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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第 1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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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第 126 章

背著宴習回去, 站在家門口時桑榆腳步一頓。客廳暖光色的燈光裹著玻璃窗戶朦朦朧朧地照在黑夜裏。

“宴習,我剛剛發了很大的脾氣。你說……如果我道歉,爸爸媽媽會原諒我嗎……”

聽到桑榆的聲音,宴習迷迷糊糊地往他脖子蹭了蹭, 嘴裏帶著醉意不知嘟喃了句什麽。

身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桑榆知道宴習是睡著了。輕輕推開院子門, 發現門沒鎖。

桑榆背著宴習進了屋, 白凝心和桑懷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 白凝心下意識踏出一步想過來,但又克制地停住步伐,輕聲問:“小宴怎麽了?”

桑榆視線飄落在地面,低下頭說:“他和莫鴻喝酒喝醉了。”頓了頓, 補充說:“我先背他回房間, 給他擦擦身換件衣服。”

桑榆還沒想好應該怎樣和爸爸媽媽道歉, 他摔門而去爸爸媽媽應該很傷心……

給宴習換完衣服, 桑榆坐在他床頭沒走。看著宴習的眉眼,桑榆忍不住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臉, 指紋觸碰他臉上的肌膚慢慢描繪他的五官。手指舒展他眉頭, 撫摸他的眼睛, 順著高挺的鼻子劃過,最後停留在艷紅的嘴巴……

桑榆笑笑。他撿到一個笨蛋, 但這個笨蛋和別人的都不一樣,因為他是一個很帥很傻氣的大笨蛋!

可是大笨蛋啊大笨蛋, 我該怎樣和爸爸媽媽道歉呢?我傷了他們的心,他們一定很難過, 我不應該朝他們發脾氣的,我更不應該在他們面前情緒失控, 哪怕……

桑榆微微駝著背坐在床上,盯著空氣發呆。

“小榆,需要幫忙嗎?”白凝心站在房門口,聲音非常輕地問。

桑榆回神尋聲望去,媽媽眼角的微紅深深刺痛他的心,他的手指瞬間握緊成拳。他捧著盆水走出去,“不用了媽媽,宴習睡著了。”

白凝心點點頭,把房門悄無聲息地關上。

去洗手間把水倒幹凈,桑榆轉身盯著鏡子裏的自己,雙手撐在洗漱臺兩旁。水龍頭嘀嗒嘀嗒滴落在地面,在靜謐的空間形成空蕩的回聲。

“嘩啦——”桑榆用力擰開水龍頭,彎腰接了一捧水潑在臉上,而後幹脆把半個頭浸在水裏,直到一分鐘後才猛地起身,水滴順著脖頸沾濕衣領。

像下了某種決心,他擦幹凈臉上的水珠拉開門大步走出去,跪在白凝心和桑懷跟前。

兩人被桑榆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小榆你怎麽了,快起來!”

“你這傻孩子,跪下幹什麽……”

桑榆卻任由他們如何勸住都不肯起來,帶著微微的啞聲說:“媽媽爸爸對不起,我不應該朝你們發脾氣,是我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對不起,是我的錯,請你們原諒我。”

“傻孩子,誰怪你了!”白凝心心疼壞了,眼圈通紅:“是爸爸媽媽不對,瞞著你!該道歉是我們,不是你……你怎麽那麽傻啊……”

白凝心顫抖著抹去桑榆眼角的淚水,跪在地上抱緊他:“不是你的錯,是媽媽的錯,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不是的,能當你們的兒子,我很幸福。”桑榆搖頭,看到媽媽哭他的心臟比刀割還疼。

桑懷把他們扶起來,到沙發上坐著:“有話好好說,地上冷別跪著。”他給白凝心揉了揉膝蓋。

白凝心擦掉桑榆的眼淚:“兒子,爸爸媽媽不是有意瞞你的。而是……媽媽的病已經到頭了……”

“可是你檢查的數值不都很樂觀嗎?怎麽突然就這樣!”

桑懷接過白凝心的話,他不想讓白凝心在最後的日子活在對的兒子的愧疚裏,有的話他說更合適:“那些檢查的數值都經過調整,目的是想讓你開開心心地陪媽媽走完最後的這段時光。看,如果一開始就讓你知道了,你肯定和現在一樣痛苦,那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讓你知道,起碼我們一家曾經的快樂是真實的。”

盡管桑榆在出來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但當爸爸親口告知他真相的時候,他的心理防禦徹底崩塌。他泣不成聲但又無能為力……

桑懷和白凝心緊緊抱住他,像把雛鳥護在溫暖的翅膀下一樣。

“小榆,不要哭……”白凝心哽咽說,“陪媽媽走完最後一段路好嗎?”

