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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照鏡得了月龍冰座守候在側，也許再也不會顯靈了。焰熙安的願望沒能得到滿足，他悵然失神地跪在地上，與月燼辰十指相扣，任淚水肆意地流。
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鎏金有鏡夭，人間有水聖，仙京有銀揚，日魔和紫魁皆已除，月魔返璞。
一切好像都步入了正軌，一切都好像不再需要他們兩個。
可是焰熙安需要月燼辰，鏡晏需要銀忱。
“我也想……陪著你……”
像月魔陪著觀照鏡一樣。
焰熙安想起那天焰歸寧將一身的靈力都給了他後獨自走掉的背影，也許自己該將這身靈力再還回去。他抽出一只手，攤開掌心，細細打量著自己的掌紋——等等！
方才他抽手的時候，是不是有一只指節卡了他一下？！
焰熙安渾身血液倒流至腦門，他猛地低頭，看見月燼辰的手指點在地面上，然後——動了一下。
“阿忱？阿忱！”他失控地喊起來，把月燼辰扶起來，面對面拉進懷裏，“阿忱！是你嗎？！”他的手掌摩挲著他的後背，像是想用這樣的溫柔去跟死神對抗。
“阿忱！阿忱！”
呼喚一聲又一聲不休不止，從焦急到期待再到逐漸溢滿哭腔。焰熙安的聲音幾乎破碎，都要啞得喊不出來了，終於一個微弱得像沒有的氣音突兀響起：“在……”
那一刻，焰熙安覺得“突兀”真是世上最美好的詞了。
他的眼淚刷然而下，他甚至沒有松開肩頭上的人看他一眼，而是手臂把月燼辰箍得更緊，像要揉入血肉裏。他放任著自己哭，“嗚嗚嗚”的聲音低沈而沙啞，像被泥沙沖刷過的玉石。眼淚淌過面頰，流到月燼辰的脖子裏，也浸濕了月燼辰的後背。
夜風圍過來了，月燼辰頓覺後頸一陣濕意。他輕輕地打了個寒戰，睜開了眼。
後背的人哭得更厲害了。
“阿晏……涼……”
焰熙安登時止住哭聲，生怕聽不清他說什麽：“什麽？”說著就想去看月燼辰的臉。
聽得出他的聲音又濕又軟，月燼辰頓時心都要化了，反手扯住他的紅袍不讓他放開手，話到嘴邊又改了口：“沒……你再……抱一會兒……”
焰熙安慢慢冷靜下來。他吸了口氣，眼眶還是紅的，“被你嚇死了。”
月燼辰低低地笑了。
“阿忱，”焰熙安閉上眼感受懷中人逐漸恢覆的溫度，“阿忱。”這一刻他眼含盈灼熱淚，心懷無邊感激，“謝謝，謝謝……”
謝謝你，還能回來。
月燼辰沒有說話。半晌，他主動松開焰熙安，捧住了他的臉。焰熙安怔怔地由他替自己拭掉眼角的淚痕，然後倏地湊上來吻了吻。
這是月燼辰變回原來的容貌後，第一次親吻鏡晏。鏡晏看著那張熟悉到陌生的臉湊近自己，七年前熱烈懵懂卻沒被說破的情愫此刻翻湧上心間，他們二人仿佛跨過七載星河後第一次重逢，可是對彼此的身體卻已經了如指掌。
焰熙安霎時紅了臉。
月燼辰與他額頭相抵，指腹又在焰熙安紅透的臉頰處打圈。他一會兒看焰熙安因愛意和情欲而蒙霧的眼，一會兒又看他因緊張激動而輕顫的唇。這目光侵略近在咫尺，不懷好意又不加掩飾地游移著，像一道羽毛掃在焰熙安所有的敏感位置。焰熙安被他看著看著，呼吸漸漸重了。
“阿晏。”月燼辰動情地喊著他，“我好想你。”
焰熙安腦子裏一片混沌，他一直垂眼看月燼辰的薄唇。
“你方才說，七年前的夜晚，你是醒著的……”
焰熙安心裏倏地跳了一下。原來他都聽見了？
這麽一想，臉更紅了，直直蔓延到耳根，月燼辰便擇善而從地吻了過去，噙住那血珠般的耳垂。
焰熙安輕輕抖了一下，腦子裏連混沌都沒有了，只剩下空白，月燼辰問什麽他便答什麽：“是……我早就喜歡你了……”
“我也是，”月燼辰又順著耳垂吻過他的臉頰，“我比你更早。”
