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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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證據擺在眼前, 自然容不得二人狡辯。
慶成帝下旨詹耳部使臣與質子關押天牢，朝臣們留下商議著如何處置詹耳部。
結論如何宋頌是聽不到了，她被妤太妃帶回了華清宮。
妤太妃見宋頌小臉憔悴, 以為她今日嚇壞了，囑咐她好好休息, 等睡飽了，明日派人送她去見北澤王一面。
宋頌卻睡不著。
她確實嚇著了, 卻不是被那小獸嚇著, 而是唏噓詹耳部質子的下場。
詹耳部使臣是否冤枉她不知, 夏國與詹耳部之間的暗鬥糾葛她也沒興趣，只是那質子實在是倒黴透頂。
前兩日他們還坐在一起，與夏國的勳貴子女們一同讀書閑聊，看似同窗, 命運卻千差萬別。
在國力強大的夏國面前，他們這些質子如砧板魚肉, 一旦有個風浪，半分自救能力都沒有。
一朝淪為權勢與利益的犧牲品，生死禍福不由自己，就連妤太妃都險些卷入紛爭，不能自保, 更別提她這個更加卑微的質子。
宋頌一遍唏噓, 一遍替自己犯愁, 這一夜自然沒睡好。
被送去見北澤王時，還掛著兩個淺淺的黑眼圈。
“是父親不好, 讓囡囡受苦了！”
北澤王宋熾看見宋頌小臉滿是憔悴, 心中又心疼又自責，只以為她在夏國過的是什麽苦日子。
“家中帶來的牛乳幹, 你從前最愛吃，囡囡嘗嘗。”
宋熾將一大個紙皮袋遞了過來，哄孩子的語氣，小心翼翼的。
北澤王妃走得早，他膝下只宋頌一個女兒，又當爹又當娘的將她寵大，奶包包大的一個娃娃，嬌氣得很，誰想會一朝送去他國為質，宋熾怕女兒受欺負，也怕小孩不記事，這麽些日子沒見與自己生疏了，因此語氣刻意軟了不少。
宋頌含了一塊乳幹在嘴裏，眨眼看著北澤王。
圓圓的熊兒為這位身寬體胖的中年男人添了幾分憨厚與可愛，一股天然的親近感油然而生。
“爹爹，也吃。”
北澤王一喜，他的囡囡沒與他生疏，反而更貼心了呢！
“昨夜嚇到囡囡了吧？”他拍了拍宋頌的頭，想起百花宴上的事，心有餘悸，“囡囡啊，你膽子倒比從前大了許多！碰見那種事非但不躲起來，反而往跟前湊，多危險！下次不許這麽調皮了！”
宋頌順著他點了點頭。
北澤王仍覺得不放心，奈何他們見面的機會太難得，顧不上一個六歲小兒能不能聽懂，他把話一股腦倒了出來。
“爹爹不在，囡囡要萬事小心，別和旁的質子走得太近，也別和宮裏的貴人多說話，知道嗎？”
“聽聞夏國太後將你養在身邊，你要好好守著規矩，侍奉太後，莫要像在家中一般任性，使小性子。”
“總之，囡囡自己照顧好自己，你放心，爹爹總會想辦法把你接回北澤的！”
宋頌垂著頭，攥著牛乳幹不說話。
北澤王這是哄她呢，她昨夜就盤算過，自己回北澤的希望實在渺茫。
送入黎安的質子多為王公貴子，日後若能回故國繼承王位，或以其他兄弟置換質子身份，多少也有個盼頭，她是北澤王唯一的血脈，若無什麽謀逆叛亂的大變，怕是一輩子要被留在黎安了。
且以北澤部目前的實力，怕是幾十年內都沒有與夏國談判的資本。
她小小嘆了口氣，不願讓北澤王擔心，順從地點了點頭。
宋熾見女兒這麽乖巧，心裏更難受了，“囡囡再等等，爹爹心裏已有了計劃，好好謀劃…爭取早日將你接回北澤！”
計劃…謀劃？
宋頌打了個激靈，不知怎麽就想起詹耳部那兩位的下場了。
再一擡眼，拍胸脯打保證的宋熾，小麥色的一張臉，四肢發達，威猛憨厚，兩只熊耳讓他的氣質…添了傻態。
宋頌滿臉一言難盡。
