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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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第 18 章
厲子曜猛地轉頭看向黃老師，眼裏打轉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像個孩提一樣抱著媽媽大哭。
桑榆無聲地松了一口氣，攥緊的拳頭散開，餘光不經意往旁邊一瞥，頓時蹙眉。
“不要盯著我。”他對宴習說。
宴習笑了笑，嘴貧：“誰說我看你了？”
“你不是在看我，看誰？”
“我在看我自己。”宴習盯著桑榆頭頂的軟發，驀地發現桑榆比自己矮幾厘米。
桑榆：“？”
宴習湊到他耳邊，神秘兮兮地說：“你的眼睛有我的倒影。”
桑榆嘴角一抽，“……神經病。”
“然後你猜怎麽著？”宴習用極為不正經的語調說，“我發現自己賊他媽帥！哎……不愧是我！！”
宴習從桑榆的表情看出“無語”二字。
忽然，桑榆莫名其妙地來了句：“你皮膚挺好的。”
“什麽意思？”
咋聽著不像好話。
“臉皮夠厚。”
“……”
他倆在竊竊私語，很快就遭到18班家長的白眼。
等厲子曜緩過氣來，終於鼓起勇氣就把霸淩的事說出來，這次有媽媽和這麽多好朋友在身邊，他什麽也不怕。
雖然過程斷斷續續、泣不成聲，但總算是敢於正視自己的心魔。
聽到後面，有人聽不下去了，想息事寧人。
“說吧，你們想要多少錢？”
“錢？”黃老師諷刺地說出這個字。
黃老師從業教育行業二十餘年，一直堅信沒有教不好的孩子，只有暫入歧途的少年。她教學能力出眾，從畢業開始就帶特優班，她接觸的生源太好了，好到理所當然地以為所有孩子都是好學生。她見過最不像學生樣的，也就桑榆他們打架。
因此她就沒從根本上理解過什麽叫“校園霸淩”，更無法想象這種行徑會惡劣到令人發指！
直到今天她收到校長發來的錄像，看著裏面滿滿當當的罪行，以及無助可憐的受害者，她關於“育人”的觀念徹底崩壞——不是所有學生都是可以挽救的！
尤其是看到厲子曜被欺辱的模樣，她當場暈厥過去，醒來後精神受到很大打擊。
那一刻，她終於能明白那日方致遠和桑榆崩潰的原因，毫無血緣關系的人都比自己這個親生母親都要相信、心疼、支持子曜……
“你們的錢，我們一分不要。我要你們給我兒子道歉，要所有人還我們一個公道，要法律把你們繩之以法！”黃老師厲聲正色。
她的話就像門前的蒼天榕樹，捅破障礙，為陽光的到來撐起一片天。
“你這麽清高，我們一分錢都不給你。”女人冷笑一聲，“有本事你就報警唄，幼稚！”
他們這些人有錢有勢，手底下的骯臟事罄竹難書，但都被他們熟練地壓下，身份普通的人根本沒能力和他們抗衡。
忽的，旁邊的男人接了個電話，當著眾人的面滿不在乎地說：“又上熱榜了？那就撤啊，還用我教？”
男人對著黃老師和方叔他們得意地笑笑。
隨後臉色霎時一變，對著手機大聲嚷嚷：“撤不掉？那就花錢！錢不夠就繼續砸，我有的是錢，把詞條全部炸掉！”
女人還在氣定神閑地喝茶，翻手機看待會去哪吃飯。
“什麽？炸不掉？！”男人噌的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還有人爆出工地出事的視頻？！”
女人這才意識到問題，她捉住男人的手緊張問：“工地的事怎麽可能爆出來，我們不是已經打好關系了嗎？”
男人粗暴地一把甩開她，女人穿著高跟鞋踉蹌幾步，當即狼狽摔倒在地。
她指著男人大哭大鬧，“哎呀，我不活了，我抱著兒子死了算了……”
“閉嘴！”男人猙獰著表情，反手給了女人一巴掌，“你他媽再吵，我扇死你！”