焰熙安啞然失笑。真是小孩子心性，連這都要比。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要等到現在才醒來？”月燼辰埋首進他肩窩，輕咬他的鎖骨，“因為我要罰你。”
焰熙安喃喃道：“什……嗯！”
月燼辰突然把他勒得好緊好緊，比剛才焰熙安做過的還要緊。他帶些惱怒和委屈地道：“當我知道，是你替我受押回仙京時，是怎樣的滋味。”他重重地咬一口，咬得焰熙安嘶聲，再開口時聲音完全是啞掉的，“你要了我的命。”
焰熙安喉頭一澀，哽咽了幾輪才答得上話。他道：“當我知道，鏤金絳桃把你送去的是漠央山……”他偏頭，牙齒咬住月燼辰的發，感受那柔軟絞在唇舌間的愉悅，“你也要了我的命。”
月燼辰擡眸與他對視。良久良久，他們同時笑了起來。
薄唇與殷唇交相開合，難舍難分，訴盡斷腸意。
半月之後，月燼辰在城主府東殿恢覆得很好。焰熙安問了他好幾遍，被他索了好幾次吻，他才肯承認那天晚上是月魔把僅剩的靈力給了他，清了他體內的毒。
所以現在的月燼辰，仙力一如當年的上仙銀忱，沒有多，也沒有少。
好似他從來沒有離開過，也從來沒有變過。
就是比之前——更不要臉了些。
“阿晏，過來。”
月燼辰笑瞇瞇地立在書案旁朝他招招手。焰熙安邊走過去邊問：“怎麽了？”
月燼辰擡手就攬住他的腰，抽掉他發間的紅珠玉簪，“你教我描簪怎麽樣？”
焰熙安頗為不解：“為什麽突然想學這個？”
“因為……”月燼辰眨著眼湊近，吻了吻他的鬢邊，“想經歷所有你經歷過的啊。”
焰熙安心頭一暖，竟然就真的信了。筆墨紙硯都準備得很齊全，起初他只是負手站在一旁指導著月燼辰畫，可那人在劍術上的造詣可謂登峰造極，在畫功上……
焰熙安陡然想起先前這人在漠央山雪地裏畫的那兩幅小人簡筆畫，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
“你笑什麽？”月燼辰筆下沒停，轉過頭來用一雙桃花眼小狗似的委屈巴巴地盯著他，“有句詩說得好，‘新竹高於舊竹枝，全憑老幹為扶持’。你離得那麽遠，兩手空空，我怎麽可能學得會？”
……就他這麽一轉頭的功夫，玉簪已經變成八爪簪了。
焰熙安無奈地嘆了口氣，走上前去，擡手帶著他的手重新握好筆：“筆要這樣……”
“阿晏，”月燼辰手上卻沒用力，他向後靠過來用脖子蹭人，“這樣我學不會。我先看著你畫一遍，好不好？”
焰熙安哭笑不得：“行。”
於是月燼辰積極退開，焰熙安像往常一樣立於桌案邊。他左手攬袖，右手提筆沾清墨，在熟宣紙上三筆兩筆便先勾勒出了玉簪的大致輪廓。他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還能分出心來教導月燼辰：“像這樣，先用兼毫蘸淡墨，勾出簪子的外廓情狀……你看我幹什麽？看畫。”他擡頭看了一眼，見月燼辰正抄手倚在柱上，直勾勾看著他。
“阿晏，有沒有人說過你作畫的時候，簡直讓人欲罷不能？”
焰熙安眨眨眼，像沒聽懂他的話。月燼辰說罷又瘋狂搖頭，自覺說得不對，然後背離柱子走過來，邊走邊說：“我說錯了，沒有人能說這樣的話，鏡晏只能是我的。”
“你……”
他伸手捏住焰熙安的下巴就吻上去，像青毫吸墨似的細細碾磨吮吸了好一會兒。兩唇分開時，他分明瞧見焰熙安眼尾緋紅。
月燼辰沈沈笑了一聲，覆又退開，點著下巴：“繼續。”
焰熙安續回神思，調整了下呼吸，目光慌亂地在案上撞了一圈才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接著再用衣紋筆或勾線筆描摹簪面上設計精巧規整的紋飾……”
月燼辰在他身後插話：“聽上去好難。阿晏，這是不是得定力十足才行？”
焰熙安認真思量著回答：“倒也不用。本身衣紋筆就是為了這種精細度的描術所制，只要使用熟練，作畫者本人倒不需要說必須站如松坐如鐘——你！”
