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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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174
賽諾真的不想說海什木的事情刺激自己已經是老人家的師長。
那即使對於年輕人而言也過於刺激……
艾爾海森就是最好的案例。
當然, 由於海什木和艾爾海森關系特殊，本身艾爾海森就是受海什木影響最嚴重的那一個。
但能夠讓艾爾海森懷疑自己的海什木，已經相當可怕。
賽諾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讓居勒什知道太多海什木的事情更好……
好在居勒什對於這個話題也不是特別關註，他很快岔開話題, 閑聊幾句之後, 他將話題扯到了賽索斯的身上：“我沒想到你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認識了緘默之殿的人……”
賽諾：“……”
他的神色似乎有些茫然：“他們不是老師你找來的嗎？”
居勒什：“？”
他把頭甩得好似撥浪鼓：“沒有沒有！我之前都躲著他們走, 之後被阿紮爾軟禁更沒機會接觸他們了！我看他們和迪希雅一起過來還以為也是你安排的人選呢！”
賽諾忍不住擰眉，他明明記得緘默之殿是教令院的附屬機構，而居勒什在以往有事沒事就去那裏整理書籍……
“教令院的緘默之殿是假的，真正的緘默之殿藏於沙漠, 已經很少和人有往來了。”居勒什嘆氣，“我在早年認識了緘默之殿的上一任首領巴穆恩……”
他也是在這個時候把賽諾的身世告訴了他。
跋靈選舉著緘默之殿的繼承人，卻也是一場殘忍的實驗，他將繼承人之一的賽諾帶回雨林，也不敢再回去面對故友。
“我很抱歉, 我對不起信任我的巴穆恩, 將緘默之殿歷代的傳承儀式中止；我也對不起你，瞞了你這麽久才把真相告訴你, 給你選擇了一條我自以為好的路……”
“我很高興被你帶大, 而成為風紀官是我自己的選擇, 在我這裏, 你無須愧疚。”賽諾頓了頓，又補充道：“但你需要去和你的朋友好好談一談。”
“或許沒機會了……”居勒什神色惆悵，“賽索斯在尚未與你競爭跋靈最終歸屬的情況下就繼承了緘默之殿，恐怕巴穆恩已經兇多吉少……”
“賽諾, 居勒什賢者，正找你們呢。”迪希雅眼尖註意到隱蔽處的他們, 大步走來，“賽索斯說他爺爺吵著要找居勒什賢者比劃比劃，讓你們過去呢。”
居勒什：“……”
賽諾幽幽的目光落在居勒什身上，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居勒什不可思議：“他還活著嗎！他活著幹嘛把緘默之殿給賽索斯！他說他要當一輩子首領為緘默之殿鞠躬盡瘁的！”
“他還是首領吧。”迪希雅翻找了一下自己的記憶，“賽索斯在緘默之殿的地位特殊而已，他們對巴穆恩是忠誠，對賽索斯是尊敬——還是說緘默之殿之前有首領不死不能選下一任的傳統？”
“也不是……算了，那家夥活著就好，看樣子賽索斯真的成長成了相當不錯的大人。”居勒什覺得如果不是這樣以巴穆恩的性子肯定不會這麽快放權的，他莫名起了攀比心，用力拍著賽諾的肩膀，“你也不差！而且緘默之殿收藏了那麽多古書，我覺得你贏過賽索斯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賽諾無奈點頭。
“……為什麽緘默之殿收藏古書會和賽諾贏賽索斯扯上關系？”但迪希雅並未聽出弦外之音，好奇詢問居勒什話語中的說法。
居勒什笑而不語：“因為你沒有當過大叔啊。”
迪希雅：“？”
賽諾幫忙解釋：“他是說緘默之殿喜歡書，喜歡老書……除了‘書’與‘輸’諧音，‘大叔’也是‘大輸’的意思。”
迪希雅：“……”
冷風吹過。
她猛地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好吧，你們教令院的人真會玩文字游戲，賽索斯和巴穆恩應該在蘭巴德酒館等你們，有空過去吧。”
