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暴風雨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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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暴風雨前夜
程邵安毫不猶豫下車，巨大的雨點即刻將他的襯衣褲子浸透。但他並不在意，淌著水朝醫院走去。
進入醫院大廳，大家的目光聚焦到他身上，頭發濕漉漉、一走一個水印的狼狽年輕男人步伐匆忙，矜貴俊朗的面容難掩焦灼。
等程邵安到病房口，王姨抹著眼淚看到他這幅樣子，心裏愧疚更甚，都是她的疏忽大意。
溫醫生看了眼程邵安，語氣帶著責備，“上次就提醒過你，這次又出事情！賺再多錢有什麽用，人沒了再後悔就晚了。”
水滴順著發絲進入眼睛，程邵安眨了眨，不知道是水還是淚，又順著臉頰流下來。看著病床上昏睡的周商商，腦袋纏著紗布，他的聲音藏不住顫抖，“她，情況如何？”
溫醫生說，“後腦勺縫了兩針，有輕微的腦震蕩，其他問題不大。現在，先去把自己收拾妥當。”程邵安看了眼自己，打了個電話讓人送一套衣服。
王姨拼命道歉，程邵安擺擺手，示意她安靜。“王姨，沒有下次了。這裏有我照顧，你打車先回去吧。”
等程邵安收拾妥當，坐在病床邊，看著周商商。
短短不到兩個月，周商商大部分時間在醫院度過，視線就對上了程邵安的眼睛，但她有些迷茫以及幾分防備。“我這是在哪裏？程邵安你怎麽在這裏？”
程邵安驚喜時候又楞在原地，她的語言功能恢覆正常，記憶似乎出現偏差。
她這是怎麽了？
立刻將溫醫生叫過來，溫醫生對周商商進行詢問後。“有些遺憾，這是腦震蕩引起的短暫腦功能障礙，通俗說，就是失去記憶，至於失去的那部分記憶，大致和你相關。”
程邵安神情猛然一怔。
“那多久能恢覆正常？”
“快的話半個月，慢的話不敢保證，和個體有關。倘若先前的事情太過痛苦，她也會下意識的回避，算是一種身體自動保護。”
周商商有些費力坐起來，看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對於醫生的話以及自身狀況一時無法消化，她簡直滿頭霧水。
而程邵安簡單地幾句話解釋，周商商瞳孔大睜，“我嫁給你還懷了你的孩子？因為我意外撞到浴室的一角，現在失去部分記憶？”
程邵安心情覆雜。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好在她的心情不再低沈郁悶，壞在她忘記和自己的點點滴滴。
似乎也是件好事，他們能夠重新開始，但倘若她再次回憶起，那又是一場崩潰。他揉揉眉心，思緒覆雜。
“我的手機呢？”周商商沒找到自己手機。
“你手機丟了。”程邵安的思緒被打斷，他撒了一個謊。那天她摔碎手機後，為了避免她再接觸到心情極其糟糕的信息，便沒買新的。
周商商有些失望，望向程邵安，她覺得他的眼神帶著悲傷，但一眨眼又消失不見。或許是自己眼花了。
“一會讓人送來新的。”
周商商眼神帶著驚喜，“那謝謝你了。”
程邵安看她鮮活的模樣，下意識地想要去摸摸她的頭，但周商商伸出手臂擋住。她有些尷尬，失去那段記憶，即便是懷了他的孩子，她仍覺得和他接觸不自在。
望著眼前曾經可望不可求的男人，矜貴又清雋的臉龐，神情中帶著愛意，周商商暗暗調整紊亂的呼吸。
程邵安收回手，一寸寸斂去笑意，臉上帶著幾分落寞，露出一抹苦笑。
在醫院這幾日的相處，周商商總避開他的接觸，帶著幾分防備。
回家那日，周商商看著陌生的家，帶著幾分局促。
“累的話，去臥室休息會。”
周商商推開主臥的門，又合上，打開旁邊客臥的門。語氣拘謹但又堅定，“我失憶了，現在很多事情想不起來，我打算先睡客臥。”
和他共處一室，她是萬萬無法入睡的。
