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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狗急跳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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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狗急跳墻

“還沒好一點,就胡來。懷個孕不是像揣個果子那麽皮實,孕婦脆弱的很。你該慶幸,你老婆福大,人和孩子都安全。只不過要保胎,這半個月暫時不能下床,切記!”

“你的胳膊要緊不,需不要要處理下?”

程邵安看了眼血跡斑駁的昂貴襯衣,透著些許狼狽。但他拒絕了溫姨的好意。

“那臉需要冰塊消腫不?不然吃些消炎藥也行。”

他的臉帶血微腫,一說話牽扯著疼,但程邵安擺擺手示意不用。這點痛和周商商的痛比,算的了什麽。

只是事情走到這一步,他始料未及,心神具亂。

“溫姨,這件事你暫時不要告訴我爸,他一旦知道,絕對又睡不著覺。我自己在這裏頂著就行。”

溫曉寧哼了一聲算作答應。

劉恪看著昏睡中的周商商,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拭著身子。看著她柔順地沒有一絲生機,心裏也替她難過。

程邵安進入病房時候,劉恪已經將毛巾晾曬好。

“麻煩你了,劉恪。”他的聲音帶著疲憊。

“有什麽麻煩的,我也只能做些這樣的小事。商商用的匕首我已經清洗幹凈,一會我離開時候會帶走。商商和她姨夫姨媽間的恩怨,她不說,我也不問。但我會始終站在她這一邊,你好好照顧她,我明日再過來。”

朋友的存在不單是為了分享更多快樂,而是共同承擔痛苦,荊棘遍布的人生路況,難捱的日子裏互相做對方的拐杖。

周朗住院,但睡得極不踏實。

他做的事情敗露,但是目前人證物證都不全,能耐他何。

媽的,挨這麽一刀,他何時受到這樣的罪。林茵也沒想到周商商竟然知道,但她此刻六神無主。人在危險面前什麽事都能做的出來。

周朗惡狠狠道:“我們必須先下手為強,即便要被淹死,也要拉個人一塊下水。”

隨即“程邵安神秘妻子露面!持刀傷害養育自己的親戚”登上熱搜,瞬間引起熱議。網友被有意的人利用,掀起一場網絡口水狂歡。

而周朗被塑造成一個無辜、可憐的企業家形象,一時間網友口向翻轉,紛紛留言去周朗的火鍋店消費支持他。

程邵安看著手機,眼神冰冷如冬日寒霜。

望著一旁熟睡的人,溫柔親了親她的臉頰。

本就深夜無眠的他,是時候找個事情做。給南臨打了個電話,囑咐他幾句。

本想著多留周朗幾日,讓他慢慢蹦跶,他自己非要做早死鬼,就送他一程。

程邵安讓人撤了熱搜,相關詞條都檢索不到。且當即發布澄清視頻,任何人都不允許傷害到周商商,包括她的名譽。

“我的妻子商商,之所以不貫姓,是因為周家不配。她正直善良,當然你們沒有接觸過,並不了解她。正因如此,你們因為她姨父姨母的單方意見,對她進行辱罵和造謠,這樣的從眾是喪失理智。

“至於周朗對商商造成的傷害,以及他竭盡全力想隱瞞的事情,過不了多久便會真相大白。但此刻,我無法容忍一些人隔著屏幕肆無忌憚地敲打鍵盤。律師函以擬好,法庭上見。”

視頻中的他雖略顯憔悴,但聲音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低沈卻字字清晰。

同時淩晨三點,周朗所在病房走廊被拉閘,他所在病房的門從裏鎖住,燈被關上。而後是一陣悶哼,如風一樣,留下被嚇傻的林茵和手腳骨折的周朗。

第二日,周商商醒來。她的精神有些萎靡,渾身沒有力氣。對於昨晚的事情,她一無所知,手機不知道在哪裏,不過目前她對任何消息都不敢興趣。

程邵安將病床搖上去,而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帶著幾分頹然。“商商,我們聊一聊。倘若你不願意說,那你聽我說。”

“你姨父和劉春生合謀的事情,我有劉春山的錄音,這是翻案的證據,也是給他致命一擊的關鍵。”

他的喉嚨像被噎著一樣,醞釀幾秒,還是開口,“你不該如此沖動。”

周商商的眼神有了波動,心中難受絕望到了極點,眼眶酸脹,隨後垂下眸。光灑在睫毛上,落下陰影,不辨神色。

周朗已經半截入土的年紀,瀟灑享受熱烈的人生,而她的父母呢,而她的命運呢?被他一人攪得天翻地覆,他死有餘辜,可悲的是這種人最怕死。

程邵安攏攏神色,眼眸似海,藏著擔憂,繼續說:“目前你姨母是否參與進去,並不知曉。倘若一直是周朗和劉春生聯系,而林茵處於隱匿狀態,她被判的幾率不大。而就算她參與,一旦周朗咬死,她也能全身而退。”

周商商胸口劇烈起伏,帶著怒意,“她不是我姨母,我也沒這樣的姨母!”她的母親和林茵是親姐妹,在外出差的消息除了林茵告訴周朗,還有誰會告知!他們家具體的事情除了林茵,也不會有人知道。

林茵,最毒婦人心。

本以為沾著血緣,會有親情,但她太天真。錢比血緣更讓人瘋狂。

程邵安倒了杯溫水遞到她懷裏,壓抑著情緒,平靜地說道“她不會好過的。”

他的聲音很輕,但帶著不容置喙的力量。

周商商沈默著,緊握著杯子的雙手指節泛白。

許久,從喉嚨深處發出聲音,“謝謝你。”

程邵安揉揉眉心,眼下黑青明顯。帶著幾分嘲弄,“我想是我一開始就選擇錯了,或許沒有這場聯姻,你也不會被牽連進來,不至於現在如此悲痛。”