賽諾本想留下來詢問迪希雅如何和賽索斯搭上的線。
“啊？這個啊，不是讓我去聯系我的同伴嗎，我的同伴就把緘默之殿的人引薦給我了——說真的，我都不知道我離開沙漠的這段時間那裏發生了什麽，有人說他們找到了赤王的寶藏，試圖在沙漠重新建立一個國家。”
“我不知道他們的真正想法，但他們很強，也願意在那時候幫助我們。要是沒有他們的話，我們很難以最小代價成功解救出那些被阿紮爾監禁的學者；而且他們也很有謀略，我是搞不懂他們為什麽以入侵者的身份闖入須彌城，卻更順利地挑撥了教令院和雨林人的關系……哦，還有，當時進入大巴紮的原計劃不是我打頭陣，但我根據賽索斯的安排推動阿紮爾說出那些話之後……嗯，場面你們也看到了，阿紮爾一下子從大賢者變成了過街老鼠。”
迪希雅對緘默之殿的評價可以說很高。
高到居勒什本來都走出一段距離了，還特意繞回來繼續聽。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迪希雅口中的緘默之殿和居勒什印象裏的完全是兩個樣子——說到這裏居勒什也想起來他這次看到的緘默之殿的精神風貌完全不一樣了。
他之前還以為是換了一個首領的原因，但是現在居勒什不這麽認為了。
“看樣子那個赤王寶藏的說法很有可能是真的。”居勒什若有所思，“賽索斯這次帶來的隊伍甚至有了軍隊的雛形。”
“軍隊……”迪希雅神色驚訝，“我倒沒註意到這點。在我看來他們更像是風紀官，很能打，但自身也有優秀的文化水平。”
賽諾瞇起眼睛。
迪希雅解釋她最後半句話：“他們休息的時候要麽在看書要麽在辯論……學習氛圍很濃，要不是他們身上的打扮，我還以為那裏是教令院。”
她頓了頓：“哦，不能把他們和教令院比較，他們可比教令院大方多了，說要對全須彌開放他們的藏書，要我說就應該把雨林的人給限制了！”
她並無挑起對立的意思，只是覺得如今教令院限制了沙漠人，緘默之殿的大方只會讓有些雨林人得寸進尺，只會讓有些沙漠人覺得不公平。
她也覺得不公平。
——至少要讓教令院把對沙漠的限令取消了才對！
居勒什自然是聽出了迪希雅真正的意思，所以他答應之後會協助推動教令院的內部整改。
迪希雅說她拭目以待。
“我們當然會盡心盡力的。”居勒什說道，“緘默之殿可是有和教令院打擂臺的野心啊。”
迪希雅楞了下。
等回過神來意識到什麽，她的眼睛一下子變得非常明亮。
“搞什麽！他們要是抱著這樣的目的，我可得發動所有沙漠人為他們助威了！”迪希雅躍躍欲試，“讓緘默之殿成為沙漠的教令院——哦，這太誘惑了！”
之前她從未想過沙漠的文明竟然還有流傳至今的可能，但是，緘默之殿的出現宣告了這一點，而他們沙漠的子民有機會在智慧與知識方面和雨林同臺競技——他們曾被稱為野蠻的沙子，但那只是因為他們沒有學習的渠道，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也能成為智者！
“現在我是真的想要以教令院學者的身份和巴穆恩他們談談了。”居勒什說道，他真的非常好奇究竟是什麽讓緘默之殿變成了現在的樣子，“賽諾，你也來吧。”
“好。”賽諾點頭，他覺得居勒什帶上他，是為了讓他打聽出更多緘默之殿的相關情報。
“記得保護我啊，別讓巴穆恩直接把我打死了！就、就至少也要留我一口氣在！”
“……好。”賽諾再次點頭。
他們已經在談話的過程中耽擱不少時間，所以接下來趕路的速度很快，就怕緘默之殿的人久等。
但是他們很快發現自己想多了，因為緘默之殿的人在這段時間也有了他們的客人。
“……”看到海什木側臉的賽諾眼前一黑，有種掉頭就走的沖動，但最終只是慢下腳步，有些困惑地看著和他們談笑風生的賽索斯，他身邊還站著柯萊和提納裏。
賽諾稍有些驚訝。
他掃了一眼，這時候又註意到海什木的身邊多了幾人，除了之前打過照面的帕爾，還有一位相當漂亮的紅發成女，以及一位在他角度只能看到黑色兜帽的少年人。
三人之中是漂亮的成女娜布距離海什木最近，她挽著海什木的胳膊，笑靨如花，和海什木站在一起的畫面，用賞心悅目來形容再合適不過。
男女通吃。
看來艾爾海森又得頭疼了。
