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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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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第 41 章

一瞬間, 音樂停止,桑榆口中說出的兩個字恰好淹沒在伴奏尾聲,只有宴習能聽到。

臺下的同學拼命嘶吼,為這場視覺盛宴狂歡。

“叮鈴鈴——”下課鈴響。

老師笑著散去。

楞在原地的宴□□算是懂了, 原來桑榆一直都是在報覆他!

他讓桑榆丟臉, 桑榆就讓他更丟臉!!

小心眼!!!

方致遠把書卷成圓筒, 當做麥克風遞到宴習嘴邊, 問:“宴狗, 請問你現在有什麽感受?”

宴習:“羞恥!”

陸小梅大笑:“你這個沒皮沒臉的人,居然還知道羞恥?看來還得是桑榆!但是你也活該,誰讓你先捉弄桑榆的。”

方致遠又把“麥克風”遞給桑榆:“親愛的桑榆同學,請問你感受如何?”

桑榆在翻桌面:“請稍等, 我在找水果刀。”

方致遠撒丫子就跑。

陸小梅捧腹大笑, 回頭看到何媛媛的笑容詭異到不行, 問:“媛媛, 你怎麽了?”

何媛媛嘴角翹得老高,邊擦鼻血邊神秘地寫寫畫畫, “不用管我, 你是不會懂我的快樂的。”

“哦。”陸小梅又低頭劈裏啪啦地打字發微信。

宴習瞄到眼備註, 又是周晨深。

桑榆翻完桌面,又打開座位後面的收納箱。

“別找了, 你的水果刀被子曜收起來了。”宴習托腮,語氣要死不活的。

“榆……榆哥, 你別打遠哥好不好,要打就打我吧, 我替他受著。”厲子曜顫顫巍巍閉上眼睛。

桑榆把鴨舌帽扣在厲子曜頭上,“這筆賬以後再跟你們算!”

厲子曜竊喜, 看來榆哥是不生氣了。

“小榆榆~你好狠的心,你懲罰我。我好羞恥~~”

“閉嘴。”

“我已經很悠著點跳了,連碰都沒碰你。但你大庭廣眾之下貼著我扭,還拍我屁股、摸我腹肌!嘖嘖嘖,是真的野啊……”

“再說一句,我扇你!”

宴習忽然消音。

桑榆回頭,只見宴習神情古怪地看著他。

“……”

沈默了兩秒,宴習又忽的噗呲一聲笑出聲來,隨後虛虛地遮住嘴巴。

桑榆看著一臉癡笑的宴習,“?”

他真的很想剖開宴習的腦袋,看看他異於常人的腦回路是怎樣構成的。

接下來的課,宴習全部盯著黑板發呆,時不時低頭冷不丁地笑幾聲。

桑榆:“???”

宴習足足一整天都在回味那段舞蹈。

雖然羞恥,但是——爽!

桑榆他……

在獎勵我!!!

下課後,桑榆在收拾書包。

宴習欲言又止,像個出嫁的大姑娘磨磨蹭蹭。

桑榆看他這樣不順眼很久了,“有話就說。”

宴習羞澀:“摸都摸了,公狗腰……要看看嘛。”

“……”

桑榆像被點了穴一樣,楞了半分鐘。

桑榆扣了扣書包背帶,略帶無奈地說:“周六來找我。”

宴習:“?!!”桑榆果然在獎勵我!

方致遠從廣播站回來,已經快傍晚6點了,教室除了呆在原地傻笑的宴習,沒有其他人。

方致遠走到宴習跟前,擺了擺手:“餵,宴狗,你發什麽癲?”

宴習出神,只顧自己一個人發笑,完全當方致遠是透明人。

“神經!”方致遠罵了句,拿出手機給厲子曜打電話。

“啊?你和小梅她們去書店了?那行,我先回去了,你註意安全。對了,你說話怎麽奇奇怪怪的?我怎麽聽到你那邊好像有人在唱歌……好吧好吧,我沒別的意思,你們忙。”方致遠嘟囔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方致遠單肩背起書包,走到宴習旁邊的時候頓住。

他問:“宴狗,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像什麽?”

宴習:“像什麽?”

