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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放式激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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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歌的房間是他二人重新用青竹所造,書房閨房一體,桌案皆由沈香木所做,進去有一股沈香木的味道,走到桌案前面,看到上面幾張宣紙,上面歪歪斜斜寫著‘大、小’還有‘玄歌’幾個字,大小寫的還行,玄歌二字許是筆畫太多,寫的醜出天際。掀開珠簾走進寢室,一眼看見一個粉嫩的小人兒像模像樣的盤腿坐在床上,雙手放在膝蓋上面,仿佛在運氣,他走到玄歌身邊,從袖中取出兩個熟透的李子,放在玄歌鼻子前面,她一嗅馬上睜開眼睛,見是他浣然一笑,剛要伸手去拿李子,手又怯怯地收了回去。

“怎麽了,為何不吃?”

“我在練習聚氣到丹田,時間還沒到。”

“那又如何?想吃就吃。”

“束哥哥說了,要學就要堅持,一日也不得落下才能有大成。”

“大成?有的人堅持了一千年一日也未落下,也沒什麽大成,這世間比你厲害的人多了,他們都未曾成功更何況你,不如想吃就吃,想玩就玩。”

小小的腦袋沈下去,眼睛瑩瑩剔透,眸光皎潔,認真的地思考音尋的話,擡起頭來,“可是..可是...束哥哥不是這樣說的。”

“束哥哥?他都....”音尋冷笑一聲,那個老不死的自己多大歲數心裏沒數嗎?好意思讓玄歌叫他哥哥。

“別管他,如他那般迂腐,漫漫人生如何過得逍遙自在,想吃便吃。”

玄歌舔了舔嘴唇,終是忍不住誘惑,接過吃起來,問道:“迂腐?束哥哥說他在凡間考過狀元,

還做過官。”

音尋一臉不屑,“也好意思說出來顯擺。”凡人多大歲數,他雖看上似是弱冠之年,比那些凡間男子大了不知多少歲,也好意思跟凡人爭狀元。

第二天,屋後的桂花齊開,微風一吹,音尋靠窗的桌案上飄進一層黃色桂花,風大一些,朵朵桂花乘風稀稀落落飄得更遠越過桌案飄到床前,再來一陣風又呼呼吹向躺在床上睡覺的音尋身上,那一股濃濃的桂花香讓音尋皺著眉頭,懶得起身把窗戶關上,心念起,用法術把窗戶齊齊關上,

那聲音響亮,讓他再無心安睡。

一般音尋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玄歌,他打開門,看見玄歌肉嘟嘟的身影站在一片菜園子旁邊,手腳並用亂動亂踢,忍不住笑起來。

“玄歌,你在幹什麽,真像凡間那些老頭老婆婆晨起練身體。”

“我在練功,你沒看出來嗎?”

“這麽早就練功,束止是不是瘋了?”

“束哥哥說,一日之際在於晨,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音尋走到玄歌身邊,蹲下身,“哼!玄歌!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蟲兒被鳥吃。”

玄歌聽完,臉色十分嚴肅的思考起來,“那些早起的蟲兒都被早起的鳥兒吃了?都是早起的,一個為了吃,另一個被吃,嗚嗚~~”

玄歌眼淚鼻涕就像預備好的一樣,一時之間如河水決堤。

音尋用衣袖給他擦眼淚,“玄歌,這個世間就是這樣,弱肉強食,你不霸道一些就會被吃掉。”

“嗚哇~,我也會被吃掉?”

束止從竈房出來,抱起玄歌,輕聲安慰,“玄歌,有束哥哥保護你誰也不敢吃你。”

“音尋,你給玄歌說這些做什麽?就是晨起的早些,何苦拿這些嚇唬她。”

“不嚇唬他,讓你給教出一個書呆子嗎?玄歌不必把法術學精,讀書嘛,認字就行,最重要的就是怎麽樣把她教成一個快活的人,內心堅硬,不為外人所傷,她大可去傷別人,決不允許別人來傷她。”

束止一副看瘋子的表情,“真是不可理喻,此後,你教你的,我教我的。”

六歲的玄歌束止已經放心讓她出院門玩耍了,東山頭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娃娃也都很喜歡和她一起玩,兔小三貓順兒狗娃和小白經常去家裏喊她出來玩,他們除了在青碧河邊抓魚有時候也到丹英山下面的洛水裏抓橫公魚。

束止以前閑來總是讀書作畫,後來養育玄歌,如今除了教她讀書習武就是她的日常起居,忙的腳不沾地,他忽然感概那些在家相夫教子的婦人和戰場上與敵人廝殺的戰士並無甚區別。

音尋也很忙,他常常帶著玄歌偷懶,每次玄歌練字練到一半人就不見了。有一次他帶玄歌去不周山,玄歌第一次看見茫茫大荒,群山氣勢磅礴,山林蔥郁幽深。站在劍上從高空向下望去,各種

奇形怪狀的神獸在林間覓食,還碰見一些成了氣候的兇獸霸占山頭的血戰。

音尋抱起玄歌捂著她的眼睛,現在還不是看這些的時候,他極力想要玄歌看清洪荒混戰的亂象,有時他還是不忍心,還想要等一等。

那也是玄歌第一次知道,原來東極山之外的世界是血腥的。

在東極山上,玄歌還在繈褓中,別人對她便另眼相看,束止滿腹經綸,音尋性情超脫,在眾人眼裏,長大後的玄歌定是個才情出眾氣質卓然的人。

然而.......