她要怎麽告訴北澤王不要作死啊！
夏國國力如何，慶成帝又是什麽人物，更別提下頭還有個深不可測的瑾王！在他們面前耍手段不是自尋死路嗎？
真出了事，到時候第一個倒黴的，就是她這個壓在黎安的質子！
宋頌抱著北澤王的袖子，都要哭出來了，劈裏啪啦講自己在宮裏過的有多好，太後和太妃對自己多關照，講的嗓子都幹了，宋熾總算信了半分。
“詹耳部，有個小哥哥昨天被，被下大獄了，可嚇人了呢！”
“哦？”北澤王神色一緊。
宋頌咬著牛乳幹，小舌頭舔了舔，“大獄臭，還有老鼠咬人，囡囡不想去。”
北澤王哄了宋頌幾句，神色卻輕快不下來。
詹耳部被處罰的事還沒流傳開來，不過宋熾有心去打聽，總會打聽出消息的，有了這個先例，他心裏有個警示，莫要輕易招惹夏國。
安安分分過日子，她命也許還能長些。
門簾輕掀，有侍衛走了進來。
“王爺，給瑾王的禮物備好了，是現在就送去瑾王府嗎？“
後頭跟著幾名手下，捧了許多禮盒，露出來的有牦牛皮，沙棗等物，約莫是北澤帶過來的特產。
“去，現在就去。”北澤王起身，轉了一圈又道，“聽聞瑾王還有一位義女，頗得他寵愛，再去備些女兒家用的東西，一並送去！”
侍衛領命，剛要退下，又被喊了回來。
“罷了，還是我親自送去吧！”
宋熾嘆了口氣。
“瑾王府這些日子門庭若市，被各部使臣圍了個水洩不通，你們去了也是在那等著…本王親自去遞帖子，顯得鄭重些，說不定還能見上瑾王一面！”
說話間，宋熾已經換了衣裳，回頭摸了摸宋頌的小腦袋，“若能和瑾王通好關系，囡囡留在這，爹爹也放心些。”
說罷，就戀戀不舍地帶著侍衛出門了。
倒不是就要分別，宋熾要留在黎安幾日，父女倆仍有見面的機會。
宋頌也踏上了回宮的路，妤太妃特意備的軟轎，寬敞又舒服，路過瑾王府時，她打開簾子瞧了一眼。
果真熱鬧得很。
按親戚輩分，瑾王是慶成帝的叔父，又在朝中獨掌大權，自然是各部使臣討好巴結的第一對象。
“都想找瑾王做靠山，卻不知靠不靠得住…”宋頌喃喃。
小豚一楞，隨即恍然，“公主是說凡是要靠自己？”
她家主子果然有智慧！小小年紀就這麽有骨氣。
“不是。”宋頌深吸了口氣，攥了攥小拳頭“我是說，我要找個更硬的靠山！”
“…啊？”
“你是不是，和太後身邊那幾個丫鬟關系不錯？”宋頌問。
小豚點頭。
她力氣大，又憨厚實在，從前宋頌在太後宮裏住的時候，經常幫丫鬟們幹些力氣活，一來二去就熟了。
“下次，你打聽打聽，昭王都何時來後宮，他喜歡什麽，討厭什麽，平時喜歡去哪，和誰混在一起…”
小豚一一記下，皺著眉問，“公主，您打聽這個做什麽？”
“有大用。”宋頌鄭重其事。
瓊王是只猛虎，可惜善惡難辨。
瑾王身上居然能顯化出兩種動物，為人定然深不可測。
慶成帝人不錯，可惜只是仙鶴，皇位做不做的穩很難說，搞不好哪天就駕鶴升天了…仔細想想，唯有蕭玉那條金龍是個潛力股。
潛龍在淵，可沖九天。
她不信蕭玉真是個草包廢物，說不準他一身本事，如今是收斂鋒芒，正藏拙呢？
來日若真搞個謀權篡位，慶成帝八成不是對手…
經過詹耳部質子被下獄一事，宋頌覺得不能聽天由命，就當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也好，她還是要為自己謀一謀日後的。
_
華清宮院內，各式箱籠堆了小半個偏院。
太後派人來接宋頌回棲霞殿，妤太妃將備好的東西全搬了出來，看呆了太後身邊的嬤嬤。
眼見著妤太妃臉色不虞，嬤嬤上前笑著道，“太後娘娘說了，娘娘什麽時候想小公主了，可隨時接她回來住住！”
妤太妃臉色這才好些。
式燕正往箱籠裏塞著點心糕點，從前她覺得宋頌很鬧騰，也就長得討喜，會拍兩句馬屁，吵得很。
