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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關於金色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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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關於金色的教訓

公主的腦袋上蓋著小王爺的衣裳,只能依稀看見燭火光亮,能聽見師傅逐漸走近的腳步,還有他自己震耳的心跳聲。

師傅在不遠處停下了,帳內燈火昏暗,他似乎沒有發現哪裏不對,只顧著陳說如今頗為緊迫的奪位局勢。

剛剛太過匆忙,他只顧著能怎麽縮起來就怎麽縮,現在剛藏了一會兒,公主就有些藏不住了,悄悄動了一下腿。

小王爺立刻感受到他的不適,也挺直了腰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來遮蓋公主的動靜。

公主的手抓著丈夫的膝蓋,臉頰就貼在他的大腿上,赫連青甚至能感受到公主呼出的熱氣,實在是有些坐立難安。

小王爺的手隔著衣裳,在輕輕撫摸公主的腦袋,這樣的情境下,他竟然還能與師傅對答如流。

公主本來覺得這些事情自己是不是不應該聽,盡力的想把註意力轉開,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他根本聽不懂這兩個人在說什麽,面對面說話怎麽還像打啞謎。

這下好了,等了這麽久,還有點困了。公主有點擔心,再這樣說下去,他的丈夫等會兒到底還有沒有興致拆禮物。

公主覺得自己的腿有點麻了,想再次悄悄挪一下,但是此時師傅說了一半的話突然停住了,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師傅沈默了片刻,才說:“怎麽不多點兩盞燈,這麽昏暗。”

赫連青忙說:“正要去睡,就只留了一盞。”

師傅此時意識到時間已經不早,沒有多加逗留,終於開口說了告辭的話。

帳內好不容易安寧下來,公主仍然趴在他的膝蓋上一動不動,赫連青把蓋在他身上的衣裳掀開,看他一半的臉頰壓在自己的大腿上,情不自禁的用手點了點他的嘴唇。

公主終於睜開眼看他,赫連青和他眼神相撞的那一刻就知道不妙——公主困了。

公主還有些膽戰心驚,用口型問:“走了嗎?”

赫連青輕輕嗯了一聲,把他扶起來,揉了揉他臉頰上壓出來的紅印,笑說:“可不能這個時候就困了,我的禮物還沒拆呢。”

公主就這麽在他的腿上翻了個身,伸手抱住他的脖頸,臉埋在他胸前,悶悶地說:“胳膊腿都麻了……藏了這麽久。”

小王爺就給他捏了捏腿,說:“我也沒想到師傅突然回來了,還好沒被發現。”

公主輕輕笑了一聲,說:“要是被發現,又要說我了。”

“誰敢說你?”

公主嘁了一聲,說:“我還穿成這個樣子,你的那些師傅要更加討厭我了。”

赫連青扶他坐起來,讓他用更舒服的姿勢靠在自己懷裏,說:“他們只是希望我爭氣一點,籌謀了這麽多年,如果在最後一關摔倒了,我什麽都沒有了,他們也會跟著我一起死,因此難免嚴格了些。”

公主仰起頭看了看他,說:“原來做王室的兒女,都是這樣的。”

赫連青笑道:“想要權力,想要榮華富貴,還想要高枕無憂,沒有那麽好的事情。”

公主歪歪地靠在他身上,說:“如果你贏了,是不是就不用這樣提心吊膽。”

赫連青說:“不知道,也許會好一些吧。”

公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很大幅度地換了個姿勢,嗯了一聲又把想說的話憋了回去。

赫連青低著頭看他,手有些不正經地滑進他的衣領中,說:“你還想說什麽?”

公主按住他的手,有些不開心,“如果等你繼承了王位,你是不是要娶很多妃子?”

赫連青好笑道:“我父王也只有一個妻子,為什麽我要娶很多妃子?”

“可是……我……”按理說,他也應該稱呼河越王為父王,可是公主叫不出口,因為他從來沒見過自己這個父親。

於是他想了想,換了種說法,“在河越,王室就有很多妃子,光是河越宮中就住了很多人。”

赫連青說:“不會的,我這一生只有你一個妻子。”

公主仍然對這種話不算放心,又嘆了口長氣,但是他想到他今晚來的目的,決定不再提這些讓他們都不太開心的事情,想把剛剛沒做完的事情繼續做完。

但是小王爺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聽公主的反應就知道他心裏有顧慮,反而追問道:“你是對我不放心嗎?”

