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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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 第 98 章
站在院子門口, 桑榆摸出鑰匙，正想捅進鎖芯的時候，眼尾卻閃過一道白色。
門前角落的老式信箱被人打開，裏面露出半張白信紙。
桑榆走過去。發現是一封匿名信件, 信封上沒有留下任何信息。
關好信箱, 桑榆提著東西走進門、落鎖。走了兩步, 他又折了回來重新確認是否鎖好門。
晚上7點30分, 天已經完全沒入地平線, 屋內又冷又暗。但桑榆沒開燈，在黑暗裏原地盯著那封沒有署名的信件，像是整個人隱入陰暗中。
“嘀嗒嘀嗒——”墻上鐘表跳動的聲音充斥著寂靜的房子。
桑榆盯著那根黑色的針尖很久。
空靈的嘀嗒節奏似乎越來越快，針尾擺動的頻率好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速森*晚*整*理……
雙腳仿佛被人釘在原地, 用鐵鏈勒緊脖子, 他腦袋一片空白。桑榆想張嘴, 卻發現喉嚨失聲, 就像被人扔進海裏溺死……
“嗡嗡嗡——”手機震動。
桑榆猛地回神，狠狠地甩了甩頭把自己從剛才那種狀態抽離, 單手撐在桌面粗喘著氣。
他擼起袖子, 對著手腕用力一咬。疼痛會刺激神經, 能加速頭腦清醒。
直到手機發起第二次震動，桑榆才松開嘴, 手腕上的牙印深嵌進血管。但沒關系，現在是冬天, 只要把袖子放下就沒人能看到。
按了綠色按鈕，宴習的聲音就焦急傳來, 桑榆還聽到宴習用力關門的“嘭”。
“阿榆，你怎麽了？怎麽不接我電話？”宴習那邊噠噠噠的腳步聲像在下樓梯。
“我沒事, 就是在收拾東西，來不及接電話。你不用過來。”桑榆的聲音和平常無異。
“我還是來看看你，我不放心。”
“不用，別跑來跑去了，和我聊聊天吧。”
電話那頭的腳步聲消失，宴習剎住步伐：“真的不用我過來？”
如果桑榆堅定說不用，他就不去，他尊重桑榆的選擇。
“不用。陪我聊聊天就行。”桑榆把塑料袋放在桌面，開始分類每一樣東西。
“那好吧。”宴習往回走。
兩人沈默了一會，尷尬的氣氛哪怕是通過話筒也能感受到。
“你——”
“我——”
兩人一起說話，又一起停下，最後只剩下對方的傻笑。
突然，宴習誒哎一聲。
桑榆問：“怎麽了？”
“我把自己鎖在門外了！”宴習說，“剛才出來得急，忘帶鑰匙了。我先去找宿管阿姨開門，你等我一會，我等下打給你。”
“好。”桑榆掛斷了電話。
視線重新落在那封匿名信上，桑榆的瞳色瞬間冷了下去，眉宇的厭惡更是毫不掩飾地浮慢出來。他打開信封，抖出裏面的東西。
一張紙掉在地上，桑榆彎腰撿起，上面只有四個字：好久不見。
字跡瀟灑大氣，但又沈穩威嚴，不是普通人能寫得出來。
桑榆微瞇雙眼，眸中的戾色一閃而過。他找到打火機，徑直去了廁所。
“啪——”藍色的火焰吞噬紙張，跳動的幽光倒影在桑榆眼睛。
小小的火苗無風自動，照亮整個衛生間，桑榆映在墻上的影子也跟著在靜謐的空間忽明忽暗。
按動馬桶的抽水器，隨著巨大的沖擊力，那些焦黑的灰燼全部一起被沖進下水道。
來到客廳，桑榆打開燈，一切都明亮起來。
手機再次震動，看來是宴習已經找到宿管阿姨開門了。
“小榆榆，我剛剛順便去飯堂打了飯，你猜猜我今晚吃什麽？”