可經過白彘傷人一事，小家夥誤打誤撞，竟然解了妤太妃的困局，式燕簡直把宋頌當成了華清宮的吉祥物。
這回也不小氣了，指揮著宮人們將宋頌t的箱籠塞的滿滿當當。
其中一個擡著箱籠的侍衛眉清目秀，有些眼熟，宋頌認了出來，是曾經被妤太妃賞過板子，又和蕭玉在墻外說話的那位。
“他，好厲害的。”她一手拽了拽妤太妃袖子，一手指了指那侍衛，“昨天，飛過去保護娘娘呢！”
昨夜事發突然，那侍衛反應卻快，也是第一時間沖到妤太妃身邊的。
妤太妃蹙了蹙眉，顯然記不清當時的場景了，也沒把宋頌的話放心上，只輕輕瞥了眼那侍衛，很快就回過神，慢慢理著宋頌的衣裳領子。
“太後性子軟，必定能容下你。瑤太妃是個沒出息的，眼裏只有膳房那幾尺寬的地方，沒心思為難旁人。唯有瑛太妃…你若撞見她，就離她遠些，別湊上前去，也別單獨和她在一塊，可記住了？”
宋頌點頭，心中卻疑惑。
妤太妃沒為她解釋，太後身旁的嬤嬤已經催著出發了。
眼見小小人影兒跟著浩浩蕩蕩的仆從走遠，妤太妃悠悠嘆了口氣，式燕在旁邊輕輕搖著扇子。
“娘娘不必憂心，小公主才幾歲，瑛太妃再記恨北澤，也不至於跟一個小孩過不去…”
“誰知道呢。”
妤太妃搖了搖頭，回頭正瞧見站在宮門口的侍衛莫景羽，他身姿挺直，目不斜視，待妤太妃走到宮門口時，規規矩矩行了個禮。
妤太妃突然想起宋頌適才的話來，回頭瞧了他一眼。
一如記憶裏的眉清目秀。
她頓住了腳步，摸了摸自己華麗的護甲，隨意般對莫景羽道，“昨夜你們辛苦，一會兒跟著式燕領賞去吧。”
“多謝娘娘！”
莫景羽俯身謝恩，頭顱低垂，姿態恭敬，並未擡頭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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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成帝下旨詹耳部使臣與質子關押天牢，朝臣們留下商議著如何處置詹耳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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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太妃見宋頌小臉憔悴, 以為她今日嚇壞了，囑咐她好好休息, 等睡飽了，明日派人送她去見北澤王一面。
宋頌卻睡不著。
她確實嚇著了, 卻不是被那小獸嚇著, 而是唏噓詹耳部質子的下場。
詹耳部使臣是否冤枉她不知, 夏國與詹耳部之間的暗鬥糾葛她也沒興趣，只是那質子實在是倒黴透頂。
前兩日他們還坐在一起，與夏國的勳貴子女們一同讀書閑聊，看似同窗, 命運卻千差萬別。
在國力強大的夏國面前，他們這些質子如砧板魚肉, 一旦有個風浪，半分自救能力都沒有。
一朝淪為權勢與利益的犧牲品，生死禍福不由自己，就連妤太妃都險些卷入紛爭，不能自保, 更別提她這個更加卑微的質子。
宋頌一遍唏噓, 一遍替自己犯愁, 這一夜自然沒睡好。
被送去見北澤王時，還掛著兩個淺淺的黑眼圈。
“是父親不好, 讓囡囡受苦了！”
北澤王宋熾看見宋頌小臉滿是憔悴, 心中又心疼又自責，只以為她在夏國過的是什麽苦日子。
“家中帶來的牛乳幹, 你從前最愛吃，囡囡嘗嘗。”
宋熾將一大個紙皮袋遞了過來，哄孩子的語氣，小心翼翼的。
