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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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眾人齊齊朝著禦駕上的小金龍見禮, 口中高呼著“陛下萬歲”，連教書的那只黃緣龜太傅也恭敬地俯下身，如往常一般行正正經經了個大禮。
宋頌註意到, 許之言今日也來了，許是因為慶成帝生辰, 諸位臣子家的小輩都在，許家不好缺席。
蕭玉擺著燦然龍尾靠近, 輕咳了一聲道, “平身。”
這人收斂起渾身的戲謔, 語氣平和，眉眼溫潤，端端正正走到前排中央落座，言行舉止一如往常慶成帝。
宋頌楞了半天, 轉頭往隔了一道過道的位置望去。
那本是蕭玉的坐席，此時也坐了一人, 墨發玉冠，紫色長袍在暖陽下流光溢彩，一雙潔白鶴翅合於背上，愜意地舒展著。
這人仿佛註意到了宋頌的視線，驀然轉過頭來, 沖她眨了眨眼, 頑皮肆意, 滿是少年氣。
宋頌只覺腦中天雷滾滾。
這慶成帝和蕭玉在玩什麽換裝游戲？奇跡兄弟？
兩兄弟五官本就如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如今刻意模仿, 均像了對方八九分, 滿屋子的人竟沒發覺什麽不對。
主要這種事也不是正常人能想的出來的，且不說冒充聖上是死罪, 誰能想到一向穩重的慶成帝會扮成蕭玉這副沒骨頭的樣子，在…學堂上呼呼大睡？
宋頌斜了一眼旁邊的座位，筆墨紙硯被隨便甩在一頭，慶成帝將書卷立在木桌前，自己趴在後頭一動不動，竟真的睡著了。
前頭的蕭玉穿著一身龍袍，坐的倒端正，偶爾太傅停頓一二，稍有詢問之意，不論史書或國策，他均能應和著對答，謙和流利，誰又能想到，這人會是鬧騰的整個黎安頭疼的混賬昭王？
玄幻，當真玄幻。
半日匆匆而過，轉眼到了午休的時候，白毛狒狒很激動，飛沖過來找宋頌說話。
宋頌打量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慶成帝，生怕何霏霏這個大嘴巴又說出什麽驚天之語，萬一被慶成帝聽了去，豈不是大麻煩？
她匆忙收拾著東西，正要快些離開，就見蔣鳶兒那只八爪蜘蛛捧著個什麽盒子，朝著蕭玉那頭簌簌地爬過去了。
“陛下。”她站在蕭玉面前行了個禮，唇角輕勾，露出溫柔笑意，不著痕跡地理了理鬢邊碎發。
宋頌嘴角抽了抽。
蔣鳶兒若是知道，她正對著平日最看不上的蕭玉擺出這副溫柔小意的姿態，自己不得惡心吐了？
“今日是陛下生辰，臣女特做了一盤百福餅，請陛下嘗嘗？”
她笑著從食盒裏拿出一盤果子，“陛下喜姜，臣女特加了姜絲和姜粉，第一次嘗試，就算不合口味，陛下也得給臣女幾分薄面，多吃倆個才是！”
她話裏帶了幾分撒嬌，和羨煞旁人的熟稔。
蔣鳶兒和蕭和蕭玉兩兄弟一同長大，蕭和登基前，她是跟在後頭喊阿和哥哥的，這交情旁人自是比不上，再加上瑾王拿她當未來皇後一般培養，蔣鳶兒更是自覺與眾不同。
慶成帝是個謙謙君子，往日裏也對她頗為包容，可今日，面前人只斜了一眼碟中的澄黃色糕餅，淡淡道，“孤沒什麽胃口，你帶回去罷。”
蔣鳶兒神色一僵。
周圍人也俱是一頓，隨即三三兩兩露出看戲的表情，小聲議論了起來。