“糖醋排骨？”
“哇~你好聰明啊！”宴習吹彩虹屁。
桑榆被他逗笑了，順著他的話說：“有多聰明。”
“嗯……”宴習認真思考：“比我聰明一點點吧，不能聰明太多。”
“為什麽？”
“如果你比我聰明太多，就會嫌棄我笨，然後就不要我了呀~”
“傻瓜。”桑榆笑笑，“我怎麽可能……”
話音戛然而止，一聲“咚咚”打斷桑榆的話。在安靜的屋內，任何敲擊聲都格外明顯。
宴習那邊也聽到了，他肅然問：“什麽聲音？”
“好像是窗外。”
接著是小美的狂叫。
桑榆瞇了瞇眼，抄起桌面的水果刀，“我去看看。”
“別去！”
“等我回來。”桑榆只給宴習留下四個字，就把手機放下，往外走去。
宴習沈默良久，說：“小心。”
桑榆剛打開門，就一道冷風吹來。
起風了。
院子外的榕樹枝葉搖曳，在風中飄動。他把刀刃藏在袖口，刀柄緊貼掌心。擰動鑰匙，桑榆往旁邊動了動，並不是站在門口正中央。
門打開，沒什麽動靜，桑榆踏出去。外面除了亮起的路燈，什麽都沒有。但燈光之外的地方，視線無法窺看。桑榆淩冽的眼睛朝黑暗的地方掃了一遍。
“嚶嚶嚶……”小美夾著尾巴躲在桑榆身後，發出低叫。
桑榆低頭看了它一眼，小美像是被什麽嚇到了：“進去。”
得到命令後小美就跑進院子，但跑了兩步又回來往外吼叫了幾聲，齜牙咧嘴地護主。
桑榆往後退了一步，在關門前，小美鉆了進來跟在桑榆身後。
路過院子，進了屋裏，桑榆立刻把門反鎖。
聲音傳進話筒，宴習知道桑榆回來了，總算是松了口氣：“沒事吧。”
“沒事，我去檢查一下二三樓的門窗，你等我一下。”
“好，你慢慢來，我不著急。”
“咚咚——”又是熟悉的聲音。桑榆往窗外看去，那裏有個黑影一閃而過。
“嗚……”小美盯著那個黑影弓起身體，全身炸毛。身體緊繃地往前傾，鼻子皺起來，露出犬齒，喉嚨發出嚇人的低吼。
這是攻擊的姿態。
桑榆朝窗戶走去，確定窗戶緊閉鎖好後，握緊刀柄的指尖松開。家裏的門窗都是經過特定結構建成，只要不從裏面打開，外面的人就進不來。
桑榆一路走上三樓，小美跟在他身後，半步不離。
大概五分鐘後，桑榆回來了。
“真的不需要我來陪你嗎？”
“不用，我也習慣了。”
宴習那邊沒有了聲音，直到許久後，他才啞著嗓音問：“經常有這樣的聲音？”
“恐懼是一種心理操縱手段，通過制造焦慮和不確定性讓受害者感到無助和恐慌，從而達到控制的目的。”桑榆頓了頓，“或者試圖實現讓受害者依賴操縱者。”
宴習馬上接話：“如果是這樣，那這種恐懼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期——氛圍。要消除這種恐懼，最重要的就是打破這種氛圍。就比如同一件事，它在夜深人靜的晚上和熱鬧吵雜的白天發生，會給人心理產生截然不同的情緒影響。”
“所以，我現在要……”
宴習聲音堅定：“亮起所有光源、播放所有聲音，包括電視、錄音機、藍牙音響，而且盡量選取激昂亢奮的音樂並把聲音調到最大。”
桑榆楞住，他從未想過做這樣的事情。
宴習繼續說：“越是安靜，恐懼的聲音就越被無限放大；越是安靜，他就知道你越是害怕他，從而形成恐懼效應。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孤獨。沒人在身邊，就容易胡思亂想，形成孤立無援的假象。”
第一次有人對桑榆說這些東西，他垂眸，忽的打開音響，選了奶奶們跳舞時經常聽到的歌——廣場舞的必備神曲。