“哦？”月燼辰不知何時又湊了過來，雙手極不安分地從背後環住焰熙安的腰，下巴枕在他肩窩處，溫熱吐息就沿著他的頸線掃過，聲音充滿魅惑，“比如可以這樣。是嗎？”
焰熙安頓時明白這人所謂的學描簪是到底想幹什麽了。他閉上眼吸了口氣，氣得要擱筆，卻被月燼辰眼疾手快地抓住手腕：“別停啊，老師。”
這一聲老師叫得極其不尊重、極其暧昧……又極其誘人。
焰熙安心跳加速，被月燼辰握住的手又被迫移回宣紙上。他又氣又惱，可隱隱還覺得有幾分別致的快感——羞恥、新奇、意欲。
他搖搖頭，強迫自己清空雜念，又開始落筆描繪。可是半道紋路都沒有描完，又被那人打岔！
——月燼辰竟然開始解他的腰帶！
“老師，這裏好像描歪了。”他還邊解腰帶邊對畫提出質疑！
焰熙安緊咬著下唇，生硬道：“我……我重描。”
“不用，”月燼辰咬住他的耳垂，“學生喜歡歪的。”
“……”
月燼辰的手伸到了前面，幾乎與桌案齊平。他還在虛心求教：“老師，一會兒要告訴我，描這玉簪到底需要勾幾條線？”
幾條線……幾條線……
焰熙安原本還想強撐著，可是月燼辰動得太快了，線都在他腦子裏纏卷作一團。他試圖去找到一根線頭，可他甚至勾翻了腳趾都找不到。
衣紋筆“啪嗒”一聲掉到地上。硯臺裏的餘墨早就晃灑出來，宣紙上還未幹涸的墨跡就這樣被滲汗的掌心暈開。
“老師，”月燼辰粗重的喘息裏夾雜著戲謔的不滿，“案上濕了。”
他聽見焰熙安“嗯”了一聲，拖著尾音，也不知是不是在答話。
他根本不是想學描簪，他分明是想學描頸。他貪婪地舔著身前人仰起的白玉頸，在感受到那玉頸開始發顫時啞笑：“墨水漏得好徹底，老師。”
話音未落，清墨霎時濡濕了手心，惟餘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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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好像都步入了正軌，一切都好像不再需要他們兩個。
可是焰熙安需要月燼辰，鏡晏需要銀忱。
“我也想……陪著你……”
像月魔陪著觀照鏡一樣。
焰熙安想起那天焰歸寧將一身的靈力都給了他後獨自走掉的背影，也許自己該將這身靈力再還回去。他抽出一只手，攤開掌心，細細打量著自己的掌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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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熙安渾身血液倒流至腦門，他猛地低頭，看見月燼辰的手指點在地面上，然後——動了一下。
“阿忱？阿忱！”他失控地喊起來，把月燼辰扶起來，面對面拉進懷裏，“阿忱！是你嗎？！”他的手掌摩挲著他的後背，像是想用這樣的溫柔去跟死神對抗。
“阿忱！阿忱！”
呼喚一聲又一聲不休不止，從焦急到期待再到逐漸溢滿哭腔。焰熙安的聲音幾乎破碎，都要啞得喊不出來了，終於一個微弱得像沒有的氣音突兀響起：“在……”
那一刻，焰熙安覺得“突兀”真是世上最美好的詞了。
他的眼淚刷然而下，他甚至沒有松開肩頭上的人看他一眼，而是手臂把月燼辰箍得更緊，像要揉入血肉裏。他放任著自己哭，“嗚嗚嗚”的聲音低沈而沙啞，像被泥沙沖刷過的玉石。眼淚淌過面頰，流到月燼辰的脖子裏，也浸濕了月燼辰的後背。
夜風圍過來了，月燼辰頓覺後頸一陣濕意。他輕輕地打了個寒戰，睜開了眼。
後背的人哭得更厲害了。
“阿晏……涼……”
焰熙安登時止住哭聲，生怕聽不清他說什麽：“什麽？”說著就想去看月燼辰的臉。
聽得出他的聲音又濕又軟，月燼辰頓時心都要化了，反手扯住他的紅袍不讓他放開手，話到嘴邊又改了口：“沒……你再……抱一會兒……”
