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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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143
海什木做了一個好夢。
對於他來說, 讓大腦處於毫無想法的空白狀態，就是最好的休息。
昏迷也好，沈溺於情愛無暇思考也好，反正都是一種休息的方式, 這兩者都很難讓海什木進入夢鄉, 而且他也不太喜歡進入夢鄉。
夢境不過是另一個世界罷了。
仍能思考, 仍能行動，也挺累的。
所以娜布剛開始提議的時候，海什木直接拒絕了，並且表示他自己能入睡, 沒必要麻煩娜布，讓自己欠下多餘的人情。
不過夢境與現實終究是不一樣的。
娜布說自己是帕爾和阿蒙共同的朋友，海什木也是帕爾和阿蒙共同的朋友，她想要和海什木成為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忙有什麽不正確的？
而且能讓海什木放松的夢境也不是沒有, 能以正常方式入睡的話, 還是以正常方式入睡更好，在娜布的說服下, 海什木同意一試。
體驗感比海什木想象中要好。
因為他可以在夢境中睡覺。把睡覺這種行為也當成一種美夢願景, 那麽他隨時可以入睡, 隨時可以睜眼, 相當自由。
想從夢境來到現實的話，也很簡單，因為他清楚知道自己在夢境之中，只要想回歸現實, 就可以回歸現實。
精神得到修覆，心情得到放松。
海什木心滿意足睜開眼, 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輕松過。
然後坐起來的他對上了房間裏三個熟悉存在的視線。
帕爾眼睛眨也不眨，賽諾果然是赤王打扮，娜布迫切問他美夢是否讓他神清氣爽。
嗯，本來是神清氣爽的，現在開始幻痛了。
“都坐這裏幹什麽。”海什木抱胸，“看珍稀人類？”
“嗯，看珍稀人類。”帕爾點頭，“海什木很珍稀。”
“他沒在誇你。”阿蒙瞥了一眼帕爾，只覺得樹王空有學識卻完全不懂人情世故。
“我誇海什木就夠了。”帕爾看都不看赤王，滿心滿眼都是名為海什木的存在，“海什木，真高興你能這麽快回來找我。”
“回來找的是賽諾。”海什木回答。
帕爾微笑點點頭，非常貼心地往後退了一步，給海什木讓出視線的直道，方便海什木看到熟悉面孔的全貌。
“有什麽事你們可以在這裏說開。”帕爾溫和地開口，搭在阿蒙肩膀上的手讓他們的關系顯得非常友好，“我和娜布都會幫忙的，你說對吧，阿蒙？”
潛臺詞：盯著你呢，別想用賽諾的身份和海什木套近乎。
“嗯，當然。”赤王頷首，“正好你和娜布也可以幫忙做個見證。”
他垂下眼眸，聲音語調毫無起伏。
但似乎正因如此，才更叫人能讀懂他平靜外表下的瘋狂與絕望：“我找了你很久。”他這樣說：“我以為我只是得到了未來的一段記憶。”
帕爾的指尖瞬間攥緊。
阿蒙在說實話。
可用這種語氣敘述，何嘗不是在賣可憐？博同情？
還拿了他和花神作為他歷經艱難的佐證……甚至他們兩個還不得不幫忙接招。
這個以理性治國的神明，狡猾得非常善於利用人心。
海什木看不見的位置，他們又在暗中較勁，娜布在稍後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這兩人哥倆好勾肩搭背的同時，背後你來我往上演著廝殺的默劇，都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麽樣的表情。
