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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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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定

杜燕霄規定春節期間放七天,除夕夜他與花相景守歲到了四更,一直睡到了早晨午時,他許久未睡過這麽久,平時他都是卯時就起來,然後便開始了忙碌的一天。

他睡醒後迷迷糊糊間就想去抱身邊的人,摸了半天,旁邊竟是空的,杜燕霄也懶得下床去找人,便喊了幾聲,片刻後花相景走來拉開床簾,杜燕霄就張開雙臂,等待著花相景來抱他;花相景將他抱起來,而後幫他將鞋子穿上,而後又將疊好的衣服放到榻上。

“你今日是不是還有行程?”

杜燕霄緩緩的站到地上,等花相景為自己更衣,“嗯,還要去大廟。”

幫杜燕霄穿好衣服後,花相景又拿了一個手爐讓杜燕霄抱著,杜燕霄抱著手爐坐在鏡子面前,花相景又為他將頭發梳好,杜燕霄打了個哈欠,又撲在了花相景懷裏。

“好困,不過近日終於沒有哪個再寫奏折上來,終於可以好好休息幾天了。”

花相景揉了揉杜燕霄的腦袋,“好,一會兒你用完膳再去了祠堂,就又可以回來睡了。”

沈亮和陶思都放假回了各自的家,花相景便穿著太監的衣裳跟在杜燕霄邊上,不然傳出去春節期間丞相不在自己府內,反而去皇宮陪著皇上,這像什麽話。

用過午膳後,花相景跟著杜燕霄來到了太廟,花相景不敢進去,走到了門口便停住了腳步,杜燕霄見花相景沒跟上,便將他拉了進來。

“反正你都是會成為皇後的,怕什麽?”

杜燕霄將花相景拉到神主龕前,神主龕上放著皇親國戚和生前有功勞的大臣的牌位,杜子璋、章杏兒、杜昌、杜君博、賀樓湫、杜遠騰、杜秀衡,還有賀樓玖。花相景忽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麽大的一個家族,只剩杜燕霄一個了。

杜燕霄拿了六柱香,分給花相景三柱,隨後花相景用火點上,插入香爐內。

“爹娘,哥哥姐姐,小舅,今日我帶了未來媳婦來。”

“公公婆婆,大伯公,大姑姐,小舅,新春快樂。”

而後兩人便軌道蒲團上拜了三下,杜燕霄一把扯下頭上的簪子,取下頭上戴的冠,從身上摸出一把小刀,割下一縷青絲;有句古話叫正月剪頭思舊,他也的確十分懷念父母親,兄弟姐妹都在的日子,他們走後再也沒有一個人叫他小季了。

杜燕霄握住花相景的手放到唇上,“相景,可惜我爹和哥哥姐姐沒見到你,你也沒見過他們。”

花相景將他抱在懷裏,輕輕的扶著後背,“他們看得到的,他們會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守護著你。”

杜燕霄將頭埋進花相景的胸膛,嗅著他身上的香味,接著便吻上了他的喉結,花相景擡起頭,露出喉結方便杜燕霄的下一步動作,喉結上下滾動,細長白皙的脖頸像是精心雕琢一般。

“啟稟陛下,索綽羅大人有事求見。”

杜燕霄不耐煩的將自己的舌頭從花相景的脖子上挪開,而後又狠狠親了幾口,花相景被杜燕霄的牙齒撞得生疼,捂著喉結皺著眉;還空出一只手來為杜燕霄把頭發梳好。

“讓她到這來。”

索綽羅.薩伊薩穿著花盆底鞋噠噠噠的走來,她也沒忌諱什麽,直接走進了太廟。

“表哥,表嫂。”

索綽羅.薩伊薩看了一眼神主龕上索綽羅.屯多的牌位,走去拿了三柱香,花相景在手上燃起了火,為她點上,索綽羅.薩伊薩將香插入香爐後跪到蒲團上雙手合十。

“爹,女兒一定不負眾望,救出族人回到松花江。”

隨後又拜了三下,杜燕霄站在一旁看著,“你找我什麽事?”