程邵安直勾勾看著她，神色不辨，即便是失憶，她拿定主意不會更改的性格也沒變。煩躁揉揉頭發，點了點頭。
王姨大致知曉邵安媳婦的情況，心裏的愧疚更甚。
----
第二日，周商商便邀請姜姜和劉恪到家中做客。這是兩人第一次來好友的新居，打量著客廳四周，姜姜說：“這是寸土寸金的味道。”
周商商笑了笑，沒接話，遞給她倆一人一瓶牛奶。只是接下來的話讓兩人大吃一驚。
“你說你失憶了？”
劉恪話題轉的很快，“那記不記得你曾經欠我一大筆錢？”
“不好意思，我是失憶，不是傻。”
姜姜笑作一團，“好在只是記憶出現障礙。”
劉恪伸手揉搓周商商的臉，“不錯不錯，腦子沒壞。”
看著她口條清晰、恢覆如初的模樣，心裏高興。至於先前的一些事情，遺忘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周商商將麥克風連接到大屏幕，三個人在客廳開啟k歌模式。唱歌是周商商最愛的娛樂活動之一，在窮哈哈的大學時期，這項活動帶給她太多治愈。至今，她仍對其喜愛，好在姜姜和劉恪同樣喜歡。
劉恪事先問她，倘若程邵安回來，是否會生氣。周商商滿不在乎，她今早聽到他要加班，現在才下午四點，時間尚早。
只不過，在三人唱的正酣暢淋漓之時，房門解鎖的聲音響起，但三人都沒註意到。
直到程邵安走近，周商商才註意到這位大爺正蹙眉看著眼前場景。
她立刻將屏幕關閉，頓時鴉雀無聲。
姜姜和劉恪起身告辭，此地不宜久留。
周商商抱臂坐在沙發上，“本以為你加班，會晚些回來。現在才六點，回來的有些早。”
程邵安將領帶扯了下來，懶懶的坐在她身旁，探身往周商商靠了靠。兩人間的距離很近，周商商下意識地向一旁挪了挪。
程邵安的氣壓有些低，“為什麽這麽怕我？我能吃了你？”她失憶後的這一周，總下意識的躲著他，這讓他挫敗不已。
她看了他一眼，倒也直接，“我們現在不熟，我當然要忌憚你。再說，你說我們是夫妻，可是家裏連個婚紗照都沒有，我懷疑你在騙我。”
程邵安頭疼，周商商即便失憶，但依舊伶牙俐齒。他盯著她，慢慢向她靠近，周商商看著這張俊臉越來越近。身體有些僵，腦子中閃過一些暧昧畫面，但又轉瞬即逝。
“我是孕婦，你可不能亂來。”
程邵安哼了一聲，站起身來，周商商感覺他視線不再那般逼人，才稍稍放松了些。
“起來吧，帶你看看我們的婚紗照。”
程邵安將她帶到樓上，打開一間房子，裏面擺著的都是當初的婚紗照。工作人員送來時候，他那是便隨意地讓堆在閑置的屋內，而現在竟被打臉。
周商商看著巨大的婚紗照，有些感慨，“你看我們兩人的眼神，任誰看都不能信是相愛的人。”
“周商商！”
“做什麽，我說話都不能隨意發表意見？”
“你看這婚紗照的灰都有幾尺厚，說我們感情破裂我覺得更可信。”
“行了，消停會，下去吃飯，一會帶你去附近逛逛。”程邵安沒接她的話。
周商商本想著拒絕，但看著他逼人的眼神，便閉上嘴巴。她自己也在網上搜索和程邵安相關的資訊，看到程邵安曾經的公開告白。
臉依舊能迷倒一大批，三十歲的男人一枝花。
他的愛或許是真的，她心裏是有微微觸動，但因為記憶的欠缺，總有種隔岸觀花的不真切感，朦朦朧朧，似乎他告白的對象是誰都可以的感覺。
吃完晚飯，周商商有些困乏。但仍舊跟著程邵安下樓散步，醫生也說孕婦要適量運動才好。安靜的夏夜，熱風中摻著微微涼意，舒舒服服。
她的唇角微微揚起，但轉瞬消失。她的手被一旁的男人握住，她掙了掙，看似他沒用多大力氣，但她卻掙脫不開。
“程邵安，能不能松手，我嫌熱。”
她看了眼程邵安，對方的手絲毫沒有松開，她有些氣，另只手掐了掐他的胳膊，但對方仍舊不松手。
周商商拿他沒辦法。
兩人沿著街道慢悠悠地走著，前面幾米處人群圍著，有音樂傳出，十分熱鬧。程邵安不喜歡這種氛圍，但手拉著周商商，被她拉著靠近熱鬧中心。
顧及到她是孕婦，腳步倒是跟上她的步伐。
是支小型樂隊，他們剛結束一曲，便有一個年輕小夥子湊上去說些什麽，隨後他拿著話筒唱著告白的歌，對面是笑的滿臉羞紅的女孩，圍著的人群起著哄。
