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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獎勵兩顆小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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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獎勵兩顆小葡萄

「獲老板你總算醒了!吳老板要把前任典獄長遺照燒了!」

陳青獲仰面躺在床上,店長辦公室兼臥室開著一扇西向的窗,窗外夕陽染深他桃色的長發,提示他睡了足足一夜又一天。腦子多半留在那場持續一夜又一天,最後戛然而止的春季美夢。嗡嗡地響。

獲老板是我。

前任典獄長是石涅。

「這吳老板是誰。」

汪亦白語氣是認真的:「當然是吳硯之少爺老板。」

「?」

陳青獲披上風衣下樓時,火燒雲透過天花板上那個尚待修繕的巨洞染了囹圄一方姹紫。而吳硯之正把雨林大黑蟒的遺照送進烤箱,轉動旋鈕,高火,隨後雙手抱胸,靜候大火燃燒。

——原諒小蛇吧,他只是不認識烤箱,但知道“高火”兩個字。

三秒後:“火呢。”

吧臺,汪亦白、許小聽各自撇開臉吹小曲:“......”

得不到回答也無所謂,吳硯之狠踹一腳烤箱:“燒!”連帶著整個櫥櫃都“轟隆轟隆轟隆”。

這人到底是裝瘋還是真傻?陳青獲大步上前握住吳硯之手腕,“這是烤箱,不是火葬場。”

吳硯之視線一直順著手臂落到他臉上,一臉宿醉的疲態,但:“氣色不錯。”

這人一定是在嘲諷。陳青獲瞇起眼:“必須啊。畢竟昨晚快活。”

吳硯之眉心微蹙:“快活?”

陳青獲單手把他抓進身邊,附耳道:“從墻上到床上的那種。”

“.......什麽時候。”

“你走之後。”

吳硯之一咬牙,重重把他推開。

“又怎麽了我的吳少爺。好痛啊。”陳青獲裝模作樣揉揉手腕,反手關了烤箱。

“......”吳硯之透過細碎黑發瞪他一眼。

“我說了,可以給你排個號。你自己不要。”

“臟。”

陳青獲繞到身前,俯身看他表情:“不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葡萄?...酸......”吳硯之皺起眉,陷入迷思,“和葡萄有什麽關系。”

“你猜啊。”陳青獲斜著臉笑,“猜對了就獎勵兩顆小葡萄。”

他一定若有所指。可是吳硯之聽不懂:“說清楚!”

“我不說。”

“說清楚,否則——”

“否則怎樣嘛?”

......

汪亦白左看看,右看看,狗子能安什麽壞心思,小聲開口。許小聽一楞,想踩一腳阻止。晚了。

“吳少爺老板,獲老板的意思是你睡不到他,就嫌他臟。”

拌嘴正歡的兩人同時看向插嘴的他。下一秒,迎面一拳汪亦白被錘下吧臺。

吳硯之掌心一拍,向下睥睨:“再多嘴。連你的皮一起剝。”

汪亦白摸了摸鼻子,鼻血都出來了:“不敢了不敢了,吳老板我不敢了。”

“你好端端的插什麽嘴啊!”許小聽拍桌大笑。

陳青獲也噗嗤笑開,把吳硯之按進吧臺:“好了別生氣,我給你搖一杯威士忌酸。”

信手抽出一瓶威士忌,兩盎司酒精,冰檸檬榨汁,加半顆雞蛋清。合上他的美式搖壺,上下搖動。

囹圄調酒師搖酒的姿態是性感的,搖晃格子襯衫挽至臂彎處,小臂肌肉幹練而緊致。吳硯之不知是註視他,還是將目光穿過他望向昏黃燈光下的剪影。

陳青獲在鏈鎖裏敲兩個員工:「他什麽時候成你倆老板了。」

汪亦白捂著鼻子爬上吧臺,在鏈鎖裏:「獲老板你早上睡覺的時候。」

「你知不知道狗最突出的品質是什麽?」

「是忠誠。」

「請問你這是。」

「獲老板你不是教我不能刻板印象嗎。」

「那是叫你不要汙名化狐貍!」

許小聽插嘴進來:「陳青獲,不是我們對不起你。是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擡頭一看,這女人嘴角的笑都壓不住了。

陳青獲額角青筋暴跳,把搖酒器晃得劇烈:「你們倆還記不記得自己是妖怪。」

汪亦白總算止住了鼻血:「可是妖怪也要攢錢買房嘛。」

「......拜托,你們買房只有七十年產權。」

許小聽也有理由:「我要給我家哥哥打投,你發的那點工資哪夠。」

「你扒對家黑料賣錢的事,以為我不知道?」

許小聽呃了半天:「那可不算對人類用妖術啊,那只是必要的情報工作。」

鏈鎖裏七言八語,酒吧裏一片寂靜。汪亦白弱弱:「我們這樣私底下偷偷聊天,吳老板好像很寂寞。」

陳青獲順手放下黑膠唱片機撥片,讓藍調爵士樂緩緩流淌,「管他。」

——很快他們會知道吳硯之每個字都聽得見。

當然,這是後話。

繼續剛剛的話題:「別扯遠。你們倆到底怎麽回事?人類給點高薪就被收買了是嗎?」

「你別急啊。人類能活多少年?這幾年先委屈你,等我們錢賺夠了,再回來給你當牛馬。」

「靠。我說石涅怎麽用分身做獄卒。」

吳硯之忽然擡起臉,陳青獲瞥他一眼,勾起禮儀性質的笑:“稍等。”