學堂午休時，學子們各自用些零嘴很正常，往日裏只要慶成帝在，蔣鳶兒都會湊過去送些精致點心，慶成帝就算當下不用，也會叫宮人收下帶走，從未這麽直截了當地拒絕過。
學子們的議論聲傳到了慶成帝耳朵裏，他打了個哈欠起身，搖著扇子懶洋洋朝前頭走去。
這模樣倒是和蕭玉像了十成十。
蕭玉見他過來，將碟子順手推進食盒中，示意下人遞給慶成帝，“賞你了。”
蔣鳶兒臉色更難看了，“陛下，這是臣女親手為您做的，怕是不合昭王的口味…”
她咬重了“親手”二字，希望對面之人能聽出她的心意。
“無妨。”
蕭玉擺了擺手，借著起身的動作偷偷斜了慶成帝一眼，目光中藏著促狹和打趣。
“你親手所做，他定會喜歡。”
說罷，也不管蔣鳶兒什麽表情，轉頭朝南書房外頭施施然走去，“這個時辰，孤該回乾坤殿看折子了。小襲子，還不來給孤撐傘？外頭日頭這麽毒，是想曬死孤…”
“咳！”
慶成帝在後頭咳了幾聲，蕭玉才住了嘴，甩了甩袍角出了門。
慶成帝失笑了兩聲，看了看手裏的食盒，想著若是再拒絕，恐怕蔣鳶兒更沒面子了，“那便多謝了。”
他提著食盒朝宋頌走來，“一起嗎？正好本王也要去母後宮中。”
“額，好。”宋頌點頭，跟著他出了殿門。
正是太陽毒辣的時候，兩t人挑著陰涼的地方走著，慶成帝心情仿佛不錯，邊走邊用手撥開面前的柳枝，他腳步輕快，絲毫沒有帝王的穩重和威嚴。
他不開口，宋頌更不知道說什麽，只老實地跟著後頭。
還沒走出太遠，便聽後頭有人追了上來。
“蕭玉！”
蔣鳶兒快走了兩步，身後的侍女也跟著小跑過來，天太熱，幾人頭上都蒙了一層薄汗。
“這點心你不愛吃，還是給我吧。”
她剛在書房裏被“慶成帝”下了面子，不少學子暗自指指點點看她笑話，她向來高傲，心裏極不舒服，說話時語氣也不太好。
慶成帝還未等說話，她便自行上前了兩步，不僅沒行禮，臉上還帶著幾分不加掩飾的輕蔑。
“點心太甜，怕昭王消受不起！您若有空，不如多在課業上下功夫，也免得讓陛下操心，丟了陛下的顏面！”
說罷扭頭便走，身後的侍女毫不客氣，從慶成帝手裏一把搶過了食盒，跟上了蔣鳶兒，小聲嘟囔了著。
“小姐花了四個時辰親手做的！他也配…”
“柳心！”
蔣鳶兒斥了一句“隔墻有耳”，卻沒說旁的，主仆二人撐著傘匆匆走了。
宋頌心中無語，不用隔墻，她還在這呢。
然而占了年齡優勢，人家根本沒拿她當個人。
擡頭看了慶成帝一樣，他臉色也不太好，不知是被蔣鳶兒哪句話觸怒到了。
“這蔣家小姐，脾氣這麽大嗎？”慶成帝後頭的小廝撓了撓頭，語氣有些驚訝。
明明平日裏對著陛下都溫溫柔柔的。
“哈，習慣，習慣就好了。”宋頌幹笑了兩聲，稚聲附和了一句。
蔣鳶兒看不起蕭玉，又仗著與慶成帝是青梅竹馬，明明還沒做上皇嫂，私下裏卻總愛擺著架子同蕭玉說話，說的多了，宋頌也聽見過幾回。
“她平日一直這麽對玉...對你們嗎？”慶成帝問了句。
宋頌嘴角抽了抽，這要她如何答。
雖然明知蔣鳶兒是個綠茶精，但好歹是皇帝的青梅竹馬，很可能還是未來的皇後，當著慶成帝的面說她壞話，她真沒那麽缺心眼。
她扣著手指想了想，才道，“在書房，大家一起上課的時候，蔣姐姐很好的。”
至於背地裏，自己琢磨吧。
慶成帝聞言默默，拍了拍她的腦袋，“走吧，母後定在等著咱們午膳。”
幾人沿著怡景園西側的小徑回去，路上種著一排槐樹，茂密的枝葉幾乎遮擋了整條石子路，是回棲霞宮最涼快的路徑。
宋頌卻連著幾日沒從這頭走了，這路涼快，書房午休之時，與許子言交好的兄弟幾個也愛往這跑，若是瞧見了宋頌，難保又是一頓欺負，她都是從長街走回去，繞一段路，多曬一會兒，起碼碰到這群人的概率能小些。
