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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思念不治,會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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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思念不治,會病入膏肓

趙鴻第一次遇見陳青獲,是在囹圄五周年特別演出上。

他聽酒友吹水郊區有家小眾精品Club,原生態工業倉庫改造的重金屬裝修,舞池蹦迪臺卡座應有盡有,尤其老板兼調酒師超——正點。

看來這位超——正點的老板沒什麽商業頭腦。夜店開在郊區,嫌錢太好賺了還是怎麽的。

他酒友點頭說是啊,這夜店就是入不敷出、瀕臨倒閉、工資都發不出來。這不,老板千呼萬喚始出來,今晚要到臺前營業了。

這個趙姓人類平生一大興趣就是夜店集郵小嫩草,包養的咖啡廳酒館小老板一批接一批,那晚他抱著集郵的念頭來到囹圄,從此成了陳青獲再沒翻看過的一張郵票。

如果浪而不騷是一門藝術,陳青獲一定是大藝術家。

陳青獲溫柔時溫柔,放浪時放浪,他會單手捧住你臉頰,闔眼輕笑:“不好意思老板,我呢,賣笑不賣身。”

也坦坦蕩蕩收下你遞來的支票,給你更近一步的信號:“不過可以給你排個號。”

這個男人笑眼迷離,不深不淺,唇角恰到好處地勾勒一抹拒絕與勾引,讓你明知是迷障,也甘願沈醉,不願醒來。

“.........”

吳硯之肉感小巧的嘴唇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一個標準的倒V。只看下半張臉,他的兇狠沒有多大威懾力,何月逐把他捏得像個心情不好的瓷娃娃。然而搭配那雙凜冽的眼睛,汪亦白不寒而栗:“趙老板,快別說了...”

趙鴻回過神:“我猜他也對你說過。”

“?”吳硯之手在吧臺下握住了刀柄。準備把陳青獲最後一條尾巴砍了。雖然他也不知陳青獲在哪。

“排隊什麽的。”

吳硯之想了想,陳青獲好像確實這麽說過,什麽給他插個隊的機會。

一抽拔出水果刀,放在大理石吧臺上打磨起來。

“?他在幹嘛。”趙鴻沒見過這癥狀。

汪亦白連忙在[鏈鎖]裏:「典獄長您放心,獲老板從民國就開始放號,永遠不會排到趙老板的!」

「民國就開始放號!?」

許小聽大概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困困道:「這是狐貍精用來應付客戶的一套說辭......」至於她現在在幹嘛,先別提了。反正就是慘。

——在巴蛇手下坐牢,沒有一個不慘。

吳硯之默默收回水果刀,朝著趙鴻:“對付你的說辭而已。”

趙鴻聳了聳肩,手指不耐煩敲擊臺面,坐姿說瀟灑也談不上:“我知道啊。排了這麽多年這隊伍根本沒動過,我猜他心裏一定有個第一順位的白月光。”

又出現了,白月光。“白月光。那是什麽。”

“哈?你裝傻還是賣純呢。白月光,初戀唄,前任唄,愛而不得的對象唄。”

“初戀。”吳硯之緩慢咀嚼,溫吞下咽。才發現是喝了一口生姜紅糖水,從喉嚨往外發燙,“最初的愛戀。”

“噗哈。你這什麽反應,以為白月光說你嗎。”趙鴻早覺得這個吳姓男人腦子不大靈光。

“趙老板。”汪亦白連忙擺手,“如果獲老板有白月光,那一定是......”

“不是!”吳硯之搶答。他全身黑漆漆的,哪裏和白、月、光三個字沾邊,更何況他哪裏可望不可即了,他都和陳青獲...把該做的都做了。

不是你還能是誰。陳青獲從身後俯到耳邊,促狹輕笑。

閉嘴。陳青獲你閉嘴!還有我為什麽要在這裏應付你的姘頭。吳硯之惡狠狠轉身避開他,隨手抄起手邊的搖酒器丟進水池假裝清洗,冰水流經戶外管道,到他手心時冰凍刺骨,總算冷靜些許。

吃冰只會讓你越來越困哦。陳青獲握住他手腕,放在手裏呵暖。

吳硯之眨了眨眼,手指依舊凍得通紅。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震顫。陳青獲不在了,無人在乎他手上凍傷的痕跡。

耳後,趙鴻還在細數他和陳青獲相遇的往事細節。他說陳青獲是他見過技術最好的.......調酒師!

——好。最好是調酒師。吳硯之雙手把搖酒器磨得嘶啦響。

趙鴻說陳青獲是他摟過身材最好的......舞伴!

——好。最好是舞伴。吳硯之用毛刷狠刷金屬蓋內側。

“他到底在幹嘛。打磨拋光上漆?”趙鴻問。

汪亦白抽了抽鼻涕:“唉...獲老板。客人都很想你...”

“你又哭什麽。一個個都瘋了嗎。”

汪亦白搖搖頭,眼淚掉得更多了:“我只是聽你說這些,真的想獲老板了...”