賽諾在心裏為同僚默哀，但居勒什先註意到的卻是中心圈外，巴穆恩和那些緘默之殿的人表現出的畢恭畢敬。
這種近乎虔誠的態度已經不屬於人對人的敬仰，而是人對神的謙卑。
居勒什困惑的目光停在帕爾身上：說起來他覺得這位先生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大慈樹王，阿紮爾是說過大慈樹王還活著，但不至於性別和性情都變了，而且如果是大慈樹王的話也不能解釋為什麽緘默之殿的人會是這種態度，還是說這裏有神王的後裔？
迪希雅可不像是他們停下來看著，她註意到生人的時候第一時間上前：“怎麽又多了……賽諾？！”進入新的視野範圍內時她幾乎是一眼看到了熟悉面孔，她條件反射去看來時的方向，然後毫無懸念再對上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兩個賽諾？！”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過去，賽諾繃著臉逆著人群擡頭，那黑色鬥篷的主人轉過臉，露出和他猶如雙生子的臉。
“哎哎哎！”居勒什震驚到後退，他的目光不斷地在賽諾和阿蒙臉上來回，他可以認出身側這人是自己的學生，但對面那人給他的熟悉感也是完全真實，他幾乎是瞬間就迷惑了，“賽諾你還有個雙胞胎兄弟嗎？”
“不是。”賽諾第一時間反駁，但反駁完之後卻不知道如何向居勒什解釋眼前之人的身份。
居勒什看賽諾竟是知情人的模樣，雙目炯炯催促著他快解釋。
“別急，老師，我會解釋。”阿蒙悠悠開口，“我來自另一個世界，所以，別急，老師。”
“另一個世界……”居勒什深吸一口氣，“所以是別的世界的大風紀官……難怪你說別急……”
眾人還以為居勒什逐漸平緩的呼吸是被阿蒙主動告知的身份安撫了，然後下一秒他們就聽到居勒什對賽諾激動開口：“聽到了嗎賽諾！別的大風紀官，簡稱別急，他已經進化到了讓聽眾自己解讀冷笑話的高度！不愧是另一個世界的你！”
賽諾：“？”
這種時候就不要說冷笑話了！
他張口想把已經有些不正常的氣氛拉回來，但奈何居勒什動作更快地對阿蒙豎起了大拇指：“已經出師了啊賽諾！初賽告捷，你是來找另一個自己決賽嗎？”
又是經典的冷笑話環節。
阿蒙：“看他初賽。”
但阿蒙的回答就顯得很正常。
事實上他一直表現得很正常，之前那句話要不是居勒什幫忙解釋，在場的人沒幾個聽出來他在說冷笑話的。
居勒什對阿蒙的回答非常欣慰：“我知道這個，既可以指他和賽索斯的試煉，也可以指你來看另一個自己的……”
賽諾不得不伸手阻止居勒什：“好了，老師，夠了，現在不是解讀他冷笑話的時候。”
當然他也知道老師只是不知道怎麽和阿蒙相處，所以參照了他們平日裏的相處模式——但另一個世界的來客可不是他。
賽諾對上了阿蒙的視線。
對方看起來和他沒什麽不同，但正因如此賽諾才有不詳的預感。
如果另一個世界的他沒有異常，又怎麽會放任另一個世界的艾爾海森變成那樣？
……而且提納裏微妙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賽諾平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沒想到我也有機會看到另一個自己。”
對方的正常雖然讓他懷疑，但行為舉止一切正常的阿蒙，即使危險也好過不正常的海什木。
賽諾其實是松了一口氣的。
他問：“除了你們還有其他我們認識的平行世界同位體過來嗎？”他可以提前通知那些人做好心理準備。
“……”出乎意料阿蒙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扭頭去看海什木，“你跟他們說你是另一個世界的艾爾海森？”
海什木眨了眨眼。
賽諾：“……”
等等，原來海什木不是艾爾海森嗎？
他提起的心倏然落下，總算對另一個世界有了幾分信任，但海什木在下一秒就反問：“我是不是艾爾海森影響你和海什木上床嗎？”
阿蒙下意識答：“不影響。”
所以海什木真是另一個世界的艾爾海森？
那他之前流浪百年的世界真的是他的世界？