果不其然，剛沿著小徑轉了個彎，面前突有一塊石子襲來，直直沖著宋頌扔了過來。
宋頌惦記著這邊有人，心有防備，忙往旁邊躲了躲，石子沒能傷到她，擦著她的頭發邊落在地上，打散了一縷頭發。
“看吧！我就說她會路過這！”
假山上跳下來三四個少年，俱是十歲左右的年紀，手裏拿著彈弓，指著宋頌哈哈大笑。
最後出來的是許子言，他被兩個少年扶著，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想來是屁股上的傷還未好全。
“好啊，臭丫頭！總算叫小爺逮著你了，今天非要讓你…”他話說一半，突然頓住，瞪大了眼睛看向宋頌後頭，“蕭玉？！”
小路兩旁灌木茂密，慶成帝走在內側，身影被樹蔭擋住了大半，此時才被眾人瞧見清楚。
許子言一看見他，火氣更大了，新仇舊怨加在一起，他看蕭玉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然而前陣子剛因為蕭玉栽了個大跟頭，許子言被許老將軍狠狠訓斥了一頓，此時只是氣的牙癢癢，並未沖動上前。
“你，你的傷好了？”許子言突然皺眉，看了看“蕭玉”的頭頂。
那日太醫分明說，蕭玉頭上傷口很深，甚至比他還嚴重些，許子言覺得心裏平衡不少，起碼他也讓蕭玉吃到苦頭了，他這頓板子沒白挨！
可如今…許子言走近了幾步，“蕭玉”額上有點點細汗，除此之外，別說紗布，連個疤痕都沒有，這，這怎麽可能？
許子言反應了半晌，久到宋頌心裏都打起了鼓，難不成這小子發現什麽了？
只見許子言瞪圓了眼睛，咬牙道，“好啊！我就知道你串通了太醫騙人！你根本…就沒受什麽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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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玉擺著燦然龍尾靠近, 輕咳了一聲道, “平身。”
這人收斂起渾身的戲謔, 語氣平和，眉眼溫潤，端端正正走到前排中央落座，言行舉止一如往常慶成帝。
宋頌楞了半天, 轉頭往隔了一道過道的位置望去。
那本是蕭玉的坐席，此時也坐了一人, 墨發玉冠，紫色長袍在暖陽下流光溢彩，一雙潔白鶴翅合於背上，愜意地舒展著。
這人仿佛註意到了宋頌的視線，驀然轉過頭來, 沖她眨了眨眼, 頑皮肆意, 滿是少年氣。
宋頌只覺腦中天雷滾滾。
這慶成帝和蕭玉在玩什麽換裝游戲？奇跡兄弟？
兩兄弟五官本就如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如今刻意模仿, 均像了對方八九分, 滿屋子的人竟沒發覺什麽不對。
主要這種事也不是正常人能想的出來的，且不說冒充聖上是死罪, 誰能想到一向穩重的慶成帝會扮成蕭玉這副沒骨頭的樣子，在…學堂上呼呼大睡？
宋頌斜了一眼旁邊的座位，筆墨紙硯被隨便甩在一頭，慶成帝將書卷立在木桌前，自己趴在後頭一動不動，竟真的睡著了。
前頭的蕭玉穿著一身龍袍，坐的倒端正，偶爾太傅停頓一二，稍有詢問之意，不論史書或國策，他均能應和著對答，謙和流利，誰又能想到，這人會是鬧騰的整個黎安頭疼的混賬昭王？
玄幻，當真玄幻。
半日匆匆而過，轉眼到了午休的時候，白毛狒狒很激動，飛沖過來找宋頌說話。