桑榆擡手抹去眼淚,手臂控制不住地顫抖,他不停地深呼吸試圖控制自己不要哭。緊握的指關節發白,盡管內心早已鮮血淋漓,他還是扯出個微笑,強撐著假裝堅強地說:“好……”

可才剛說出一個字,桑榆的啜泣就瞬間再度襲來,即使有頑強的意志力又怎麽可能抑制得住這種巨大的痛苦和悲傷。

“小宴是個好孩子,以後有他在你身邊我放心很多。”白凝心揉了揉桑榆的頭,“小榆,只要你幸福,媽媽就幸福。”

“ 爸爸……爸爸也要和我們好好的……”桑榆的話碎在哭聲裏。

“那可不一定哦~”桑懷調侃笑道,“說不定我會殉情呢!”

桑懷欠揍的笑聲打破沈重的氣氛,桑榆吸了吸鼻子生氣說:“爸,你再亂說話,我就讓媽媽把你丟出去!”

桑懷在嘴巴上做了個拉鏈的動作,白凝心笑著戳了一下他的腦門:“凈會惹兒子生氣。”

突然,宴習的臥室發出一聲巨響。

“桑榆!你在哪!桑榆——!!!”宴習嘭一聲拉開門,他聽到桑榆的哭聲就直接從床上彈起來,迷迷糊糊地到處找人,跑過來的時候還被桌子絆了一腳。他直接一把推開擋路的桑懷。

老丈人桑懷:“?”

宴習把桑榆攬入懷裏,輕輕拍了拍後背,喃喃說:“不哭不哭……乖,不哭……”

所有人都一瞬間楞了,就連桑榆也沒反應過來。

宴習抱住桑榆,下巴抵在他肩上像哄小孩一樣:“不哭了,有我在誰也不敢欺負你,我們都好好的,不哭……”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宴習趴在桑榆身上沒了動靜。

“宴習?”桑榆喊了聲。

“嗯……?”宴習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起來。他二話不說就捧著桑榆的臉,湊過去親了一大口:“bo~”

然後就當著所有人的面跌跌撞撞地回房間睡覺了。

桑榆:“……”原來還沒酒醒。

當著面被親了兒子的白凝心和桑懷:“……”

當晚,白凝心和桑榆聊到深夜。她教育了桑榆死亡的意義,並告訴他死亡並不可怕,沒必要以悲觀的心態去面對。珍惜當下、熱愛生活,才是對死亡最大的尊重。

但所有的變故都來得太突然,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群穿著警服的人湧入家裏,帶走了桑懷。

桑榆是在巨大的吵鬧聲中醒來,剛下樓就親眼看到桑懷被銬上手銬帶上警車。

“爸——!!!”桑榆大喊著沖出去,跟在警車後面一路狂奔,直到摔倒在地。再擡頭時,閃爍的警示燈早已遠去。

桑榆一瘸一拐地站起來,垂下眼看到手臂上全是擦破的血跡,他在街口站了很久,始終沒見到爸爸回來……

他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爸爸就被帶走了。

風吹到傷口上有點發疼,剛轉身打算回去,身旁突然慢悠悠開來一臉黑色的轎車,停在桑榆跟旁。

桑榆淡淡地瞥了眼,收回視線。

車門緩緩推開,一雙名貴的皮鞋踩在地上。柏澈洌沒關上車門,對桑榆說:“小榆,先生要見你。”

他用的是下達命令的“要”,而不是征求意見的“想”。

“不見。”桑榆拒絕的語氣冷硬無比。

柏澈洌儒雅一笑:“小榆,你配合我,總比我用手段帶走你要好。”

“你在嚴續身邊做那麽多的事,他給你開多少年薪?”桑榆的這句話充滿諷刺。

但柏澈洌卻一點也不生氣,只是托了托無框眼睛:“年薪非常豐厚。但我呆在先生身邊除了錢,還能獲得權力。就比如——你父親收購夏城失敗,而我現在就能再次收購,並能保證收購成功。”

桑榆的臉色頓時一變。

“但我不是你父親,我對夏城也沒有感情。所以我不會像你父親那樣愚蠢,想著收購毫無商業價值的夏城來發展家鄉。”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桑榆並不傻:“所以我父親現在被捉,是和夏城當年的收購案有關?”

柏澈洌很樂意和聰明人說話:“要怪就怪你父親為人善良軟弱,做事不夠狠辣。就像當年厲常的死一樣。”

桑榆的視線狠狠射向柏澈洌,一字一頓說:“厲叔叔的死和我爸爸沒關系!”

“你跟我說沒有用,你要跟厲常的妻子說。她手上有份實名舉報的材料,不然你以為警察為什麽這麽興師動眾地去你家捉人?”

