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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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高水低
回到建康，花相景抱著徐月池站在杜燕霄面前，元己夢的骸骨被裝在盒子裏，靜靜的擺放在桌上；杜燕霄皺著眉，一手撐著頭，一邊示意花相景將徐月池放下。
花相景放下徐月池，拍拍她的腦袋，“自己出去玩會兒好嗎？”
徐月池點點頭，聽話的出去了，花相景朝著杜燕霄跪在了地上，額頭與地面碰撞出清脆的聲音，杜燕霄立即起身去扶他。
“阿霄，是不是如果我趕去的速度再快一點，小池就不會失去自己的母親？”
花相景依舊跪著，元己夢正是風華正茂之時，織雲紡被她打理的風生水起，那麽一個能力非凡的人，不該就這樣；徐月池也才十二而已，不能沒有母親。
杜燕霄沒辦法，只好蹲在地上，手指勾起他的一縷發絲，“相景，這事誰也沒有料到，我們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不能將別人的錯放到自己身上，這樣豈不是便宜了那些惡人？”
花相景這才擡起頭，將身子直起來，杜燕霄伸手去撫摸他的臉，花相景也將自己的手放到了杜燕霄的手背上。
“阿霄，我是君我是臣，你不能因為你愛我，而將我與其他的臣子區分開來。”
“可……”
杜燕霄想說其實是他沒有盡快查出元己夢的位置，卻又被花相景搶了先。
“你是皇帝，皇帝是沒有錯的。”
花相景握著杜燕霄的手，放到了胸前，這回杜燕霄低下的疼；對呀，皇帝是不會有錯的，皇帝要是都錯了，就意味著他的命令都有可能是錯的，會引起公憤的。
杜燕霄偷偷擡起眼睛看花相景，在他胸上的手慢慢握緊，“相景。”
“罰我吧。”
花相景又將杜燕霄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隨後便是用杜燕霄的手扇了自己的臉一巴掌，杜燕霄緊緊閉上雙眼，又緩緩睜開。
“來人，將皇後拖出去杖打二十。”
花相景就被前來的幾人拖了下去，杜燕霄咬著牙拿上桌上的盒子，去了地牢。徐寧之知道杜燕霄派人去救自己的妻兒了，立即便從地上站了起來。
杜燕霄讓守衛打開牢門，“你自由了。”
徐寧之沒急著出來，反倒是記著詢問自己妻兒的消息，“陛下，我的妻兒還好嗎？”
杜燕霄有片刻的哽咽，徐寧之是朝廷老臣，一心向南杜，他曾經承諾過要護好徐寧之的家人，不使其卷入這場硝煙當中；可自己一個皇帝還不能保護自己手下老臣的妻兒，那還有什麽資格去保護全國上下的百姓？
杜燕霄遲遲沒有回答，徐寧之也從中猜出了答案，看著他手中的盒子，諷刺的一笑。
“那個盒子裏是她們？”
“不，只是元己夢，徐月池還活著。”
徐寧之本以為兩人都死了，結果還剩一個徐月池，他唯一的骨肉，但與他相伴了數十餘年的糟糠之妻死了，他可以什麽都不要，也不願元己夢就這麽永遠的離開他；他自認為對元己夢的虧欠有很多，這一路到頭來元己夢並沒嫌棄什麽，反倒陪自己吃了這麽多年的苦。
元己夢那樣出彩的織工，本應是那無人能敵的明星，卻一直跟著自己一個沒有本事的人，可在如今的這個時代，一個女人若沒有靠山，是很難做出一份事業的；所以他便努力的去考取功名，想將元己夢從深淵中解救出來，可後來就算他功成名就，他也覺得自己配不上元己夢。
但元己夢對他說，“天遣汝相遇，我欲知之，福兮我愛，則好我伴兮，相與扶生活之路，共勸兮福之橋。”這一句話至今他都還記得，元己夢教會了他許多東西，也可以稱之為是他的老師了，那他還有什麽可抱怨的？
徐寧之接過杜燕霄手中的盒子，像是在撫摸自己的愛人般的輕輕撫摸著盒子，“己夢，人間太亂，你去那天上當那無憂無慮的神仙；我沒能給到你想要的，也沒能讓你瀟灑自在的活下去，這輩子你教了我太多東西，而我無力去報答，願以後你永遠也不要再見到我。”