宋頌打量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慶成帝，生怕何霏霏這個大嘴巴又說出什麽驚天之語，萬一被慶成帝聽了去，豈不是大麻煩？
她匆忙收拾著東西，正要快些離開，就見蔣鳶兒那只八爪蜘蛛捧著個什麽盒子，朝著蕭玉那頭簌簌地爬過去了。
“陛下。”她站在蕭玉面前行了個禮，唇角輕勾，露出溫柔笑意，不著痕跡地理了理鬢邊碎發。
宋頌嘴角抽了抽。
蔣鳶兒若是知道，她正對著平日最看不上的蕭玉擺出這副溫柔小意的姿態，自己不得惡心吐了？
“今日是陛下生辰，臣女特做了一盤百福餅，請陛下嘗嘗？”
她笑著從食盒裏拿出一盤果子，“陛下喜姜，臣女特加了姜絲和姜粉，第一次嘗試，就算不合口味，陛下也得給臣女幾分薄面，多吃倆個才是！”
她話裏帶了幾分撒嬌，和羨煞旁人的熟稔。
蔣鳶兒和蕭和蕭玉兩兄弟一同長大，蕭和登基前，她是跟在後頭喊阿和哥哥的，這交情旁人自是比不上，再加上瑾王拿她當未來皇後一般培養，蔣鳶兒更是自覺與眾不同。
慶成帝是個謙謙君子，往日裏也對她頗為包容，可今日，面前人只斜了一眼碟中的澄黃色糕餅，淡淡道，“孤沒什麽胃口，你帶回去罷。”
蔣鳶兒神色一僵。
周圍人也俱是一頓，隨即三三兩兩露出看戲的表情，小聲議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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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子們的議論聲傳到了慶成帝耳朵裏，他打了個哈欠起身，搖著扇子懶洋洋朝前頭走去。
這模樣倒是和蕭玉像了十成十。
蕭玉見他過來，將碟子順手推進食盒中，示意下人遞給慶成帝，“賞你了。”
蔣鳶兒臉色更難看了，“陛下，這是臣女親手為您做的，怕是不合昭王的口味…”
她咬重了“親手”二字，希望對面之人能聽出她的心意。
“無妨。”
蕭玉擺了擺手，借著起身的動作偷偷斜了慶成帝一眼，目光中藏著促狹和打趣。
“你親手所做，他定會喜歡。”
說罷，也不管蔣鳶兒什麽表情，轉頭朝南書房外頭施施然走去，“這個時辰，孤該回乾坤殿看折子了。小襲子，還不來給孤撐傘？外頭日頭這麽毒，是想曬死孤…”
“咳！”
慶成帝在後頭咳了幾聲，蕭玉才住了嘴，甩了甩袍角出了門。
慶成帝失笑了兩聲，看了看手裏的食盒，想著若是再拒絕，恐怕蔣鳶兒更沒面子了，“那便多謝了。”
他提著食盒朝宋頌走來，“一起嗎？正好本王也要去母後宮中。”
“額，好。”宋頌點頭，跟著他出了殿門。
正是太陽毒辣的時候，兩t人挑著陰涼的地方走著，慶成帝心情仿佛不錯，邊走邊用手撥開面前的柳枝，他腳步輕快，絲毫沒有帝王的穩重和威嚴。
他不開口，宋頌更不知道說什麽，只老實地跟著後頭。
還沒走出太遠，便聽後頭有人追了上來。
“蕭玉！”
蔣鳶兒快走了兩步，身後的侍女也跟著小跑過來，天太熱，幾人頭上都蒙了一層薄汗。
“這點心你不愛吃，還是給我吧。”
她剛在書房裏被“慶成帝”下了面子，不少學子暗自指指點點看她笑話，她向來高傲，心裏極不舒服，說話時語氣也不太好。
慶成帝還未等說話，她便自行上前了兩步，不僅沒行禮，臉上還帶著幾分不加掩飾的輕蔑。
“點心太甜，怕昭王消受不起！您若有空，不如多在課業上下功夫，也免得讓陛下操心，丟了陛下的顏面！”
