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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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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欺欺人

出門之前,晏浮嵐把衣櫃裏的舊衣服打包出來,準備有時間拿去回收。

有人按了門鈴,她從貓眼看到了孫群,總不能抓著她離婚的熱度,還想重新簽約的事?

孫群似乎忘了,當初放的那些狠話,說什麽從若拙離開的人,基本不會有第二家公司收留。

晏浮嵐回想了會,她剛官宣離婚時是沒有公司拋橄欖枝,主要她自己也不太願意被管著。

孫群在門口罵了一陣,具體的內容要多臟有多臟。

看來,一個人的素質,和本身鍍了多少金沒什麽關系。

等孫群消停了,晏浮嵐才戴上灰色的鴨舌帽,從公寓的側門溜出去。

為了防止之前的烏龍,晏浮嵐決定坐公共交通,再步行去吳連心家。

地點在哪兒來著?

晏浮嵐瞅了眼東南西北的方向,還是翻了和吳連心的聊天記錄,才確認目的地。

等她登上沨的賬號,有瞬間想取關奚望月的營業號,又有點舍不得。

就這樣吧。

反正望月應該不會知道沨就是她。

年少的時候,晏浮嵐真的不太喜歡性格高冷的人,後來還是自我打臉了。

晏浮嵐嘆了口氣,買了孩子喜歡的玩具,跟在小區居民的身後,去了吳連心所在的樓層。

吳連心早就在外面等著晏浮嵐,高興地抱住她,“北鼻!你對我真好,我就知道你心裏有我!”

晏浮嵐把手機還給她,說:“我有個事想跟你打聽。”

吳連心轉了轉眼睛,“進屋再說,我們邊吃邊聊。”

晏浮嵐沒胃口,“中午不是吃過了?”

“今天見面就煩了,明天是不是不想看我了?”

“……能不能別把你和你老公的事,帶入到這些?”

晏浮嵐嘴上是嫌棄,眼裏全都是揶揄的笑。

吳連心招呼她進屋,“你來,不只是為了送手機,對吧?”

有些事旁敲側擊地問,反而會被對方套路。

晏浮嵐坐在吳連心兒子的小矮凳上,說:“就是你弄的反黑組,都知道黑望月的人是誰嗎?”

如果能從這個線索順藤摸瓜,也許會找到奚望月死亡的真相。

吳連心打開另一個手機,看到小江的消息皺了眉,“還能有誰,除了對家,就是孫群這個只坑自己的專業戶。”

她回覆完消息,眼神很認真地觀察晏浮嵐,“你好奇怪。”

晏浮嵐立刻端正坐姿,“我是多了三頭,還是比你高個五米八?”

吳連心笑岔了氣:“以前,你對這些都是不管不問,最近開始東打聽一下,西打聽下,你說你是個嘛態度?”

有時候。

晏浮嵐不太喜歡吳連心過於敏銳的直覺,她轉過視線看著屋裏各種獎狀,稱讚:“呦,你家小孩還是個學霸,真不錯。”

“如果你不這麽陰陽怪氣,我還是會相信幾分的。”

吳連心習慣了晏浮嵐的答非所問,在這個人人都求自保,沒事還喜歡落井下石的圈子,晏浮嵐格外關心奚望月被黑,被傷害。

表面上說不要相提並論,私底下卻比任何人都關註。

吳連心說:“北鼻,感情這種事自欺欺人,能欺得了多久,你該不會是有回避型依戀吧?”

看著也不太像。

晏浮嵐有那麽一瞬間想說實話,最後忍住,“我當然是因為念以前的隊友情,畢竟……她還關照我的。”

那些平時不會在意的細微末節,變成回憶以後,才發現原來曾經的某些時刻,是那麽地美好。

吳連心覺得晏浮嵐好像在說,一種悲傷故事錯覺。

而這種悲傷不是一般人能接得住,並且與之分擔。

“你擔心的事,我也很擔心。粉絲行為,偶像買單。這些年,我一直不敢輕舉妄動,就怕宗庭那些人狗急跳墻。”

吳連心說的這些,晏浮嵐心裏都明白,有很多人因為敏感事件退圈,或者坐牢。

更可怕的是銷聲匿跡。

這些事情的真真假假,全看資本的意願。

晏浮嵐不是很確定地問:“她這兩年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

平時都是梓葉和黑粉主動招惹奚望月,其餘的倒是沒聽說過。

吳連心整理了反黑組的資料,在老公兒子沒回來之前,謹慎地說:“我懷疑過一個人,但是沒有足夠的證據,我不敢肯定。”

她把自己的分析說給了晏浮嵐聽,奚望月最開始的重磅黑料,就是養父母起的頭,接著就是大眾常見的八卦。

去年年底,奚望月參加過鐘老板的飯局,之後又去了霧澗一趟。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和鐘老板有過來往。

聽小江的描述,大概是和真正的家人取得聯系,所以才會各個方面都收斂了很多。

晏浮嵐聽完後,表情凝重:“鐘老板真的是個普通的投資人嗎?”