這些歌喜慶！
還洗腦！
音樂響起的時候，宴習甚至還跟著唱了，小美嗷嗷叫。
桑榆笑了笑，這招果然有用，他頓時覺得心情舒暢了不少。音樂真的很神奇，它可以調動人的情緒。
“咚咚——”窗戶又響了，但這次桑榆並不在意。歌曲到了耳熟能詳的高.潮，他還跟唱了幾句，然後就拿起衣服進了浴室洗澡。小美趴在浴室門口守著他。
洗完澡，桑榆上了二樓房間，給小美臨時做了個小窩，然後躺在床上和宴習聊天。
窗外時不時還會響起異響，但頻率越來越低。可小美依舊警備地盯著四周，就算趴著也是假寐狀態。
臥室的燈亮了一夜，風也刮了一夜。
太陽再升時，夏城已慢慢蘇醒，處處吵吵嚷嚷熱鬧非凡。
***
周一上學，桑榆剛回到教室就看到宴習趴在桌面睡覺，黑色的羽絨帽子把他蓋得嚴嚴實實。
掀起帽子，露出宴習半張臉來，桑榆專註地看著他。眼底有厚厚的黑青，嘴角幹裂，他昨晚聊到半夜就睡著了，但宴習應該守了他一夜。
桑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這張臉，指尖卻被人捉住遞到嘴邊。宴習閉著眼睛微微張嘴，露出牙齒磨了磨桑榆的食指……
桑榆臉龐發紅，收回手指。
宴習睜開眼，那雙深情的眼睛能把人融化。
桑榆偏過頭去不看他，但發燙的耳根卻完全暴露在某人視線裏。
宴習沈沈一笑，笑聲性感磁啞。
“榆哥，聽說你昨晚放了一晚的鳳凰傳奇？”方致遠轉過身來。
“不是一晚，是半晚。”桑榆糾正他，“後半晚我放的是《歌唱祖國》。”
方致遠：“？？？”
桑榆看向他：“正能量歌曲，可以鎮壓一切牛鬼蛇神。有空多練練。”
方致遠不懂，但聽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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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院子門口, 桑榆摸出鑰匙，正想捅進鎖芯的時候，眼尾卻閃過一道白色。
門前角落的老式信箱被人打開，裏面露出半張白信紙。
桑榆走過去。發現是一封匿名信件, 信封上沒有留下任何信息。
關好信箱, 桑榆提著東西走進門、落鎖。走了兩步, 他又折了回來重新確認是否鎖好門。
晚上7點30分, 天已經完全沒入地平線, 屋內又冷又暗。但桑榆沒開燈，在黑暗裏原地盯著那封沒有署名的信件，像是整個人隱入陰暗中。
“嘀嗒嘀嗒——”墻上鐘表跳動的聲音充斥著寂靜的房子。
桑榆盯著那根黑色的針尖很久。
空靈的嘀嗒節奏似乎越來越快，針尾擺動的頻率好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速森*晚*整*理……
雙腳仿佛被人釘在原地, 用鐵鏈勒緊脖子, 他腦袋一片空白。桑榆想張嘴, 卻發現喉嚨失聲, 就像被人扔進海裏溺死……
“嗡嗡嗡——”手機震動。
桑榆猛地回神，狠狠地甩了甩頭把自己從剛才那種狀態抽離, 單手撐在桌面粗喘著氣。
他擼起袖子, 對著手腕用力一咬。疼痛會刺激神經, 能加速頭腦清醒。
直到手機發起第二次震動，桑榆才松開嘴, 手腕上的牙印深嵌進血管。但沒關系，現在是冬天, 只要把袖子放下就沒人能看到。
按了綠色按鈕，宴習的聲音就焦急傳來, 桑榆還聽到宴習用力關門的“嘭”。
“阿榆，你怎麽了？怎麽不接我電話？”宴習那邊噠噠噠的腳步聲像在下樓梯。