“哈?他又不是死了。”趙鴻一楞,“等等,別告訴我陳青獲不是回老家結婚,而是...得絕癥什麽的吧。”

“沒...嗚嗚嗚...獲老板真的只是回老家結婚...獲老板在那邊可幸福了...嗚嗚。絕對沒有死得很慘。”

趙鴻傻眼,絕對有什麽:“別這麽狗血...好嗎。”

過往與陳青獲打碟蹦迪的畫面浮現眼前,那時有多開心,而今在吳硯之手下坐牢就有多委屈。汪亦白再也禁不住,趴倒吧臺,嘩啦嘩啦嗷嗷大哭:“獲老板!獲老板——!我錯了!都是我的錯!”

趙鴻臉色刷得死灰,推了他一把:“陳青獲...真的死了?”

“死了。”吳硯之應。

哐當。人類摔下了吧臺高椅。

半個小時後吳硯之把洗得錚亮的搖酒器重重砸在餐具架上,回頭,趙鴻和汪亦白抱作一團,哭得稀裏嘩啦。

隱隱聽見什麽:“獲老板——你回來吧——”

還有什麽:“你啊,就這樣悄悄地走了,留給我的,是滿屋子的回憶,和一顆再也無法填補的空缺。”

“?”

陳青獲走後第一百零一天,天氣大寒,囹圄酒吧一樓,哭天搶地此起彼伏。

你可真受歡迎。陳青獲。你從前就極受歡迎。妖怪人類,我想不出還有誰不喜歡你。

——你啊。

陳青獲雙腿交叉,斜斜倚靠吧臺。眼波流轉間,笑容眷戀望著他。

吳硯之嘶得一聲轉身避開,擡起眼,陳青獲把玩著他剛剛清洗過的搖酒器。

你一邊清洗,一邊遐想曾經我如何用手指觸碰這玩意。漸漸地,想我如何觸碰你。

“我沒有!”吳硯之吼出聲。可陳青獲永遠知道他在想什麽。

你很害怕,害怕我用這雙手觸碰別人。陳青獲的影子,在光影交錯間拉長又縮短。

“我沒有——”吳硯之往前一抓,撲空。

究竟是吧臺上為一樁從未發生的死亡嚎啕大哭的家夥可笑,還是清醒與迷醉間徘徊的家夥更可笑。

「何月逐。過來醫我。」吳硯之忍無可忍。敲響何月逐。最好這個人類把他重新捏一遍。

「嗯?!小蛇你哪不舒服?」

「眼睛。最近總是看見陳青獲的影子。」

何月逐一楞笑了:「那不是病,是思念。」

「思念?」吳硯之不確定。和他平時想起陳青獲有什麽不同?大概後者總是帶著殺之而後快的憎恨。

「是啊。你思念他了,小蛇。不過嘛...」何月逐清了清嗓,「思念是一種病~哦~思念是一種病~」

「哦。我思念陳青獲。」吳硯之覺得這是一道史無前例的大難題,像算術只接觸過加減的小孩,碰到1÷1也會憂慮,「該怎麽解決。」

何月逐輕聲笑:「我沒辦法告訴你答案。但當我思念一個人...我會立刻去到他身邊。」

吳硯之冷聲:「陳青獲已經死了。」

「沒有。對不對?」

「.....」他怎麽知道。

何月逐溫聲道:「如果他真的死了,你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有心情來和我聊天。」

果然何月逐有些時候意外地敏銳。

「我不知道他在哪。」吳硯之頓了頓,補充,「也不想知道。」

何月逐笑道:「思念不治,會病入膏肓哦。」

「我有自己的方法。」

沒有朋友家人沒有戀人的歲月,巴蛇如何熬過無數個空洞洞的夜?如何習慣同胞的橫眉冷對,明懼暗諷?

答案是全用工作搪塞過去。

這下好了。許小聽又得加班加點給他搜集妖祟情報。

陳青獲只要嬰勺收集那些實力強勁的對手情報,低級妖祟一概不要。然而吳硯之這條工作狂蛇,是一塊碗一把叉子都不放過。

搞得如今許小聽二十四小時全年無休,淩晨四點也得隨叫隨到。還沒有領導給她做主告狀。

她聽說汪亦白下午大哭一場,真是哭在她心坎上:“陳青獲快回來吧,求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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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站在浮川市制高點,俯瞰吳硯之裹著又厚又重的羽絨服,穿梭在樓宇之間緝拿一架從廢品回收站逃跑的洗烘一體機。

陳青獲雙手揣兜,目送心愛愈行愈遠,直到消失在巷尾深處:“怎麽辦。好想見他。”

左右兜裏,各一條軟乎乎的小蛇纏住他手腕指尖,毒牙咬進虎口:“陳青獲背叛典獄長,不許見。”“不許見。”

“沒關系。遠遠看著就好。”陳青獲仰面望向皎皎明月,“走吧。歪瓜裂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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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取後天回到正常作息更新!

以及,雖然歪瓜裂棗和狐甲乙丙丁根本不是那性質。。。但長佩嚴打南南生子,還有人盯著舉報(我已經被舉報下架一本書了QAQ)

一旦被舉報就會不由分說地下架處理,幾乎沒有解釋的餘地。

所以把評論區提到(娃、孩子)的評論都刪了,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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