北澤王妃走得早，他膝下只宋頌一個女兒，又當爹又當娘的將她寵大，奶包包大的一個娃娃，嬌氣得很，誰想會一朝送去他國為質，宋熾怕女兒受欺負，也怕小孩不記事，這麽些日子沒見與自己生疏了，因此語氣刻意軟了不少。
宋頌含了一塊乳幹在嘴裏，眨眼看著北澤王。
圓圓的熊兒為這位身寬體胖的中年男人添了幾分憨厚與可愛，一股天然的親近感油然而生。
“爹爹，也吃。”
北澤王一喜，他的囡囡沒與他生疏，反而更貼心了呢！
“昨夜嚇到囡囡了吧？”他拍了拍宋頌的頭，想起百花宴上的事，心有餘悸，“囡囡啊，你膽子倒比從前大了許多！碰見那種事非但不躲起來，反而往跟前湊，多危險！下次不許這麽調皮了！”
宋頌順著他點了點頭。
北澤王仍覺得不放心，奈何他們見面的機會太難得，顧不上一個六歲小兒能不能聽懂，他把話一股腦倒了出來。
“爹爹不在，囡囡要萬事小心，別和旁的質子走得太近，也別和宮裏的貴人多說話，知道嗎？”
“聽聞夏國太後將你養在身邊，你要好好守著規矩，侍奉太後，莫要像在家中一般任性，使小性子。”
“總之，囡囡自己照顧好自己，你放心，爹爹總會想辦法把你接回北澤的！”
宋頌垂著頭，攥著牛乳幹不說話。
北澤王這是哄她呢，她昨夜就盤算過，自己回北澤的希望實在渺茫。
送入黎安的質子多為王公貴子，日後若能回故國繼承王位，或以其他兄弟置換質子身份，多少也有個盼頭，她是北澤王唯一的血脈，若無什麽謀逆叛亂的大變，怕是一輩子要被留在黎安了。
且以北澤部目前的實力，怕是幾十年內都沒有與夏國談判的資本。
她小小嘆了口氣，不願讓北澤王擔心，順從地點了點頭。
宋熾見女兒這麽乖巧，心裏更難受了，“囡囡再等等，爹爹心裏已有了計劃，好好謀劃…爭取早日將你接回北澤！”
計劃…謀劃？
宋頌打了個激靈，不知怎麽就想起詹耳部那兩位的下場了。
再一擡眼，拍胸脯打保證的宋熾，小麥色的一張臉，四肢發達，威猛憨厚，兩只熊耳讓他的氣質…添了傻態。
宋頌滿臉一言難盡。
她要怎麽告訴北澤王不要作死啊！
夏國國力如何，慶成帝又是什麽人物，更別提下頭還有個深不可測的瑾王！在他們面前耍手段不是自尋死路嗎？
真出了事，到時候第一個倒黴的，就是她這個壓在黎安的質子！
宋頌抱著北澤王的袖子，都要哭出來了，劈裏啪啦講自己在宮裏過的有多好，太後和太妃對自己多關照，講的嗓子都幹了，宋熾總算信了半分。
“詹耳部，有個小哥哥昨天被，被下大獄了，可嚇人了呢！”
“哦？”北澤王神色一緊。
宋頌咬著牛乳幹，小舌頭舔了舔，“大獄臭，還有老鼠咬人，囡囡不想去。”
北澤王哄了宋頌幾句，神色卻輕快不下來。
詹耳部被處罰的事還沒流傳開來，不過宋熾有心去打聽，總會打聽出消息的，有了這個先例，他心裏有個警示，莫要輕易招惹夏國。
安安分分過日子，她命也許還能長些。
門簾輕掀，有侍衛走了進來。
“王爺，給瑾王的禮物備好了，是現在就送去瑾王府嗎？“
後頭跟著幾名手下，捧了許多禮盒，露出來的有牦牛皮，沙棗等物，約莫是北澤帶過來的特產。
“去，現在就去。”北澤王起身，轉了一圈又道，“聽聞瑾王還有一位義女，頗得他寵愛，再去備些女兒家用的東西，一並送去！”
侍衛領命，剛要退下，又被喊了回來。
“罷了，還是我親自送去吧！”
宋熾嘆了口氣。
“瑾王府這些日子門庭若市，被各部使臣圍了個水洩不通，你們去了也是在那等著…本王親自去遞帖子，顯得鄭重些，說不定還能見上瑾王一面！”
說話間，宋熾已經換了衣裳，回頭摸了摸宋頌的小腦袋，“若能和瑾王通好關系，囡囡留在這，爹爹也放心些。”
說罷，就戀戀不舍地帶著侍衛出門了。
倒不是就要分別，宋熾要留在黎安幾日，父女倆仍有見面的機會。
宋頌也踏上了回宮的路，妤太妃特意備的軟轎，寬敞又舒服，路過瑾王府時，她打開簾子瞧了一眼。
