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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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苗江玉睡得正香，只因在夢中跟禾知然鬥嘴，他贏了，禾知然抱著他的大腿，對他崇拜得很。
一股力將苗江玉從夢裏拽了出來，他睜開了眼，禾知然那張與夢境中一樣的臉撞入眼眸，一時沒分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禾知然見他頂著雞窩似的頭發，一副睡意惺忪的樣子，眉眼化為一汪春水，卷起飄落的桃花，緩緩流向歸處。
他伸手理了理眼前的人的頭發，輕聲道：“不是說今天一起回鄉下嗎？”
兩人的爺爺奶奶互相認識，兩家經常來往，關系也很好。他們往年暑假都會回鄉下一趟，看望爺爺奶奶，今年也不例外。
苗江玉這才反應過來，杏眼瞪大，本該有的起床氣漸漸升了上來，“啪”一聲打掉禾知然的手。
禾知然看著泛紅的手背，鼻間溢出一聲笑：“人小脾氣大。”
苗江玉手“咻”一下擡了起來，指著門口：“你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禾知然站著沒動。
苗江玉彈了起來，朝他扔了個枕頭：“滾！”
禾知然接住放好，最後給他炸起的毛順了順，說：“別生氣，我這就出去。”
苗江玉後槽牙都要咬碎了，他一字一句道：“你就是故意的。”
故意惹人生氣。
禾知然挑眉，沒否認。
車窗外視野逐漸開闊，入眼的是一片接著一片的稻田，車子最終在一串串低平的房屋前停下。
林女士笑著回頭：“我就不送你們進去了。小然，照顧好玉玉。”
兩人一下車，車子瀟灑駛離，只留下一陣灰給兩人。
苗江玉扇了扇眼前的灰，咳了幾下：“阿姨怎麽這麽著急？”
禾知然說：“急著跟我爸去旅游。”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青色小道，在互相依偎的兩棟房屋前停住腳步。兩家鐵門大開，像是迎著什麽人。
苗江玉飛快朝右邊的鐵門奔去，張開雙臂抱住了前來的人：“奶奶，我回來了。”
奶奶拍了拍他的腦袋，“好好好，回來就好。”
她看到站在不遠處的禾知然，笑著招了招手。等他過來，也摸了摸他的頭，說：“你爺爺奶奶還在地裏，我讓你苗爺爺找他們去了，待會在這邊吃飯。”
禾知然點頭答應著。
二老得知自己的孫子到家後，火速從田裏趕了回來，路過的地方都帶起一陣煙。
禾奶奶看見兩人，笑得皺紋都堆了起來，一手抱一個，說：“好孩子，待會來我家吃飯。”
苗奶奶反對：“不行！來我家。”
“你家不行，來我家。”
“你說不行就不行啊！”
“……”
兩人吵了起來，剩下的人似乎習以為常。
老太太關系好，精神也好，一天不拌嘴就難受，已經習慣對方的存在了。
苗江玉：“要不？我們也吵一個？”
禾知然像看傻子一樣看他。
這不沒事找事。
最終，還是兩人解決的。
先去苗奶奶家吃午飯，晚飯在禾奶奶家吃。
主打先來後到原則。
這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兩位奶奶勉勉強強答應。
—————
後山上的荔枝樹結滿了果實，一串串垂著，像紅瑪瑙手鏈。
苗江玉站在樹枝上，倚靠著樹幹，摘了幾個扒殼吃。
荔枝汁水豐富，酸酸甜甜的。
他又摘了離他最近的那一串，熟練地扒殼扔進嘴裏，卻被酸得瞇起了眼。
正想著怎麽處理，餘光忽然瞥見樹下的禾知然，眼神透露著狡黠的光芒。他喊了一聲，把荔枝丟了過去。
禾知然伸手一撈，見他把什麽都寫在了臉上，內心發笑，表面無表情地吃下一顆荔枝。
苗江玉見他面無表情，心想不應該，從樹上蹦了下來，繞著人走了一圈，問：“甜嗎？”
禾知然遞了過去，說：“甜啊。”
苗江玉：(#Д)
禾知然扒了一顆，送進他嘴裏，漫不經心道：“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苗江玉：嚼嚼嚼
呸呸呸
“酸的！你騙我！”苗江玉怒道。
禾知然聳肩：“沒辦法，誰讓你這麽好騙。”
苗江玉更怒了，他現在就是憤怒的小鳥，撞死禾知然。
禾知然哼笑了聲，擡頭抵住他的額頭，道：“力還挺足，下輩子投胎牛說不定會讓你插隊。”
因為這句話，苗江玉三天沒理他了。
家裏的米快沒有了，去年曬好的稻谷還有幾袋。苗爺爺一袋一袋的往舊三輪上搬，準備拉去鎮上碾出來。
苗江玉扛完最後一袋，手撐著車子一翻，翹著腳愜意地躺在了稻谷上面。
車子忽然一沈，身旁多了個人。
苗江玉睨了他一眼，不說話。
“我錯了。”
禾知然放低姿態，一臉誠懇地道歉。