阿蒙幾乎是一瞬間就想清楚了海什木的真實來歷，他看向海什木的神色在一瞬間變得非常覆雜：“抱歉……”
他非常清楚兩種不同記憶混雜帶來的惡劣影響，海什木的情況比他更糟糕，但他甚至都不知道海什木什麽時候恢覆的記憶，這時候他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能再重覆了一遍：“我很抱歉……”
海什木就知道會是這樣。
他錯開和阿蒙的目光：“這件事私底下再說吧，我不想在這裏討論這個。”
“啊，正常正常，感情還是自己私下處理為好。”居勒什努力打圓場，而賽索斯也非常有眼見地幫忙轉移了話題。
居勒什趁機湊近了賽諾：“沒想到另一個世界的你竟然喜歡那位大書記官，看樣子找替身還找到正主上來了？”
賽諾：“……”
居勒什自以為的悄悄話，大到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或許老師不是故意的，因為他習慣了在自己的農田裏扯著嗓子和對門的老教授喊話。
但——
海什木和阿蒙都看過來了！
賽諾的肩膀開始顫抖。
而神色嚴肅的居勒什還在苦口婆心勸告：“你可絕對不能做這種事！要追就直接追本人，我看那位大書記官能為你加班也是對你有感覺的！加油！”
賽諾深吸一口氣：“好的，老師，之後我繞著艾爾海森走。”
再次成為視線焦點的他直接推開居勒什，往前走了幾步來到阿蒙的對面，聲音就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樣：“我知道你們關系匪淺，也知道你們剛才的對話不是老師想的那樣，所以，幫忙解釋下，告訴老師你們是床伴也比造謠你暗戀艾爾海森找替身好！”
這裏是酒館。
雖然大部分是緘默之殿的人，但賽諾覺得這件事情不說清楚，明天他和艾爾海森的緋聞就會滿天飛了！他怕他會被艾爾海森暗殺！
面對賽諾近乎懇切的目光，海什木下意識看向身邊阿蒙。
讓他們解釋他們的關系？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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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諾真的不想說海什木的事情刺激自己已經是老人家的師長。
那即使對於年輕人而言也過於刺激……
艾爾海森就是最好的案例。
當然, 由於海什木和艾爾海森關系特殊，本身艾爾海森就是受海什木影響最嚴重的那一個。
但能夠讓艾爾海森懷疑自己的海什木，已經相當可怕。
賽諾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讓居勒什知道太多海什木的事情更好……
好在居勒什對於這個話題也不是特別關註，他很快岔開話題, 閑聊幾句之後, 他將話題扯到了賽索斯的身上：“我沒想到你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認識了緘默之殿的人……”
賽諾：“……”
他的神色似乎有些茫然：“他們不是老師你找來的嗎？”
居勒什：“？”
他把頭甩得好似撥浪鼓：“沒有沒有！我之前都躲著他們走, 之後被阿紮爾軟禁更沒機會接觸他們了！我看他們和迪希雅一起過來還以為也是你安排的人選呢！”
賽諾忍不住擰眉，他明明記得緘默之殿是教令院的附屬機構，而居勒什在以往有事沒事就去那裏整理書籍……
“教令院的緘默之殿是假的，真正的緘默之殿藏於沙漠, 已經很少和人有往來了。”居勒什嘆氣，“我在早年認識了緘默之殿的上一任首領巴穆恩……”
他也是在這個時候把賽諾的身世告訴了他。
跋靈選舉著緘默之殿的繼承人，卻也是一場殘忍的實驗，他將繼承人之一的賽諾帶回雨林，也不敢再回去面對故友。
“我很抱歉, 我對不起信任我的巴穆恩, 將緘默之殿歷代的傳承儀式中止；我也對不起你，瞞了你這麽久才把真相告訴你, 給你選擇了一條我自以為好的路……”
“我很高興被你帶大, 而成為風紀官是我自己的選擇, 在我這裏, 你無須愧疚。”賽諾頓了頓，又補充道：“但你需要去和你的朋友好好談一談。”