果真熱鬧得很。
按親戚輩分，瑾王是慶成帝的叔父，又在朝中獨掌大權，自然是各部使臣討好巴結的第一對象。
“都想找瑾王做靠山，卻不知靠不靠得住…”宋頌喃喃。
小豚一楞，隨即恍然，“公主是說凡是要靠自己？”
她家主子果然有智慧！小小年紀就這麽有骨氣。
“不是。”宋頌深吸了口氣，攥了攥小拳頭“我是說，我要找個更硬的靠山！”
“…啊？”
“你是不是，和太後身邊那幾個丫鬟關系不錯？”宋頌問。
小豚點頭。
她力氣大，又憨厚實在，從前宋頌在太後宮裏住的時候，經常幫丫鬟們幹些力氣活，一來二去就熟了。
“下次，你打聽打聽，昭王都何時來後宮，他喜歡什麽，討厭什麽，平時喜歡去哪，和誰混在一起…”
小豚一一記下，皺著眉問，“公主，您打聽這個做什麽？”
“有大用。”宋頌鄭重其事。
瓊王是只猛虎，可惜善惡難辨。
瑾王身上居然能顯化出兩種動物，為人定然深不可測。
慶成帝人不錯，可惜只是仙鶴，皇位做不做的穩很難說，搞不好哪天就駕鶴升天了…仔細想想，唯有蕭玉那條金龍是個潛力股。
潛龍在淵，可沖九天。
她不信蕭玉真是個草包廢物，說不準他一身本事，如今是收斂鋒芒，正藏拙呢？
來日若真搞個謀權篡位，慶成帝八成不是對手…
經過詹耳部質子被下獄一事，宋頌覺得不能聽天由命，就當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也好，她還是要為自己謀一謀日後的。
_
華清宮院內，各式箱籠堆了小半個偏院。
太後派人來接宋頌回棲霞殿，妤太妃將備好的東西全搬了出來，看呆了太後身邊的嬤嬤。
眼見著妤太妃臉色不虞，嬤嬤上前笑著道，“太後娘娘說了，娘娘什麽時候想小公主了，可隨時接她回來住住！”
妤太妃臉色這才好些。
式燕正往箱籠裏塞著點心糕點，從前她覺得宋頌很鬧騰，也就長得討喜，會拍兩句馬屁，吵得很。
可經過白彘傷人一事，小家夥誤打誤撞，竟然解了妤太妃的困局，式燕簡直把宋頌當成了華清宮的吉祥物。
這回也不小氣了，指揮著宮人們將宋頌t的箱籠塞的滿滿當當。
其中一個擡著箱籠的侍衛眉清目秀，有些眼熟，宋頌認了出來，是曾經被妤太妃賞過板子，又和蕭玉在墻外說話的那位。
“他，好厲害的。”她一手拽了拽妤太妃袖子，一手指了指那侍衛，“昨天，飛過去保護娘娘呢！”
昨夜事發突然，那侍衛反應卻快，也是第一時間沖到妤太妃身邊的。
妤太妃蹙了蹙眉，顯然記不清當時的場景了，也沒把宋頌的話放心上，只輕輕瞥了眼那侍衛，很快就回過神，慢慢理著宋頌的衣裳領子。
“太後性子軟，必定能容下你。瑤太妃是個沒出息的，眼裏只有膳房那幾尺寬的地方，沒心思為難旁人。唯有瑛太妃…你若撞見她，就離她遠些，別湊上前去，也別單獨和她在一塊，可記住了？”
宋頌點頭，心中卻疑惑。
妤太妃沒為她解釋，太後身旁的嬤嬤已經催著出發了。
眼見小小人影兒跟著浩浩蕩蕩的仆從走遠，妤太妃悠悠嘆了口氣，式燕在旁邊輕輕搖著扇子。
“娘娘不必憂心，小公主才幾歲，瑛太妃再記恨北澤，也不至於跟一個小孩過不去…”
“誰知道呢。”
妤太妃搖了搖頭，回頭正瞧見站在宮門口的侍衛莫景羽，他身姿挺直，目不斜視，待妤太妃走到宮門口時，規規矩矩行了個禮。
妤太妃突然想起宋頌適才的話來，回頭瞧了他一眼。
一如記憶裏的眉清目秀。
她頓住了腳步，摸了摸自己華麗的護甲，隨意般對莫景羽道，“昨夜你們辛苦，一會兒跟著式燕領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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