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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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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訪客

雙方的第一場博弈,以陸琛承認自己是狗告終,游憑星取得暫時性的勝利。

隔天,陸琛在寢宮內裝了好多面鏡子。在浴室裝了落地鏡,正對著浴缸;在餐廳放置立鏡,正對著餐桌兒;在臥室裝了掛鏡,懸在大床上。

游憑星瞬間明白,這些鏡子在未來會用來做什麽。

陸琛又給他置辦了好多件衣服,把衣櫃都堆滿了。其中有一半睡衣,睡衣中有一半是不能穿出去的。

有天晚上,陸琛心血來潮非要讓他穿睡衣躺床上,游憑星擡頭看了眼鏡子,差點兒沒背過氣。

渾身上下就兩塊布裹著,脖頸戴著鈴鐺,短褲鑲著蕾絲花邊。

游憑星每次看到這張臉都很不習慣,他怎麽能長成這樣?

真是……太淺草了。

陸琛弄的他,來了些感覺。

雖然身體想,但心裏抵觸。

人怎麽能跟狗做?

見他不願意,陸琛就沒繼續。

像是真變成了一只喜歡漂亮洋娃娃的乖乖狗。

想要控局,不僅要在相處中奪得主動權,還要懂得造勢。

此前,陸琛要全帝國都知道:他喜歡他;現在,游憑星要全帝國都知道:陸琛口口聲聲對元帥說著喜歡,卻背著元帥養了個寵兒。

這次絕對不能讓陸琛控局。

二人非常平靜在一張床上睡了小半個月,游憑星每晚都提心吊膽,好在幾次擦槍走火都沒越界。

游憑星每天都會穿著陸琛的皇服去花園散步,皇宮人多嘴雜,他就是要惹人註目。

今日,終於迎來了第一位訪客。

稚嫩的青年似園中花朵清新脫俗,衣角隨風輕輕搖曳,緩慢的步伐帶著幾分初涉世事的好奇。

李經武不覺看呆。

青年突然見到陌生面孔,手中花束散落一地,眉宇間很是驚恐。

李經武明知故問:“這是哪家小孩兒,怎麽跑到皇室花園來了?”

長得跟妖精似的,怪不得陸琛寵著。

青年說話磕磕絆絆,“我,我只是來散步。”

李經武見他天真懵懂,忘記原本目的,起了逗弄的心思。

“花園有什麽好玩的,叔叔帶你去外面,看大山大河,有很多更好玩的地方。”

青年眼睛亮晶晶的,似有些心動,忽而又搖頭。

“剛忘了自我介紹,叔叔是司法部長李經武,不是壞人。”李經武笑得滿臉橫肉,“李家是帝國貴族,一直做糧食生意。跟叔叔走,保你日後衣食無憂。”

青年想了想,說:“我不能跟你走。陸琛知道了會生氣。”

他對陸琛直呼其名,應該是不知道陸琛身份,所以這小孩八成是被陸琛誘騙來的。

“陸琛半年前對元帥大張旗鼓地告白,將人追到手,利用元帥爭權後,一腳把人踹開。訂婚宴舉行了半年,遲遲不舉行婚禮,這又養了你……”李經武說,“陸琛喜新厭舊,等他玩夠了,就會把你一腳踹開,到時候你就什麽都沒有了。”

青年眨巴著大眼睛,眼中含淚,看上去很傷心。他擦擦眼角,聲音悶悶的,“陸琛對我很好,也請你不要再說他的壞話了。”

“我說的是事實,怎麽就成了說他壞話了?”李經武詫異道,“全帝國都知道的事兒,你不知道?”

青年疑惑。

李經武打開終端,給游憑星看陸琛向他告白、求婚的錄像。

陸琛經常講曾經,游憑星以為對曾經已經麻木,卻沒想到再次看到還是會痛。

無法抑制地心痛。

李經武見游憑星神色落寞,繼續煽風點火,“陸琛此前對元帥說盡情話,現在也是這般對你說。你還當他真喜歡你?”