周商商眼尾含笑，心裏感慨年輕真好，肆意的去愛，去向世界宣告。她甚至有些後悔，在最熱烈的年紀，沒有真正的擁有一段愛情。而今，再也無法純粹的去愛一個人。
回程的時候，街上人幾乎沒有。
周商商沈默著，但情緒明顯低沈。
程邵安忽然心中一動，清清嗓子，他的聲音舒緩中帶著慵懶。聲音低低的，但周商商剛好聽的清楚。
“Heart beats fast
Colors and promises
How to be brave
How can I love when I'm afraid to fall
But watching you stand alone
All of my doubt
Suddenly goes away somehow
One step closer
I have died everyday waiting for you
Darling, don't be afraid
I have loved you for a thousand years
I'll love you for a thousand more
……”
這是周商商第一次聽程邵安唱歌。這首歌她再清楚不過，是《暮光之城》裏的告白曲子。
側目看他，夜色昏暗，只看到那挺直的鼻梁。她的心漏了一拍，腦海中閃過些模糊的甜言蜜語，但又消失不見。
程邵安唱完，兩人俱沈默。
周商商覺得有些尷尬，她應該給出回應，最後幹巴巴擠出一句話，“不好意思，我英語不好。”
“你要是不說話，我覺得此刻氛圍更好。”程邵安眼波翻滾，用了些力氣揉捏她的手。
“痛痛痛，程邵安，你惡意報覆。”
程邵安繃著一張臉，帶著幾分沈郁。
周商商輕笑一聲，看到程邵安吃癟，她心情莫名極好。
這夜睡得也是十分踏實，沒做光怪陸離的夢。
休整的差不多，她便重新回到工作室。王姨將周商商的情況告訴程邵安，他也只是簡單的嗯了一句。攝影是她熱愛的事業，比起看到被束縛的她，他更願意看到自由鮮活的周商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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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程邵安到病房口，王姨抹著眼淚看到他這幅樣子，心裏愧疚更甚，都是她的疏忽大意。
溫醫生看了眼程邵安，語氣帶著責備，“上次就提醒過你，這次又出事情！賺再多錢有什麽用，人沒了再後悔就晚了。”
水滴順著發絲進入眼睛，程邵安眨了眨，不知道是水還是淚，又順著臉頰流下來。看著病床上昏睡的周商商，腦袋纏著紗布，他的聲音藏不住顫抖，“她，情況如何？”
溫醫生說，“後腦勺縫了兩針，有輕微的腦震蕩，其他問題不大。現在，先去把自己收拾妥當。”程邵安看了眼自己，打了個電話讓人送一套衣服。
王姨拼命道歉，程邵安擺擺手，示意她安靜。“王姨，沒有下次了。這裏有我照顧，你打車先回去吧。”
等程邵安收拾妥當，坐在病床邊，看著周商商。
短短不到兩個月，周商商大部分時間在醫院度過，視線就對上了程邵安的眼睛，但她有些迷茫以及幾分防備。“我這是在哪裏？程邵安你怎麽在這裏？”
程邵安驚喜時候又楞在原地，她的語言功能恢覆正常，記憶似乎出現偏差。
她這是怎麽了？
立刻將溫醫生叫過來，溫醫生對周商商進行詢問後。“有些遺憾，這是腦震蕩引起的短暫腦功能障礙，通俗說，就是失去記憶，至於失去的那部分記憶，大致和你相關。”
程邵安神情猛然一怔。
“那多久能恢覆正常？”
“快的話半個月，慢的話不敢保證，和個體有關。倘若先前的事情太過痛苦，她也會下意識的回避，算是一種身體自動保護。”
周商商有些費力坐起來，看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對於醫生的話以及自身狀況一時無法消化，她簡直滿頭霧水。