一聲“哼”傳入耳中，他揚唇笑了。苗江玉出聲了，說明還是理他的。
他又接道：“別生氣了好不好？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苗江玉其實也沒多生氣。
聞言，他掀起眼皮看他，說：“待會你給我買個蛋糕我就不生氣了。”
鎮上有家蛋糕店，很好吃。奶油很香，蛋糕胚綿綿的、入口即化，像冰淇淋一樣，他想這口很久了。
禾知然見他理自己，一口答應。
到了鎮上，苗爺爺先去碾米店裏了。
兩人買了奶茶，慢悠悠的在鎮上逛著。今天還是七夕節，街道上的不少門店堆放著花束。
西街那邊搭了個戲臺，演繹著戲曲。苗江玉拉著人就往西街去，途中還有不少同行人。
遙遙歌聲穿過老樓，傳入耳中，將人拉入無盡的回憶之中。
小時候苗江玉和禾知然也來過西街，那時候是年，大街小巷鞭炮聲不斷，空氣中都是鞭炮的特殊氣味。
兩個小孩各捧著份糕點，坐在戲臺下面，聽著臺上的人唱著戲曲，一曲結束，周邊響起一陣掌聲。
苗江玉沒一會兒就吃完了自己的糕點，轉頭去拿禾知然的。
禾知然也不跟他計較，大大方方的分享自己的糕點，還會把自己帶來的花生糖分苗江玉一塊。
苗江玉啃著糖，會甜甜地笑著說：“知然哥哥，你真好。”
“兩位哥哥，要買花嗎？”
一個穿著碎花裙的小女孩提著籃子走到兩人面前，將來人的思緒拉回。
苗江玉餘光瞥見不遠處還站在一個簪著頭發的溫婉女人正看著這邊。他微微一笑，彎下腰問：“多少錢一束？”
小女孩：“不貴的，十塊錢一束。”
苗江玉挑起了一束玫瑰。
“謝謝哥哥。”
察覺到禾知然的視線，苗江玉大大方方的送出玫瑰，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送你了。”
禾知然低頭看著嬌艷欲滴的紅玫瑰，不動聲色的挑眉，說：“謝謝哥哥～”
苗江玉聽到這個稱呼，耳垂一紅，怪異地看了他一眼，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打住，你別這麽叫我，你叫得怪怪的。”
“好啊～玉玉。”
“滾啊！”
見他惱了，禾知然也不逗他了，認真道：“謝謝，我很喜歡。”
苗江玉上下掃了他一眼。
回去前，禾知然給他買了蛋糕，還是奶油草莓蛋糕，外面裹著一層薄脆的巧克力。
苗江玉一直覺得這個口味最好吃，而禾知然也一直都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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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江玉睡得正香，只因在夢中跟禾知然鬥嘴，他贏了，禾知然抱著他的大腿，對他崇拜得很。
一股力將苗江玉從夢裏拽了出來，他睜開了眼，禾知然那張與夢境中一樣的臉撞入眼眸，一時沒分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禾知然見他頂著雞窩似的頭發，一副睡意惺忪的樣子，眉眼化為一汪春水，卷起飄落的桃花，緩緩流向歸處。
他伸手理了理眼前的人的頭發，輕聲道：“不是說今天一起回鄉下嗎？”
兩人的爺爺奶奶互相認識，兩家經常來往，關系也很好。他們往年暑假都會回鄉下一趟，看望爺爺奶奶，今年也不例外。
苗江玉這才反應過來，杏眼瞪大，本該有的起床氣漸漸升了上來，“啪”一聲打掉禾知然的手。
禾知然看著泛紅的手背，鼻間溢出一聲笑：“人小脾氣大。”
苗江玉手“咻”一下擡了起來，指著門口：“你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禾知然站著沒動。
苗江玉彈了起來，朝他扔了個枕頭：“滾！”
禾知然接住放好，最後給他炸起的毛順了順，說：“別生氣，我這就出去。”
苗江玉後槽牙都要咬碎了，他一字一句道：“你就是故意的。”
故意惹人生氣。
禾知然挑眉，沒否認。
車窗外視野逐漸開闊，入眼的是一片接著一片的稻田，車子最終在一串串低平的房屋前停下。
林女士笑著回頭：“我就不送你們進去了。小然，照顧好玉玉。”
兩人一下車，車子瀟灑駛離，只留下一陣灰給兩人。
苗江玉扇了扇眼前的灰，咳了幾下：“阿姨怎麽這麽著急？”
禾知然說：“急著跟我爸去旅游。”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青色小道，在互相依偎的兩棟房屋前停住腳步。兩家鐵門大開，像是迎著什麽人。
苗江玉飛快朝右邊的鐵門奔去，張開雙臂抱住了前來的人：“奶奶，我回來了。”
奶奶拍了拍他的腦袋，“好好好，回來就好。”
她看到站在不遠處的禾知然，笑著招了招手。等他過來，也摸了摸他的頭，說：“你爺爺奶奶還在地裏，我讓你苗爺爺找他們去了，待會在這邊吃飯。”
