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朝三暮四的拜金人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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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朝三暮四的拜金人夫（二）
櫃員如蒙大赦般地接過卡，正要刷，就聽到謝淵溫柔地說：“把同個系列的飾品也一起包起來吧。”
“好的。”
姜洛洛睜大了渾圓的眸子，舔了舔嘴唇，心想，好大方……
【ATM要是吐不出錢，是會被投訴的】
【寶寶，你花得錢越多，他的價值越大，你的任務完成度也越高】
頓時間，那雙靈動烏黑的眸子泛起光亮。
與此同時，賀銘等人的爭吵戛然而止，一同轉過身，眼神不善地看向半路殺出來的人。
看清來人是謝淵之後，三人頓時慫了，連辯解都忘了，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謝淵目光淡然地掃過他們，面上依然溫和，仿佛一個尋常的長輩。
可他們無端地覺得有種壓迫感。
“剛才嚇到你了嗎？小賀一向年輕氣盛，我替他向你道歉。”謝淵說話時溫柔含笑，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賀銘：？？？
謝淵又不是他爹，憑什麽替他道歉？
只見謝淵微微頷首，態度謙和有禮： “剛才那些禮物，算是賠禮，或者，你還有別的想要的嗎？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看看。”
店內的燈光落在他冷白的側臉上，低垂的睫毛遮住了眸底洶湧的暗流，嘴角呈現一抹溫和的笑意。
既能完成任務，還能買自己喜歡的東西，還有這種好事？
姜洛洛眉眼彎彎，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好呀！”
賀銘不甘心地咬緊牙關，企圖再掙紮一下：“洛洛，要不我給你拎東西吧？這麽多東西，你一個人拿不了吧？”
姜洛洛當前的任務是成功勾搭上反派，他才不會讓賀銘破壞計劃，果斷搖了搖頭。
謝淵擋在姜洛洛身前，莞爾道：“若是賀總看見賀公子跟在我和這位先生身邊拎包，我怕是說不清。”
賀銘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有什麽說不清的？
這個姓謝的難道要告訴他爹，你兒子的老婆真棒，不過現在是我的了，你兒子還死皮賴臉地繼續當舔狗，想要加入我們這個家？
賀銘也只敢心裏那麽臆想謝淵，畢竟，謝淵一向以溫文爾雅的面孔示人，潔身自好，要說他想當小三，大概沒有人會信。別人只會覺得他狗膽包天敢翹謝淵的墻角。
三個富二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姜洛洛跟著謝淵走遠，最後他們誰也沒有得手。
空氣陷入冗長的沈默，他們不禁面面相覷，尷尬像一張無形的網，將每個人籠罩在其中。
霧霭藍狼尾頭的青年神情有些微妙，他上前一步縮短了三人間的距離，冷哼一聲：“這老男人裝什麽，老牛吃嫩草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口袋裏多幾個錢就目空一切了？真裝。”戴眼鏡的富少擡手扶了扶眼鏡，眸底蘊滿了不甘，“搞得好像誰買不起似的……”
賀銘恨恨地看了兩人一眼：“剛才你倆怎麽不吱聲，現在人都被拐走了，在這逼逼賴賴幹什麽？要不是你們，我早就付完錢了！”
“……”
三人不歡而散。
姜洛洛則高高興興地跟在謝淵身邊，步伐輕快地走進了另一家奢侈品店。
進門後，謝淵身側一空，只見姜洛洛湊近櫃臺，小巧淺粉的手指落在玻璃上，壓出可愛的弧度，那雙圓潤的眸子晶瑩清澈，期待的目光落在一條紫寶石手鏈上。
分明很喜歡，卻還是像小奶貓一樣，伸出爪爪試探。