杜燕霄看的心裏也是一陣刺痛，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他也怕哪天花相景去了，花相景死了那他怎麽辦？他不能夠為花相景誕下子嗣，花相景走後在這世上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那就真的是曇花一現了。
杜燕霄看著徐寧之一手裏抱著盒子，一手牽著徐月池，消失在了天與大地的交界處；他回到甘泉宮後，花相景正在整理他桌上的東西，那一口頭如瀑布般墨色的長發垂落下來，立體的五官從側面看堪稱完美，恐這世間萬物一並加起來，都比不上花相景的一根頭發。
杜燕霄過去從背後抱住了花相景，下巴放在他的背上，還不老實的向下摸去；花相景被打了二十大板，不算多，打手也留了情的，都是看似重實則不重的打法，幾乎不疼。
花相景沒理杜燕霄，繼續收拾著桌面，杜燕霄的手也在他身上四處游走，他們兩人已經相處有十餘年了，感情還如同情竇初開那會兒。
“相景，你為什麽越老越好？”
花相景終於停下了在收拾桌面的手，反手握住杜燕霄在自己身上的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將人摁在桌上；那烏黑的長發有幾縷便垂落到了杜燕霄身上，杜燕霄雙腿環上他的腰，伸出食指卷著那幾縷頭發。
“嫌我老？”
杜燕霄卷著他頭發的手一頓，擡眼直視著他的眼睛，“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越來越好看了。”
花相景笑著用手背拍拍杜燕霄的臉，低頭吻上那柔軟的唇，杜燕霄將身子放軟，還想要更多，可花相景那會兒便放開了杜燕霄。
杜燕霄猛的挺直腰桿，坐在桌子上看著他，“你不想要嗎？”
花相景扶著額頭，要伸出一只手去捏杜燕霄的臉，“這幾日有些累，過些時日吧。”
杜燕霄很聽話，沒有再繼續強求。
“徐寧之怎樣了？”
“心情不好，帶著徐月池回去了，明日在朝廷上我會公布這事的。”
花相景點點頭，又道：“孫靖陽你打算如何處置？他說有很多人想害軒轅蘿。”
杜燕霄抓著花相景的手看著，道：“一會兒我派人去審他，等到他沒有價值後……”
說著，他便擡著頭去看花相景，“我相信沒有誰的手段比你更狠，你怎麽對賀樓信的，就怎麽對他。”
花相景看著自己被杜燕霄把玩的手，點了點頭，“餵魚還是餵狗？”
“當然是當大善人，分給那些窮苦人家，順便將頭骨寄給我師姐。”
花相景又上前在杜燕霄臉上嘬了一口，“行，不過晚上我還有事，就留在府裏不回來了。”
杜燕霄沒有挽留，花相景走後，他又派了幾人跟著，這幾日花相景十分異常，連續幾天晚上都沒有回皇宮，又與錢齊川走的那麽近，他不怕花相景謀反，就怕花相景有什麽難言之隱，不願與自己說。
花相景出了皇宮並沒有回府，反倒是去了太尉府，徐寧之正抱著裝元己夢的骸骨的盒子失聲痛哭，徐月池也在一旁哭，這一大一小都哭的肝腸寸斷，使全府上下都陷入悲痛之中。
他蹲在徐月池面前，用手帕擦去她臉上的淚，徐月池推開他，起身向徐寧之跑去。
“小池，娘親只是先我們一步去見哥哥了，不哭了。”
徐寧之抱著徐月池哄著，讓徐月池不要那麽難過，可他自己都還在哭；說著說著，他眼底的淚便又啪嗒啪嗒的滴了下來，如雨珠般的落下，徐月池學著他的樣子，用自己的小手擦去他臉上的淚水。
“爹爹，你不是讓我不哭了嗎？你怎麽哭了？”
“小池，爹爹對不起你，沒有讓你過上想要的生活，還害死了你娘和你哥；是爹爹沒本事。”
花相景垂下眼簾，蹲到地上，錢齊川與段衍銘，徐寧之與元己夢，都是相愛之人陰陽兩別，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他自己也活不長了，他死後杜燕霄也會這樣嗎？應該是會的吧，那杜燕霄該有多麽的絕望。
