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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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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妮兒姓王,大名叫小小,但村裏人習慣了叫她二妮兒,雖然她覺得這個名字很土,但也沒多在意,左右一個名字而已,鄉親鄰居想叫就叫唄,反正大胖三傻五井他們的名字也不比她好哪去。

但是,今天村裏來了一個沈嫣兒,公主一般的存在,讓二妮兒渾身不得勁。

瞧瞧大胖二傻五井那群臭小子的傻樣,想看不敢看,不敢看還偷看,擠在墻角跟豬似的亂拱!

“三傻,過來!”

三傻其實不傻,今年九歲,長的高高瘦瘦的,皮膚不黑,但也不白,聽到二妮兒發號施令似的喊他,不高興的翻了個白眼,但也不敢不理她。

“有啥事,你就說唄!”三傻頭也不回的嘟囔了一句,嫌二妮兒沒事找事,耽誤他看漂亮姐姐!

二妮兒的爺爺老王以前是村子裏的老書記,大家都很尊敬他,二妮兒學習好,平時又勤快能幹,村裏人都喜歡把她當做別人家的孩子來教育自家不上進的娃。

二妮兒本身雖然是個女孩子,但大方豪爽。

爬樹捉知了,下河摸魚全不在話下,誰家孩子沒寫完作業來借她的抄,她也很大方的借,再加上她是老書記的孫女,跟著她調皮搗蛋,出了事也不會被家裏往死裏修理,所以村裏的幾個男孩子平時都很聽她的話。

現任村書記亮堂寬敞的客廳裏,幾個大娘嬸子正眾星捧月般圍著沈嫣兒輪流誇,二妮兒站在大門口墻角處,瞅著顧恒正在跟村書記閑聊,壓低嗓音,朝三傻瞪了一眼。

“找死啊!讓你過來就過來,啰嗦什麽!”

“什麽事啊,快說!”三傻不情不願的蹭過來,伸長脖子朝屋裏張望。

“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姐姐是吧?”二妮兒一把扯住他的耳朵,扭了一把,三傻嘿嘿笑著,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當我的面還敢點頭,看我以後怎麽修理你!”二妮兒氣的擡腳就踢,三傻逃竄著躲到了院子裏,順著書記家的大棗樹,猴子似的爬到了樹杈上。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長的不漂亮還這麽兇,以後長大了也是男人婆,沒人要!”

二妮兒叉著腰,站在樹底下,咬著嘴唇擼袖子。

“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男人婆,沒人要!”三傻在樹上得意洋洋的扮起了鬼臉。

二妮兒心裏很窩火,這個臭小子,平時整天說她是村裏最漂亮的女孩,有事求她的時候,姐姐妹妹的巴結著喊,現在為了一個根本不認識的漂亮姐姐,竟然這麽詛咒她!

她長大了,還想嫁給大哥哥呢!

今天不把他揍哭,她就不叫二妮兒!

幾步跑到樹下,二妮兒擡腿就要爬樹,可是身上的白裙子……

要不然算了,萬一把裙子弄臟,被大哥哥看到,就不好看了。

“你看人家的裙子,美的跟朵花似的,你這裙子真難看!”

看到二妮兒遲疑不定,三傻自以為抓住了她的把柄,今天有客人在,她就算再大膽,也不敢給老書記臉上抹黑!

可惜,三傻才九歲,平時接觸的女孩子也不多,終究不懂女孩的心思!

今天若沈嫣兒不在,二妮兒或許也不會真的計較,畢竟她還要給顧恒留個好印象,但是,面對這個輕而易舉將她擊敗,毫無可比之處的漂亮姐姐,哪怕只是為了爭一口氣,要強的二妮兒勢必也要扳回一局!

“有本事你就在樹上等著!”

二妮兒將裙子扯到腰間,打了一個結,露出屁股上穿的黃色小內褲。

“哈哈哈哈!”墻角幾個男孩子哄堂大笑,火上澆油的拍手叫好。

二妮兒回頭瞪了一眼,擡腳往上一跳,攀著樹幹就爬了上去,三傻一看這架勢,直呼不妙。

“二妮兒,有客人在啊,小心你爺爺看到罵你!”

“爺爺從來不罵我!”

“你別過來啊,就不怕人家客人笑話!”