焰熙安慢慢冷靜下來。他吸了口氣，眼眶還是紅的，“被你嚇死了。”
月燼辰低低地笑了。
“阿忱，”焰熙安閉上眼感受懷中人逐漸恢覆的溫度，“阿忱。”這一刻他眼含盈灼熱淚，心懷無邊感激，“謝謝，謝謝……”
謝謝你，還能回來。
月燼辰沒有說話。半晌，他主動松開焰熙安，捧住了他的臉。焰熙安怔怔地由他替自己拭掉眼角的淚痕，然後倏地湊上來吻了吻。
這是月燼辰變回原來的容貌後，第一次親吻鏡晏。鏡晏看著那張熟悉到陌生的臉湊近自己，七年前熱烈懵懂卻沒被說破的情愫此刻翻湧上心間，他們二人仿佛跨過七載星河後第一次重逢，可是對彼此的身體卻已經了如指掌。
焰熙安霎時紅了臉。
月燼辰與他額頭相抵，指腹又在焰熙安紅透的臉頰處打圈。他一會兒看焰熙安因愛意和情欲而蒙霧的眼，一會兒又看他因緊張激動而輕顫的唇。這目光侵略近在咫尺，不懷好意又不加掩飾地游移著，像一道羽毛掃在焰熙安所有的敏感位置。焰熙安被他看著看著，呼吸漸漸重了。
“阿晏。”月燼辰動情地喊著他，“我好想你。”
焰熙安腦子裏一片混沌，他一直垂眼看月燼辰的薄唇。
“你方才說，七年前的夜晚，你是醒著的……”
焰熙安心裏倏地跳了一下。原來他都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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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熙安輕輕抖了一下，腦子裏連混沌都沒有了，只剩下空白，月燼辰問什麽他便答什麽：“是……我早就喜歡你了……”
“我也是，”月燼辰又順著耳垂吻過他的臉頰，“我比你更早。”
焰熙安啞然失笑。真是小孩子心性，連這都要比。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要等到現在才醒來？”月燼辰埋首進他肩窩，輕咬他的鎖骨，“因為我要罰你。”
焰熙安喃喃道：“什……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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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熙安喉頭一澀，哽咽了幾輪才答得上話。他道：“當我知道，鏤金絳桃把你送去的是漠央山……”他偏頭，牙齒咬住月燼辰的發，感受那柔軟絞在唇舌間的愉悅，“你也要了我的命。”
月燼辰擡眸與他對視。良久良久，他們同時笑了起來。
薄唇與殷唇交相開合，難舍難分，訴盡斷腸意。
半月之後，月燼辰在城主府東殿恢覆得很好。焰熙安問了他好幾遍，被他索了好幾次吻，他才肯承認那天晚上是月魔把僅剩的靈力給了他，清了他體內的毒。
所以現在的月燼辰，仙力一如當年的上仙銀忱，沒有多，也沒有少。
好似他從來沒有離開過，也從來沒有變過。
就是比之前——更不要臉了些。
“阿晏，過來。”
月燼辰笑瞇瞇地立在書案旁朝他招招手。焰熙安邊走過去邊問：“怎麽了？”
月燼辰擡手就攬住他的腰，抽掉他發間的紅珠玉簪，“你教我描簪怎麽樣？”
焰熙安頗為不解：“為什麽突然想學這個？”
“因為……”月燼辰眨著眼湊近，吻了吻他的鬢邊，“想經歷所有你經歷過的啊。”
焰熙安心頭一暖，竟然就真的信了。筆墨紙硯都準備得很齊全，起初他只是負手站在一旁指導著月燼辰畫，可那人在劍術上的造詣可謂登峰造極，在畫功上……
焰熙安陡然想起先前這人在漠央山雪地裏畫的那兩幅小人簡筆畫，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