而程邵安簡單地幾句話解釋，周商商瞳孔大睜，“我嫁給你還懷了你的孩子？因為我意外撞到浴室的一角，現在失去部分記憶？”
程邵安心情覆雜。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好在她的心情不再低沈郁悶，壞在她忘記和自己的點點滴滴。
似乎也是件好事，他們能夠重新開始，但倘若她再次回憶起，那又是一場崩潰。他揉揉眉心，思緒覆雜。
“我的手機呢？”周商商沒找到自己手機。
“你手機丟了。”程邵安的思緒被打斷，他撒了一個謊。那天她摔碎手機後，為了避免她再接觸到心情極其糟糕的信息，便沒買新的。
周商商有些失望，望向程邵安，她覺得他的眼神帶著悲傷，但一眨眼又消失不見。或許是自己眼花了。
“一會讓人送來新的。”
周商商眼神帶著驚喜，“那謝謝你了。”
程邵安看她鮮活的模樣，下意識地想要去摸摸她的頭，但周商商伸出手臂擋住。她有些尷尬，失去那段記憶，即便是懷了他的孩子，她仍覺得和他接觸不自在。
望著眼前曾經可望不可求的男人，矜貴又清雋的臉龐，神情中帶著愛意，周商商暗暗調整紊亂的呼吸。
程邵安收回手，一寸寸斂去笑意，臉上帶著幾分落寞，露出一抹苦笑。
在醫院這幾日的相處，周商商總避開他的接觸，帶著幾分防備。
回家那日，周商商看著陌生的家，帶著幾分局促。
“累的話，去臥室休息會。”
周商商推開主臥的門，又合上，打開旁邊客臥的門。語氣拘謹但又堅定，“我失憶了，現在很多事情想不起來，我打算先睡客臥。”
和他共處一室，她是萬萬無法入睡的。
程邵安直勾勾看著她，神色不辨，即便是失憶，她拿定主意不會更改的性格也沒變。煩躁揉揉頭發，點了點頭。
王姨大致知曉邵安媳婦的情況，心裏的愧疚更甚。
----
第二日，周商商便邀請姜姜和劉恪到家中做客。這是兩人第一次來好友的新居，打量著客廳四周，姜姜說：“這是寸土寸金的味道。”
周商商笑了笑，沒接話，遞給她倆一人一瓶牛奶。只是接下來的話讓兩人大吃一驚。
“你說你失憶了？”
劉恪話題轉的很快，“那記不記得你曾經欠我一大筆錢？”
“不好意思，我是失憶，不是傻。”
姜姜笑作一團，“好在只是記憶出現障礙。”
劉恪伸手揉搓周商商的臉，“不錯不錯，腦子沒壞。”
看著她口條清晰、恢覆如初的模樣，心裏高興。至於先前的一些事情，遺忘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周商商將麥克風連接到大屏幕，三個人在客廳開啟k歌模式。唱歌是周商商最愛的娛樂活動之一，在窮哈哈的大學時期，這項活動帶給她太多治愈。至今，她仍對其喜愛，好在姜姜和劉恪同樣喜歡。
劉恪事先問她，倘若程邵安回來，是否會生氣。周商商滿不在乎，她今早聽到他要加班，現在才下午四點，時間尚早。
只不過，在三人唱的正酣暢淋漓之時，房門解鎖的聲音響起，但三人都沒註意到。
直到程邵安走近，周商商才註意到這位大爺正蹙眉看著眼前場景。
她立刻將屏幕關閉，頓時鴉雀無聲。
姜姜和劉恪起身告辭，此地不宜久留。
周商商抱臂坐在沙發上，“本以為你加班，會晚些回來。現在才六點，回來的有些早。”
程邵安將領帶扯了下來，懶懶的坐在她身旁，探身往周商商靠了靠。兩人間的距離很近，周商商下意識地向一旁挪了挪。
程邵安的氣壓有些低，“為什麽這麽怕我？我能吃了你？”她失憶後的這一周，總下意識的躲著他，這讓他挫敗不已。
她看了他一眼，倒也直接，“我們現在不熟，我當然要忌憚你。再說，你說我們是夫妻，可是家裏連個婚紗照都沒有，我懷疑你在騙我。”
程邵安頭疼，周商商即便失憶，但依舊伶牙俐齒。他盯著她，慢慢向她靠近，周商商看著這張俊臉越來越近。身體有些僵，腦子中閃過一些暧昧畫面，但又轉瞬即逝。
“我是孕婦，你可不能亂來。”
程邵安哼了一聲，站起身來，周商商感覺他視線不再那般逼人，才稍稍放松了些。