“黃阿姨……?”桑榆低喃。他的眼珠子無聲一轉,這件事太蹊蹺了,而且有很多疑點。

“好了,該說的我也說了,上車吧。”柏澈洌錯開一步把上車的位置讓出來。

桑榆掃了眼轎車裏面,默默後退兩步,剛想擡腳跑的時候被人從身後一掌劈暈!

再次醒來的時候,桑榆發現自己被拷在椅子上。他的手腕比正常男性偏小,所以這麽合尺寸的手銬必然是定制的。他掙紮了下,發現一切是徒勞,幹脆坐在椅子上保存體力。

看了眼窗戶外太陽在半空的位置,桑榆猜想他應該昏迷了一個小時左右。

桑榆掃了眼四周,發現自己在一個非常古典的中式客廳。

“醒了。”

聽到這道沈厚的聲音,桑榆條件反射地全身抖了抖。他猛地扭頭看去,原來嚴續一直就坐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沙發上!

有個男人從桑榆身後慢慢走來,手裏拿著串佛珠。身穿一襲唐裝,看起來約莫五十來歲,但桑榆知道他已經六十多了。他有雙很深的眼睛,就像會吃人的深淵,你和他對視一眼,他就能輕而易舉把你看破,你在他面前根本沒有秘密可言。

也許是經過歲月的打磨,他鋒利的臉部線條竟柔和下來。但即使掩飾得再好,也無法遮蓋年輕時的殺戮以及上位者舉手投足間的壓迫感。

嚴續單手捉住桑榆的臉,桑榆想躲但力量上根本不足以和嚴續抗衡,嚴續只是指尖稍加力度就把他的臉掰了過來。

“小榆,一年多沒見,你瘦了。”

桑榆冷笑:“你老了。”也該死了!

嚴續笑了笑,但他笑起來卻有種魔鬼模仿人類慈祥的模樣,這種笑很陰森詭異!讓人打心底發毛。

“看,你受傷了。”嚴續的話有種寵溺的責備,“你總是那麽不小心。”

如果放以前,桑榆還會被這個“好叔叔”蒙騙,但現在還演什麽戲!

“不是拜你所賜麽?”

“你誤會了。我是想殺了你父親沒錯,但不是現在,至少要等他找到我想要的東西之後。”嚴續隨意地擡了擡手,讓人拿藥瓶過來,“你父親為了找出那份東西,可廢了不少功夫。但可惜啊,就算他找出來了,也要有命把那份東西交給警方。”

血脈相連,桑榆怎麽會不了解自己的父親:“那你等著,看看那份東西最後會落在誰手裏。”

桑榆的這句話幾乎接近挑釁。果然,嚴續聽到他的話微微瞇了瞇眼,掐住桑榆下巴的手逐漸用力,但就在桑榆下巴即將脫臼的時候突然卸去力度。就像玩虐一只貓,想要它生就要它生,想要它死就要它死。

“你們父子都太聰明了,但有點聰明過頭了。桑懷當年利用手頭的項目給自己安了個經濟犯罪的名頭,躲在監獄12年。但他也確實用這種方法讓自己的人身安全得到了保護,同時利用我的猜忌讓我為你母親看病。”

桑榆覺得可笑:“你接走我母親,確實是為她治病。但你當時是心裏沒底吧,不確定我父親到底知不知道那份證據在哪,所以你把我媽媽接到國外去何嘗不也是一種變形的威脅。”

“但你母親能活到現在,的確是我的功勞。難道不是嗎?”

這點桑榆倒是沒反駁。

嚴續擰開柏澈洌遞來的藥瓶,用棉簽粘上藥水細細塗在桑榆手臂上,他的動作很溫柔,就像在對待一樣十分珍貴的稀世之寶。

但他這種溫柔落在桑榆眼裏,卻只是令人作嘔的假象。

擰上藥瓶,嚴續盯著桑榆的傷口很久。他的雙眼很沈,就像早就腐朽的木塊,只有一片恐怖且空洞的死寂,沒人能猜透他在想什麽。

突然,他緩緩伸手按住桑榆的傷口,逐漸用力,直到他的指甲嵌入桑榆的肉裏,鮮血隨著手臂的線條蜿蜒留到地板。

桑榆顫抖著手,咬緊牙一聲沒吭。

嚴續滿意地看著桑榆翻出皮肉的手臂,把拇指沾上的血跡慢慢地抹到桑榆白凈的臉上。素白的皮膚和猩紅的血液形成強烈的視覺對比,嚴續自言自語:“真好看。”

但語氣卻帶著迷戀。

桑榆狠狠地蹙眉。

接過傭人雙手遞上的絲布,嚴續擦了擦手坐在桑榆對面,他們之間隔著一張紅色檀木桌子。

“這次我回來,要帶走兩樣東西。一是收集我犯罪的證據,二是我要帶走你。”