她嘆了口氣，不著痕跡上前將帕爾和阿蒙分開，這次選擇站在了阿蒙這一邊。
作為赤王的多年好友，並且曾經多次借助夢境幫助阿蒙梳理煩憂，娜布清楚知道眼前這位少年模樣的神王有著怎樣的經歷。
從孤身一人探索，到放棄背負的任務，去尋找同伴的渺茫線索。
他曾經可以堅定不移地相信自己身處幻境，哪怕這裏自成世界，哪怕這裏自有規則，可假的終歸是假的。
一個月他可以堅信不疑，一年他可以砥礪前行，那麽十年、百年他都生活於此，他在這個世界經歷的時光已經是他作為風紀官人生的數倍漫長，他真的還可以篤定告訴自己，過去的自己是真實的嗎？
……他可以。
真讓人難以置信，他竟然可以。
但也正因如此，他手持赤沙之杖，遵從自己的理性，執行自己的規則，在自己都並未發現的情況下有了很多追隨者，哪怕是被征服的手下敗將，都心甘情願尊他為明日太陽，直到他遇上花神，得知自己赤王的尊名，更接觸到地脈和世界樹進一步的知識。
提瓦特是一場輪回，機緣之人能通過地脈看到未來。
建立在曾經世界觀上的知識，還有自己回首時已然掌握的強大力量，那些子民對他俯首稱臣，那些記憶如同幻夢模糊到只有虛影。
阿蒙同樣需要在夢中獲取久違的寧靜。
何況最近赤王還拒絕了花神的幫助，選擇用公務來麻痹自己，這種抗拒，何嘗不是一種精神狀態瀕臨崩潰的表現？
“我作證。”娜布這樣說道，“阿蒙很想見你。”
帕爾瞥了赤王一眼，沒有在這時候拆臺，他沒有幫襯著說話，但此時他選擇的沈默就是默認了這個答案。
然後海什木說：“挺惡心的。”
他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剛開始我要跟進來，你還一臉不樂意呢。”
並不禮貌的答案。
甚至在這時候非常煞風景。
但是赤王笑了起來，這熟悉的不解風情不聽人話的味道，能輕易把他拉回過去看海什木八卦新聞時的心悸吸氧。
這個人還是這樣。
一點兒都沒變。
雖然對方可能也受到了世界樹異常的影響，得到了一段不存在的記憶，並非真的跨越時空之人。
但是這家夥和他一樣記著那片故土，也在那片故土上有著豐富的經歷。
如今的他即使回去也不可能再是大風紀官，但在海什木面前，他總能找回自己的初衷。
無論是海什木到處招惹的恨鐵不成鋼，還是對那些人道貌岸然的郁悶不爽，這熟悉的感覺，真讓人懷念。
赤王沖著海什木笑了笑：“看來小吉祥草王果然很有先見之明，我要是真一個人單獨進入了這種幻境，說不準真的就出不來了。”
海什木挑眉：“看樣子你已經被在這裏的經歷磨平了棱角？”
阿蒙輕飄飄回覆：“我可是在這裏待了數百年，如今比小吉祥草王都要年長了。”
“那和我差不多大。”海什木掰著手指數了數，思路一如既往的清奇，“我也剛好比納西妲大一點。”
阿蒙：“我也比你大。”他肯定地這麽說道，想找一個大點的輩分，畢竟有時候長輩的身份總比晚輩更適合管教小孩。
然而海什木在聽了這段話之後，挑了挑眉，他坐在床邊，擡頭，低頭，看著阿蒙如今的高度，什麽都沒說，只是笑了一下。
阿蒙：“……”
殺人的心在身邊帕爾紅著臉移開視線的時候到達巔峰。
這時候臉紅什麽！帕爾你告訴他這時候臉紅什麽！！
阿蒙：你大了不起嗎！他也可以這麽高、大！
帕爾：不好意思，現在他就是比某個少年體型的家夥高、大！
“我故意維持這種體型的。”阿蒙的聲音就好像是從牙縫裏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那樣，殺氣騰騰，“我已經是魔神，當然有成年體。”