回頭在鎖鏈裏教訓員工:「原來外人通通靠不住!」

「分身?獄卒?」汪亦白太年輕,沒見識過歪瓜裂棗。

「前任典獄長的使魔。」許小聽默默,「長相巨恐怖、巨嚇人。」

陳青獲想了想:「只是醜了點。」

「那不是單純的醜吧!」

「也對。估計丟進免費夾娃娃機都沒人要。」想起又笨又蠢又依賴自己的小兩只,陳青獲噗嗤笑開,「老天。我都想不通石涅怎麽能捏出這麽醜的東西。」

吳硯之沈沈閉上眼,雙手十指交扣,緊緊別在一起。陳青獲想他大概是等急了:“馬上就好。”

鏈鎖裏許小聽還在心有餘悸:「狗子我告訴你,其中一只的眼睛是豎的!豎的!還好死了,否則...」

「......」陳青獲閉了閉眼,回到原來的話題,「....所以是我平時對你倆太好。都忘了自己是囹圄囚犯了是吧?」

汪亦白額冒冷汗:「沒忘。哪敢忘。忘了我不是死翹翹了嗎。」

許小聽比他冷靜:「是你說要拿下吳硯之,我們才敢的。你做老板他做老板娘,你出任務他出錢,剛剛好嘛。」

汪亦白用力點頭:「對對對,獲老板你應該已經拿下吳硯之了吧。」

「呵。那當然。」陳青獲一笑而過。總覺得背後發涼,回首對上吳硯之的視線。像兩塊漆黑的石頭,冷冰冰盯著他。以及渾身散發的陰森氣,像從墳墓裏冒出來的冷風,直往你骨頭裏鉆。

陳青獲默默移開視線:「還差一點。」

汪亦白大驚:「第一次見獲老板撩不動的人。」

陳青獲皺起眉:「誰說我撩不動他。」

許小聽煽風點火:「反正我看不出他有一點喜歡你。」

該死的勝負欲又上頭了。

陳青獲輕輕把玻璃杯落在吳硯之面前桌上,揭開搖酒器,蛋清打發出綿密的泡沫,酒汁是寡淡的冷黃。

“威士忌酸的口感就在蛋清是否綿密,所以要多花點時間。沒讓你久等吧。”

冰塊碰杯啷當響,吳硯之定定註視他裝杯:“你省省吧。”突兀地冒出來一句。

“省不了。這一杯我請你。”陳青獲將酒杯推至面前,“就當為上次道歉。”

吳硯之垂下眼,圓弧的指尖觸過杯沿:“上次。哪一次。”

陳青獲挑起眉:「昨晚讓他半路下車,這就既往不咎。不是心裏有我?」

汪亦白默默:「我總感覺...他只是字面意思而已。」

陳青獲輕笑一聲,單手撐上吧臺:「我還不懂?小少爺全身都沒嘴硬,心裏早迷得死去活來。」

「真的假的。」

“怎麽不喝?”

陳青獲望著吳硯之時笑意溫柔。他想吳硯之怎麽知道他回頭就在鏈鎖裏大放厥詞:「賭不賭。今晚就讓他自覺爬上我的床。」

「謔,好久沒賭了。」許小聽一次坐直,「上次還是賭那個人類大哥會砸多少錢向你表白吧。——現在該是人類大叔了。」

吳硯之握了握拳,轉而捧起冰冰涼涼的玻璃杯,往嘴裏灌威士忌酸。

汪亦白也激動:「快說賭註?!」

狐貍蠱惑都眼睛轉了一圈:「如果我輸了,就在吳硯之給的工資上再翻一倍。」

許小聽:「先說好,不許用那招。」

「不用。」陳青獲闔目一笑,「如果我贏了,你們倆要幫個忙。」

「什麽忙?」

緩緩睜眼,虹膜底閃過一抹綺麗的赤金:

「動用你們一切力量與關系,剿殺那只蛇妖。」

後來陳青獲時常回想,石涅此時此刻一定在想,千年前,九尾狐也是這樣把他的感情當做籌碼,和狐朋狗友取笑玩弄。也是這樣絞盡腦汁,用盡陰謀詭計想要謀殺他。

彼時吳硯之輕輕放下玻璃杯,擡眼望向一臉勢在必得的九尾狐,深吸一口氣,似乎忍無可忍:

“陳青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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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更新是周五晚!

涅涅:我聽到了。兩只耳朵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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