“或許沒機會了……”居勒什神色惆悵，“賽索斯在尚未與你競爭跋靈最終歸屬的情況下就繼承了緘默之殿，恐怕巴穆恩已經兇多吉少……”
“賽諾, 居勒什賢者，正找你們呢。”迪希雅眼尖註意到隱蔽處的他們, 大步走來，“賽索斯說他爺爺吵著要找居勒什賢者比劃比劃，讓你們過去呢。”
居勒什：“……”
賽諾幽幽的目光落在居勒什身上，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居勒什不可思議：“他還活著嗎！他活著幹嘛把緘默之殿給賽索斯！他說他要當一輩子首領為緘默之殿鞠躬盡瘁的！”
“他還是首領吧。”迪希雅翻找了一下自己的記憶，“賽索斯在緘默之殿的地位特殊而已，他們對巴穆恩是忠誠，對賽索斯是尊敬——還是說緘默之殿之前有首領不死不能選下一任的傳統？”
“也不是……算了，那家夥活著就好，看樣子賽索斯真的成長成了相當不錯的大人。”居勒什覺得如果不是這樣以巴穆恩的性子肯定不會這麽快放權的，他莫名起了攀比心，用力拍著賽諾的肩膀，“你也不差！而且緘默之殿收藏了那麽多古書，我覺得你贏過賽索斯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賽諾無奈點頭。
“……為什麽緘默之殿收藏古書會和賽諾贏賽索斯扯上關系？”但迪希雅並未聽出弦外之音，好奇詢問居勒什話語中的說法。
居勒什笑而不語：“因為你沒有當過大叔啊。”
迪希雅：“？”
賽諾幫忙解釋：“他是說緘默之殿喜歡書，喜歡老書……除了‘書’與‘輸’諧音，‘大叔’也是‘大輸’的意思。”
迪希雅：“……”
冷風吹過。
她猛地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好吧，你們教令院的人真會玩文字游戲，賽索斯和巴穆恩應該在蘭巴德酒館等你們，有空過去吧。”
賽諾本想留下來詢問迪希雅如何和賽索斯搭上的線。
“啊？這個啊，不是讓我去聯系我的同伴嗎，我的同伴就把緘默之殿的人引薦給我了——說真的，我都不知道我離開沙漠的這段時間那裏發生了什麽，有人說他們找到了赤王的寶藏，試圖在沙漠重新建立一個國家。”
“我不知道他們的真正想法，但他們很強，也願意在那時候幫助我們。要是沒有他們的話，我們很難以最小代價成功解救出那些被阿紮爾監禁的學者；而且他們也很有謀略，我是搞不懂他們為什麽以入侵者的身份闖入須彌城，卻更順利地挑撥了教令院和雨林人的關系……哦，還有，當時進入大巴紮的原計劃不是我打頭陣，但我根據賽索斯的安排推動阿紮爾說出那些話之後……嗯，場面你們也看到了，阿紮爾一下子從大賢者變成了過街老鼠。”
迪希雅對緘默之殿的評價可以說很高。
高到居勒什本來都走出一段距離了，還特意繞回來繼續聽。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迪希雅口中的緘默之殿和居勒什印象裏的完全是兩個樣子——說到這裏居勒什也想起來他這次看到的緘默之殿的精神風貌完全不一樣了。
他之前還以為是換了一個首領的原因，但是現在居勒什不這麽認為了。
“看樣子那個赤王寶藏的說法很有可能是真的。”居勒什若有所思，“賽索斯這次帶來的隊伍甚至有了軍隊的雛形。”
“軍隊……”迪希雅神色驚訝，“我倒沒註意到這點。在我看來他們更像是風紀官，很能打，但自身也有優秀的文化水平。”
賽諾瞇起眼睛。
迪希雅解釋她最後半句話：“他們休息的時候要麽在看書要麽在辯論……學習氛圍很濃，要不是他們身上的打扮，我還以為那裏是教令院。”
她頓了頓：“哦，不能把他們和教令院比較，他們可比教令院大方多了，說要對全須彌開放他們的藏書，要我說就應該把雨林的人給限制了！”
她並無挑起對立的意思，只是覺得如今教令院限制了沙漠人，緘默之殿的大方只會讓有些雨林人得寸進尺，只會讓有些沙漠人覺得不公平。
她也覺得不公平。
——至少要讓教令院把對沙漠的限令取消了才對！
居勒什自然是聽出了迪希雅真正的意思，所以他答應之後會協助推動教令院的內部整改。
迪希雅說她拭目以待。