眼看二妮兒越來越近,三傻緊張的站在樹杈下,往下張望了一眼,不算太高,要不要跳下去。

“不收拾你這個臭小子,才會被人笑話!”

付浩然在村書記屋子裏轉了幾圈,好奇心過去後,就覺得無聊了,趁著外公沒註意,他偷偷溜出來,看到幾個男孩擠在墻邊笑的那麽開心,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你們玩什麽呢?我可以參加嗎?”

大胖他們和付浩然差不多大,但個子卻比他矮半頭,聽到付浩然這樣的小貴客主動過來跟他們說話,受寵若驚的猛點頭。

“你是客人,站我們中間吧!”

幾個男孩讓出位子,付浩然走過去站在墻邊,左右看了一下,不禁納悶,到底有什麽好笑的?

“光站這裏就能笑那麽高興,會不會太傻了啊?”

聽到付浩然懷疑的聲音,大胖他們捂嘴又笑了起來,伸手指了個方向讓他往前面看。

付浩然不明所以的擡頭,不禁傻眼。

咦!那不是騎牛的野小子嗎?

她怎麽爬樹上去了?

張大了嘴巴,半天才問:“她爬樹上幹什麽呢?”

“三傻惹到二妮兒了,二妮兒要教訓他呢!”年紀最小的五井拍手叫了起來,“二妮姐,踹他屁股!”

三傻摘了個青棗砸過來:“小五子,你別起哄,改天二妮兒再揍你,可別找哥哥幫忙!”

付浩然望著露出黃色小內褲的二妮兒,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在心裏翻騰。

“你們都會爬樹嗎?”

“那當然!”

“……那你們可以教我嗎?”

大胖他們一下子呆住了,這個穿著小皮鞋的男孩子要跟他們學爬樹!

“我教你!”五井拍著胸脯答應。

大胖拉了五井一把,搖頭:“不行,他們城裏人都不讓孩子爬樹,你敢教壞人家,小心你媽揍你!”

付浩然忙拉大胖:“沒關系的,我們偷偷的,不讓我大哥看到就好了呀!”

大胖還是搖頭。

“我請你們吃肯德基!”付浩然以為大胖想要什麽好處,急忙掏出口袋裏的錢,一張嶄新的紅票票。

幾個男孩羨慕的看著付浩然手中的紅票票,眼露金光,五井拉著大胖哥哥,讓他答應,大胖咬著嘴巴沒反對,也沒答應,最後來了一句。

“要是能說動二妮兒,那這事就成了!”平時這些大事都是聽二妮兒的,他可不敢做主。

付浩然疑惑的看了大胖一眼,怎麽一群男孩子,還要聽一個小丫頭的呢?

“救命啊 !大胖,五井,快把二妮拉下去!”

一聲淒慘的慘叫突然響起,付浩然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指著樹上大叫了一聲。

“野小子,小心摔下來!”

屋裏幾個正在聊天的大人聽到動靜迅速跑出來,三傻他媽一看自家臭小子又跑樹上搗蛋,氣的叉腰罵起來。

顧恒不知發生了何事,也跟著走到院子裏,看到一個女孩站在樹杈上,正和一個男孩扭打在一起。

白裙,短發,一張桀驁不馴的臉上,嘴巴抿的緊緊的,絲毫不知此時此刻的動作有多危險。

“二妮兒,小心!”

顧恒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顧不得許多,直接越過人群,跑到了樹底下,伸開胳膊做出接人的架勢。

“跳下來,我接著你!”

“大哥哥!”

正和三傻扭打在一起的二妮兒聽到顧恒的聲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看到顧恒那樣小心的在樹下護著自己,二妮兒咧嘴一笑,又喊了一聲大哥哥。

三傻不敢下去,拉住二妮兒的手,想讓她待會在老媽面前給自己求個情,二妮兒撇了撇嘴,嘀咕一聲罵死你活該,然後就要爬下去,三傻心裏一著急擡腳攔了二妮兒一下。

“呀!”二妮兒驚叫了一聲,身子倒了下去。

“三傻,你個兔崽子,要死啦!”

“二妮兒從樹上摔下來啦!”

在亂七八糟的驚呼聲中,二妮兒呈直線墜落,連害怕都來不及就趕緊閉上眼睛,等待屁股開花。

又不是沒摔過,她王二妮兒才不怕!