“為什麽?你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桑榆一直都對這個問題很好奇。

“我需要一個繼承人。”

這句話一出,不僅桑榆就連嚴續身後站著的柏澈洌都同樣震驚。

“我一開始挑選的是桑懷,他聰明、智慧、有膽量、有手段,只可惜他太心軟。如果當年厲常暴露臥底的時候,他肯對我表忠心一槍射殺厲常,就沒後面那麽多的事。他也不用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朋友,活生生地被灌上水泥沈入海底。”

“厲、厲叔叔……他、他不是失蹤了嗎……”桑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嚴續的話。

“警方連厲常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你覺得他們能找到厲常的屍體嗎?”嚴續饒有興趣地看著桑榆臉上的表情,就像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桑榆一直覺得當年雖然爸爸在給延盛集團工作,但他肯定不知道厲叔叔臥底的事,只知道厲叔叔是以制藥師的身份進入延盛集團。而黃阿姨也一直把厲叔叔的死怪罪在爸爸頭上,是因為覺得爸爸在給嚴續工作,貪生怕死不肯幫自己的好朋友,從而間接害死了厲叔叔。

原來……原來故事是這樣的……

所以爸爸和嚴續徹底決裂就是那時候,也是為了自保才自首進入監獄。

嚴續繼續說:“小榆,你知道我當年發現你有多麽的驚喜嗎。你繼承了你父親的智慧,但相比桑懷你更為的心狠,簡直就是我最佳的繼承人。”

“所以你試圖改變我!”桑榆一激動,鎖著他的銀制手銬就發出一陣清脆響聲。

嚴續閉上眼靠在椅背上,享受著這悅耳的聲音:“你父親千算萬算肯定都算不到我把註意力轉移到你身上。所以出獄之後才瘋了一樣找證據,想盡快把我送進監獄。”

“那又怎樣,我又不姓嚴!!”桑榆吼道。

嚴續睜開眼,眼神裏充滿詭異的興奮:“無所謂,延盛集團的繼承人本就不用姓嚴,他只需要把延盛集團不斷發展、壯大即可。就像一種深入骨髓的使命,然後繼續物色下一個繼承人,讓延盛集團一直流傳下去!百年、千年,乃至生生不息!”

桑榆覺得嚴續才是真的瘋了。

“小榆,我會給你時間和這裏徹底作道別。時間到了,就乖乖地跟我去國外。”嚴續揮了揮手,“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有份生日禮物送給你,希望你喜歡。”

旁邊的傭人有了動作,一個人去廚房端來了一大盆肉放在桑榆面前,另一個人解開桑榆的手銬。

桑榆平常不愛吃味道重的東西,這些葷肉的刺激氣味飄入鼻腔,他有些反胃。

“我不吃。”

嚴續盤撚佛珠的動作一頓:“你沒拒絕的資格。”

嚴續話音一落,周邊的黑衣保鏢就立刻圍了上來。看那架勢如果桑榆不吃,他們就強迫性塞他嘴裏。

桑榆無法,只能拿起筷子隨便夾了塊姜。可即便不是肉,姜已經滲透了葷腥味,桑榆咬了一口就當場吐出來,淩冽的眼神射向嚴續:“你怎麽不吃?”

“我吃素。”

桑榆眼神愈發毒辣:“你吃素,所以強迫別人吃肉?”

“你吃完了,就能離開這裏。”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吃就別想離開這裏。

桑榆眼尾餘光掃了遍這些保鏢,他們的體格以及隨時準備行動的站姿充分說明他們是訓練過的,桑榆如果想單槍匹馬逃出這裏簡直是做夢。

桑榆雖然覺得這一切很奇怪,嚴續為什麽要他吃肉?這又是什麽肉?但現在桑榆除了隱忍什麽也做不了。

他用筷子翻了翻,突然筷子像碰到什麽堅硬的東西,桑榆撥開表層的配料,頓時整個人驚愕地呆在原地。

筷子“啪”掉在地上。

他保持著夾東西的動作,但全身戰栗發抖,手指更是無力地在空氣中發顫。桑榆盯著大盆裏那塊再熟悉不過的金屬,瞳孔迅速擴散,全身血液瘋狂倒流,腦袋嗡鳴空白。

“這是什麽肉!這是什麽肉!!!”桑榆直接把桌子一把掀了,像瘋了一樣沖向嚴續,卻被人按倒在地。

“嚴續!!!我問你這是什麽肉!!”憤恨布滿桑榆通紅的眼,他跪在地上聲嘶力竭:“嚴續,我要殺了你!!!”

嚴續盤著手裏的佛珠,緩緩閉上眼:“你不是猜到了嗎。小榆,你要是不聽話,下次可就是人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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