“這條手鏈真好看。”姜洛洛的聲音很輕很軟，像一片羽毛撫過心間。
“你好，這條拿出看一下。”謝淵接過櫃員拿出來的手鏈，低眸看向姜洛洛露出的一截纖細白皙的手腕，目光溫柔而縱容， “要試戴一下嗎？”
“好呀！”姜洛洛微揚下巴，理所當然地伸出手，示意謝淵親自給他戴上。
堂堂反派總裁，居然要給他一個炮灰親手戴上手鏈，估計沒人這麽使喚過他，他應該覺得很屈辱吧？
【寶寶好聰明，已經逐漸掌握惡毒炮灰的精髓】
卻見謝淵只是眉梢輕擡，神色有些許微妙，唇角自始至終掛著一抹溫和的笑。
姜洛洛莫名想要縮回手，心中納悶，他怎麽沒反應？是他不夠兇嗎？
【不是你的問題，是他的問題。】
【失蹤的爸，不負責任的媽，對著幹的侄子，破碎的他，日子過得太壓抑了】
原來如此……聽起來好像挺慘的？
【寶寶，不要可憐男人，男人怎麽會可憐？我可比他可憐多了，我什麽都沒有，我只有寶寶】
【而且他發現被騙後才徹底黑化，現在看起來他能接受的事，以後想起來會加倍報覆，不像我，我只會心疼寶寶】
對哦，系統才是最可憐的。
姜洛洛眨了眨眼，將手往回縮。
謝淵的左手圈住姜洛洛意圖縮回的手，他的動作不重，但指腹下柔軟的肌膚還是泛起微紅。
他微微俯身，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處留下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神色，但聲色依然溫柔：“抱歉，沒有弄疼你吧？”
“沒有。”溫熱的呼吸輕輕擦過泛著細膩光澤的皮膚，讓姜洛洛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小時候他摔倒了，膝蓋都摔紅，父親也是這麽溫柔地問他疼不疼，然後說，吹一吹就不疼了。
恍神之際，他聽到謝淵嗯了一聲，動作很溫柔地給他戴上手鏈。
扣上的那一刻，謝淵片刻失神：“很漂亮。”
紫寶石襯得姜洛洛的肌膚更加白皙了。
他擡起頭，目光落在姜洛洛微微低垂的領口，T恤下的風光一覽無遺，除了線條優美清晰的鎖骨，最誘人的要數那兩顆亭亭玉立的小紅豆，一看就熟透了。
謝淵眸光微動，但下一秒就仿佛什麽也沒看到似的，神色平和，莞爾道：“喜歡嗎？要包起來？”
“好喜歡。”姜洛洛眼尾上挑，兩頰揚起可愛的酒窩，愛不釋手地把玩著紫寶石項鏈，“不用包起來，我戴在手上不是更好嗎？”
“是。”謝淵將自己的卡遞給櫃員，溫聲問道，“再看看別的？”
“那我再逛一會！”姜洛洛像一個好奇寶寶，一邊走一邊看，眼眸亮晶晶的，看見喜歡的就擡起手，“這個拿出來看看，還有那個。”
謝淵：“直接刷卡。”
不一會，前臺幾乎堆滿了姜洛洛買的飾品。
姜洛洛有些挑累了，櫃員便堆滿笑臉地給他遞蜂蜜水。
他眉眼彎彎，坐在店內的軟椅上，雙膝並攏，乖巧地坐在那，雙手捧著溫熱的水杯，小口地嘬著。
謝淵則坐在他的身邊，安靜地看著他喝水。
舌尖微微露出，粉粉的，唇肉被水潤過之後顯得更加粉嫩濕軟，碰上去應該很軟、很甜，還有蜂蜜水殘留的甜味。
姜洛洛一手拿著水杯喝水，另一只手稍稍擡起，紫寶石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一不小心，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小心。”謝淵托住水杯，仿佛關愛孩子的長輩一樣，毫無芥蒂地用指腹輕輕拭去姜洛洛嘴角的蜂蜜水。
姜洛洛推開水杯，搖了搖頭：“不要了，快飽了……”
謝淵將水杯放下，抽出一張紙巾，站了起來，背過身去，似乎是在慢條斯理地擦拭手指。
姜洛洛不禁面露疑惑，他有潔癖嗎？怎麽擦了那麽久？
【無非是池中撈藕——做事拖泥帶水，以小見大，這人不靠譜】
姜洛洛的心中升起一絲疑慮，真的嗎？
【對啊，不然他怎麽會在商戰中輸給主角攻？】
姜洛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餘光瞥見謝淵自然地將紙巾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裏。