“你笑什麽？”月燼辰筆下沒停，轉過頭來用一雙桃花眼小狗似的委屈巴巴地盯著他，“有句詩說得好，‘新竹高於舊竹枝，全憑老幹為扶持’。你離得那麽遠，兩手空空，我怎麽可能學得會？”
……就他這麽一轉頭的功夫，玉簪已經變成八爪簪了。
焰熙安無奈地嘆了口氣，走上前去，擡手帶著他的手重新握好筆：“筆要這樣……”
“阿晏，”月燼辰手上卻沒用力，他向後靠過來用脖子蹭人，“這樣我學不會。我先看著你畫一遍，好不好？”
焰熙安哭笑不得：“行。”
於是月燼辰積極退開，焰熙安像往常一樣立於桌案邊。他左手攬袖，右手提筆沾清墨，在熟宣紙上三筆兩筆便先勾勒出了玉簪的大致輪廓。他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還能分出心來教導月燼辰：“像這樣，先用兼毫蘸淡墨，勾出簪子的外廓情狀……你看我幹什麽？看畫。”他擡頭看了一眼，見月燼辰正抄手倚在柱上，直勾勾看著他。
“阿晏，有沒有人說過你作畫的時候，簡直讓人欲罷不能？”
焰熙安眨眨眼，像沒聽懂他的話。月燼辰說罷又瘋狂搖頭，自覺說得不對，然後背離柱子走過來，邊走邊說：“我說錯了，沒有人能說這樣的話，鏡晏只能是我的。”
“你……”
他伸手捏住焰熙安的下巴就吻上去，像青毫吸墨似的細細碾磨吮吸了好一會兒。兩唇分開時，他分明瞧見焰熙安眼尾緋紅。
月燼辰沈沈笑了一聲，覆又退開，點著下巴：“繼續。”
焰熙安續回神思，調整了下呼吸，目光慌亂地在案上撞了一圈才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接著再用衣紋筆或勾線筆描摹簪面上設計精巧規整的紋飾……”
月燼辰在他身後插話：“聽上去好難。阿晏，這是不是得定力十足才行？”
焰熙安認真思量著回答：“倒也不用。本身衣紋筆就是為了這種精細度的描術所制，只要使用熟練，作畫者本人倒不需要說必須站如松坐如鐘——你！”
“哦？”月燼辰不知何時又湊了過來，雙手極不安分地從背後環住焰熙安的腰，下巴枕在他肩窩處，溫熱吐息就沿著他的頸線掃過，聲音充滿魅惑，“比如可以這樣。是嗎？”
焰熙安頓時明白這人所謂的學描簪是到底想幹什麽了。他閉上眼吸了口氣，氣得要擱筆，卻被月燼辰眼疾手快地抓住手腕：“別停啊，老師。”
這一聲老師叫得極其不尊重、極其暧昧……又極其誘人。
焰熙安心跳加速，被月燼辰握住的手又被迫移回宣紙上。他又氣又惱，可隱隱還覺得有幾分別致的快感——羞恥、新奇、意欲。
他搖搖頭，強迫自己清空雜念，又開始落筆描繪。可是半道紋路都沒有描完，又被那人打岔！
——月燼辰竟然開始解他的腰帶！
“老師，這裏好像描歪了。”他還邊解腰帶邊對畫提出質疑！
焰熙安緊咬著下唇，生硬道：“我……我重描。”
“不用，”月燼辰咬住他的耳垂，“學生喜歡歪的。”
“……”
月燼辰的手伸到了前面，幾乎與桌案齊平。他還在虛心求教：“老師，一會兒要告訴我，描這玉簪到底需要勾幾條線？”
幾條線……幾條線……
焰熙安原本還想強撐著，可是月燼辰動得太快了，線都在他腦子裏纏卷作一團。他試圖去找到一根線頭，可他甚至勾翻了腳趾都找不到。
衣紋筆“啪嗒”一聲掉到地上。硯臺裏的餘墨早就晃灑出來，宣紙上還未幹涸的墨跡就這樣被滲汗的掌心暈開。
“老師，”月燼辰粗重的喘息裏夾雜著戲謔的不滿，“案上濕了。”
他聽見焰熙安“嗯”了一聲，拖著尾音，也不知是不是在答話。
他根本不是想學描簪，他分明是想學描頸。他貪婪地舔著身前人仰起的白玉頸，在感受到那玉頸開始發顫時啞笑：“墨水漏得好徹底，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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