她也參加過不少鐘老板的飯局,真正見上面的機會並不多。

大都是鐘老板的秘書琦益做東,飯局上吃吃喝喝就把事情談妥了。

鐘老板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戴了很厚的面具看不透,有種危險的氣息。

吳連心眼神變得有些譏諷,“普通的投資人,能一夜之間讓郭家破產?”

郭家以生產保健藥品起家,在十年前破產,一家子還完債後不知所蹤。

當時的網友評價:【要是我,直接就自我了斷了。】

可能這個猜測更吸引眼球,因此不良媒體報道,郭家受不了打擊,全家集體用煤氣自盡。

晏浮嵐心裏總覺得哪兒不對勁,“你認為是鐘老板?”

吳連心穿好了圍裙,說:“反正。望月自從沒和鐘老板接觸後,資源嚴重下滑,說好的代言都被截胡,能拍的都是別人不要的。”

除了這個,吳連心還懷疑過是孫群,但孫群每天忙得很,怎麽可能只關註奚望月一個人?

晏浮嵐想到鐘老板上次看自己的眼神,很正派,不像是演戲的樣子。

看人不能看表面。

比如孫群。

晏浮嵐還想問奚望月吃藥的事,看到張蒙帶著兒子回來,起身:“那我就不打擾你了,謝謝你跟我說這些。”

她婉拒吳連心的邀請,對張蒙說了再見,才有點茫然地離開。

鐘老板和孫群的關系好像不錯。

孫群在之後的時間裏,都沒有怎麽搭理奚望月。

晏浮嵐有點心煩,不能因為一時的猜測,就去設想那麽多的可能。

旁邊的民宿街圍繞了一些人,聽群眾議論,似乎在說奚望月在這拍宣傳廣告。

晏浮嵐被人群推向了那邊,順勢看到奚望月穿著古樸的異族服飾,頭上的銀飾在燈光下很閃亮。

導演讓奚望月回眸,溫婉帶著情感的眼神,剛好和晏浮嵐的目光對上。

她楞了幾秒鐘,很快調整狀態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晏浮嵐聽到手機拍照的聲音,也聽到了工作人員示意大家安靜,想著還是別打擾奚望月比較好,轉身走人。

導演放下喇叭,對奚望月伸出手,“抱歉。臨時改了拍攝時間,謝謝你的配合。”

奚望月伸出手,目光看向那個帶著咖啡色鴨舌帽的人,說:“我也很高興和陸導合作。”

陸夜景笑著說:“那麽,再辛苦你一兩天,就可以完成拍攝,期待下次的合作。”

奚望月看著她頭發的顏色,恍然想到和晏浮嵐初見的時候,說:“好。”

小江等她們聊完,才把奚望月帶回車裏,“望月姐,吃藥的時間到了。”

奚望月“嗯”了一聲,想著晏浮嵐可能就是偶然路過,這裏離吳連心家近,她們喜歡聚在一起,會碰到很正常。

小江看著奚望月把藥吃了,才說:“這個陸導演很少出現在片場,突然把我們叫過來……”

奚望月接過她的話,“你怕有整我?”

小江不置可否,“宗庭都放話了,他肯定要趁機使絆子。”

這種事找孫群更沒用。

奚望月一擡手,銀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這麽多年,來來去去只有一成不變的招,我還是可以經得住這點風波。”

不得不說。

宗庭確實可以讓人見識到,一個人能沒下限到怎樣的程度。

小江洩了氣,“你總是這樣佛系,他們才覺得你好欺負,就不怕他會下狠手?”

“這世上有比事情還沒有完成,人就已經死了更可怕的事嗎?”

奚望月很清楚自己的目標,那就是好好活著。

小江瞥見奚望月覆雜的眼神,心裏有點害怕,鐵樹的語氣就好像真的死過一次。

人都怕死。

更怕的可能是帶著遺憾離開。

小江握著奚望月的手,“放心,我會陪著奚望月一起面對的。”

奚望月輕輕拿開小江的手,“在管別人的閑事之前,先考慮自己的處境。”

不可否認。

小江的話讓她想起了,當年晏浮嵐也曾對她說過一樣的話。

她知道晏浮嵐會說到做到,考慮了很久,還是覺得就這樣任由晏浮嵐疏遠,或許對彼此更好。

小江知道奚望月不相信自己說的,給她補了妝,“那只能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了。”

奚望月對小江來說,是工作對象,是相處多年的夥伴朋友。

總不能因為一時的困難,就拋下對方獨自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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