【對了，寶寶，按照人設，你應該發朋友圈炫耀了】
但是他該怎麽拍呢？
這個手機的清晰度好差勁……
謝淵轉過身便看見姜洛洛柔軟的指腹壓在的嫣紅飽滿的唇珠上，漂亮的眉眼間凝著一抹糾結之色。
“怎麽了？是我哪裏做得不好嗎？”謝淵在他身邊坐下，語調輕柔，撐在沙發邊緣的手卻微微屈起，指節泛白。
只見姜洛洛纖長濃密的睫毛如蟬翼般脆弱地輕顫，睫毛根部已被濡濕，臉頰微微鼓著，看起來委屈極了。
“我這個手機用太久了，拍照一點也不清楚。” 姜洛洛將手機丟到一邊，眼底蒙著一層霧氣，尾音微顫。
【如果主角受能早點賺到錢，我們寶寶也不至於受這種苦】
就是！
姜洛洛心裏更委屈了，想著一定要拍個好看的照片，刺激一下主角受。
望著沾了濕意的濃密睫毛，謝淵目光漸凝，不自覺地放緩聲音：“那用我的手機給你拍，到時候傳給你，好不好？”
“好。”姜洛洛彎起眉，朝著謝淵恬然一笑。
兩人也因此加上了聯系方式。
謝淵盯著姜洛洛的橘貓微信頭像，心驀地一軟，只見姜洛洛稍稍湊了過來，溫軟的氣息掃過他的臉頰：“你的手機可以嗎？”
“當然。”他下意識退出了微信界面，點開相機，攝像頭正好對準了姜洛洛的腿，他的指尖不禁輕顫了一下。
短褲堪堪遮住他的大腿根部，留下了淡粉的印子，大腿上內側的軟肉白得晃眼，看起來很軟。
他垂下眼睫，盯著手機屏幕看了許久，動了動手指，不動聲色地刪掉剛才那張腿照，等到姜洛洛擺好姿勢，耐心地給他拍了照。
照片裏，姜洛洛笑容燦爛，白軟的兩頰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他的懷裏抱著包包，手上是耀眼的紫寶石手鏈，背景處還有成堆的禮盒入境。
姜洛洛拿起自己的手機，將謝淵發過來的照片編輯了一下，高高興興地發了個朋友圈。
“要不要，再去買件新衣服？”謝淵伸出手，撫過姜洛洛衣角處深色的一點地方，“濕了。”
姜洛洛低頭看了一眼，只有半個指甲蓋大小的水漬，應該是剛才喝水的時候不小心落下來的。
雖然不礙事，但按照拜金人設，他應該抓住所有能薅錢的機會，於是果斷地點了點頭。
謝淵微微一笑，示意門外的保鏢進來提東西，然後，他帶著姜洛洛去了另一家店：“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吧。”
導購看見客人進來連忙上前，看見姜洛洛的剎那，眼底滿是驚艷，他瞥了一眼一旁的神色冷淡的謝淵，按捺下心底的悸動，問道：“這位先生想買什麽款式的？”
【寶寶，你需要穿女裝勾引反派】
什麽？女裝？
姜洛洛微張嘴唇，目光正好落在櫥窗裏的一條米白色露肩連衣裙。
肩膀處做了鏤空花邊的小設計，後頸還有一根絲綢質感的絲帶被系成了漂亮的蝴蝶結。
謝淵註意到他的眼神，像是一個開明的家長，溫和一笑：“喜歡的話，可以試試。”
“可是，我還沒試過女裝……”姜洛洛還是有些糾結，下意識咬住自己的下唇，“男孩子穿裙子會不會很奇怪？”
“最初，裙子是沒有性別之分的。”謝淵耐心地解釋，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姜洛洛嫣紅飽滿的唇瓣，聲音不自然地頓了一下，“我想，你穿起來會好看的。”
【洛洛試試吧，你穿這條肯定特別漂亮！】
【而且，還可以推動任務】
“那我勉為其難地試試吧。”姜洛洛站在鏡子前，拿著裙子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隨後拿著那條連衣裙進了試衣間。
謝淵則接過店員遞給他的咖啡，朦朧的水霧模糊了他的視線，但他的目光始終看向試衣間的方向，瞳孔裏蘊著一絲期待。
但他的咖啡喝了半杯，姜洛洛還沒出來。
一抹擔憂浮現在眉眼，他放下咖啡杯，指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領帶，略微調整了一下位置，然後敲了敲試衣間的門。
“你……遇到什麽麻煩了嗎？”謝淵聲音晦澀。
“拉鏈好像卡住了，有點拉不上來，能幫我一下嗎？”試衣間裏傳來的聲音霧蒙蒙的，透著一絲無意識的嬌氣。