“我們當然會盡心盡力的。”居勒什說道，“緘默之殿可是有和教令院打擂臺的野心啊。”
迪希雅楞了下。
等回過神來意識到什麽，她的眼睛一下子變得非常明亮。
“搞什麽！他們要是抱著這樣的目的，我可得發動所有沙漠人為他們助威了！”迪希雅躍躍欲試，“讓緘默之殿成為沙漠的教令院——哦，這太誘惑了！”
之前她從未想過沙漠的文明竟然還有流傳至今的可能，但是，緘默之殿的出現宣告了這一點，而他們沙漠的子民有機會在智慧與知識方面和雨林同臺競技——他們曾被稱為野蠻的沙子，但那只是因為他們沒有學習的渠道，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也能成為智者！
“現在我是真的想要以教令院學者的身份和巴穆恩他們談談了。”居勒什說道，他真的非常好奇究竟是什麽讓緘默之殿變成了現在的樣子，“賽諾，你也來吧。”
“好。”賽諾點頭，他覺得居勒什帶上他，是為了讓他打聽出更多緘默之殿的相關情報。
“記得保護我啊，別讓巴穆恩直接把我打死了！就、就至少也要留我一口氣在！”
“……好。”賽諾再次點頭。
他們已經在談話的過程中耽擱不少時間，所以接下來趕路的速度很快，就怕緘默之殿的人久等。
但是他們很快發現自己想多了，因為緘默之殿的人在這段時間也有了他們的客人。
“……”看到海什木側臉的賽諾眼前一黑，有種掉頭就走的沖動，但最終只是慢下腳步，有些困惑地看著和他們談笑風生的賽索斯，他身邊還站著柯萊和提納裏。
賽諾稍有些驚訝。
他掃了一眼，這時候又註意到海什木的身邊多了幾人，除了之前打過照面的帕爾，還有一位相當漂亮的紅發成女，以及一位在他角度只能看到黑色兜帽的少年人。
三人之中是漂亮的成女娜布距離海什木最近，她挽著海什木的胳膊，笑靨如花，和海什木站在一起的畫面，用賞心悅目來形容再合適不過。
男女通吃。
看來艾爾海森又得頭疼了。
賽諾在心裏為同僚默哀，但居勒什先註意到的卻是中心圈外，巴穆恩和那些緘默之殿的人表現出的畢恭畢敬。
這種近乎虔誠的態度已經不屬於人對人的敬仰，而是人對神的謙卑。
居勒什困惑的目光停在帕爾身上：說起來他覺得這位先生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大慈樹王，阿紮爾是說過大慈樹王還活著，但不至於性別和性情都變了，而且如果是大慈樹王的話也不能解釋為什麽緘默之殿的人會是這種態度，還是說這裏有神王的後裔？
迪希雅可不像是他們停下來看著，她註意到生人的時候第一時間上前：“怎麽又多了……賽諾？！”進入新的視野範圍內時她幾乎是一眼看到了熟悉面孔，她條件反射去看來時的方向，然後毫無懸念再對上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兩個賽諾？！”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過去，賽諾繃著臉逆著人群擡頭，那黑色鬥篷的主人轉過臉，露出和他猶如雙生子的臉。
“哎哎哎！”居勒什震驚到後退，他的目光不斷地在賽諾和阿蒙臉上來回，他可以認出身側這人是自己的學生，但對面那人給他的熟悉感也是完全真實，他幾乎是瞬間就迷惑了，“賽諾你還有個雙胞胎兄弟嗎？”
“不是。”賽諾第一時間反駁，但反駁完之後卻不知道如何向居勒什解釋眼前之人的身份。
居勒什看賽諾竟是知情人的模樣，雙目炯炯催促著他快解釋。
“別急，老師，我會解釋。”阿蒙悠悠開口，“我來自另一個世界，所以，別急，老師。”
“另一個世界……”居勒什深吸一口氣，“所以是別的世界的大風紀官……難怪你說別急……”
眾人還以為居勒什逐漸平緩的呼吸是被阿蒙主動告知的身份安撫了，然後下一秒他們就聽到居勒什對賽諾激動開口：“聽到了嗎賽諾！別的大風紀官，簡稱別急，他已經進化到了讓聽眾自己解讀冷笑話的高度！不愧是另一個世界的你！”
賽諾：“？”
這種時候就不要說冷笑話了！
他張口想把已經有些不正常的氣氛拉回來，但奈何居勒什動作更快地對阿蒙豎起了大拇指：“已經出師了啊賽諾！初賽告捷，你是來找另一個自己決賽嗎？”