游憑星沈默許久,才說:“我不想離開他。”

“現在的小孩兒就是戀愛腦,看不清形勢。”李經武說,“陸琛殺父弒兄,又強制施行新政,受貴族聯合聲討。你不離開,是想等貴族奪勢後,跟他一起死嗎?”

推新政?

陸琛在篡權奪位的風口浪尖,不先穩住局勢,反而冒然推新政?

這不合常理。

李經武以為這小孩不撞南墻不回頭,繼續道:“皇服只有皇室才能穿,陸琛讓你穿他的衣服,就是想讓你成為眾矢之的!”

“就算陸琛能順利繼位,你一直跟在他身邊,知道他不少事情,你以為他能放過你?”

“再退一步講,就算他不念與元帥的舊情,與你廝守。帝國上下定以為是你插足,破壞他們的婚姻,搞不好還要給你按個魅惑帝王的罵名,你能承受全帝國的唾罵麽?”

游憑星摸摸身上的皇服,暗嘆:真能腦補。

此前他收梁棟入伍,以權謀私被罵無可厚非;現在穿件衣服就要被罵,吃瓜群眾真是越來越敏感。

最好笑的是,他們罵他,是因為他破壞了自己的婚姻?

李經武看問題只能看到表象,之前被陸琛當槍使,又被雲慕連當說客。現在四大貴族肯定都知道陸琛養他,偏偏只有李家忍不住。

槍打出頭鳥,讓他當替死鬼再合適不過。

游憑星嘆了口氣,佯裝不堪輿論重負,妥協道:“我跟你走。”

李經武以為自己成功忽悠了小孩兒,不疑有他,喜笑顏開,“陸琛權勢滔天,帶你離開,需要做很多準備工作。並且需要你的配合。”

游憑星點頭,表示自己願意配合。

李經武說:“不知哪來的小道消息,說吃轉基因大豆對身體好,很多中產階級跟風采購轉基因豆油,導致我們家上好的大豆賣不出去。叔叔多次向陸琛提議,要增加轉基因大豆的稅,陸琛總是忘記處理。叔叔需要你跟陸琛說說,讓他批覆稅收政策,等叔叔有錢了,就會帶你出去。”

李家壟斷糧價時間已久,陸琛以轉基因大豆做切入點,定是想要反壟斷。

這活兒不能接。

游憑星乖乖應下,心中想一套,面上做一套,將陸琛兩面三刀的本領,學得爐火純青。

晚上,陸琛照常與他一起吃晚餐,沒問別的。

游憑星松了口氣。

睡覺時間,陸琛關燈上床撈過游憑星,游憑星在他懷中翻了個身,拉開些距離,說:“太熱了。”

陸琛又將人撈過來,問:“白天在花園散步不熱?”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游憑星背對著他,眼中寒光閃過。

“我想散步就散步,不想跟你貼貼就不貼。”

陸琛笑道:“誰惹你生氣了?”

游憑星沒好氣道:“白天遇到一個老頭,說你已經訂婚了,還說我是第三者插足。”

“你吃醋了?”

“沒有。”游憑星不耐煩道,“別碰我,熱。”

陸琛權傾帝國,手段陰狠,李經武肯定不會做惹惱陸琛的事。李經武來找他,是想讓他給陸琛吹枕邊風,批了稅收政策。無論他給不給李經武帶話,對方都不會帶他離開。

不過沒關系,他也不是特別想離開。

只要李經武將“陸琛養寵”的消息散播,就夠了。

游憑星需要通過造勢,來取得與外界的聯系。

李經武就是送上門的傳聲筒。

腦子少根筋的傳聲筒,因忽悠了小孩兒沾沾自喜,還不知道即將面臨的危機。

陸琛無奈道:“你這吃的是哪門子醋啊。”

游憑星故意使性子,就是想終結話題。

卻不料陸琛追著問:“他還說什麽了?”