“或許吧。”周商商小聲低喃。

婚姻一開始就是場謊言,也正是這場謊言牽扯出十幾年前的真相。她或許應該感謝程邵安,只是,現在她感覺很累,不是身體的疲憊,是心理層面的崩潰。

她的頭很痛,還帶著些無法言說的眩暈感。

明明是夏季,她卻覺得渾身帶著涼意,無法驅散。她仍舊無法接受父母的死亡乃是至親的一手操辦。而她竟認賊作父多年,諷刺無比。

周商商此刻就像內裏碎掉的玉石,表面安然,內裏已然千瘡百孔。

程邵安看著她死氣沈沈的模樣,心下一沈,有股焦灼之氣無處發洩。帶著一絲絲戾氣,“我已經將錄音提交上去,對周朗的逮捕應該很快下達。”

他不希望周商商以暴治暴,這將毀掉她的下半生。

那惡人不配,他休想再毀掉她。

情之所起,愈發深刻。只是他已經不敢高估周商商對他的情誼,一想到她的漠然,神情幾番變換,一時間喘不上氣。

再也忍不住擁住她,溫熱的體溫傳到周商商身上,程邵安的腦袋搭在她的肩膀,濕潤的液體落在她的脖頸,程邵安在哭。周商商一時間無措,心微微觸動。

“下次不要再拿自己冒險,你知道,我已經離不開你。”輕而溫柔的聲音響在她的耳畔。

周商商說不出心中滋味。手輕輕擁住他的腰,比看起來還要瘦幾分。她想事已至此,離婚對於兩人都是一種解脫。

放過程邵安,也放過自己,結束這段荒唐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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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亮起,病房烏七八糟。

林茵失魂一樣跌坐在地,看著病床上被揍的昏迷不醒的周朗,她渾身止不住地發抖。她擔心不久後她的下場也是如此。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她整理下衣著,慌慌張張地離開病房,安靜地走廊只有急促的鞋子噠噠聲。

當年嫁給周朗,她鉚足了勁,憑著一副如花面貌將周朗攥在手心,享受著榮華富貴。

她回到周家,將金銀珠寶收攏裝入行李箱,銀行卡全部帶走,果斷地買了張出發時間距離此刻最近的機票,飛往國外。

她斷然不會和周朗餘生在鐵窗內度過,她還要繼續享受榮華富貴。至於周笑川,她無能為力。

至於周商商,這個賤人,她不會放過她。

第二日清晨,周朗從疼痛中醒來,他全身疼痛。即便知道是誰找人下的黑手,他也無法聲張。叫了林茵,無人應答。

按了床頭的鈴聲,護士過來查看情況,嚇得當場尖叫。

經過評估,他需要當即做手術,但沒有家屬簽字。撥打林茵的電話,已經成了空號。周朗氣的渾身發抖,疼痛處被牽扯的劇烈像撕裂一樣痛。那個女人跑了!同床共枕幾十年,她竟然沒有一絲良心。要不是她當年出餿主意,他怎麽會想著害天家夫婦!

氣的他血管疼痛!

他給周遠打電話,周遠等著看他笑話,推辭著不來。

最後周朗只能拜托管家來簽字。

等他從手術室出來後,等待他的是警方的傳喚拘留。至於林茵,暫時摸不到她的蹤跡。

周朗渾濁的眼睛不斷流淚,這張照片登上新聞頁面。網友都說這是鱷魚的眼淚,不值得同情。

程泉山看著新聞,驚呆不已。

從商幾十年,什麽齷齪沒有見過,但這種為了錢殺害親戚的行為,一時也無法相信。擔心自己的兒媳婦受不了,當即給兒子打電話。

“邵安,你老婆和孩子目前情況如何?”

“目前還行,她情緒不高,這幾日嗜睡。”程邵安握著手機,隔著玻璃望著病房內睡著的人,神色溫柔。心裏卻難過,他壓制著情緒,讓自己的老父親放心。

“那我暫時放心,新聞之類就被讓她看了。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都受不了。越看越傷心,一旦穿牛角尖,就不容易走出來。要多陪陪她,包容她的脾氣……”

程泉山絮絮叨叨地說著,程邵安沈默聽著。他想等過段時間,帶她出去散散心,分散註意力。

掛了電話,程邵安發現下雨了。淩厲的雨勢,帶著不可阻擋的力量。

走廊盡頭,有熟悉的身影靠近。

他瞇了瞇眼睛,是於洲。心裏不悅升騰。

於洲微微喘著氣走近,看到比起往日清瘦無比的程邵安。兩人站著,於洲率先開口,“她現在如何?”最近他去她的工作室,總是關著門。昨日看了報紙,才知道發生這麽大的事情。打她電話不通,心裏著急,托人打聽,才知道在醫院。

“不牢你費心了,她在睡覺。”

於洲心裏一抹苦澀,他終究是晚了一步,步步晚。將手中的花束遞給程邵安,“代我向她問聲好,作為她的朋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及時聯系。”

他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程邵安漠無表情,看著純潔的百合花束,想了想,還是將它插在床頭的花瓶中。她看到,心情倘若好些,是情敵送的又何妨。

厲晃和劉恪看著新聞,心裏簡直想把周朗的皮扒了。厲晃思來想去給程邵安打個電話,他掛斷,用微信發消息。

“我這裏暫時安好,有事情會聯系你。記得不要讓劉恪在她面前提及林茵跑路的事情。”

林茵跑路,他始料未及。本以為她愚蠢,但現在看來,她自私自立,詭計多端,當年的事情說不定就是她作為主謀,慫恿周朗去做。

答應周商商的承諾,沒有做到。他有些頭疼,這件事他必須瞞著她,不竭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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