又是經典的冷笑話環節。
阿蒙：“看他初賽。”
但阿蒙的回答就顯得很正常。
事實上他一直表現得很正常，之前那句話要不是居勒什幫忙解釋，在場的人沒幾個聽出來他在說冷笑話的。
居勒什對阿蒙的回答非常欣慰：“我知道這個，既可以指他和賽索斯的試煉，也可以指你來看另一個自己的……”
賽諾不得不伸手阻止居勒什：“好了，老師，夠了，現在不是解讀他冷笑話的時候。”
當然他也知道老師只是不知道怎麽和阿蒙相處，所以參照了他們平日裏的相處模式——但另一個世界的來客可不是他。
賽諾對上了阿蒙的視線。
對方看起來和他沒什麽不同，但正因如此賽諾才有不詳的預感。
如果另一個世界的他沒有異常，又怎麽會放任另一個世界的艾爾海森變成那樣？
……而且提納裏微妙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賽諾平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沒想到我也有機會看到另一個自己。”
對方的正常雖然讓他懷疑，但行為舉止一切正常的阿蒙，即使危險也好過不正常的海什木。
賽諾其實是松了一口氣的。
他問：“除了你們還有其他我們認識的平行世界同位體過來嗎？”他可以提前通知那些人做好心理準備。
“……”出乎意料阿蒙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扭頭去看海什木，“你跟他們說你是另一個世界的艾爾海森？”
海什木眨了眨眼。
賽諾：“……”
等等，原來海什木不是艾爾海森嗎？
他提起的心倏然落下，總算對另一個世界有了幾分信任，但海什木在下一秒就反問：“我是不是艾爾海森影響你和海什木上床嗎？”
阿蒙下意識答：“不影響。”
所以海什木真是另一個世界的艾爾海森？
那他之前流浪百年的世界真的是他的世界？
阿蒙幾乎是一瞬間就想清楚了海什木的真實來歷，他看向海什木的神色在一瞬間變得非常覆雜：“抱歉……”
他非常清楚兩種不同記憶混雜帶來的惡劣影響，海什木的情況比他更糟糕，但他甚至都不知道海什木什麽時候恢覆的記憶，這時候他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能再重覆了一遍：“我很抱歉……”
海什木就知道會是這樣。
他錯開和阿蒙的目光：“這件事私底下再說吧，我不想在這裏討論這個。”
“啊，正常正常，感情還是自己私下處理為好。”居勒什努力打圓場，而賽索斯也非常有眼見地幫忙轉移了話題。
居勒什趁機湊近了賽諾：“沒想到另一個世界的你竟然喜歡那位大書記官，看樣子找替身還找到正主上來了？”
賽諾：“……”
居勒什自以為的悄悄話，大到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或許老師不是故意的，因為他習慣了在自己的農田裏扯著嗓子和對門的老教授喊話。
但——
海什木和阿蒙都看過來了！
賽諾的肩膀開始顫抖。
而神色嚴肅的居勒什還在苦口婆心勸告：“你可絕對不能做這種事！要追就直接追本人，我看那位大書記官能為你加班也是對你有感覺的！加油！”
賽諾深吸一口氣：“好的，老師，之後我繞著艾爾海森走。”
再次成為視線焦點的他直接推開居勒什，往前走了幾步來到阿蒙的對面，聲音就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樣：“我知道你們關系匪淺，也知道你們剛才的對話不是老師想的那樣，所以，幫忙解釋下，告訴老師你們是床伴也比造謠你暗戀艾爾海森找替身好！”
這裏是酒館。
雖然大部分是緘默之殿的人，但賽諾覺得這件事情不說清楚，明天他和艾爾海森的緋聞就會滿天飛了！他怕他會被艾爾海森暗殺！
面對賽諾近乎懇切的目光，海什木下意識看向身邊阿蒙。
讓他們解釋他們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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