“起來吧，帶你看看我們的婚紗照。”
程邵安將她帶到樓上，打開一間房子，裏面擺著的都是當初的婚紗照。工作人員送來時候，他那是便隨意地讓堆在閑置的屋內，而現在竟被打臉。
周商商看著巨大的婚紗照，有些感慨，“你看我們兩人的眼神，任誰看都不能信是相愛的人。”
“周商商！”
“做什麽，我說話都不能隨意發表意見？”
“你看這婚紗照的灰都有幾尺厚，說我們感情破裂我覺得更可信。”
“行了，消停會，下去吃飯，一會帶你去附近逛逛。”程邵安沒接她的話。
周商商本想著拒絕，但看著他逼人的眼神，便閉上嘴巴。她自己也在網上搜索和程邵安相關的資訊，看到程邵安曾經的公開告白。
臉依舊能迷倒一大批，三十歲的男人一枝花。
他的愛或許是真的，她心裏是有微微觸動，但因為記憶的欠缺，總有種隔岸觀花的不真切感，朦朦朧朧，似乎他告白的對象是誰都可以的感覺。
吃完晚飯，周商商有些困乏。但仍舊跟著程邵安下樓散步，醫生也說孕婦要適量運動才好。安靜的夏夜，熱風中摻著微微涼意，舒舒服服。
她的唇角微微揚起，但轉瞬消失。她的手被一旁的男人握住，她掙了掙，看似他沒用多大力氣，但她卻掙脫不開。
“程邵安，能不能松手，我嫌熱。”
她看了眼程邵安，對方的手絲毫沒有松開，她有些氣，另只手掐了掐他的胳膊，但對方仍舊不松手。
周商商拿他沒辦法。
兩人沿著街道慢悠悠地走著，前面幾米處人群圍著，有音樂傳出，十分熱鬧。程邵安不喜歡這種氛圍，但手拉著周商商，被她拉著靠近熱鬧中心。
顧及到她是孕婦，腳步倒是跟上她的步伐。
是支小型樂隊，他們剛結束一曲，便有一個年輕小夥子湊上去說些什麽，隨後他拿著話筒唱著告白的歌，對面是笑的滿臉羞紅的女孩，圍著的人群起著哄。
周商商眼尾含笑，心裏感慨年輕真好，肆意的去愛，去向世界宣告。她甚至有些後悔，在最熱烈的年紀，沒有真正的擁有一段愛情。而今，再也無法純粹的去愛一個人。
回程的時候，街上人幾乎沒有。
周商商沈默著，但情緒明顯低沈。
程邵安忽然心中一動，清清嗓子，他的聲音舒緩中帶著慵懶。聲音低低的，但周商商剛好聽的清楚。
“Heart beats fast
Colors and promises
How to be brave
How can I love when I'm afraid to fall
But watching you stand alone
All of my doubt
Suddenly goes away somehow
One step closer
I have died everyday waiting for you
Darling, don't be afraid
I have loved you for a thousand years
I'll love you for a thousand more
……”
這是周商商第一次聽程邵安唱歌。這首歌她再清楚不過，是《暮光之城》裏的告白曲子。
側目看他，夜色昏暗，只看到那挺直的鼻梁。她的心漏了一拍，腦海中閃過些模糊的甜言蜜語，但又消失不見。
程邵安唱完，兩人俱沈默。
周商商覺得有些尷尬，她應該給出回應，最後幹巴巴擠出一句話，“不好意思，我英語不好。”
“你要是不說話，我覺得此刻氛圍更好。”程邵安眼波翻滾，用了些力氣揉捏她的手。
“痛痛痛，程邵安，你惡意報覆。”
程邵安繃著一張臉，帶著幾分沈郁。
周商商輕笑一聲，看到程邵安吃癟，她心情莫名極好。
這夜睡得也是十分踏實，沒做光怪陸離的夢。
休整的差不多，她便重新回到工作室。王姨將周商商的情況告訴程邵安，他也只是簡單的嗯了一句。攝影是她熱愛的事業，比起看到被束縛的她，他更願意看到自由鮮活的周商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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