所有人都呆住，這反轉來的太快了，剛才還沆瀣一氣，現在就翻臉不認人。
但女人則像沒事人一樣，嫻熟地收起哭腔，從地上爬起來，拿出包裏的化妝袋開始補妝。
而男人則繼續對著手機咆哮：“你他媽還不去聯系王總，今晚請王總吃飯……什麽？！王總今早被傳喚了！”
女兒瞥了他一眼，懶得管男人。
忽的，18班的其他家長驚呼一聲，某社交平臺的熱榜全是關於他們以前壓下的事，現在卻被捅了個底朝天，一溜煙往下滑，滿滿五十條頭條都是他們不同公司的，後面還跟了個暗紅的“爆”。
“這、這怎麽可能！”有人跌倒在椅子上。
頃刻，他們的手機鈴聲接二連三響起，不少人接了電話後神色慌張，匆忙離去。
男人狠狠地踢倒木椅，扯掉領帶，“先把錢轉出來……錢被凍結了？你他媽的這群廢物！”
“有人實名舉報我們公司經濟犯罪？！他媽的給我查！查出來就打死那個人！查不了？怎麽可能查不了？你他媽的我們以前怎麽幹的，現在就怎麽幹，你們是吃屎吃懵了？”
男人捉起外套快步走出去，女人見狀喊住他：“我們兒子被打的事怎麽辦？”
“他媽的別吵老子！”男人頭也不回，大步流星離開。
可還沒走出門口，就被一群身穿警服的人攔住。
“吳總？好巧。”為首的警官一揮手，身後的幾個警察立刻擋住過道，“我們公安局接到實名舉報，您名下的公司涉嫌經濟詐騙，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
男人一頭冷汗，心虛大喊：“我、我要見陳隊長！”
“我不認識什麽陳隊長、王隊長，我只認識你。”手銬“啪”一聲拷在男人手腕，警官厲聲一喝，“帶走！”
林校和任老起身，微笑著迎接門口的警察。
“我們接到報警，說這裏有校園霸淩。”警察說，“請問是誰報的警？”
“我。”林校把錄像機交給警察，“這些是證據。”
警察點點頭，“麻煩先生跟我們去一趟警局錄口供，辛苦了。”
女人驚訝，他指著林校氣憤大罵：“我們給你們一中捐那麽多的錢，你們就這樣對我們？”
女人以為校方肯定會像以前那樣站在他們身後，畢竟一中只是一個縣城中學，扶持力度遠遠不及市裏的重點學校，在資金方面就更為緊缺。因此想從其他途徑獲得更多的資源，就必須像以前的校領導一樣點頭哈腰討好他們。
但她卻不知道這位剛上任的新校長，完全和往日的校長不一樣。
今日的林校一襲合身的西裝，新弄的發型完美配合他的氣質，顯出幾分書卷氣，眉宇間溫和儒雅，文人風骨不過如是。
宴習悄悄對桑榆說：“你覺不覺得，今天的林校特別帥？”
桑榆：“覺得。”
“警察叔叔，我、我也去……”厲子曜舉手，說完之後就後悔了，馬上放下手，他低頭抿了抿唇，為自己怯懦感到羞愧。
“你是？”警察問。
黃老師牽過厲子曜的手，“我兒子，也是這次的……受害人之一。”
警察笑了笑，過來摸了摸厲子曜的頭發，溫柔地說：“小朋友，你很勇敢，你叫什麽名字？”
“厲子曜。”厲子曜擡頭，小聲說。
“歷子曜……”警察細細品了品這三個字，“真是好名字，你爸爸媽媽一定希望你像個小太陽一樣溫暖快樂，巧了不是，我以前也有一個戰友姓歷，只是後來……”
後來怎麽樣他沒有繼續說，“那我們一起走吧，小朋友。”
“嗯。”厲子曜應了下。
別人明明誇讚名字取得好，但黃老師毫無反應，出神地楞在原地。
“女士，您沒事吧？”警察問。
“啊？”黃老師回過神來，“沒事沒事。”
“您需要陪同您的孩子一起前往警局嗎？”
“當然。”黃老師笑了笑，“我會一直陪著我的孩子。”
路過桑榆的時候，厲子曜側頭看向他，桑榆大大方方地朝他笑笑，嘴邊是兩個淺淺不太明顯的梨渦。
笑起來的桑榆一掃往日的淡漠，清冷氣質更多了幾分人情味，眉眼彎彎，露出幾顆小白牙，笑意溫斯，比瓷娃娃還漂亮。
厲子曜羞澀地摸摸鼻子，也跟著桑榆笑起來，笑容有些憨憨的，很可愛。
