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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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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兩位戀愛村新手在彼此適應了十多天之後,很自然地接受了兩人之間的關系已經跳躍到了新階段。

尤其是夏熾,現在索吻求抱已經非常熟練。

就比如現在——

“徐老師,我今天的工作太多了,你看我都累瘦了,抱抱我唄。”

徐霽把手裏的購物袋塞他懷裏,假裝嫌棄地說:“你現在怎麽越來越愛撒嬌了。”

夏熾默默跟在他身後上樓梯,快到門口時,徐霽突然頓住了腳步,他“啪嗒”一下撞到了徐霽背上。

“怎麽了?”夏熾擡起頭,越過徐霽肩頭望去,望見門上血淋淋的五個大字:“抄襲狗去死”。

那個“死”字被寫得很大,格外醒目。

“又被找到了。”徐霽認命般閉了閉眼,快走了幾步,開了門,熟練地拿好了抹布和水桶出來擦拭。

“又?你之前也被恐嚇過?”夏熾進門把購物袋放在料理臺上時,被窗戶上粘的四只被分屍的死鳥嚇得心驚,“我們要不要報警?”

“不用了。之前報過,沒用。對方反偵查意識很強。”徐霽默默地擦拭著門,“大概率是寧季的狂熱粉做的。”

夏熾拿了條抹布陪他一起擦,擦著擦著皺了眉,問:“這漆怎麽一股腥味啊?”

“不是漆,是血。”徐霽垂眸,“你最近要是收到什麽來路不明的快遞就別拆了,直接扔了吧。”

夏熾點點頭,正欲說點什麽安慰一下,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他看見是橘姐的,怕有重要工作,就趕緊接了。

“餵,橘姐。”

“小夏啊——”橘姐在電話另一端哭得聲音含糊不清,“姐只能求你幫忙了。”

“怎麽了?”

“我蹲了蘇榕十多天,不僅一無所獲,還被他家養的狗咬傷了,我可太慘了。”

“所以……”夏熾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麽了。

“所以我特地向主編申請了你這位得力幹將來宜茶幫我,你早點坐飛機趕過來可以嗎?”

夏熾看向門上的“血”字,問:“我可以拒絕嗎?”

“姐真的是沒有辦法了,除你之外我都問過了,沒人願意跑這趟。大雷說你雖是新手,但能力不錯,可以讓你試試接觸這種性格不好的作家,鍛煉鍛煉。不然怎麽也不會來找你的。”

徐霽朝他搖搖頭,用口型說“不用擔心我,我能自己應對。”

“行吧,我馬上飛過來。”

掛斷電話,徐霽拿走他手上的抹布,說:“你去吧,我真的能應對。從前我身邊沒有你的時候,我不也還是挺過去了嘛。而且,只是恐嚇而已,他們不敢有什麽實質性動作。”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你本來可以不用一個人的。”夏熾抱了抱他,“有事一定要給我發消息。”

徐霽沒有回抱,因為手上的抹布還在滴著血水。



徐霽沒有送他去機場,因為收拾血字和死鳥就夠他忙的了。

夏熾拖著行李箱出機場時,給徐霽發了條消息道平安,卻遲遲沒人回覆。

一直到出租車駛至酒店時,他才收到回覆。

縱使擔心,但無奈遠水救不了近火,他只能祈禱早日簽下蘇榕。



徐霽擦完門上的血字,提桶準備進屋時,卻有人抵住了門。

“徐老師,聊聊?”

徐霽似是並不意外,笑著說:“好啊。”

“不進屋嗎?”他問。

“不用。”徐霽轉過來,“就在這兒說吧。”

“哎,我真的挺好奇的,你和你的小男朋友相處時,也這麽不可愛嗎?”

“寧季。”徐霽擡頭和他對視,“你到底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麽?”

“看看這本書吧。”寧季遞給他一本書,“你會知道的。”

徐霽接過來,看見封面的“真相”二字,又看見腰封上的“人氣作者寧季重磅回歸”,剛擡頭想問什麽,但寧季已經不見了。

他歸置好工具,洗了手,翻開《真相》的第一頁,看到第十三行文字時,突然就明白了寧季不厭其煩地尋找自己合作所為何求——不過是想讓他把那份早就被自己束之高閣的手稿公之於眾,而他只剩下四天考慮的時間。

徐霽合上書,隨意丟到角落裏。

“叮咚——”

手機消息提示音響起,徐霽點開,是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你和夏熾的關系我已經告訴給了蘇榕,你猜他會怎麽做呢?”