說罷扭頭便走，身後的侍女毫不客氣，從慶成帝手裏一把搶過了食盒，跟上了蔣鳶兒，小聲嘟囔了著。
“小姐花了四個時辰親手做的！他也配…”
“柳心！”
蔣鳶兒斥了一句“隔墻有耳”，卻沒說旁的，主仆二人撐著傘匆匆走了。
宋頌心中無語，不用隔墻，她還在這呢。
然而占了年齡優勢，人家根本沒拿她當個人。
擡頭看了慶成帝一樣，他臉色也不太好，不知是被蔣鳶兒哪句話觸怒到了。
“這蔣家小姐，脾氣這麽大嗎？”慶成帝後頭的小廝撓了撓頭，語氣有些驚訝。
明明平日裏對著陛下都溫溫柔柔的。
“哈，習慣，習慣就好了。”宋頌幹笑了兩聲，稚聲附和了一句。
蔣鳶兒看不起蕭玉，又仗著與慶成帝是青梅竹馬，明明還沒做上皇嫂，私下裏卻總愛擺著架子同蕭玉說話，說的多了，宋頌也聽見過幾回。
“她平日一直這麽對玉...對你們嗎？”慶成帝問了句。
宋頌嘴角抽了抽，這要她如何答。
雖然明知蔣鳶兒是個綠茶精，但好歹是皇帝的青梅竹馬，很可能還是未來的皇後，當著慶成帝的面說她壞話，她真沒那麽缺心眼。
她扣著手指想了想，才道，“在書房，大家一起上課的時候，蔣姐姐很好的。”
至於背地裏，自己琢磨吧。
慶成帝聞言默默，拍了拍她的腦袋，“走吧，母後定在等著咱們午膳。”
幾人沿著怡景園西側的小徑回去，路上種著一排槐樹，茂密的枝葉幾乎遮擋了整條石子路，是回棲霞宮最涼快的路徑。
宋頌卻連著幾日沒從這頭走了，這路涼快，書房午休之時，與許子言交好的兄弟幾個也愛往這跑，若是瞧見了宋頌，難保又是一頓欺負，她都是從長街走回去，繞一段路，多曬一會兒，起碼碰到這群人的概率能小些。
果不其然，剛沿著小徑轉了個彎，面前突有一塊石子襲來，直直沖著宋頌扔了過來。
宋頌惦記著這邊有人，心有防備，忙往旁邊躲了躲，石子沒能傷到她，擦著她的頭發邊落在地上，打散了一縷頭發。
“看吧！我就說她會路過這！”
假山上跳下來三四個少年，俱是十歲左右的年紀，手裏拿著彈弓，指著宋頌哈哈大笑。
最後出來的是許子言，他被兩個少年扶著，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想來是屁股上的傷還未好全。
“好啊，臭丫頭！總算叫小爺逮著你了，今天非要讓你…”他話說一半，突然頓住，瞪大了眼睛看向宋頌後頭，“蕭玉？！”
小路兩旁灌木茂密，慶成帝走在內側，身影被樹蔭擋住了大半，此時才被眾人瞧見清楚。
許子言一看見他，火氣更大了，新仇舊怨加在一起，他看蕭玉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然而前陣子剛因為蕭玉栽了個大跟頭，許子言被許老將軍狠狠訓斥了一頓，此時只是氣的牙癢癢，並未沖動上前。
“你，你的傷好了？”許子言突然皺眉，看了看“蕭玉”的頭頂。
那日太醫分明說，蕭玉頭上傷口很深，甚至比他還嚴重些，許子言覺得心裏平衡不少，起碼他也讓蕭玉吃到苦頭了，他這頓板子沒白挨！
可如今…許子言走近了幾步，“蕭玉”額上有點點細汗，除此之外，別說紗布，連個疤痕都沒有，這，這怎麽可能？
許子言反應了半晌，久到宋頌心裏都打起了鼓，難不成這小子發現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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