“我沒事, 就是在收拾東西，來不及接電話。你不用過來。”桑榆的聲音和平常無異。
“我還是來看看你，我不放心。”
“不用，別跑來跑去了，和我聊聊天吧。”
電話那頭的腳步聲消失，宴習剎住步伐：“真的不用我過來？”
如果桑榆堅定說不用，他就不去，他尊重桑榆的選擇。
“不用。陪我聊聊天就行。”桑榆把塑料袋放在桌面，開始分類每一樣東西。
“那好吧。”宴習往回走。
兩人沈默了一會，尷尬的氣氛哪怕是通過話筒也能感受到。
“你——”
“我——”
兩人一起說話，又一起停下，最後只剩下對方的傻笑。
突然，宴習誒哎一聲。
桑榆問：“怎麽了？”
“我把自己鎖在門外了！”宴習說，“剛才出來得急，忘帶鑰匙了。我先去找宿管阿姨開門，你等我一會，我等下打給你。”
“好。”桑榆掛斷了電話。
視線重新落在那封匿名信上，桑榆的瞳色瞬間冷了下去，眉宇的厭惡更是毫不掩飾地浮慢出來。他打開信封，抖出裏面的東西。
一張紙掉在地上，桑榆彎腰撿起，上面只有四個字：好久不見。
字跡瀟灑大氣，但又沈穩威嚴，不是普通人能寫得出來。
桑榆微瞇雙眼，眸中的戾色一閃而過。他找到打火機，徑直去了廁所。
“啪——”藍色的火焰吞噬紙張，跳動的幽光倒影在桑榆眼睛。
小小的火苗無風自動，照亮整個衛生間，桑榆映在墻上的影子也跟著在靜謐的空間忽明忽暗。
按動馬桶的抽水器，隨著巨大的沖擊力，那些焦黑的灰燼全部一起被沖進下水道。
來到客廳，桑榆打開燈，一切都明亮起來。
手機再次震動，看來是宴習已經找到宿管阿姨開門了。
“小榆榆，我剛剛順便去飯堂打了飯，你猜猜我今晚吃什麽？”
“糖醋排骨？”
“哇~你好聰明啊！”宴習吹彩虹屁。
桑榆被他逗笑了，順著他的話說：“有多聰明。”
“嗯……”宴習認真思考：“比我聰明一點點吧，不能聰明太多。”
“為什麽？”
“如果你比我聰明太多，就會嫌棄我笨，然後就不要我了呀~”
“傻瓜。”桑榆笑笑，“我怎麽可能……”
話音戛然而止，一聲“咚咚”打斷桑榆的話。在安靜的屋內，任何敲擊聲都格外明顯。
宴習那邊也聽到了，他肅然問：“什麽聲音？”
“好像是窗外。”
接著是小美的狂叫。
桑榆瞇了瞇眼，抄起桌面的水果刀，“我去看看。”
“別去！”
“等我回來。”桑榆只給宴習留下四個字，就把手機放下，往外走去。
宴習沈默良久，說：“小心。”
桑榆剛打開門，就一道冷風吹來。
起風了。
院子外的榕樹枝葉搖曳，在風中飄動。他把刀刃藏在袖口，刀柄緊貼掌心。擰動鑰匙，桑榆往旁邊動了動，並不是站在門口正中央。
門打開，沒什麽動靜，桑榆踏出去。外面除了亮起的路燈，什麽都沒有。但燈光之外的地方，視線無法窺看。桑榆淩冽的眼睛朝黑暗的地方掃了一遍。
“嚶嚶嚶……”小美夾著尾巴躲在桑榆身後，發出低叫。
桑榆低頭看了它一眼，小美像是被什麽嚇到了：“進去。”
得到命令後小美就跑進院子，但跑了兩步又回來往外吼叫了幾聲，齜牙咧嘴地護主。
桑榆往後退了一步，在關門前，小美鉆了進來跟在桑榆身後。
路過院子，進了屋裏，桑榆立刻把門反鎖。
聲音傳進話筒，宴習知道桑榆回來了，總算是松了口氣：“沒事吧。”
“沒事，我去檢查一下二三樓的門窗，你等我一下。”
“好，你慢慢來，我不著急。”
“咚咚——”又是熟悉的聲音。桑榆往窗外看去，那裏有個黑影一閃而過。
“嗚……”小美盯著那個黑影弓起身體，全身炸毛。身體緊繃地往前傾，鼻子皺起來，露出犬齒，喉嚨發出嚇人的低吼。
這是攻擊的姿態。