謝淵的喉嚨有些發緊，他將手放在在冰冷的把手上，手指漸漸收緊，掌心開始出汗，話語間帶著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小心翼翼：“那我……開門了？”
“好。”又輕又軟的嗓音仿佛一陣酥酥麻麻的電流躥過他大腦。
頓時間，他的胸口滾燙，似乎有什麽要從那噴薄而出。
謝淵進了試衣間後，姜洛洛才意識到，空間有點狹窄，他的動作稍微大點，就會碰到謝淵，耳邊的呼吸聲也越來越急促。
姜洛洛見謝淵遲遲沒有動手，想起系統的話，話語間不禁帶來一絲質疑：“你……能看清嗎？”
雖然背著光，但他依然能看清大片雪白嬌嫩的背，濃稠的甜膩香味鋪面而來，他的指尖落在拉鏈處，保持著肢體距離，沒有直接接觸對方的皮膚，聲音很輕：“可以。”
此時，一道手機鈴聲響起。
謝淵手心一空，俯視著姜洛洛彎腰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兩個字：“沈哥。”
他目光一凜，但又很快恢覆常態，面色溫和地看著姜洛洛點下接聽鍵。
--
這天下午，沈懷瑜風塵仆仆地從學校的實驗室回來後，先進了浴室洗澡。
姜洛洛愛幹凈，在家的時候，總是會催促著他先洗澡。
洗完澡，他迅速換好衣服，將頭發吹幹，然後把陽臺的衣服收回來，整齊地疊好，然後走進廚房，開始洗菜、起鍋、燒油，炒菜的動作非常嫻熟。
天色漸漸暗下來，沈懷瑜將菜留在蒸籠裏保溫，走到臥室，拿起剛充好電的手機，將它重啟，另一只手也沒閑著，正拖著地。
他看見了姜洛洛發的那條朋友圈。
照片裏，姜洛洛笑得很甜，耀眼得讓人無法挪開眼睛，就算是他戴著的那些珠寶也無可比擬。
此刻，室內光線昏暗，屏幕上的藍光落在他的臉上，一向清冷自持的他竟在此刻有些失態，胸口迅速跳動起來，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從前……也生得這麽漂亮嗎？
他緩緩閉上眼，腦海裏紛繁雜亂的記憶交疊在一起，喉嚨幹澀得幾乎無法發出聲音。
過了良久，沈懷瑜突然反應過來。
等等，他好像沒有收到付款的短信，那麽，是誰給姜洛洛付的錢？
他腦中警鈴大震，想起姜洛洛前幾天的抱怨。
“沈哥，你到底什麽時候能賺大錢啊，你這點錢怎麽養我，什麽時候能還錢？”
沈懷瑜自小在孤兒院長大，接受了姜家父母的資助才能順利考上大學，現在即將研究生畢業了。
幾年前，姜洛洛剛考上大學，家裏就破產了，於是找上了他，問他能不能幫幫他。
姜家對他有恩，他便盡力滿足姜洛洛的要求，只要自己有錢，就會給姜洛洛，甚至姜洛洛當眾說他們是情侶關系，他也不好意思駁了他的面子，認下了他們的關系。
姜洛洛畢業後，提出在外面租房子住，他就租了個兩室一廳。
他放大了那張照片，透過了反光的瓷磚地面，他隱約看見了另一個男人。
一陣從未有過的酸澀湧上鼻間，哪怕從前姜洛洛開玩笑說要找個更有錢的男朋友，他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情緒。
無論如何，姜家對他有恩，他理應照顧好姜洛洛，不能讓他被騙。
像是終於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他撥通了姜洛洛的號碼，聽到手機那頭嬌嬌的一聲“餵”，心中的不安和酸脹感霎時間被撫平了，他的聲音也不自覺地緩了下來，溫聲問道：“餵，洛洛，你快到家了嗎？”
“我在買衣服呢，一會就回來。”嬌氣的聲音裏蘊著一絲不滿，像是被打擾了什麽好事。
沈懷瑜覺得自己應該問清楚，但是一聽到這個聲音，聯想起照片裏那張小巧漂亮的臉，他一句重話都說不出來。
被養得那麽嬌氣，不知道人心險惡，一定是被人利用了，是那個人的錯。
正當他想明白之時，下一秒，手機揚聲器裏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喘息，又輕又嬌，引人遐想。
