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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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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以行

錢齊川看著段衍銘毫無血色的臉,想將自己去了南杜的事說出去,花相景說的果然沒錯,面對心愛的人,他的確可能將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段衍銘對他太好了,使他現在有負罪感。

忽得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人影,那人也是穿的素,一身儒生打扮,坐在輪椅上,後頭一個書童幫那人推著輪椅;正是沐承昌。

沐承昌一副老好人的長相,臉上布滿了皺紋,頭發花白,慈眉善目,看著就是飽含詩書的老夫子;其實沐承昌本人根本就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相反。

段衍銘向來厭煩這種假仁假義的人,幾年前錢齊川將沐承昌帶向段衍銘介紹,段衍銘,一眼便看出了沐承昌打的鬼算盤,這種沒有師德的人怎就有這麽一個好學生?

段衍銘看著錢齊川對沐承昌百依百順的樣子,又想著錢齊川往日對自己不冷不熱的,心裏頭多多少少的也有些嫉妒,憑什麽沐承昌能有這麽好的學生?

段衍銘覺得錢齊川這樣一直被沐承昌騙下去不是辦法,便想了法子讓錢齊川知道,後來錢齊川與沐承昌便淡了。

這兩人都很厭惡沐承昌,錢齊川怕段衍銘看見沐承昌後犯惡心,便把人拉到一個小胡同裏,讓段衍銘背對著外面,而後又低下頭,手摟著段衍銘,乍眼一看,就像是兩人在接吻。

段衍銘被錢齊川抱著,覺得這個姿勢有些別扭,便用手將錢齊川往外推著;錢齊川死死抱著段衍銘,將臉埋到他肩上。

“我有些冷。”

段衍銘立馬回抱住了錢齊川,錢齊川的氣息噴在他的脖子上;溫熱的氣流一下一下的,他不知是怎的了,整個臉燒的滾燙。

等沐承昌走後,錢齊川便將段衍銘放開,半晌後都沒動靜,錢齊川低下頭看著一只沒出聲的人,段衍銘擡起臉,臉上已然沒了先前的惶恐之色。

“還冷嗎?”

明明他自己都冷的發抖,還這麽擔心錢齊川,錢齊川擡起他的手,在上頭哈了一口熱氣。

“好些了。”

說著又拉上段衍銘向外走,已是亥時,天也越發的冷了;錢齊川怕再在街上待著,段衍銘會受不住,便帶段衍銘去了酒樓。

二人坐在二樓有觀星臺的地方,起先錢齊川想找個人多些的位置,但太悶了,便選在了觀星臺;臺上唱著咿咿呀呀的折子戲,唱的還是嫦娥奔月。

錢齊川小時,陸秋白常帶他去看戲,這些新聞他也會個七七八八,但還是百看不厭,每一次看都有不同的感受。

“你喜歡看戲?”

錢齊川點點頭,又道:“也不算是喜歡,只是小時我娘常帶我去集市上看戲。”

“你也快而立之年了,可有娶妻的打算?”

錢齊川聽段衍銘這麽說,也沒再看戲了,看著段衍銘那張清瘦的臉,許久未開口。

“尚未有此打算。”

“那可有心上人?”

心上人?錢齊川的心上人就在面前,他點了點頭,他的眸子裏也透著光,果然愛一個人所表現出來的眼神是隱藏不住的。

段衍銘對上著錢齊川熾熱的目光,心裏還是微微有些像被燙過的一樣,段衍銘往後挪了挪,動作十分細下,幾乎手不出來。

“那是哪家的姑娘?”

錢齊川又保持了沈默,他與段衍銘現在的身份是處對立的,他不能現在就向段衍銘表明自己的心意,這樣會對段衍銘很不公的;他知段衍銘對自己的心,他自己也很愛段衍銘,但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就註定他們兩個最終不會走到一起。

磨了半天,錢齊川始終也沒說出那句話,酒過三旬,錢齊川被心裏的結灌得有些醉,意識都開始恍惚了;他看見面前的段衍銘回到了一年前的那個樣子,長發如墨,皮膚細膩毫無瑕疵,不細看還猜不出真實年齡,雖不是那麽驚艷,但也稱得上一眼萬年。

錢齊川伸手摸著段衍銘的臉,他鼻子不由的一酸,淚水竟奪眶而出。

“你怎麽成了如今這副模樣?是我害的?我不想這樣的,我不想你想自己糟蹋成這樣。”

錢齊川抓著段衍銘毫無邏輯的說著,段衍銘都沒說什麽,讓人拿了碗醒酒湯給錢齊川餵下;錢齊川醉後也不麻煩,拿著醒酒湯一口喝盡,而後又對著段衍銘一陣痛哭;段衍銘好疲氣的摸了他的頭,他便像找到什麽機關一樣,抱著段衍銘怎麽也不散手。