“對不起，我們的動作慢了些。”
徐寧之抱著徐月池痛哭著，好似根本就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花相景起身，在桌上放了個金條，金條下面壓著一封信，是杜燕霄寫的，他未打開過，不知道裏面是什麽內容。
“這是喪葬的錢，她也為我們提供了陟國很多線索，屬於功臣，能夠配享太廟。”
這是花相景和杜燕霄想到對元己夢的最好補償，畢竟一個南杜規模最大的紡織廠老板，也是一個朝廷三公一品命官的妻子，莫名的在本土上失蹤並且死亡，怎麽也說不過去。
徐寧之微微擡起頭，看著花相景，“是陛下的意思？”
“不錯。”
徐寧之連忙放下徐月池，跪在了地上，“謝主隆恩。”
這一個晚上，花相景仍是在痛苦之中度過，曇花從皮膚上長出，皮開肉綻的感覺簡直捅到了骨頭裏，有好些時候他都想就此了結了；但他不能，他必須活下去，他死了南杜怎麽辦？杜燕霄怎麽辦？
就算是他做錯了許多事，那杜燕霄呢？杜燕霄是無辜的，什麽錯事也沒做，不該有失去最後摯愛之人的痛，杜燕霄已經夠痛苦了。
花相景多想在死後讓杜燕霄忘了自己，就當自己從未來過，杜燕霄便不會難過了，或是在最開始的時候，沒有去招惹杜燕霄，沒有騙杜燕霄，那杜燕霄是不是就不會愛上自己了？他死了也不會有任何人傷心了。
阿霄，他的阿霄，但他愛杜燕霄啊，又有哪個人是真心願意讓與自己相朝夕相伴的愛人忘記自己的呢？在另外一個世界，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愛人與別人在一起。
花相景將自己蜷成一團，他一生沒做過壞事，反倒還扶傾濟弱，為何落的個這個下場？反倒是那些為虎作倀的人還逍遙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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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相景放下徐月池，拍拍她的腦袋，“自己出去玩會兒好嗎？”
徐月池點點頭，聽話的出去了，花相景朝著杜燕霄跪在了地上，額頭與地面碰撞出清脆的聲音，杜燕霄立即起身去扶他。
“阿霄，是不是如果我趕去的速度再快一點，小池就不會失去自己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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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燕霄沒辦法，只好蹲在地上，手指勾起他的一縷發絲，“相景，這事誰也沒有料到，我們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不能將別人的錯放到自己身上，這樣豈不是便宜了那些惡人？”
花相景這才擡起頭，將身子直起來，杜燕霄伸手去撫摸他的臉，花相景也將自己的手放到了杜燕霄的手背上。
“阿霄，我是君我是臣，你不能因為你愛我，而將我與其他的臣子區分開來。”
“可……”
杜燕霄想說其實是他沒有盡快查出元己夢的位置，卻又被花相景搶了先。
“你是皇帝，皇帝是沒有錯的。”
花相景握著杜燕霄的手，放到了胸前，這回杜燕霄低下的疼；對呀，皇帝是不會有錯的，皇帝要是都錯了，就意味著他的命令都有可能是錯的，會引起公憤的。
杜燕霄偷偷擡起眼睛看花相景，在他胸上的手慢慢握緊，“相景。”
“罰我吧。”
花相景又將杜燕霄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隨後便是用杜燕霄的手扇了自己的臉一巴掌，杜燕霄緊緊閉上雙眼，又緩緩睜開。