沈懷瑜臉色微變，指尖抑制不住地顫抖，一種莫名的情緒郁結在胸口，令他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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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姜洛洛睜大了渾圓的眸子，舔了舔嘴唇，心想，好大方……
【ATM要是吐不出錢，是會被投訴的】
【寶寶，你花得錢越多，他的價值越大，你的任務完成度也越高】
頓時間，那雙靈動烏黑的眸子泛起光亮。
與此同時，賀銘等人的爭吵戛然而止，一同轉過身，眼神不善地看向半路殺出來的人。
看清來人是謝淵之後，三人頓時慫了，連辯解都忘了，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謝淵目光淡然地掃過他們，面上依然溫和，仿佛一個尋常的長輩。
可他們無端地覺得有種壓迫感。
“剛才嚇到你了嗎？小賀一向年輕氣盛，我替他向你道歉。”謝淵說話時溫柔含笑，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賀銘：？？？
謝淵又不是他爹，憑什麽替他道歉？
只見謝淵微微頷首，態度謙和有禮： “剛才那些禮物，算是賠禮，或者，你還有別的想要的嗎？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看看。”
店內的燈光落在他冷白的側臉上，低垂的睫毛遮住了眸底洶湧的暗流，嘴角呈現一抹溫和的笑意。
既能完成任務，還能買自己喜歡的東西，還有這種好事？
姜洛洛眉眼彎彎，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好呀！”
賀銘不甘心地咬緊牙關，企圖再掙紮一下：“洛洛，要不我給你拎東西吧？這麽多東西，你一個人拿不了吧？”
姜洛洛當前的任務是成功勾搭上反派，他才不會讓賀銘破壞計劃，果斷搖了搖頭。
謝淵擋在姜洛洛身前，莞爾道：“若是賀總看見賀公子跟在我和這位先生身邊拎包，我怕是說不清。”
賀銘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有什麽說不清的？
這個姓謝的難道要告訴他爹，你兒子的老婆真棒，不過現在是我的了，你兒子還死皮賴臉地繼續當舔狗，想要加入我們這個家？
賀銘也只敢心裏那麽臆想謝淵，畢竟，謝淵一向以溫文爾雅的面孔示人，潔身自好，要說他想當小三，大概沒有人會信。別人只會覺得他狗膽包天敢翹謝淵的墻角。
三個富二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姜洛洛跟著謝淵走遠，最後他們誰也沒有得手。
空氣陷入冗長的沈默，他們不禁面面相覷，尷尬像一張無形的網，將每個人籠罩在其中。
霧霭藍狼尾頭的青年神情有些微妙，他上前一步縮短了三人間的距離，冷哼一聲：“這老男人裝什麽，老牛吃嫩草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口袋裏多幾個錢就目空一切了？真裝。”戴眼鏡的富少擡手扶了扶眼鏡，眸底蘊滿了不甘，“搞得好像誰買不起似的……”
賀銘恨恨地看了兩人一眼：“剛才你倆怎麽不吱聲，現在人都被拐走了，在這逼逼賴賴幹什麽？要不是你們，我早就付完錢了！”
“……”
三人不歡而散。
姜洛洛則高高興興地跟在謝淵身邊，步伐輕快地走進了另一家奢侈品店。
進門後，謝淵身側一空，只見姜洛洛湊近櫃臺，小巧淺粉的手指落在玻璃上，壓出可愛的弧度，那雙圓潤的眸子晶瑩清澈，期待的目光落在一條紫寶石手鏈上。
分明很喜歡，卻還是像小奶貓一樣，伸出爪爪試探。
“這條手鏈真好看。”姜洛洛的聲音很輕很軟，像一片羽毛撫過心間。
“你好，這條拿出看一下。”謝淵接過櫃員拿出來的手鏈，低眸看向姜洛洛露出的一截纖細白皙的手腕，目光溫柔而縱容， “要試戴一下嗎？”
“好呀！”姜洛洛微揚下巴，理所當然地伸出手，示意謝淵親自給他戴上。
堂堂反派總裁，居然要給他一個炮灰親手戴上手鏈，估計沒人這麽使喚過他，他應該覺得很屈辱吧？
【寶寶好聰明，已經逐漸掌握惡毒炮灰的精髓】