“你那番照顧百姓和官員,要用錢的地方自然是數不盡的,國庫空虛,應及時填補。”

杜燕霄不想在放假的時候處理公務,便敷衍的點了點頭,“知道了,謝謝表妹好意提醒。”

索綽羅.薩伊薩也看出來了杜燕霄現在不想過多的詢問此事,便道:“表哥不用擔心,我有一計,會寫在奏折當中,等假期一過在正式處理,不過表哥可別忘了看。”

索綽羅.薩伊薩的手掌在蒲團上想要起身,花相景看著她腳上高高的花盆底鞋,便上去扶她起身。

“多謝表嫂,記得看《武林全通》。”

索綽羅.薩伊薩走後兩人也離開了太廟,換了身便裝出了宮,花相景為杜燕霄撐著傘,杜燕霄就挽著花相景。街上也有許多富貴人家帶著家眷出來,不過一般這種不會帶正妻出來,都是帶年輕漂亮的妾室。

杜燕霄沒管其它,大大方方的一口一個夫君的喊著花相景,娶男妻雖說是有,但更多的是男妾,杜燕霄這一聲一聲的就表明了正妻之位;許多人都不由得看向兩人,花相景見有人看來,便捂住杜燕霄的嘴。

“小心被認出來,這不利於你的統治。”

杜燕霄翻了個白眼,一口咬上花相景的手,花相景痛得收回手,甩了甩手,又戳戳杜燕霄的臉,杜燕霄便吐了個舌。

街上有許多賣書的小販,多多少少都有賣《武林全通》的,花相景也有些好奇索綽羅.薩伊薩為什麽執意讓自己看,便賣了一份。

第一版寫著“苗寨新一代苗王——仰留喀乾打。前任苗王吳太啟因愛放棄苗王之位,主動讓大祭司仰留喀乾打繼位……”

第二版:“武林盟主指認迎宗宮三宮主庶子花永慕為宮主。武林盟主不顧三宮主的反對,忽略了失蹤的三小宮主,將象征宮主之位的扳指交給花永慕……”

第三版:“武林當中出了新教派,似有統一江湖的趨勢。迎宗宮宮主花永慕曾經的下屬百裏遼傾,獨自創立了修迷盧,剛一創立就有信徒無數;曾與花永慕一同到行國獲得風靈精華——明負翺,明負翺是鳳眼竹制的扇子,扇面畫的是紅色曼陀羅紅的,扇大骨的地方雕著風的紋樣;威力極大,一扇便可以抵擋千軍萬馬。那百裏遼傾更是長相俊美,虎背蜂腰螳螂腿,一雙精神的大眼睛,眼型偏圓,眼角尖而細,眼尾上揚,微微的有些下三白眼;是九州當中少有的美男子。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美嬌娘,手持繩鏢,是修迷盧最鋒利的一把刀……”

花相景看完後嘴角止不住的抽搐,這看似沒什麽問題,實則處處都是問題;第一,吳太啟不會主動讓位,更不會主動讓位給多年的對手;第二,安尚益是見過花相景他自己的,不會說他失蹤了的;第三,這個百裏遼傾是花永慕的情人,兩人去行國的時間應該是比他去皮羌晚一些的,當時花永慕陪著自己時,還偷偷帶了一個人,兩邊同時進行,幫自己拿了芳傾規就去陪著百裏遼傾拿明負翺,但以花永慕的性格是不可能讓自己的下屬獨立出去創立一個教派的;第四,百裏遼傾身邊那個美嬌娘用的武器是繩鏢,姚千善用的便是繩鏢。

星河門多半是被控制的,這就十分恐怖了,各大門派都是通過星河門的《武林全通》了解武林中發生的大事,星河門若是被控制,那整個武林恐怕也難逃。

“明負翺這個形容怎麽有點像我師姐的那把扇子?”

杜燕霄說出這句話後才覺得不對,捂住自己的嘴,而後向四周望了望,怕有武林的人在這周邊,隨後又擡頭看向花相景,花相景一直緊皺著眉頭,武林真實的情況被背後那雙無形的手給蒙住,在武林當中的人都有可能被蒙騙,不是在武林當中的人就更不會知曉,他怕花永慕有什麽,他就只有這麽一個弟弟。

杜燕霄從身後抱住花相景,“在擔心你弟弟?放心,有我師姐和武林盟主,他應該不會有事的。”

“但願吧。”

到了晚上,整個建康城都被燈火覆蓋,秦淮河畔還有光著膀子打鐵花的,一拋再一打,便在天上開了花,這過程中要十分小心,稍有不註意便會燒到衣服,朵朵煙花在空中盛開,盛開的那一瞬間便有絲絲縷縷的火焰落下。

街上還有許多演著皮影戲的人,與北方不同的是既保留了北方皮影戲演藝、聲腔、造型、舞美等方面的傳統樣式和表演精華,又與當地的民間小調、手工技藝和生活習俗相結合,具有地方特色;曲調高亢、激昂,宛轉優雅,其中最出名的劇目便是《聚寶盆》與《天官賜術福》。