“哦～”海什木回應的語氣沒有跌宕起伏，但阿蒙覺得自己已經找回了那種想打受害者的感覺——海什木在他眼裏就是這種欠揍欠……算了，他什麽都沒說。
海什木看著阿蒙像是被戳了氣的皮球那樣洩了氣，看樣子已經是有些擺爛的無精打采了。
海什木點點頭，覺得眼前家夥表現出的這種生動狀態，更符合他記憶裏對賽諾的印象。
不過他也知道有很多東西不一樣了。
海什木問：“當魔神的感覺怎麽樣？”
阿蒙慢吞吞擡頭看他：“還好，充分發揮了活得久但頭腦年輕的優勢，哪怕是老賽了也不會在嘮嗑時語塞。”
好，經典冷笑話，但說到這個海什木倒是想到其他東西了。
“赫曼努比斯在你麾下嗎？”海什木詢問。
“？怎麽了。”
“你說他會不會是因為嫌你的冷笑話說得太冷了所以建立了緘默之殿，因為一直想讓你閉嘴但做不到。”
“……”
花神沒忍住笑出聲來。
等海什木和阿蒙都看來的時候，花神咳嗽一聲抹去眼角的淚花：“抱歉，我想到好笑的事情，別在意，我只是覺得你們能這樣愉快相處，真是太好了。”
海什木：“不愉快，不過還是要相處的。”海什木看向阿蒙：“你這樣子還能回去嗎？回去不會推翻納西妲吧？”畢竟已經有當過赤王的經歷了，怎麽想也不太可能如同之前那樣繼續留在納西妲麾下，何況這家夥比想象中似乎更討厭帕爾這個最初的樹王。
“我對推拿沒興趣。”阿蒙冷漠臉，“即使回去，我也能保持原樣，這點你不用擔心，在比起考慮回去的事之前，先考慮下如何回去吧——你應該在做準備了，娜布告訴我了，你在制造那些高殺傷力的武器。”
他沈吟：“魔神和人類之間存在天壤之別，但在這個魔神遍地走的時代，權能可以被謀奪，我建議你以此掌握權能，讓離開世界的可能性提升。”
總算進入正題了。娜布打起精神，笑著說道：“擁有世界級的能力，才能打破世界的屏障。在阿蒙之前我也不知道人類可以借助殺死魔神被賦予新的權能，海什木也可以一試，因為當魔神戰爭開啟的時候，有無數的魔神可供實驗。你絕對能得到屬於自己的權柄。”
帕爾暗示了高天：“我們三者任何一位成為執政，都不能說服所有人，但海什木你可以，你與世界樹關系密切，又被深淵詛咒厭棄，對於那位來說是絕佳的選擇，而你可以通過與她對話，打開世界的門扉。”
海什木聽懂了他們的意思，其實也可以理解。
樹王和赤王互看不順眼，誰都不想讓對方當王；而花神本就是被天理放逐的仙靈後裔，對於天空島而言也不是執政的合適人選；所以他們準備幕後執政，找個明面上的傀儡。
海什木是這麽定義的。畢竟他的腦洞還沒有大到三個神王當自己後宮的地步。
哪怕帕爾已經和他發生關系，阿蒙對他的偏執和特殊不要太醒目，花神贈予了他夢境的祝福；這三位還準備給他扒拉一些倒黴蛋魔神給他登神之路獻祭。
互惠互利而已。海什木想著，不過他確實很好運，能得到這樣的機緣。
海什木這樣回答他們：“我會努力。”
不會辜負他們的期許的。
他會盡可能爭取，在這三個家夥最需要他的時候，得到自己想要的，也讓他們得到他想要的。
當然對面的三位也看出海什木的認知和他們的想法有偏差，不過他們早知道海什木是什麽樣子，也沒有辯解什麽。
沒必要一開始就和海什木說得太明白，不然他直接因為被過於重視跑掉了怎麽辦。
“那麽——”阿蒙把早就準備好的資料推了過去，“成神第一步，先背刑法。”
“啊？”
“要學會保護民眾權益。”阿蒙面不改色，其實手裏那一疊用防詐騙指南更合適，但還是要找個正當理由的，“我每天會抽查，記得好好背誦。”
“……哦。”雖然覺得哪裏怪怪的，但海什木也不會在別人的專業領域反駁對方，所以他乖乖接過，然後身體一歪。