“還說什麽稅收之類的,記不清了。”游憑星語峰微轉,又繞到別的,“你就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他知道陸琛想問什麽,偏偏不說。

他是陸琛養的寵兒,是只會勾人的小妖精,是破壞婚姻的小情人。

他只需要做符合身份的事。

糧價多少,稅收政策如何,李家能不能賺錢,李經武死不死,跟他半毛錢關系沒有。

陸琛說:“喜歡穿皇服,可以按照你的尺碼做幾件。”

“真的?”

“嗯。”

游憑星眼睛亮晶晶,“那,你的元帥,有這般待遇嗎?”

陸琛笑得無奈,“沒有。”

游憑星轉過身,碰了下陸琛的唇。

二人沒再說話,相擁而眠。

之後幾天,游憑星不再去花園散步,因為目的已經達到,因為有監控,因為熱。

又過了一周,一切照舊。

布局要能掌控形勢,陸琛一直沒動作,那他就要動。

晚餐時,游憑星說:“天天在宮殿裏呆著,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

陸琛問:“你想出去?”

游憑星搖頭,說得濃情蜜意,“你在這裏,我哪也不去。”

不就是講兩句情話麽,又不能拔了舌頭。

陸琛笑道:“你想要終端?”

游憑星點頭。

陸琛問:“我給你終端,你能給我什麽?”

游憑星面色不悅:“你將我當做物品,所以才總是想‘以物易物’。”

“你跟你的元帥這樣提過麽?”

若不能矯正瘋狗的認知,它就會一直沈浸在自己的世界,將它那套不正常的邏輯強加於人。

要控局,就要建立新的規則,要讓瘋狗完全服從。

陸琛微微笑著,眼白卻是爬滿血絲,仿若蓄勢的火山,下一秒就會爆發。

游憑星知道,這是他忍耐到極限的征兆。

與瘋狗博弈稍有不慎就會被撕碎。

游憑星每次與陸琛對峙,都提著口氣。

此刻妥協,就不會再有獲得終端的機會。

二人分居桌子兩側,靜靜對視。

僵持片刻,陸琛妥協,說:“之前沒提過,是我欠你。”

“我給你終端,不過要等幾天。”

等幾天,確切地說是三天。

清晨,床頭櫃上擺著臺嶄新的終端。

游憑星打開,聯系人中只有陸琛。

顯然,用這終端查什麽,都會被監控。

就跟在Holy時一樣。

游憑星沒主動檢索,而是打開新聞頻道,瀏覽推送的內容。

今日頭條:司法部長李經武貪贓枉法,押監候審,於獄中自縊。

新聞瀏覽頁面都是“司法部長落馬”,游憑星刷了一整天,沒刷到關於“陸琛養寵”的新聞。

出現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李經武這個傳聲筒沒傳話或者帝國媒介被陸琛操控了。

按照李經武易被慫恿的性格,游憑星更傾向於後一種。

帝國皇室放任輿論上百年,陸琛掌權短短幾個月就對媒介強行操控,看來確實是要推新政。

布局要先給自己留好退路,游憑星在帝國只信梁棟。二人相處十餘年,總歸是有些默契。只要李經武散播“陸琛養寵”消息,梁棟就會像之前被搶茶葉生意那樣,想方設法地找上門。

游憑星早就料到傳聲筒會死,卻沒想到聲音還沒傳出去就死了。

陸琛切斷了他與外界的關聯,打亂了他的計劃。

所有人都有底線和原則,對觸碰到自己底線的人會采取不同的防禦措施。

游憑星被觸及底線時會逃,陸琛被觸及底線時會見血。

陸琛故意在李經武後給他終端,是為了警告他,不讓他有離開的想法。

游憑星以為事情到這裏就結束了,卻不料懲罰才剛開始。

傍晚,陸琛回到宮殿,手中拿著玫瑰。

游憑星接過玫瑰,笑著問:“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送花?”

陸琛也跟著笑,“是我們上床的日子。”

笑容凝固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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