卻見謝淵只是眉梢輕擡，神色有些許微妙，唇角自始至終掛著一抹溫和的笑。
姜洛洛莫名想要縮回手，心中納悶，他怎麽沒反應？是他不夠兇嗎？
【不是你的問題，是他的問題。】
【失蹤的爸，不負責任的媽，對著幹的侄子，破碎的他，日子過得太壓抑了】
原來如此……聽起來好像挺慘的？
【寶寶，不要可憐男人，男人怎麽會可憐？我可比他可憐多了，我什麽都沒有，我只有寶寶】
【而且他發現被騙後才徹底黑化，現在看起來他能接受的事，以後想起來會加倍報覆，不像我，我只會心疼寶寶】
對哦，系統才是最可憐的。
姜洛洛眨了眨眼，將手往回縮。
謝淵的左手圈住姜洛洛意圖縮回的手，他的動作不重，但指腹下柔軟的肌膚還是泛起微紅。
他微微俯身，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處留下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神色，但聲色依然溫柔：“抱歉，沒有弄疼你吧？”
“沒有。”溫熱的呼吸輕輕擦過泛著細膩光澤的皮膚，讓姜洛洛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小時候他摔倒了，膝蓋都摔紅，父親也是這麽溫柔地問他疼不疼，然後說，吹一吹就不疼了。
恍神之際，他聽到謝淵嗯了一聲，動作很溫柔地給他戴上手鏈。
扣上的那一刻，謝淵片刻失神：“很漂亮。”
紫寶石襯得姜洛洛的肌膚更加白皙了。
他擡起頭，目光落在姜洛洛微微低垂的領口，T恤下的風光一覽無遺，除了線條優美清晰的鎖骨，最誘人的要數那兩顆亭亭玉立的小紅豆，一看就熟透了。
謝淵眸光微動，但下一秒就仿佛什麽也沒看到似的，神色平和，莞爾道：“喜歡嗎？要包起來？”
“好喜歡。”姜洛洛眼尾上挑，兩頰揚起可愛的酒窩，愛不釋手地把玩著紫寶石項鏈，“不用包起來，我戴在手上不是更好嗎？”
“是。”謝淵將自己的卡遞給櫃員，溫聲問道，“再看看別的？”
“那我再逛一會！”姜洛洛像一個好奇寶寶，一邊走一邊看，眼眸亮晶晶的，看見喜歡的就擡起手，“這個拿出來看看，還有那個。”
謝淵：“直接刷卡。”
不一會，前臺幾乎堆滿了姜洛洛買的飾品。
姜洛洛有些挑累了，櫃員便堆滿笑臉地給他遞蜂蜜水。
他眉眼彎彎，坐在店內的軟椅上，雙膝並攏，乖巧地坐在那，雙手捧著溫熱的水杯，小口地嘬著。
謝淵則坐在他的身邊，安靜地看著他喝水。
舌尖微微露出，粉粉的，唇肉被水潤過之後顯得更加粉嫩濕軟，碰上去應該很軟、很甜，還有蜂蜜水殘留的甜味。
姜洛洛一手拿著水杯喝水，另一只手稍稍擡起，紫寶石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一不小心，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小心。”謝淵托住水杯，仿佛關愛孩子的長輩一樣，毫無芥蒂地用指腹輕輕拭去姜洛洛嘴角的蜂蜜水。
姜洛洛推開水杯，搖了搖頭：“不要了，快飽了……”
謝淵將水杯放下，抽出一張紙巾，站了起來，背過身去，似乎是在慢條斯理地擦拭手指。
姜洛洛不禁面露疑惑，他有潔癖嗎？怎麽擦了那麽久？
【無非是池中撈藕——做事拖泥帶水，以小見大，這人不靠譜】
姜洛洛的心中升起一絲疑慮，真的嗎？
【對啊，不然他怎麽會在商戰中輸給主角攻？】
姜洛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餘光瞥見謝淵自然地將紙巾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裏。
【對了，寶寶，按照人設，你應該發朋友圈炫耀了】
但是他該怎麽拍呢？
這個手機的清晰度好差勁……
謝淵轉過身便看見姜洛洛柔軟的指腹壓在的嫣紅飽滿的唇珠上，漂亮的眉眼間凝著一抹糾結之色。
“怎麽了？是我哪裏做得不好嗎？”謝淵在他身邊坐下，語調輕柔，撐在沙發邊緣的手卻微微屈起，指節泛白。
只見姜洛洛纖長濃密的睫毛如蟬翼般脆弱地輕顫，睫毛根部已被濡濕，臉頰微微鼓著，看起來委屈極了。