方致遠:“像發情時候的小美。”

“……”

方致遠走後,宴習的微信響起。

是桑榆的聲音:“現在過來,到你的部分了。”

宴習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口中喃喃:“方致遠,你不識好人心啊……”

***

周六早上。

碧藍的天空吞沒夏城,近在眼前,仿佛一伸手就能捉住。

安靜的小縣城,只有蟬鳴聒噪。

宴習環臂依靠在榕樹樹幹上,閉眼享受微風徐徐的涼意。

斑駁樹影剪碎熾熱的陽光,紮進他白凈的皮膚,親吻他幹澀的唇瓣。

“汪汪汪!”小美不知從哪跳出來,不停扒拉宴習的褲腿。

宴習微微睜眼,笑了笑,蹲下摸了摸小美的毛發。

小美一改往日溫順模樣,咬著宴習的衣擺似乎要帶他去什麽地方。

宴習正疑惑之際,桑榆就鎖好門出來,“都在,那就走吧。”

“外面人多,家裏方便一點吧。”宴習說。

看腰這種私密事,和外人分享不好吧……

“?”,桑榆,“家裏方便有什麽用,就是要到外面才行。”

“啊……你喜歡這種刺激?”宴習猶豫了下,“也不是說不行吧,就是到外面脫衣服會不會太野了……”

“???”,桑語說,“我帶小美去寵物醫院,你脫衣服做什麽?”

宴習沈默了。

白高興一晚上。

小美叼起桑榆手上的牽引繩暴躁地亂甩一通,甚至齜牙咧嘴想咬斷它。

“小美今天怎麽了?”宴習問。

桑榆也覺得不對勁,小美一向聽話,很少這樣,“可能是不想去醫院,上次去打疫苗的時候就嚇得不輕。”

小美用牙扯住桑榆的褲腳,發出著急的哼唧唧聲,隨後又急切地圍著榕樹來回跑。

“汪汪!汪!!”

桑榆和宴習明白了,小美不是應激,而是想帶他們去某個地方。

桑榆和宴習相視一眼,跟在小美身後。

小美跑了一會停下,蹲在地上,朝著草林後面的一個鐵架子吠叫。

陽光刺眼,桑榆沒看清有什麽。

宴習瞇了迷眼,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他邁開腿,跨過前面大腿高的雜草,踩到草叢的玻璃發出清脆的破碎聲,然後徒手扒開眼前的鐵絲網。

“你小心一點。”桑榆有點擔心。

“我沒事。”宴習被一抹白色吸引了目光。

宴習靠近廢棄鐵架的剎那間,草林發出一陣急促的動作聲響,像是有什麽生物在活動。

“汪汪汪!!”小美搖著尾巴緊張地叫起來。

桑榆跟著走過去。

“我看到了!”宴習朝桑榆喊,“是一只貓!!”

“貓?什麽貓?”

“一只白貓,但它好像受傷了,我把它弄下來,你在下面接著。”

“好,你小心點。”

宴習回頭,白貓從鐵架子突然竄出來給了他一爪子,動作又狠又快。

宴習沒反應過來,他伸手摸了摸脖子,出血了。

他咬牙,今天和這只貓杠上了,非捉你不可!

“嘶——喵!!”

白貓弓著身體,喉腔發出嚇人的低吼,露出尖爪全身警惕地盯著宴習。

宴習眼疾手快,捉緊時機一把捉住白貓,但白貓身姿靈活往後一跳,避過宴習。

隨後白貓在廢棄鐵架上亂竄,慌忙逃命,可身體虛弱腳下一滑,當即從架子上掉了下去!

宴習一驚:“桑榆,小心!”

“汪汪汪汪!”