還有盒子燈,將一個盒子懸掛在高處,從底層開始燃放,燃放完一層便隨即脫落,接著燃放上一層,直至頂部,最高的可達十五層,彩燈的樣式有很多種,大多都是為神話故事的。

大街中央也有許多舞獅與舞龍的,舞獅有南獅和北獅之分,南獅又稱醒獅,而北獅則分為文獅和武獅。南獅的獅頭有一只角,用來應付舞獅時經常出現的武鬥,獅頭以戲曲面譜作鑒,色彩艷麗;表演上註重傳神寫照,與武術相結合,剛柔相濟。北獅造型酷似真獅,獅頭較為簡單,全身披金黃色毛發,獅頭上有紅結者為雄獅,有綠結者為雌性;表演上重模仿,表演力求惟妙惟肖,較為接近雜耍。色彩斑斕的醒獅舞姿威猛,上竄下跳,跳到高樁上然後又跳下來;南獅表演與比賽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便是采青,所以家家戶戶均在門前放置一盤生菜。

舞龍的龍用竹篾和綢布紮成,每節龍身中都裝有燭燈,一人手持彩燈,象征寶珠,在前領舞,其他多人持龍頭、龍身和龍尾下的木柄隨舞;兩條龍一起去爭奪寶珠,龍頭龍身龍尾連綿起伏,絲毫沒有不協調,兩條龍栩栩如生,好一個二龍戲珠。

杜燕霄沒看到過這麽多稀奇的表演,便挨個挨個的湊上去看了個遍,花相景也挨個挨個的為杜燕霄介紹,看累了便到秦淮湖畔的酒樓上去,酒樓內的戲臺上咿咿呀呀的唱著戲,唱的是黃梅戲中的《天仙配》。

“飄飄蕩蕩天河來,天河來,天河如帶白浪翻,姊妹七人鵲橋上,要把人間看一番……”

杜燕霄一邊夾著桌子上的菜,一邊看著底下的戲,若有唱的好的地方,酒樓的人都齊齊拍手叫好,有許多往上面扔著頭彩,還有些直接走到臺上去打賞,這種是最高端的打賞方式,打賞的錢都是各個演員收著的。

杜燕霄和花相景也朝臺上扔了好些東西,他倆扔的都是小巧金貴的東西,其他老百姓則是扔蔬菜,水果,大多以糧食為主的;戲臺上的一半都被這些打賞的物品給占滿,好不熱鬧。

“神仙歲月我不愛,乘風駕雲下凡來,飄飄蕩蕩多自在,人間景色勝瑤臺,萬紫千紅花似錦,幾株垂柳一棵槐,我若與董永成婚配,好比那蓮花並蒂開,一片真情我怎開口……”

兩人正聽得入迷時,有一個小娃娃過來扯了扯花相景的衣袖,他低頭一看,這個小娃娃一身大紅花襖,粉雕玉琢的小臉,正是徐月池。

徐月池手上拿著一個飴糖,一直往花相景手上塞,“叔叔送給你的。”

花相景接過飴糖,摸了摸徐月池的小腦袋,輕聲道:“謝謝小池,不過你爹娘呢?”

“二位好啊。”

徐寧之扶著元己夢緩緩走了過來,杜燕霄沒出聲,只是點了點頭,徐月池看了看自己的爹娘,又看了看杜燕霄,於是癟著個嘴跑到杜燕霄邊上去了,元己夢還沒來得及阻止,一雙胖嘟嘟的手就拉上了杜燕霄的手。

“哥哥,你怎麽不說話呀,是不是不喜歡我爹娘?”

杜燕霄不知道怎麽與小孩子相處,表情和動作顯得格外僵硬,元己夢知道杜燕霄的身份,站在一旁嚇傻了。

“小池,回來。”

花相景擺了擺手,“沒事的,小孩子好奇,挺可愛的;他也很喜歡小孩子。”

杜燕霄不知道該與這個還不到十歲的小孩子說什麽話好,便在桌上拿了幾塊塘棲蜜餞放到徐月池手中。

“哇,謝謝哥哥,小池也喜歡哥哥。”

徐月池拿著杜燕霄給的糖就跑回了徐寧之身邊,杜燕霄被徐月池那一句喜歡給怔住了,小孩子的喜歡是多麽的單純,給了一顆糖便是喜歡。

“叔叔哥哥,再見。”

徐寧之一家三口走後,杜燕霄便在琢磨徐月池的那聲叔叔,“她叫你叔叔?”

花相景點點頭,杜燕霄又從頭到腳的仔細觀察花相景,而後也點了點頭,“你的年歲與徐寧之差不多,按照年齡來也沒叫錯,她確實該叫你叔叔。”

花相景揚起嘴角,挑著杜燕霄的下巴,“喲,這是嫌我老了?”

杜燕霄連忙否認,“沒有。”

花相景放下挑著杜燕霄下巴的手,而後用腿在桌子底下撩撥著對方,杜燕霄被撩的臉頰泛紅,側過臉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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