“我這個手機用太久了，拍照一點也不清楚。” 姜洛洛將手機丟到一邊，眼底蒙著一層霧氣，尾音微顫。
【如果主角受能早點賺到錢，我們寶寶也不至於受這種苦】
就是！
姜洛洛心裏更委屈了，想著一定要拍個好看的照片，刺激一下主角受。
望著沾了濕意的濃密睫毛，謝淵目光漸凝，不自覺地放緩聲音：“那用我的手機給你拍，到時候傳給你，好不好？”
“好。”姜洛洛彎起眉，朝著謝淵恬然一笑。
兩人也因此加上了聯系方式。
謝淵盯著姜洛洛的橘貓微信頭像，心驀地一軟，只見姜洛洛稍稍湊了過來，溫軟的氣息掃過他的臉頰：“你的手機可以嗎？”
“當然。”他下意識退出了微信界面，點開相機，攝像頭正好對準了姜洛洛的腿，他的指尖不禁輕顫了一下。
短褲堪堪遮住他的大腿根部，留下了淡粉的印子，大腿上內側的軟肉白得晃眼，看起來很軟。
他垂下眼睫，盯著手機屏幕看了許久，動了動手指，不動聲色地刪掉剛才那張腿照，等到姜洛洛擺好姿勢，耐心地給他拍了照。
照片裏，姜洛洛笑容燦爛，白軟的兩頰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他的懷裏抱著包包，手上是耀眼的紫寶石手鏈，背景處還有成堆的禮盒入境。
姜洛洛拿起自己的手機，將謝淵發過來的照片編輯了一下，高高興興地發了個朋友圈。
“要不要，再去買件新衣服？”謝淵伸出手，撫過姜洛洛衣角處深色的一點地方，“濕了。”
姜洛洛低頭看了一眼，只有半個指甲蓋大小的水漬，應該是剛才喝水的時候不小心落下來的。
雖然不礙事，但按照拜金人設，他應該抓住所有能薅錢的機會，於是果斷地點了點頭。
謝淵微微一笑，示意門外的保鏢進來提東西，然後，他帶著姜洛洛去了另一家店：“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吧。”
導購看見客人進來連忙上前，看見姜洛洛的剎那，眼底滿是驚艷，他瞥了一眼一旁的神色冷淡的謝淵，按捺下心底的悸動，問道：“這位先生想買什麽款式的？”
【寶寶，你需要穿女裝勾引反派】
什麽？女裝？
姜洛洛微張嘴唇，目光正好落在櫥窗裏的一條米白色露肩連衣裙。
肩膀處做了鏤空花邊的小設計，後頸還有一根絲綢質感的絲帶被系成了漂亮的蝴蝶結。
謝淵註意到他的眼神，像是一個開明的家長，溫和一笑：“喜歡的話，可以試試。”
“可是，我還沒試過女裝……”姜洛洛還是有些糾結，下意識咬住自己的下唇，“男孩子穿裙子會不會很奇怪？”
“最初，裙子是沒有性別之分的。”謝淵耐心地解釋，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姜洛洛嫣紅飽滿的唇瓣，聲音不自然地頓了一下，“我想，你穿起來會好看的。”
【洛洛試試吧，你穿這條肯定特別漂亮！】
【而且，還可以推動任務】
“那我勉為其難地試試吧。”姜洛洛站在鏡子前，拿著裙子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隨後拿著那條連衣裙進了試衣間。
謝淵則接過店員遞給他的咖啡，朦朧的水霧模糊了他的視線，但他的目光始終看向試衣間的方向，瞳孔裏蘊著一絲期待。
但他的咖啡喝了半杯，姜洛洛還沒出來。
一抹擔憂浮現在眉眼，他放下咖啡杯，指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領帶，略微調整了一下位置，然後敲了敲試衣間的門。
“你……遇到什麽麻煩了嗎？”謝淵聲音晦澀。
“拉鏈好像卡住了，有點拉不上來，能幫我一下嗎？”試衣間裏傳來的聲音霧蒙蒙的，透著一絲無意識的嬌氣。
謝淵的喉嚨有些發緊，他將手放在在冰冷的把手上，手指漸漸收緊，掌心開始出汗，話語間帶著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小心翼翼：“那我……開門了？”
“好。”又輕又軟的嗓音仿佛一陣酥酥麻麻的電流躥過他大腦。
頓時間，他的胸口滾燙，似乎有什麽要從那噴薄而出。
謝淵進了試衣間後，姜洛洛才意識到，空間有點狹窄，他的動作稍微大點，就會碰到謝淵，耳邊的呼吸聲也越來越急促。