不是，這東西為什麽這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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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來說, 讓大腦處於毫無想法的空白狀態，就是最好的休息。
昏迷也好，沈溺於情愛無暇思考也好，反正都是一種休息的方式, 這兩者都很難讓海什木進入夢鄉, 而且他也不太喜歡進入夢鄉。
夢境不過是另一個世界罷了。
仍能思考, 仍能行動，也挺累的。
所以娜布剛開始提議的時候，海什木直接拒絕了，並且表示他自己能入睡, 沒必要麻煩娜布，讓自己欠下多餘的人情。
不過夢境與現實終究是不一樣的。
娜布說自己是帕爾和阿蒙共同的朋友，海什木也是帕爾和阿蒙共同的朋友，她想要和海什木成為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忙有什麽不正確的？
而且能讓海什木放松的夢境也不是沒有, 能以正常方式入睡的話, 還是以正常方式入睡更好，在娜布的說服下, 海什木同意一試。
體驗感比海什木想象中要好。
因為他可以在夢境中睡覺。把睡覺這種行為也當成一種美夢願景, 那麽他隨時可以入睡, 隨時可以睜眼, 相當自由。
想從夢境來到現實的話，也很簡單，因為他清楚知道自己在夢境之中，只要想回歸現實, 就可以回歸現實。
精神得到修覆，心情得到放松。
海什木心滿意足睜開眼, 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輕松過。
然後坐起來的他對上了房間裏三個熟悉存在的視線。
帕爾眼睛眨也不眨，賽諾果然是赤王打扮，娜布迫切問他美夢是否讓他神清氣爽。
嗯，本來是神清氣爽的，現在開始幻痛了。
“都坐這裏幹什麽。”海什木抱胸，“看珍稀人類？”
“嗯，看珍稀人類。”帕爾點頭，“海什木很珍稀。”
“他沒在誇你。”阿蒙瞥了一眼帕爾，只覺得樹王空有學識卻完全不懂人情世故。
“我誇海什木就夠了。”帕爾看都不看赤王，滿心滿眼都是名為海什木的存在，“海什木，真高興你能這麽快回來找我。”
“回來找的是賽諾。”海什木回答。
帕爾微笑點點頭，非常貼心地往後退了一步，給海什木讓出視線的直道，方便海什木看到熟悉面孔的全貌。
“有什麽事你們可以在這裏說開。”帕爾溫和地開口，搭在阿蒙肩膀上的手讓他們的關系顯得非常友好，“我和娜布都會幫忙的，你說對吧，阿蒙？”
潛臺詞：盯著你呢，別想用賽諾的身份和海什木套近乎。
“嗯，當然。”赤王頷首，“正好你和娜布也可以幫忙做個見證。”
他垂下眼眸，聲音語調毫無起伏。
但似乎正因如此，才更叫人能讀懂他平靜外表下的瘋狂與絕望：“我找了你很久。”他這樣說：“我以為我只是得到了未來的一段記憶。”
帕爾的指尖瞬間攥緊。
阿蒙在說實話。
可用這種語氣敘述，何嘗不是在賣可憐？博同情？
還拿了他和花神作為他歷經艱難的佐證……甚至他們兩個還不得不幫忙接招。
這個以理性治國的神明，狡猾得非常善於利用人心。
海什木看不見的位置，他們又在暗中較勁，娜布在稍後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這兩人哥倆好勾肩搭背的同時，背後你來我往上演著廝殺的默劇，都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麽樣的表情。
她嘆了口氣，不著痕跡上前將帕爾和阿蒙分開，這次選擇站在了阿蒙這一邊。