東極山的小輩都是在長輩的呵護中長大,洪荒本就不安定,居安思危是很多修煉前輩根深蒂固的思想,所以每年都會讓小輩參加打野,就是去東極山外驅逐那些妖怪神獸。今年玄歌八歲,按照規矩可以參加今年的打野。

打野時間定在十月十六,其實每年大部分也都定在十月,束止從八月開始就嚴格規範玄歌修煉的進程,盡量讓她學一些本事,音尋仿佛在跟他做對一樣,每日都帶著玄歌偷懶。

玄歌體內的靈氣比旁人要深厚些,凝神聚氣,運於丹田這種基礎倒是學的很快,可如何把自己的靈氣作為一種力量使用,卻遲遲不見有什麽突破。每次玄歌認真練習的時候,音尋總是帶著她騎著長舌在洪荒閑游,長舌極喜歡玄歌,整日喋喋不休終於有了聽眾,八歲的玄歌有十萬個問題,長舌便有十萬個答案,不知道這樣看來,誰更厲害些。

玄歌練字的時候,音尋總要在旁指點,最後三個人會爭論紙張上幾只烏龜哪個畫的更像一些,等束止回過頭來,一天大半時光早已過去。

到底是去和妖獸打架,總要學些真本事,束止開始教玄歌劍術,明明離開的時候玄歌練的像模像樣,可做好飯再回來後院看看,玄歌趴在樹枝上,見他過來,伸著小短手去夠樹枝上的黃杏,摘下來丟給他,問道:“束哥哥,你嘗嘗這個熟了沒?”

........

再看音尋,坐在杏樹最粗的樹枝上,靠著樹幹,懶懶地將杏子放入嘴裏嚼著,嘴角微微揚起,如青碧河微風過後盈盈灑灑的波紋,如此,他將心內千言萬語以及想罵他個狗血淋頭的想法緩到飯後再發作。

終於到了十月十六,三個人早早就起了床,然後就穿淡青色衣裙還是粉色衣裙束止和音尋吵了一個時辰。

音尋:玄歌穿粉色的衣裙很漂亮,為什麽打野就不能穿的漂亮點?

束止:淡青色衣服和樹葉的顏色極為相似,這是打野,危險重重,淡青色可以隱藏玄歌的行蹤。

這是兩人闡述的最主要的觀點,圍繞這兩個辯論觀點展開了開放式的激辯,最終以玄歌一句:‘我餓了。你們老規矩!猜拳吧!’告終。

玄歌吃完飯之後,兩人又開始新一輪的論辯。

音尋:穿水龍尾扇,移山穿水無所不能,只要妖魔鬼怪敢近身就扇到天涯海角。

束止:打野是要增強小孩子的戰鬥力,滅魂劍剛好鍛煉一下這些年交給她的劍術,這樣才能增進修為。

音尋:那裏的小妖小獸無需放在眼裏,真正想要歷練你我就夠了。

束止:呵呵!你?我?你和玄歌在一起如果真的練起劍來,怕是四海洪荒九州大地變成不毛之地。

音尋:呵呵,那也不一定,成了一毛之地,至少...我們還可以玩泥巴!

束止:.........

束止那溫潤的一張臉,如畫的眉眼皺成一團,眨了下眼睛,點點頭想想也對,音尋就是這樣的人。

玄歌站在中間,仰著頭,你來我往,一句接著一句,平日裏在青碧河上玩耍,狗娃、兔小三貓順兒還有小白都說束哥哥和舅舅沈默寡言,冷淡的很,看來東極山的人對兩人有著深深地誤解。

“上一輪,舅舅贏了,咱們還是猜拳吧!”

這個時候,長舌跑進來,收了翅膀,說道:“都到了,該出發了。小玄歌到底準備好了沒?”

音尋和束止同時回答:“馬上就好。”接著兩人非常默契地才開始猜拳。

“石頭剪刀布!”

“石頭剪刀布!”

玄歌念著,雖然只是猜拳,兩人像是決一死戰,每次出拳都掛著視死如歸必勝的表情。

然後,玄歌身著鮮艷的粉紅色衣裙拿著滅魂上路了。

長舌看著剛剛猜拳的兩人,傻傻地站在門前,一時竟沒有回神,他們在猜拳?

他們真的在猜拳!而且音尋還輸了,他猛然回神,咬住嘴唇忍住笑,音尋也會輸?

青碧河邊,芳草茵茵,繁花似錦,微風拂過,空氣中有一種青碧河水獨有的清香。

河邊聚集了這次打野的瓜娃娃,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不放心的父母也跟著來送他們,還有數不清的小妖獸圍觀,場面十分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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