他絕不可能交出那份手稿,他也絕不會讓夏熾知道那東西的存在。

今明兩日通往宜茶的機票已經售空,徐霽買了明天最早的高鐵票趕往宜茶。

他一定要阻止夏熾見到蘇榕。



“你這個人真有意思。別的編輯都和我談印刊數、版權費,你卻和我談創作理念。”

夏熾見到蘇榕的過程比他想象中容易。敲門,說明來意,被邀入房間,像和以往任何一個作者談合作時一樣的開場。

只是他進來時,蘇榕的筆記本電腦上正放著橘姐被狗撕咬大腿肉苦苦哀求蘇榕放過他的視頻。

後半段的視頻雖然被消了音,但夏熾通過口型組合出了那句話:“只要你放過我,我一定把夏熾騙來。”

隨後蘇榕揮揮手,大狗松開嘴,跑回了主人身旁。

“怎麽?夏編輯也覺得有趣?”蘇榕的手掌落下,把筆記本電腦合上。

夏熾輕輕搖頭,一副鎮定的模樣,即使他背後已經在冒汗。

“宜茶的冬天要比南華冷得多,夏編輯穿這麽少,需要我把空調溫度調高幾度嗎?”

他順著他刻意指向的方向望去,發現了徐霽和蘇榕的合照,而且是被撕碎過又拼起來的照片。

“蘇先生,你這麽容易就放我進來,恐怕不是想和我聊你這次的新書吧。”夏熾轉過頭,正視蘇榕。

“夏編輯是聰明人,我也不必同你繞圈子。”蘇榕說,“照片上的人,認識嗎?”

“認識。我男朋友。”夏熾說。

“我覺得你可能不一定認識。”蘇榕摸摸耳骨上月牙形狀的耳釘,“就像月亮,表面明亮坦蕩,背地裏卻做著偷光的勾當。”

“如果是詆毀我男朋友的話,就不必說了。他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夏熾轉身就準備離開,“我看蘇先生也沒有想要聊合作的意思,我會再找時間上門拜訪。”

“關於他高中時的秘密,那是你不曾參與的時光,你也清楚嗎?”

夏熾收回了剛剛邁出門檻的腳,轉過來和蘇榕對視。就在蘇榕以為他在因為自己的話而動搖時,他開口了:“如果他願意讓我知道,那他會自己告訴我的。如果那是他不願被人窺見的過去,那麽我沒有興趣、也不會去主動揭開他的傷疤。我尊重我的愛人。”

“好。那既然夏編輯不想知道,我們就不聊這個。”蘇榕擡手將那張和徐霽的合照反扣在書架上,“不是想聊我的新書嗎?我們言歸正傳?”

夏熾猶豫了幾秒,還是折了回來,拉開椅子坐下,把合同翻開,繼續他的工作。

“既然你說你看過我之前的書,那我問你,為什麽呂莊和季虛會選擇抱團?”蘇榕問。

“因為都被霸淩了,所以是同類。”夏熾答,“同命相憐吧。”

“也許他們的確是同類。但不是因為他們都被霸淩了,是因為他們都是一樣的瘋子。”

“什麽意思?”

夏熾覺得他意有所指,突然想起原文裏呂莊在看自己被霸淩的監控視頻時,沒有恐懼,反而是恍然大悟地一笑:“原來看人苦苦掙紮這麽有趣,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真的挺瘋的。

但季虛呢?

分明是在呂莊的引導下一步一步走偏的。最終他也只完成了那份天衣無縫的完美犯罪計劃,把那份天才計劃付諸實際的仍是呂莊一人。

他瘋嗎?

蘇榕打開筆記本電腦,點開一段視頻,調換電腦朝向,推到夏熾面前。

夏熾正在走神,根本毫無防備,被嚇得瞳孔猛地放大,正欲說話時,蘇榕的身體前傾,食指從他的鼻梁滑下,落在他的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一聲帶著熱浪的“噓”拍打著耳垂。

“怕什麽?”蘇榕笑著說,“好好看清楚嘛。”

“你……”

“我什麽?”蘇榕和他對視,眼神裏滿是期待,“我很可怕吧,對嗎?”



“旅客朋友們,現播報一則緊急通知:由於宜茶市舟山縣突發雪崩,開往南華至宜茶的G2023次列車中止發車,需要辦理退票或改簽手續的乘客請到售票處辦理……”

徐霽僵在了椅子上。

雪崩?

他擡頭看向候車大廳的小電視,上面正在播放宜茶市舟山雪崩的救援現場。

徐霽的眼睛突然失了焦,他努力地想要看清屏幕,卻只能辯清“雪崩”兩個字。

他攥緊了拳,很快讓自己冷靜下來,想去辦理退票。可隊已經排得很長,此刻的他根本不能耐心地排隊,哪怕一秒。

所以他放棄了退票,拖著行李箱飛奔到了隔壁汽車站,扒住售票口的玻璃窗,盡可能冷靜地說:“我想去宜茶,還有票嗎?”

“沒有。宜茶今天發生雪崩了……”

“我知道雪崩了!”徐霽吼完後發現自己情緒過激了,“對不起……我……對不起,但我今天一定要去宜茶,拜托,我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可能被困在雪裏了,我……我必須親自確認他是否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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