作為赤王的多年好友，並且曾經多次借助夢境幫助阿蒙梳理煩憂，娜布清楚知道眼前這位少年模樣的神王有著怎樣的經歷。
從孤身一人探索，到放棄背負的任務，去尋找同伴的渺茫線索。
他曾經可以堅定不移地相信自己身處幻境，哪怕這裏自成世界，哪怕這裏自有規則，可假的終歸是假的。
一個月他可以堅信不疑，一年他可以砥礪前行，那麽十年、百年他都生活於此，他在這個世界經歷的時光已經是他作為風紀官人生的數倍漫長，他真的還可以篤定告訴自己，過去的自己是真實的嗎？
……他可以。
真讓人難以置信，他竟然可以。
但也正因如此，他手持赤沙之杖，遵從自己的理性，執行自己的規則，在自己都並未發現的情況下有了很多追隨者，哪怕是被征服的手下敗將，都心甘情願尊他為明日太陽，直到他遇上花神，得知自己赤王的尊名，更接觸到地脈和世界樹進一步的知識。
提瓦特是一場輪回，機緣之人能通過地脈看到未來。
建立在曾經世界觀上的知識，還有自己回首時已然掌握的強大力量，那些子民對他俯首稱臣，那些記憶如同幻夢模糊到只有虛影。
阿蒙同樣需要在夢中獲取久違的寧靜。
何況最近赤王還拒絕了花神的幫助，選擇用公務來麻痹自己，這種抗拒，何嘗不是一種精神狀態瀕臨崩潰的表現？
“我作證。”娜布這樣說道，“阿蒙很想見你。”
帕爾瞥了赤王一眼，沒有在這時候拆臺，他沒有幫襯著說話，但此時他選擇的沈默就是默認了這個答案。
然後海什木說：“挺惡心的。”
他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剛開始我要跟進來，你還一臉不樂意呢。”
並不禮貌的答案。
甚至在這時候非常煞風景。
但是赤王笑了起來，這熟悉的不解風情不聽人話的味道，能輕易把他拉回過去看海什木八卦新聞時的心悸吸氧。
這個人還是這樣。
一點兒都沒變。
雖然對方可能也受到了世界樹異常的影響，得到了一段不存在的記憶，並非真的跨越時空之人。
但是這家夥和他一樣記著那片故土，也在那片故土上有著豐富的經歷。
如今的他即使回去也不可能再是大風紀官，但在海什木面前，他總能找回自己的初衷。
無論是海什木到處招惹的恨鐵不成鋼，還是對那些人道貌岸然的郁悶不爽，這熟悉的感覺，真讓人懷念。
赤王沖著海什木笑了笑：“看來小吉祥草王果然很有先見之明，我要是真一個人單獨進入了這種幻境，說不準真的就出不來了。”
海什木挑眉：“看樣子你已經被在這裏的經歷磨平了棱角？”
阿蒙輕飄飄回覆：“我可是在這裏待了數百年，如今比小吉祥草王都要年長了。”
“那和我差不多大。”海什木掰著手指數了數，思路一如既往的清奇，“我也剛好比納西妲大一點。”
阿蒙：“我也比你大。”他肯定地這麽說道，想找一個大點的輩分，畢竟有時候長輩的身份總比晚輩更適合管教小孩。
然而海什木在聽了這段話之後，挑了挑眉，他坐在床邊，擡頭，低頭，看著阿蒙如今的高度，什麽都沒說，只是笑了一下。
阿蒙：“……”
殺人的心在身邊帕爾紅著臉移開視線的時候到達巔峰。
這時候臉紅什麽！帕爾你告訴他這時候臉紅什麽！！
阿蒙：你大了不起嗎！他也可以這麽高、大！
帕爾：不好意思，現在他就是比某個少年體型的家夥高、大！
“我故意維持這種體型的。”阿蒙的聲音就好像是從牙縫裏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那樣，殺氣騰騰，“我已經是魔神，當然有成年體。”
“哦～”海什木回應的語氣沒有跌宕起伏，但阿蒙覺得自己已經找回了那種想打受害者的感覺——海什木在他眼裏就是這種欠揍欠……算了，他什麽都沒說。