姜洛洛見謝淵遲遲沒有動手，想起系統的話，話語間不禁帶來一絲質疑：“你……能看清嗎？”
雖然背著光，但他依然能看清大片雪白嬌嫩的背，濃稠的甜膩香味鋪面而來，他的指尖落在拉鏈處，保持著肢體距離，沒有直接接觸對方的皮膚，聲音很輕：“可以。”
此時，一道手機鈴聲響起。
謝淵手心一空，俯視著姜洛洛彎腰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兩個字：“沈哥。”
他目光一凜，但又很快恢覆常態，面色溫和地看著姜洛洛點下接聽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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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沈懷瑜風塵仆仆地從學校的實驗室回來後，先進了浴室洗澡。
姜洛洛愛幹凈，在家的時候，總是會催促著他先洗澡。
洗完澡，他迅速換好衣服，將頭發吹幹，然後把陽臺的衣服收回來，整齊地疊好，然後走進廚房，開始洗菜、起鍋、燒油，炒菜的動作非常嫻熟。
天色漸漸暗下來，沈懷瑜將菜留在蒸籠裏保溫，走到臥室，拿起剛充好電的手機，將它重啟，另一只手也沒閑著，正拖著地。
他看見了姜洛洛發的那條朋友圈。
照片裏，姜洛洛笑得很甜，耀眼得讓人無法挪開眼睛，就算是他戴著的那些珠寶也無可比擬。
此刻，室內光線昏暗，屏幕上的藍光落在他的臉上，一向清冷自持的他竟在此刻有些失態，胸口迅速跳動起來，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從前……也生得這麽漂亮嗎？
他緩緩閉上眼，腦海裏紛繁雜亂的記憶交疊在一起，喉嚨幹澀得幾乎無法發出聲音。
過了良久，沈懷瑜突然反應過來。
等等，他好像沒有收到付款的短信，那麽，是誰給姜洛洛付的錢？
他腦中警鈴大震，想起姜洛洛前幾天的抱怨。
“沈哥，你到底什麽時候能賺大錢啊，你這點錢怎麽養我，什麽時候能還錢？”
沈懷瑜自小在孤兒院長大，接受了姜家父母的資助才能順利考上大學，現在即將研究生畢業了。
幾年前，姜洛洛剛考上大學，家裏就破產了，於是找上了他，問他能不能幫幫他。
姜家對他有恩，他便盡力滿足姜洛洛的要求，只要自己有錢，就會給姜洛洛，甚至姜洛洛當眾說他們是情侶關系，他也不好意思駁了他的面子，認下了他們的關系。
姜洛洛畢業後，提出在外面租房子住，他就租了個兩室一廳。
他放大了那張照片，透過了反光的瓷磚地面，他隱約看見了另一個男人。
一陣從未有過的酸澀湧上鼻間，哪怕從前姜洛洛開玩笑說要找個更有錢的男朋友，他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情緒。
無論如何，姜家對他有恩，他理應照顧好姜洛洛，不能讓他被騙。
像是終於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他撥通了姜洛洛的號碼，聽到手機那頭嬌嬌的一聲“餵”，心中的不安和酸脹感霎時間被撫平了，他的聲音也不自覺地緩了下來，溫聲問道：“餵，洛洛，你快到家了嗎？”
“我在買衣服呢，一會就回來。”嬌氣的聲音裏蘊著一絲不滿，像是被打擾了什麽好事。
沈懷瑜覺得自己應該問清楚，但是一聽到這個聲音，聯想起照片裏那張小巧漂亮的臉，他一句重話都說不出來。
被養得那麽嬌氣，不知道人心險惡，一定是被人利用了，是那個人的錯。
正當他想明白之時，下一秒，手機揚聲器裏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喘息，又輕又嬌，引人遐想。
沈懷瑜臉色微變，指尖抑制不住地顫抖，一種莫名的情緒郁結在胸口，令他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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