女人看情形越發不對勁，自己來是為兒子找場子的，怎麽變了查兒子的事了？
“你們幹什麽吃的！不把那個狗雜碎捉起來，來找我兒子麻煩？”女人開始撒潑，指著桑榆，“他打了……”
一陣鈴聲打斷她指證桑榆的話。
“舞蹈室致女孩癱瘓的事被人爆出來？！”女人捉起六位數的名牌包轉身離開，邊走邊戾氣十足地說，“把錢拖著，她敢亂說話就一分不給他們。不能拖？不拖也拖了五年了，有他們這群窮鬼說話的份？按我說的做……”
身後的一群律師風風火火地跟著女人一起消失在走廊樓梯處，高跟鞋煩人的踢踏踢踏聲終於消失。
女人的指證只說到一半，甚至算不上是報警，警察回頭看了桑榆一眼就離開。
桑榆打人的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個人真正報警，警察自然也不可能憑空知道什麽事。但18班的人校園霸淩可是有人實打實地報警，這件事警方必然認真偵查，等水落石出後給大眾和受害人一個交代。
這件事到此為止，算是暫時落幕，一切要等警方通報。
宴習笑著露出一顆小虎牙，一手熟絡地搭在桑榆肩上。
“算計好的？”
既讓校園霸淩的事得到解決，也把自己摘了出去。恐怕18班的家長現在個個焦頭爛額，沒人有空管桑榆打他們兒子的事。
“我不懂你說什麽。”桑榆又恢覆往日冷冰冰的模樣，側頭看了眼肩膀上的手，“拿開。”
宴習識趣拿開，又開始嘴貧：“你明明笑得那麽好看，幹嘛老是板著臉。”
“餵。”宴習用胳膊俏皮地撞了一下桑榆，眨眨眼睛，“笑一個唄。”
桑榆當他透明。
宴習湊到他面前，一張帥氣的臉就這樣大大咧咧地闖進桑榆眼裏。
“不笑，那爺給你笑一個~”
他忽然齜地露出兩排整潔的牙，笑容燦爛傻氣，像極了地主家的傻兒子。
桑榆的心臟忽然猛跳了一下，瞳孔緊了緊。
完全沒有經過思考，桑榆像惱羞成怒，擡手一耳光扇過去。
“啪”的一聲。
宴習楞住了。
桑榆自己也楞住。
他忽然感到莫名的很心虛，就好像害怕別人發現自己藏起來的什麽東西一樣，然後防禦機制自動開始攻擊。
“你打我？！”
這次宴習真的有些生氣了，他喜歡逗桑榆玩，但不等於沒脾氣。
“我……”桑榆猶豫了下，實話實說，“真不是我幹的，是巴掌自己動的手。”
好蒼白的解釋。
宴習驚了，他一開始還期待桑榆能有個真誠的解釋，哪怕勉強一點他也不是不能接受，現在算怎麽回事？
把人當傻子玩？！
“不是你幹的？”宴習一把捉住桑榆的手腕，把他通紅的手掌舉起。
桑榆骨架清瘦，手腕比宴習小了一圈，輕而易舉就被宴習的大手圈住。
桑榆用力抽了抽，抽不回來。
宴習用勁鉗住桑榆的手腕，很快上面浮現一圈明顯的痕跡，他生氣地說：“行，你牛逼！我走！你不就是嫌我煩嗎，我走還不行？”
說完就松開桑榆的手腕，毫不猶豫地轉身邁步離開。
“不是的，宴習……”桑榆試圖喊住他。
“別喊我！”宴習頭也不回地說，“我很生氣，別來哄我，哄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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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子曜猛地轉頭看向黃老師，眼裏打轉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像個孩提一樣抱著媽媽大哭。
桑榆無聲地松了一口氣，攥緊的拳頭散開，餘光不經意往旁邊一瞥，頓時蹙眉。
“不要盯著我。”他對宴習說。
宴習笑了笑，嘴貧：“誰說我看你了？”
“你不是在看我，看誰？”
“我在看我自己。”宴習盯著桑榆頭頂的軟發，驀地發現桑榆比自己矮幾厘米。
桑榆：“？”
宴習湊到他耳邊，神秘兮兮地說：“你的眼睛有我的倒影。”