只是,不要讓爺爺知道,惹他擔心就好!

咦!

怎麽地面是軟的,熱的?

二妮兒閉著眼睛,抿著嘴巴,小手試探著摸了出去,好軟啊!

“二妮兒,沒事了!”

在那只有些臟乎乎的小手摸到他的嘴唇時,顧恒並沒有抵觸。

一來二妮兒還小,跟學校裏那些妖艷做作別有用心的女人不一樣,二來內心深處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個笑容真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孩。

今天這個情況,若換成沈嫣兒,只怕早就大哭大鬧,嚇暈過去了,她倒好,掉下來的時候還笑著大叫一聲都閃開……

真是個勇敢的小丫頭!

二妮兒睜開一只眼睛瞅了瞅,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張令人安心的臉,大哥哥!是大哥哥將她接住了!

開心,雀躍,感動,想哭!

二妮兒鼻子一酸,歪頭靠在顧恒身上,摟住他的脖子抽泣起來。

她從小失去父母,跟著爺爺長大,爺爺中風癱瘓以後,在沒有誰這樣抱著她,讓她如此安心過了!

“現在才知道哭,會不會晚了點?二丫頭,你這膽子也太大啦!”顧長征擦著額頭的冷汗,搖頭笑了一聲,心裏不禁有些後怕。

“鄉下孩子就是野,讓您見笑了!”

村書記覺得有些丟人,但又不好當場訓二妮兒,只好瞪了三傻一眼,警告他老實點。

顧長征擺了擺手,笑著說:“這有什麽,我們小的時候不也是最喜歡爬樹上房,調皮搗蛋的!別瞪孩子啦,我看他倆都嚇得不輕!”

三傻他媽暗地裏扭了兒子一下,湊上前一臉堆笑:“顧老先生說的是,我們三傻平時和二妮兒關系好著呢,小孩子打打鬧鬧很正常嘛!二妮兒學習好,溫柔又可愛,我們都把她當自家閨女看待,平時那幾個臭小子都聽她的話!是吧,大胖他娘!”

三傻他媽看到那個帥小夥子一直很緊張二妮兒,雖然不知道他跟二妮兒家是什麽關系,但下意識的就想著多誇誇二妮兒準沒錯!

“是呢,是呢!二妮兒是個好孩子,孝順爺爺,讀書用功,以後肯定要讀大學見大世面的呀!”

“二妮兒姐姐說,以後有了錢還要買個十米高的梯子,帶我去天上看月亮呢!”五井也跟著附和起來,惹的一群人大笑起來。

二妮兒本來一直躲在顧恒懷裏,聽大家七嘴八舌的誇她,沒想到五井會突然插嘴拆她的臺。

“小五子,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二妮兒姐姐哭鼻子啦!”

“你還說!”

懷裏的小女孩突然掙脫他的手,滿血覆活似的追著小男孩跑起來,那張小小的臉上洋溢著生機勃勃。

顧恒靜靜看著,欣慰的笑了起來。

剛剛她哭的時候,他還挺不舒服,現在看到她這個樣子,心情似乎又好了。

“二妮兒你跑慢點,小五子,你別惹你姐姐生氣啦!”

“二妮兒,晚上三嬸做酥肉燉白菜,你記得去三嬸家端一碗回去給爺爺一起吃!”

“二妮兒這丫頭沒心沒肺的,要強著呢,以前從樹上摔下來都骨折了,也不帶哭一聲的!”

“可憐的孩子,苦了她了!”

包括付浩然在內的男孩子們自成隊伍,跟在二妮兒後面瘋跑著出去玩了。

二妮兒很意外的成了大家議論的主角,見顧恒特別喜歡聽這些,大媽大嬸們七嘴八舌的說著她小時候的趣事,而穿著漂亮裙子的小公主沈嫣兒一個人站在人群外,不高興的嘟起了嘴巴。

作者有話要說: 小時候村裏有個小叔叔,高瘦帥,也特別的照顧我們這些小丫頭,從外面帶了稀罕物,會專門留著給我們吃,對他特別有好感……

讀書上學,長年不在家,許多年過去了,再見時,他胖了,胖的再也認不出來了。

美好形象幻滅,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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