“來人，將皇後拖出去杖打二十。”
花相景就被前來的幾人拖了下去，杜燕霄咬著牙拿上桌上的盒子，去了地牢。徐寧之知道杜燕霄派人去救自己的妻兒了，立即便從地上站了起來。
杜燕霄讓守衛打開牢門，“你自由了。”
徐寧之沒急著出來，反倒是記著詢問自己妻兒的消息，“陛下，我的妻兒還好嗎？”
杜燕霄有片刻的哽咽，徐寧之是朝廷老臣，一心向南杜，他曾經承諾過要護好徐寧之的家人，不使其卷入這場硝煙當中；可自己一個皇帝還不能保護自己手下老臣的妻兒，那還有什麽資格去保護全國上下的百姓？
杜燕霄遲遲沒有回答，徐寧之也從中猜出了答案，看著他手中的盒子，諷刺的一笑。
“那個盒子裏是她們？”
“不，只是元己夢，徐月池還活著。”
徐寧之本以為兩人都死了，結果還剩一個徐月池，他唯一的骨肉，但與他相伴了數十餘年的糟糠之妻死了，他可以什麽都不要，也不願元己夢就這麽永遠的離開他；他自認為對元己夢的虧欠有很多，這一路到頭來元己夢並沒嫌棄什麽，反倒陪自己吃了這麽多年的苦。
元己夢那樣出彩的織工，本應是那無人能敵的明星，卻一直跟著自己一個沒有本事的人，可在如今的這個時代，一個女人若沒有靠山，是很難做出一份事業的；所以他便努力的去考取功名，想將元己夢從深淵中解救出來，可後來就算他功成名就，他也覺得自己配不上元己夢。
但元己夢對他說，“天遣汝相遇，我欲知之，福兮我愛，則好我伴兮，相與扶生活之路，共勸兮福之橋。”這一句話至今他都還記得，元己夢教會了他許多東西，也可以稱之為是他的老師了，那他還有什麽可抱怨的？
徐寧之接過杜燕霄手中的盒子，像是在撫摸自己的愛人般的輕輕撫摸著盒子，“己夢，人間太亂，你去那天上當那無憂無慮的神仙；我沒能給到你想要的，也沒能讓你瀟灑自在的活下去，這輩子你教了我太多東西，而我無力去報答，願以後你永遠也不要再見到我。”
杜燕霄看的心裏也是一陣刺痛，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他也怕哪天花相景去了，花相景死了那他怎麽辦？他不能夠為花相景誕下子嗣，花相景走後在這世上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那就真的是曇花一現了。
杜燕霄看著徐寧之一手裏抱著盒子，一手牽著徐月池，消失在了天與大地的交界處；他回到甘泉宮後，花相景正在整理他桌上的東西，那一口頭如瀑布般墨色的長發垂落下來，立體的五官從側面看堪稱完美，恐這世間萬物一並加起來，都比不上花相景的一根頭發。
杜燕霄過去從背後抱住了花相景，下巴放在他的背上，還不老實的向下摸去；花相景被打了二十大板，不算多，打手也留了情的，都是看似重實則不重的打法，幾乎不疼。
花相景沒理杜燕霄，繼續收拾著桌面，杜燕霄的手也在他身上四處游走，他們兩人已經相處有十餘年了，感情還如同情竇初開那會兒。
“相景，你為什麽越老越好？”
花相景終於停下了在收拾桌面的手，反手握住杜燕霄在自己身上的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將人摁在桌上；那烏黑的長發有幾縷便垂落到了杜燕霄身上，杜燕霄雙腿環上他的腰，伸出食指卷著那幾縷頭發。
“嫌我老？”
杜燕霄卷著他頭發的手一頓，擡眼直視著他的眼睛，“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越來越好看了。”
花相景笑著用手背拍拍杜燕霄的臉，低頭吻上那柔軟的唇，杜燕霄將身子放軟，還想要更多，可花相景那會兒便放開了杜燕霄。
杜燕霄猛的挺直腰桿，坐在桌子上看著他，“你不想要嗎？”
花相景扶著額頭，要伸出一只手去捏杜燕霄的臉，“這幾日有些累，過些時日吧。”
杜燕霄很聽話，沒有再繼續強求。