桑榆嘴角一抽，“……神經病。”
“然後你猜怎麽著？”宴習用極為不正經的語調說，“我發現自己賊他媽帥！哎……不愧是我！！”
宴習從桑榆的表情看出“無語”二字。
忽然，桑榆莫名其妙地來了句：“你皮膚挺好的。”
“什麽意思？”
咋聽著不像好話。
“臉皮夠厚。”
“……”
他倆在竊竊私語，很快就遭到18班家長的白眼。
等厲子曜緩過氣來，終於鼓起勇氣就把霸淩的事說出來，這次有媽媽和這麽多好朋友在身邊，他什麽也不怕。
雖然過程斷斷續續、泣不成聲，但總算是敢於正視自己的心魔。
聽到後面，有人聽不下去了，想息事寧人。
“說吧，你們想要多少錢？”
“錢？”黃老師諷刺地說出這個字。
黃老師從業教育行業二十餘年，一直堅信沒有教不好的孩子，只有暫入歧途的少年。她教學能力出眾，從畢業開始就帶特優班，她接觸的生源太好了，好到理所當然地以為所有孩子都是好學生。她見過最不像學生樣的，也就桑榆他們打架。
因此她就沒從根本上理解過什麽叫“校園霸淩”，更無法想象這種行徑會惡劣到令人發指！
直到今天她收到校長發來的錄像，看著裏面滿滿當當的罪行，以及無助可憐的受害者，她關於“育人”的觀念徹底崩壞——不是所有學生都是可以挽救的！
尤其是看到厲子曜被欺辱的模樣，她當場暈厥過去，醒來後精神受到很大打擊。
那一刻，她終於能明白那日方致遠和桑榆崩潰的原因，毫無血緣關系的人都比自己這個親生母親都要相信、心疼、支持子曜……
“你們的錢，我們一分不要。我要你們給我兒子道歉，要所有人還我們一個公道，要法律把你們繩之以法！”黃老師厲聲正色。
她的話就像門前的蒼天榕樹，捅破障礙，為陽光的到來撐起一片天。
“你這麽清高，我們一分錢都不給你。”女人冷笑一聲，“有本事你就報警唄，幼稚！”
他們這些人有錢有勢，手底下的骯臟事罄竹難書，但都被他們熟練地壓下，身份普通的人根本沒能力和他們抗衡。
忽的，旁邊的男人接了個電話，當著眾人的面滿不在乎地說：“又上熱榜了？那就撤啊，還用我教？”
男人對著黃老師和方叔他們得意地笑笑。
隨後臉色霎時一變，對著手機大聲嚷嚷：“撤不掉？那就花錢！錢不夠就繼續砸，我有的是錢，把詞條全部炸掉！”
女人還在氣定神閑地喝茶，翻手機看待會去哪吃飯。
“什麽？炸不掉？！”男人噌的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還有人爆出工地出事的視頻？！”
女人這才意識到問題，她捉住男人的手緊張問：“工地的事怎麽可能爆出來，我們不是已經打好關系了嗎？”
男人粗暴地一把甩開她，女人穿著高跟鞋踉蹌幾步，當即狼狽摔倒在地。
她指著男人大哭大鬧，“哎呀，我不活了，我抱著兒子死了算了……”
“閉嘴！”男人猙獰著表情，反手給了女人一巴掌，“你他媽再吵，我扇死你！”
所有人都呆住，這反轉來的太快了，剛才還沆瀣一氣，現在就翻臉不認人。
但女人則像沒事人一樣，嫻熟地收起哭腔，從地上爬起來，拿出包裏的化妝袋開始補妝。
而男人則繼續對著手機咆哮：“你他媽還不去聯系王總，今晚請王總吃飯……什麽？！王總今早被傳喚了！”
女兒瞥了他一眼，懶得管男人。
忽的，18班的其他家長驚呼一聲，某社交平臺的熱榜全是關於他們以前壓下的事，現在卻被捅了個底朝天，一溜煙往下滑，滿滿五十條頭條都是他們不同公司的，後面還跟了個暗紅的“爆”。
“這、這怎麽可能！”有人跌倒在椅子上。
頃刻，他們的手機鈴聲接二連三響起，不少人接了電話後神色慌張，匆忙離去。
男人狠狠地踢倒木椅，扯掉領帶，“先把錢轉出來……錢被凍結了？你他媽的這群廢物！”
“有人實名舉報我們公司經濟犯罪？！他媽的給我查！查出來就打死那個人！查不了？怎麽可能查不了？你他媽的我們以前怎麽幹的，現在就怎麽幹，你們是吃屎吃懵了？”
