也莫要太過憂心，許哥哥照應著你，想必也會打點伯母那頭。”
“是，這些日子也虧得他前後跑了。”何霏霏吸了吸鼻子，“都說患難見真情，我這回也算是親身經歷了，往後便少奚落他幾句好了。”
兩人又說起當下選秀的事，何霏霏臉色垮下來些許，不冷不熱地嘟囔道：“下次再見著蔣鳶兒，怕是要向她行大禮了吧？”
“她自然在秀女名單裏，但結果如何，還未可知。”宋頌道。
“有瑾王府做倚仗，自然有她得意的。”何霏霏撇嘴，“老天真是不長眼。”
經白夜教一事，她算是徹底看透了蔣鳶兒這人的虛偽狡詐，也曾傷心難過了幾日，如今緩過勁來，只覺得自己巴巴和她交心的十幾年甚是可笑，甚至有些惡心。
“說起這個，你也到了該定親的年紀，想來用不了多久，伯母就該替你打算了。”宋頌玩笑道。
本是想換個話題，逗逗何霏霏，沒想到她卻一本正經地小聲道：“這事…我自己已經有打算了。”
“啊？”宋頌張口驚訝。
她作為何霏霏的密友，從來不曾見她與哪位男子有往來的。
“這個，你別問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何霏霏露出幾分羞赧，又故作灑脫地擺了擺手，“我知道我家如今落魄了，論門當戶對是配不上他，可他對我…用情至深，我相信他不會嫌棄我的，日後也不會欺負我，你就放心吧。”
宋頌越聽越糊塗，見她說得如此正經，不像是在開玩笑，可接著問下去，何霏霏又漲紅了兩個臉蛋，半個字也不說了。
想起除了自己，這些日只有許子言同她走得近些，宋頌決定找機會問問許子言這事。
兩人又說了些話，時辰不早，宋頌便同她告辭，出了刑部大門，吩咐車夫朝福萃樓的方向走去。
冷風漸盛，雪花飄得越來越大，片片如鵝毛簌然飄落。
地上鋪了厚厚一層積雪，馬車不敢走得太快，待行至福萃樓時，買糕點的長龍已經排出了店鋪之外。
福萃樓不愧是黎安城中最有名的點心鋪子，連這樣的大雪天都有這麽多人光顧，在外頭排著的自然都是丫鬟小廝，撐著傘探頭探頭地等著。
小豚見狀便道：“公主在馬車裏等著，這裏點著爐子，還暖和些，奴婢去等號便是。”
說著就要下車。
“我同你一起。”宋頌也掀開簾子，跳下了馬車，“既出來就要好好透透氣的，現下這空氣正好，我下去踩踩雪。”
小豚自知說不住她，只得撐了傘，兩人順著人流站到排尾，隨著人群慢慢移動著。
“誒？宋妹妹？”
忽有人聲從二樓傳來，宋頌錯開頭頂的傘面，擡頭去看。
福萃樓二樓窗扇前正站著個人，白衣玉冠，相貌雋秀，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李壑。
當日在棲霞宮中，妤太妃有意撮合兩個相見，李t壑還曾約她去吃江南菜的，只是後來遇上白夜教一事，她不經常出宮，兩人自然沒了後續，不想今日竟在這見到他。
眨眼的功夫，李壑便下到一樓，撐傘走了出來，笑著同她打招呼。
“好巧，方才遠遠瞧著馬車上下來的人像你，沒想到竟真的是你，宋妹妹也喜歡這裏的糕點？”
宋頌回了個禮，笑道：“正是，只是沒想到今日這天氣，人也這樣多。”
“你不常出宮，不知道這兒的生意有多火爆，若不是想替祖母帶些可口的，我也不會湊來這個熱鬧。”
寒冬的天氣，人一開口便帶出白色哈氣，隔著白霧，李壑眉眼很是溫潤，笑著道：“我在樓上定了雅間，這麽冷的天，宋妹妹不如上樓等吧？我家小廝已在前頭排著，你想買什麽，我叫他一並帶著便是。”
宋頌緊了緊披風，也沒猶豫，“如此，就麻煩李公子了。”
站了這麽一會兒，她腳便凍得有些僵了，更別提穿的更單薄的小豚了。
她叫小豚掏了銀子出來，李壑自是不會收，引著她往樓上走去。
“宋妹妹，我有幾位好友同在雅間飲茶，你若介意，我這就叫他們先走…”
“這怎麽好意思。”宋頌搖頭。
福萃樓人來人往，雅間是半封閉式，只以半面花鳥屏風相隔，從外一眼便能看見裏頭的大概，本是傳不出什麽閑話。
若刻意驅散了旁人，倒更顯的不明不白似的。
二人進了雅間，正如李壑所說，裏頭坐著五六位年輕男子，皆是二十左右的年紀，打扮得清流文雅，同李壑氣質相仿。
宋頌這才想起，聽蕭玉說慶成帝重用優異學子及勳爵之後，前些日子特意提拔了好些年輕官員，李壑就在其中。
而在座的幾人，大概是與他志趣相投的好友吧。
李壑為他們一一引見，宋頌並不認得這些人，也沒記住名字，只客氣地打了招呼。
幾位青年卻心底驚異。
李壑何時認得一位這麽漂亮的小娘子了？從前可從未聽他提過。
瞧這小娘子雪膚花貌，明眸皓齒，如初春的海棠一般玉軟花嬌，霎時看紅了眾人的臉。
於是茶飲得更有滋味了，詩也吟得更大聲了，似要爭相出著風頭一般，雅集做得越發熱鬧起來。
宋頌卻對這些文縐縐的詩句提不起多大興致，靠著窗邊坐了半晌，便聽見有小廝在屏風外頭喊道：“公子，宋姑娘的東西買好了。”
“如此，便告辭了。”宋頌朝著諸人點了點頭，又沖李壑一笑，“今日多謝李公子了。”
李壑忙道不用，親自送宋頌下了樓，心裏是有些雀躍的。
他想著有了今日這事，總算是送出去個人情，再開口約宋頌出來，便有了由頭，她大抵也不會拒絕。
正琢磨著怎麽開口，便見小廝湊到身前道：“公子，方才掌櫃的水，咱們雅間的茶水錢，宋姑娘已經幫著付了。”
李壑：“…”
到嘴邊的話覆又咽了回去。
只得眼見著宋頌帶著丫頭走到了門口，剛掀開厚厚的門簾，忽又生了變故。
不知哪來的一潑水，竟從天而降，將那窈窕的身影兜頭淋了個濕透。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