“徐寧之怎樣了？”
“心情不好，帶著徐月池回去了，明日在朝廷上我會公布這事的。”
花相景點點頭，又道：“孫靖陽你打算如何處置？他說有很多人想害軒轅蘿。”
杜燕霄抓著花相景的手看著，道：“一會兒我派人去審他，等到他沒有價值後……”
說著，他便擡著頭去看花相景，“我相信沒有誰的手段比你更狠，你怎麽對賀樓信的，就怎麽對他。”
花相景看著自己被杜燕霄把玩的手，點了點頭，“餵魚還是餵狗？”
“當然是當大善人，分給那些窮苦人家，順便將頭骨寄給我師姐。”
花相景又上前在杜燕霄臉上嘬了一口，“行，不過晚上我還有事，就留在府裏不回來了。”
杜燕霄沒有挽留，花相景走後，他又派了幾人跟著，這幾日花相景十分異常，連續幾天晚上都沒有回皇宮，又與錢齊川走的那麽近，他不怕花相景謀反，就怕花相景有什麽難言之隱，不願與自己說。
花相景出了皇宮並沒有回府，反倒是去了太尉府，徐寧之正抱著裝元己夢的骸骨的盒子失聲痛哭，徐月池也在一旁哭，這一大一小都哭的肝腸寸斷，使全府上下都陷入悲痛之中。
他蹲在徐月池面前，用手帕擦去她臉上的淚，徐月池推開他，起身向徐寧之跑去。
“小池，娘親只是先我們一步去見哥哥了，不哭了。”
徐寧之抱著徐月池哄著，讓徐月池不要那麽難過，可他自己都還在哭；說著說著，他眼底的淚便又啪嗒啪嗒的滴了下來，如雨珠般的落下，徐月池學著他的樣子，用自己的小手擦去他臉上的淚水。
“爹爹，你不是讓我不哭了嗎？你怎麽哭了？”
“小池，爹爹對不起你，沒有讓你過上想要的生活，還害死了你娘和你哥；是爹爹沒本事。”
花相景垂下眼簾，蹲到地上，錢齊川與段衍銘，徐寧之與元己夢，都是相愛之人陰陽兩別，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他自己也活不長了，他死後杜燕霄也會這樣嗎？應該是會的吧，那杜燕霄該有多麽的絕望。
“對不起，我們的動作慢了些。”
徐寧之抱著徐月池痛哭著，好似根本就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花相景起身，在桌上放了個金條，金條下面壓著一封信，是杜燕霄寫的，他未打開過，不知道裏面是什麽內容。
“這是喪葬的錢，她也為我們提供了陟國很多線索，屬於功臣，能夠配享太廟。”
這是花相景和杜燕霄想到對元己夢的最好補償，畢竟一個南杜規模最大的紡織廠老板，也是一個朝廷三公一品命官的妻子，莫名的在本土上失蹤並且死亡，怎麽也說不過去。
徐寧之微微擡起頭，看著花相景，“是陛下的意思？”
“不錯。”
徐寧之連忙放下徐月池，跪在了地上，“謝主隆恩。”
這一個晚上，花相景仍是在痛苦之中度過，曇花從皮膚上長出，皮開肉綻的感覺簡直捅到了骨頭裏，有好些時候他都想就此了結了；但他不能，他必須活下去，他死了南杜怎麽辦？杜燕霄怎麽辦？
就算是他做錯了許多事，那杜燕霄呢？杜燕霄是無辜的，什麽錯事也沒做，不該有失去最後摯愛之人的痛，杜燕霄已經夠痛苦了。
花相景多想在死後讓杜燕霄忘了自己，就當自己從未來過，杜燕霄便不會難過了，或是在最開始的時候，沒有去招惹杜燕霄，沒有騙杜燕霄，那杜燕霄是不是就不會愛上自己了？他死了也不會有任何人傷心了。
阿霄，他的阿霄，但他愛杜燕霄啊，又有哪個人是真心願意讓與自己相朝夕相伴的愛人忘記自己的呢？在另外一個世界，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愛人與別人在一起。
花相景將自己蜷成一團，他一生沒做過壞事，反倒還扶傾濟弱，為何落的個這個下場？反倒是那些為虎作倀的人還逍遙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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