桑榆朝窗戶走去，確定窗戶緊閉鎖好後，握緊刀柄的指尖松開。家裏的門窗都是經過特定結構建成，只要不從裏面打開，外面的人就進不來。
桑榆一路走上三樓，小美跟在他身後，半步不離。
大概五分鐘後，桑榆回來了。
“真的不需要我來陪你嗎？”
“不用，我也習慣了。”
宴習那邊沒有了聲音，直到許久後，他才啞著嗓音問：“經常有這樣的聲音？”
“恐懼是一種心理操縱手段，通過制造焦慮和不確定性讓受害者感到無助和恐慌，從而達到控制的目的。”桑榆頓了頓，“或者試圖實現讓受害者依賴操縱者。”
宴習馬上接話：“如果是這樣，那這種恐懼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期——氛圍。要消除這種恐懼，最重要的就是打破這種氛圍。就比如同一件事，它在夜深人靜的晚上和熱鬧吵雜的白天發生，會給人心理產生截然不同的情緒影響。”
“所以，我現在要……”
宴習聲音堅定：“亮起所有光源、播放所有聲音，包括電視、錄音機、藍牙音響，而且盡量選取激昂亢奮的音樂並把聲音調到最大。”
桑榆楞住，他從未想過做這樣的事情。
宴習繼續說：“越是安靜，恐懼的聲音就越被無限放大；越是安靜，他就知道你越是害怕他，從而形成恐懼效應。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孤獨。沒人在身邊，就容易胡思亂想，形成孤立無援的假象。”
第一次有人對桑榆說這些東西，他垂眸，忽的打開音響，選了奶奶們跳舞時經常聽到的歌——廣場舞的必備神曲。
這些歌喜慶！
還洗腦！
音樂響起的時候，宴習甚至還跟著唱了，小美嗷嗷叫。
桑榆笑了笑，這招果然有用，他頓時覺得心情舒暢了不少。音樂真的很神奇，它可以調動人的情緒。
“咚咚——”窗戶又響了，但這次桑榆並不在意。歌曲到了耳熟能詳的高.潮，他還跟唱了幾句，然後就拿起衣服進了浴室洗澡。小美趴在浴室門口守著他。
洗完澡，桑榆上了二樓房間，給小美臨時做了個小窩，然後躺在床上和宴習聊天。
窗外時不時還會響起異響，但頻率越來越低。可小美依舊警備地盯著四周，就算趴著也是假寐狀態。
臥室的燈亮了一夜，風也刮了一夜。
太陽再升時，夏城已慢慢蘇醒，處處吵吵嚷嚷熱鬧非凡。
***
周一上學，桑榆剛回到教室就看到宴習趴在桌面睡覺，黑色的羽絨帽子把他蓋得嚴嚴實實。
掀起帽子，露出宴習半張臉來，桑榆專註地看著他。眼底有厚厚的黑青，嘴角幹裂，他昨晚聊到半夜就睡著了，但宴習應該守了他一夜。
桑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這張臉，指尖卻被人捉住遞到嘴邊。宴習閉著眼睛微微張嘴，露出牙齒磨了磨桑榆的食指……
桑榆臉龐發紅，收回手指。
宴習睜開眼，那雙深情的眼睛能把人融化。
桑榆偏過頭去不看他，但發燙的耳根卻完全暴露在某人視線裏。
宴習沈沈一笑，笑聲性感磁啞。
“榆哥，聽說你昨晚放了一晚的鳳凰傳奇？”方致遠轉過身來。
“不是一晚，是半晚。”桑榆糾正他，“後半晚我放的是《歌唱祖國》。”
方致遠：“？？？”
桑榆看向他：“正能量歌曲，可以鎮壓一切牛鬼蛇神。有空多練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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