海什木看著阿蒙像是被戳了氣的皮球那樣洩了氣，看樣子已經是有些擺爛的無精打采了。
海什木點點頭，覺得眼前家夥表現出的這種生動狀態，更符合他記憶裏對賽諾的印象。
不過他也知道有很多東西不一樣了。
海什木問：“當魔神的感覺怎麽樣？”
阿蒙慢吞吞擡頭看他：“還好，充分發揮了活得久但頭腦年輕的優勢，哪怕是老賽了也不會在嘮嗑時語塞。”
好，經典冷笑話，但說到這個海什木倒是想到其他東西了。
“赫曼努比斯在你麾下嗎？”海什木詢問。
“？怎麽了。”
“你說他會不會是因為嫌你的冷笑話說得太冷了所以建立了緘默之殿，因為一直想讓你閉嘴但做不到。”
“……”
花神沒忍住笑出聲來。
等海什木和阿蒙都看來的時候，花神咳嗽一聲抹去眼角的淚花：“抱歉，我想到好笑的事情，別在意，我只是覺得你們能這樣愉快相處，真是太好了。”
海什木：“不愉快，不過還是要相處的。”海什木看向阿蒙：“你這樣子還能回去嗎？回去不會推翻納西妲吧？”畢竟已經有當過赤王的經歷了，怎麽想也不太可能如同之前那樣繼續留在納西妲麾下，何況這家夥比想象中似乎更討厭帕爾這個最初的樹王。
“我對推拿沒興趣。”阿蒙冷漠臉，“即使回去，我也能保持原樣，這點你不用擔心，在比起考慮回去的事之前，先考慮下如何回去吧——你應該在做準備了，娜布告訴我了，你在制造那些高殺傷力的武器。”
他沈吟：“魔神和人類之間存在天壤之別，但在這個魔神遍地走的時代，權能可以被謀奪，我建議你以此掌握權能，讓離開世界的可能性提升。”
總算進入正題了。娜布打起精神，笑著說道：“擁有世界級的能力，才能打破世界的屏障。在阿蒙之前我也不知道人類可以借助殺死魔神被賦予新的權能，海什木也可以一試，因為當魔神戰爭開啟的時候，有無數的魔神可供實驗。你絕對能得到屬於自己的權柄。”
帕爾暗示了高天：“我們三者任何一位成為執政，都不能說服所有人，但海什木你可以，你與世界樹關系密切，又被深淵詛咒厭棄，對於那位來說是絕佳的選擇，而你可以通過與她對話，打開世界的門扉。”
海什木聽懂了他們的意思，其實也可以理解。
樹王和赤王互看不順眼，誰都不想讓對方當王；而花神本就是被天理放逐的仙靈後裔，對於天空島而言也不是執政的合適人選；所以他們準備幕後執政，找個明面上的傀儡。
海什木是這麽定義的。畢竟他的腦洞還沒有大到三個神王當自己後宮的地步。
哪怕帕爾已經和他發生關系，阿蒙對他的偏執和特殊不要太醒目，花神贈予了他夢境的祝福；這三位還準備給他扒拉一些倒黴蛋魔神給他登神之路獻祭。
互惠互利而已。海什木想著，不過他確實很好運，能得到這樣的機緣。
海什木這樣回答他們：“我會努力。”
不會辜負他們的期許的。
他會盡可能爭取，在這三個家夥最需要他的時候，得到自己想要的，也讓他們得到他想要的。
當然對面的三位也看出海什木的認知和他們的想法有偏差，不過他們早知道海什木是什麽樣子，也沒有辯解什麽。
沒必要一開始就和海什木說得太明白，不然他直接因為被過於重視跑掉了怎麽辦。
“那麽——”阿蒙把早就準備好的資料推了過去，“成神第一步，先背刑法。”
“啊？”
“要學會保護民眾權益。”阿蒙面不改色，其實手裏那一疊用防詐騙指南更合適，但還是要找個正當理由的，“我每天會抽查，記得好好背誦。”
“……哦。”雖然覺得哪裏怪怪的，但海什木也不會在別人的專業領域反駁對方，所以他乖乖接過，然後身體一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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