段衍銘輕輕的撫著他的背,幫他平覆情緒,“這不是你的錯,只是人到了一定的年紀都會這樣。”

“但我不允許你這樣,你那麽漂亮,絕不能紅顏遲暮。”

“這一切都是自然的生長規律,不可改變,往後我也是會死的。”

“不要!我不要你死!我想要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錢齊川聲音嘶啞,一把將段衍銘按到椅子裏,溫熱的唇咬了上來;段衍銘掙紮著要將他推開,奈何身板太瘦弱,手上沒力氣,錢齊川貪婪的吮吸著,似那是救命的泉水,手錮住段衍銘的腰,整個人都壓了上去。

粗重的喘息聲和嘖嘖的水聲縈繞在段衍銘耳畔,錢齊川親了許久都沒有松開,小雞啄米似的啄著段衍銘的唇,他貼得很近,近得段衍銘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細微的變化。

不知過了多久,錢齊川終於松開咬著唇,又開始舔舐著段衍銘白皙的脖頸,段衍銘的嘴唇紅腫,被錢齊川這樣也不生氣,纖長的指節插入他的發中,語氣很柔。

“齊川,火氣別那麽大;告訴我,你有什麽煩心事?”

錢齊川擡頭在段衍銘臉上親了一口,趴在他身上用鼻間蹭著他的下巴;段衍銘身上有股香草的芳香,淡淡的,很好聞,錢齊川想抱著什麽寶貝一樣的靜靜端詳著懷裏的人。

錢齊川意識很模糊,明天起來估計也記不起,錢齊川輕柔的劃過段衍銘的喉結,見他沒反坑又含著逗弄了會兒。

“阿銘,我……”

錢齊川猛得清醒了一半,看著被自己壓著的段衍銘,才反應過來幹了什麽,慌慌張張的從段衍銘身上起來,其間差點摔在地上。

“對……對不起,我……”

錢齊川這才看到他紅腫的嘴唇,不用說也知道發生了什麽,錢齊川嚇得起身就往外跑,只留段衍銘一人。

皇宮內,宴席已經散了,花相景回到浣芳宮後趕緊洗了個澡,將身上那些脂粉味洗去,換上黑色的夜行衣,將頭發梳成高馬尾,又在身上塗了些掩蓋香氣的粉,最後帶上面紗便直沖賀樓信的住處。

賀樓信正準備睡下,忽聽得門外有急促的腳步聲,隨後花相景從窗戶翻了進來,拔出白虎仰月刀向賀樓信揮去;賀樓信看到刀時一驚,但就這會兒的功夫,花相景就已經在他肩上劃了條不深不淺的口子。

賀樓信驚恐之後便是跑去拿劍,劍一出鞘,轉背對上白虎仰月刀,花相景用力將刀往前一推,擡起腿向賀樓信上一甩;賀樓信被打得摔在地上,往地上吐了灘鹹水。

花相景撕下衣服的一角,拿起桌上的茶盞就往上投倒,又將被茶水浸濕的布條纏在手上,又看向了賀樓信,賀樓信從地上顫微微的站起,還沒等他站穩,花相景便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上;他剛想張口喊人,嘴便被花相景用布堵上了。

接著,花相景就朝賀樓信一陣好打,想著這個如何對杜燕霄和杜秀衡的,手上的力道不禁又加了幾分;布沾了水裹在拳頭上打人,不會使皮膚上有淤青,但傷勢在內,絕不比外傷輕。

花相景對著賀樓信打了好半晌,賀樓信被打得趴在地上動彈不得,花相景覺得差不多後,便取出塞在賀樓信嘴裏的布。

賀樓信喘了幾口氣,瞪著花相景道:“錢齊川,本宮還未想到你一個文官竟有如此之武功。說吧,你想要什麽?沒準兒本殿還可以滿足你。”

花相景沒說話,手頭的白虎仰月刀在燭光中映出銀白色的光斑;突然有陣陣腳步聲向這邊靠近,是林檎的人,花相景將白虎仰月刀隨手扔在地上,而上翻窗逃走了。

賀樓信這才反應過來,那根本不是錢齊川,這把刀也絕非白虎仰月刀,這就是一個圈套,一會兒林檎來了,說也說不清,這是想要了他的命。

這樣想著,門外便響起素和哲的聲音,“二殿下,出什麽事了?”

賀樓信回了句沒事,便要去拿那把白虎仰月刀,奈何渾身上下如同百蟻叮咬般,寸步難行,雙腳剛一碰壁就“嗵”的一聲跌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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