公主悻悻地說:“也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的身份不同了,也許想法也會改變。”

赫連青說:“我已經向你承諾了很多次,你為什麽還是放不下心?這些話我說得多了,反而顯得不真誠,可我不說,卻又總覺得你不懂。”

夜已經深了,明日就是小王爺的生辰,這是他們新婚的一年,也是第一次好好在一起過生辰,公主實在不想因為這種事情讓他不快,有些敷衍道:“我知道了,不說了吧,很晚了。”

改天換地也許就在這些日子裏了,赫連青心中也有許多不安,但是他不能忍受連自己的妻子都要對自己產生不信任的心思。

公主的無意之言,小王爺卻不肯善罷甘休,他非要知道公主不信任的緣由,一副公主不說出個所以然,他決不罷休的勁頭來。

公主也有些焦躁,說:“我今天不是來和你吵嘴的,本來就是隨口一說,你幹嘛非揪著不放,我說了,你就能讓我不憂心了嗎?”

赫連青覺得他這些話實在是非常的沒有道理,有些生氣,說道:“你憂慮的源頭在我身上,我想為你鏟除病竈,反而惹你不耐煩了。”

又開始了,公主太熟悉他置氣的語氣,這種看似埋怨自己,實則暗暗發脾氣的說話方式。

公主也很生氣,明明自己是一番好意,怎麽說兩句話就得罪他了。自己這個丈夫總是揪著他一兩句失言不放,每次都要刨根問底,不然還會被他報覆!

但是他不想吵嘴,就生氣地沈默了。

小王爺也深感憋屈,但是又拿公主的沈默沒有辦法,便再次說道:“我到底哪裏做得不好,總是讓你沒有安全感,讓你覺得我會娶一堆人回來氣你?”

公主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有些憤怒地把裹在身上的外衣扔了,說:“你還要不要禮物?”

“我的禮物氣呼呼的,我不敢拆。”赫連青還較上勁了!

公主非常憤怒地看了他一眼,說:“我不回答你,你就要這樣和我幹坐一整晚嗎?”

小王爺看他要爬起身,用手臂箍住了他的腰,雖然一言不發,但是把他抱得緊緊的,一點逃避對話的可能性都不給他。

公主掙紮不過,無能為力地憤怒了一會兒,終於放棄抵抗,怒氣沖沖地說:“因為稱呼。”

赫連青有些沒反應過來,疑惑道:“誰的稱呼?”

公主似乎覺得很不好開口,猶豫了半天,側過臉氣沖沖的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說:“他們對我的稱呼!我嫁給你這麽久了,好像沒有人承認我。”

赫連青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置氣的情緒立刻煙消雲散,笑道:“我一直在等你問我這件事情,可是你一直不問,我還以為你不在乎。”

公主本來就不想問這種事情,說出口顯得他似乎特別小氣,特別在乎別人的看法。

他也希望自己能夠專註在自己的丈夫身上,可是形勢每一天都在變化,他的丈夫也不是平常人,他很難不在乎。

赫連青從他的背後擁抱著他,湊過來親了親他發熱的臉頰,說:“是我不讓他們改稱呼的,王妃聽起來像是丈夫的附庸,我希望你能永遠做公主。”

這番話完全出乎公主的意料,他本來為了掩飾尷尬還在憤怒咬人,這會兒更尷尬了,他都不知道到底是松嘴還是繼續咬。

赫連青捏了一下他的臉頰,說:“這就是我的想法,你現在知道了,還要生我的氣嗎?”