底下的桑榆時刻註意他這邊,在白貓掉下來的那刻,他已經撐開手裏的傘,恰好穩穩接住那只貓。

桑榆提溜起白貓的後脖頸,白貓還在拼命掙紮,張牙舞爪異常兇狠。

白貓毛發很臟,背後一團褐黃色,身上一塊皮膚腐爛長滿黑色的蟲子,眼睛被粘稠物封住無法睜開,四肢的指甲全部以非自然的形態生長鑲進肉裏,一小斷尾巴很明顯就是被人為截掉。

“媽的,哪個畜生幹的!”宴習怒罵。

看著瘦骨嶙峋的白貓,桑榆心疼:“先去醫院。”

“汪汪汪!”小美自覺叼著牽引繩一瘸一拐地跟在他們身後。

***

寵物醫院。

趁著護士給小美體檢間隙,醫生跟他們說了白貓的病情——並不樂觀。

營養不良和四肢缺陷都還算好治,但嚴重的是白貓染上了貓瘟,如果現在不及時治療,很可能無法存活。

“救!”桑榆堅定說。

醫生看他們都是學生,提醒道:“如果要救這只流浪貓,我預估初期費用就要5000,而且後期費用還要分療程,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你們要想好。而且我也不敢保證完全能治療好它,如果治不好,你們的錢就打水漂了。”

醫者仁心,醫生看在白貓是流浪貓的份上已經免費給它做了全身體檢,但醫院也要營收,是不可能免費治療的。所以這筆不菲的費用,自然要有人承擔。

桑榆捏住手機的手緊了緊,微微張口:“救吧。”

桑榆討厭“被放棄”這三個字,看似無能為力又無可奈何,實則活生生把被放棄者困住手腳推向深淵、跌進地獄。

醫生接過護士遞來的體檢報告,“小美這次體檢情況不錯,可以排期手術了,最快一周後就能進手術室。”

“什麽?小美要做手術?”宴習問。

“小美的腿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徹底廢了。”醫生打了單給桑榆,“上次已經跟你說過定金就至少要一萬,全部下來三萬是跑不了的,你確定要做手術就帶小美來。”

“三萬?!”宴習第一次來寵物醫院,他被行情驚訝到。

“就小美的支架就已經4000了,還有其他的費用,這個價已經算不錯了。”醫生說。

宴習呆住,一個星期去哪籌三萬?!

打工?可是打工根本來不及!

操,今晚就開直播擦邊!

“醫生,小美的手術最晚可以是什麽時候?”桑榆退出微信零錢,關閉支付寶界面。

“嗯……”醫生認真思索了一會,“一個月,最晚一個月。”

“好,一個月後我們再來做手術。”桑榆一口應下。

小美體檢完就一直圍著無菌箱裏的白貓搖尾巴,任宴習怎麽拉都不肯走。

桑榆去收費臺幫白貓繳費了5000,又壓了5000作後期治療費用,總共一萬。寵物醫院離他家有點距離,如果有事,他無法及時過來,幹脆先提前付了點醫藥費。

這麽一來,他給小美準備的兩萬五就少了整整一萬。

他坐在醫院門口皺眉盤算,怎樣才可以在短短一個月內掙到一萬五。

宴習杵在旁邊,盯著地面的水泥地發呆。

風一吹,熱浪翻滾。不遠處的一個塑料瓶隨風滾動,貼著地面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宴習走過去,彎腰撿起來:“唉……兩分錢。”

桑榆:“。”

一萬五對於還是學生的他們來說不是小數目,就算去借也是終究要還的。

這時,小美屁顛屁顛地叼著張傳單跑過來,桑榆隨手接過,摸了摸小美的頭。

“哎,有件事我忘了跟你們說了。”醫生喊他們。

桑榆迅速起身,下意識把手裏的紙揣進褲袋。

“你們現在如果不做腿部恢覆手術,就先做絕育吧。”醫生建議,“現在搞活動,閹一送一,能省一點是一點。”

桑榆聞言看向小美。

此刻的小美玩累了趴在地上,歪著頭,吐出粉色的舌頭喘氣,眼珠子圓溜溜地看著遠處的蝴蝶,它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桑榆冷漠開口:“那就閹。”

宴習:“!”好果斷的一句話。

醫生問:“那免費名額呢?”

桑榆緩緩轉頭,上下掃了一遍宴習。

宴習下身一痛,猛地用手擋住某處:“你、你……你別亂來啊!”

“狗是這麽閹、貓是這麽閹,人應該也能這麽閹。”

宴習不明白為什麽桑榆這麽好看的薄唇能說出如此無情的話!

桑榆朝宴習揚了揚下巴,“閹了他!”

宴習:“?!”

“這……”醫生說,“人不行吧……”

桑榆:“我就是要他不行。”

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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