禾知然點頭答應著。
二老得知自己的孫子到家後，火速從田裏趕了回來，路過的地方都帶起一陣煙。
禾奶奶看見兩人，笑得皺紋都堆了起來，一手抱一個，說：“好孩子，待會來我家吃飯。”
苗奶奶反對：“不行！來我家。”
“你家不行，來我家。”
“你說不行就不行啊！”
“……”
兩人吵了起來，剩下的人似乎習以為常。
老太太關系好，精神也好，一天不拌嘴就難受，已經習慣對方的存在了。
苗江玉：“要不？我們也吵一個？”
禾知然像看傻子一樣看他。
這不沒事找事。
最終，還是兩人解決的。
先去苗奶奶家吃午飯，晚飯在禾奶奶家吃。
主打先來後到原則。
這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兩位奶奶勉勉強強答應。
—————
後山上的荔枝樹結滿了果實，一串串垂著，像紅瑪瑙手鏈。
苗江玉站在樹枝上，倚靠著樹幹，摘了幾個扒殼吃。
荔枝汁水豐富，酸酸甜甜的。
他又摘了離他最近的那一串，熟練地扒殼扔進嘴裏，卻被酸得瞇起了眼。
正想著怎麽處理，餘光忽然瞥見樹下的禾知然，眼神透露著狡黠的光芒。他喊了一聲，把荔枝丟了過去。
禾知然伸手一撈，見他把什麽都寫在了臉上，內心發笑，表面無表情地吃下一顆荔枝。
苗江玉見他面無表情，心想不應該，從樹上蹦了下來，繞著人走了一圈，問：“甜嗎？”
禾知然遞了過去，說：“甜啊。”
苗江玉：(#Д)
禾知然扒了一顆，送進他嘴裏，漫不經心道：“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苗江玉：嚼嚼嚼
呸呸呸
“酸的！你騙我！”苗江玉怒道。
禾知然聳肩：“沒辦法，誰讓你這麽好騙。”
苗江玉更怒了，他現在就是憤怒的小鳥，撞死禾知然。
禾知然哼笑了聲，擡頭抵住他的額頭，道：“力還挺足，下輩子投胎牛說不定會讓你插隊。”
因為這句話，苗江玉三天沒理他了。
家裏的米快沒有了，去年曬好的稻谷還有幾袋。苗爺爺一袋一袋的往舊三輪上搬，準備拉去鎮上碾出來。
苗江玉扛完最後一袋，手撐著車子一翻，翹著腳愜意地躺在了稻谷上面。
車子忽然一沈，身旁多了個人。
苗江玉睨了他一眼，不說話。
“我錯了。”
禾知然放低姿態，一臉誠懇地道歉。
一聲“哼”傳入耳中，他揚唇笑了。苗江玉出聲了，說明還是理他的。
他又接道：“別生氣了好不好？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苗江玉其實也沒多生氣。
聞言，他掀起眼皮看他，說：“待會你給我買個蛋糕我就不生氣了。”
鎮上有家蛋糕店，很好吃。奶油很香，蛋糕胚綿綿的、入口即化，像冰淇淋一樣，他想這口很久了。
禾知然見他理自己，一口答應。
到了鎮上，苗爺爺先去碾米店裏了。
兩人買了奶茶，慢悠悠的在鎮上逛著。今天還是七夕節，街道上的不少門店堆放著花束。
西街那邊搭了個戲臺，演繹著戲曲。苗江玉拉著人就往西街去，途中還有不少同行人。
遙遙歌聲穿過老樓，傳入耳中，將人拉入無盡的回憶之中。
小時候苗江玉和禾知然也來過西街，那時候是年，大街小巷鞭炮聲不斷，空氣中都是鞭炮的特殊氣味。
兩個小孩各捧著份糕點，坐在戲臺下面，聽著臺上的人唱著戲曲，一曲結束，周邊響起一陣掌聲。
苗江玉沒一會兒就吃完了自己的糕點，轉頭去拿禾知然的。
禾知然也不跟他計較，大大方方的分享自己的糕點，還會把自己帶來的花生糖分苗江玉一塊。
苗江玉啃著糖，會甜甜地笑著說：“知然哥哥，你真好。”
“兩位哥哥，要買花嗎？”
一個穿著碎花裙的小女孩提著籃子走到兩人面前，將來人的思緒拉回。
苗江玉餘光瞥見不遠處還站在一個簪著頭發的溫婉女人正看著這邊。他微微一笑，彎下腰問：“多少錢一束？”
小女孩：“不貴的，十塊錢一束。”
苗江玉挑起了一束玫瑰。
“謝謝哥哥。”
察覺到禾知然的視線，苗江玉大大方方的送出玫瑰，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送你了。”
禾知然低頭看著嬌艷欲滴的紅玫瑰，不動聲色的挑眉，說：“謝謝哥哥～”
苗江玉聽到這個稱呼，耳垂一紅，怪異地看了他一眼，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打住，你別這麽叫我，你叫得怪怪的。”
“好啊～玉玉。”
“滾啊！”
見他惱了，禾知然也不逗他了，認真道：“謝謝，我很喜歡。”
苗江玉上下掃了他一眼。
回去前，禾知然給他買了蛋糕，還是奶油草莓蛋糕，外面裹著一層薄脆的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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