公主松了嘴,還用手撫平了一下被自己咬皺的衣袖,頗沒有底氣道:“那你不早說嘛……我怎麽猜得到。”

兩個人黏黏糊糊地抱了一會兒,公主回過頭和他接吻。

帳內的燈火搖搖晃晃的,把他們相擁的影子印在墻上,像海面上行駛的小船。

似乎每次想搞些新花樣親近一下,總是會出現一些意外的情況。

但是好在今天平息得很快,公主終於可以繼續送禮物。

赫連青這次沒有抱他,讓他自己坐到書案上去,公主覺得非常羞慚,怎麽也動不了分毫,就這麽為難地盯著那張書案。

小王爺開始使用計謀,故作委屈道:“你剛剛可還誤會我,還和我發脾氣,不要補償我一下嗎?明天可就是我的生辰了。”

公主記得自己來的唯一目標,就是哄自己的丈夫高興。

剛剛不僅沒哄高興,兩人還差點大吵一架。

但是公主知道他用這種語氣說話是什麽意思,無非是想哄自己退步。

他早就把自己的丈夫看透了,就這樣簡單的小伎倆,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可是這樣的伎倆雖然簡單,但是對公主來說又很有用。

雖然覺得很羞恥,但是公主還是磨磨蹭蹭地坐了回去。

此時他身上的衣裳已經脫得差不多了,那件他特意穿來的貼身衣服就這樣暴露在赫連青的視線中。

赫連青湊近了,他的位置稍低,剛好能夠咬住心衣胸口處的兔耳朵。

公主立刻抓住了他的頭發,十分緊張地坐正了。

這件心衣太單薄,赫連青隔著輕薄的綢緞在吻他,公主覺得很癢,正想推他,赫連青竟然還抽空威脅了他一下,“送禮物要有誠意。”

明明赫連青身後的屏風後面就有一張足以容納兩人的床榻,可他還是駁回了公主想要換個地方的請求,並且變本加厲地咬他。

公主躺在書案上,眼前是搖晃的燈火,他伸出手扶在赫連青的腰畔,好半天才擠出兩個字,“很硌……”

但是他又低頭看了一眼,深感小王爺也許是有一對鐵膝蓋。

說起膝蓋,他又想起小王爺因為被父王訓斥,跪了一個多時辰的事情。

公主此時有些憤憤不平,他覺得赫連青那個時候一定是裝的,他現在怎麽不說膝蓋疼了?

赫連青將他扶起來,公主以為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地方時,小王爺在他身下鋪了兩件衣裳。

公主有些後悔跑到這個地方來招惹他,明明只要等他到公主帳去,自己再將禮物送給他,也是一樣的。

他殷勤地跑來討丈夫開心,可他的丈夫不僅不讓他睡覺,還要讓他一直躺在這張非常硬的書案上。

但是公主看出來,赫連青很喜歡他身上的這件心衣,都已經汗濕了,也沒有被脫下來。

這件貼身小衣本來就薄如蟬翼,現在更是像沒穿一般,卻有些半掩琵琶的別樣情趣。

公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這張硬木板上躺了多久,只看見蠟淚積了很厚,赫連青終於伸手來抱他。

公主求之不得,雖然已經筋疲力盡,還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頸。

好不容易回到柔軟的床榻上,公主幾乎立刻就要睡過去,一點力氣也不剩了。

赫連青低下頭親了親他汗濕的額頭,說:“說要送禮物,怎麽能先睡著了。”

公主已經進入半睡半醒的狀態,還是掙紮著聽明白了這句話,頗為震驚地看向他,說:“還不睡嗎?”

不等小王爺回答,他主動抱住丈夫的胳膊,蹭了蹭,又用欲言又止的眼神看著自己的丈夫。

小王爺笑著看了他一會兒,親了親他的發頂,說:“明天再送一次,今天就先睡覺吧。”

小王爺的生辰當日,公主竟然又睡了懶覺。

但是如今已經沒人會說公主不懂禮數了,也許公主是太懂禮數,才沒有辦法早點起床。

給小王爺賀完壽,格諾王爺帶來的人馬也就該離開王帳,到自己的領地去。

赫連青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吃午飯時親自帶著新采摘的蜜瓜去找公主。

可是他在公主帳中等了好一會兒,仍然不見公主的人影,很是奇怪,公主今天很晚才起床,按照他的習慣,回到公主帳一定要再睡一覺。

每做一次這種事情,好像都把他累慘了,能連著好長時間都賴在床上。

有了昨晚的經驗,小王爺理所應當地以為,公主難道又去給自己準備什麽新花樣了?

他問了侍女,歡快的表情頓時消失,現在烏雲密布,把侍女都嚇了一跳。

說公主睡醒後吃了些糕點,就被桐蕪拉著出去散步,省得午飯吃不下,嬤嬤看見了不高興,說不定又要禁止他吃糕點。

公主這麽久沒回來,卻不是因為散步,而是散步路上遇到了不該遇見的人。

格諾向來心思不正,肯定嘴巴裏沒什麽好話,也不知道又要和公主嚼什麽舌根。

小王爺滿臉陰雲滿布地等公主回來,沒有等上多久,就看見他出現在門前。

公主似乎走得很急,像是怕被什麽追趕似的。

他看見小王爺已經來了,快走幾步坐在他身旁,精疲力竭地往他身上一倒,躺在了人家的腿上。

赫連青等他喘勻了氣,才問:“幹什麽這麽急?”

公主仰臉看他,說:“那個……金毛,纏著我不放,說了好多亂七八糟的,太煩了。”

小王爺卻想,是不是有人給公主通風報信了,他竟然主動交代了,還說了這種讓自己沒辦法生氣的話。

他看了公主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多想了,公主哪裏有這樣的智慧,他心虛的時候,眼神就會躲躲閃閃的,今天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赫連青慢慢的摸了摸他的頭發,說:“拉著你說什麽了,這麽久才回來。”

“沒有太聽懂。”公主撇撇嘴,說,“但是聽出來,他想說你的壞話。”

赫連青忍不住一樂,“別的都沒聽懂,就聽懂了我的壞話?”

公主也笑起來,說:“對啊,我很聰明的,一下就聽出來了。”

“他說了我什麽壞話?”

公主回想了一下,說:“他也沒有直說,就是問我,小王爺這麽忙碌,是不是不怎麽陪我,還說你和我成婚前,有很多人想嫁給你。”

不知道為什麽,聽格諾說這些話的時候,公主沒有什麽情緒,現在自己覆述,竟然有點生氣了,還質問道:“是真的嗎?”

赫連青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說:“但是我只娶你,真的假的又有什麽關系?”

公主想了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就不再糾結這件事。

他休息好了,又坐起身,手臂掛在小王爺的脖子上,有些小小的埋怨:“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出去騎馬了。”

赫連青輕輕撫摸他的後背,說:“如果格諾邀請你一起去騎馬,你要和他一起去嗎?”

公主不解,“這是誰?”

赫連青忘記了,有些烏北人的名字不太好記,公主就會用他們的特征來描述,明明每天都能看見,但是說起他們的名字,公主總是不知道那是誰。

赫連青說:“那個長了……金色頭發的王爺。”

公主恍然大悟,隨即斬釘截鐵地說:“我不會和他一起去的。”

“為什麽?討厭他?”

公主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說:“金色的頭發,會讓我很危險!”

赫連青被他逗樂了,說:“我不會再那樣和你發脾氣了,你不用這麽擔心。”

公主不信地看了他一眼,但是沒有反駁,俯下身子趴在桌案上吃蜜瓜,回過頭看他,說:“現在蜜瓜也成熟了嗎?很甜。”

赫連青嗯了一聲,說:“去年夏天沒有吃過嗎?”

公主想了想,說:“不記得了,好像沒有,你那天大半夜走了,第二天我連沙果都沒得吃了。”

當時的小王爺還不知道自己的態度會給公主的生活帶來如此巨大的影響,他也低估了手下這些人的勢利程度。

赫連青有些慚愧,說:“我以為你不想讓我過去,覺得不應該勉強你,才走的,沒想到我前天晚上剛走,他們第二天就敢為難你。”

公主嘴裏叼著一塊蜜瓜,回過頭看他,明顯公主只是想起了這件事,並不是要因為久遠的往事責怪他,因此眼中有些疑惑。

小王爺也覺得自己不該再去提那些往事,就湊過來,說:“喜歡吃的話,我明天帶你親自去摘蜜瓜,好不好?”

公主剛把嘴裏的咽下去,很高興,說:“我還沒有見過長在地裏的蜜瓜呢。”

赫連青湊過去親了親他帶著甜味的嘴唇,說:“以後不管我在哪裏,都不會有人敢薄待你,以前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公主聽出他的愧疚,有些不理解,說:“可是那天……我是真的不想你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出意外的話,周五一定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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