男人捉起外套快步走出去，女人見狀喊住他：“我們兒子被打的事怎麽辦？”
“他媽的別吵老子！”男人頭也不回，大步流星離開。
可還沒走出門口，就被一群身穿警服的人攔住。
“吳總？好巧。”為首的警官一揮手，身後的幾個警察立刻擋住過道，“我們公安局接到實名舉報，您名下的公司涉嫌經濟詐騙，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
男人一頭冷汗，心虛大喊：“我、我要見陳隊長！”
“我不認識什麽陳隊長、王隊長，我只認識你。”手銬“啪”一聲拷在男人手腕，警官厲聲一喝，“帶走！”
林校和任老起身，微笑著迎接門口的警察。
“我們接到報警，說這裏有校園霸淩。”警察說，“請問是誰報的警？”
“我。”林校把錄像機交給警察，“這些是證據。”
警察點點頭，“麻煩先生跟我們去一趟警局錄口供，辛苦了。”
女人驚訝，他指著林校氣憤大罵：“我們給你們一中捐那麽多的錢，你們就這樣對我們？”
女人以為校方肯定會像以前那樣站在他們身後，畢竟一中只是一個縣城中學，扶持力度遠遠不及市裏的重點學校，在資金方面就更為緊缺。因此想從其他途徑獲得更多的資源，就必須像以前的校領導一樣點頭哈腰討好他們。
但她卻不知道這位剛上任的新校長，完全和往日的校長不一樣。
今日的林校一襲合身的西裝，新弄的發型完美配合他的氣質，顯出幾分書卷氣，眉宇間溫和儒雅，文人風骨不過如是。
宴習悄悄對桑榆說：“你覺不覺得，今天的林校特別帥？”
桑榆：“覺得。”
“警察叔叔，我、我也去……”厲子曜舉手，說完之後就後悔了，馬上放下手，他低頭抿了抿唇，為自己怯懦感到羞愧。
“你是？”警察問。
黃老師牽過厲子曜的手，“我兒子，也是這次的……受害人之一。”
警察笑了笑，過來摸了摸厲子曜的頭發，溫柔地說：“小朋友，你很勇敢，你叫什麽名字？”
“厲子曜。”厲子曜擡頭，小聲說。
“歷子曜……”警察細細品了品這三個字，“真是好名字，你爸爸媽媽一定希望你像個小太陽一樣溫暖快樂，巧了不是，我以前也有一個戰友姓歷，只是後來……”
後來怎麽樣他沒有繼續說，“那我們一起走吧，小朋友。”
“嗯。”厲子曜應了下。
別人明明誇讚名字取得好，但黃老師毫無反應，出神地楞在原地。
“女士，您沒事吧？”警察問。
“啊？”黃老師回過神來，“沒事沒事。”
“您需要陪同您的孩子一起前往警局嗎？”
“當然。”黃老師笑了笑，“我會一直陪著我的孩子。”
路過桑榆的時候，厲子曜側頭看向他，桑榆大大方方地朝他笑笑，嘴邊是兩個淺淺不太明顯的梨渦。
笑起來的桑榆一掃往日的淡漠，清冷氣質更多了幾分人情味，眉眼彎彎，露出幾顆小白牙，笑意溫斯，比瓷娃娃還漂亮。
厲子曜羞澀地摸摸鼻子，也跟著桑榆笑起來，笑容有些憨憨的，很可愛。
女人看情形越發不對勁，自己來是為兒子找場子的，怎麽變了查兒子的事了？
“你們幹什麽吃的！不把那個狗雜碎捉起來，來找我兒子麻煩？”女人開始撒潑，指著桑榆，“他打了……”
一陣鈴聲打斷她指證桑榆的話。
“舞蹈室致女孩癱瘓的事被人爆出來？！”女人捉起六位數的名牌包轉身離開，邊走邊戾氣十足地說，“把錢拖著，她敢亂說話就一分不給他們。不能拖？不拖也拖了五年了，有他們這群窮鬼說話的份？按我說的做……”
身後的一群律師風風火火地跟著女人一起消失在走廊樓梯處，高跟鞋煩人的踢踏踢踏聲終於消失。
女人的指證只說到一半，甚至算不上是報警，警察回頭看了桑榆一眼就離開。
桑榆打人的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個人真正報警，警察自然也不可能憑空知道什麽事。但18班的人校園霸淩可是有人實打實地報警，這件事警方必然認真偵查，等水落石出後給大眾和受害人一個交代。
這件事到此為止，算是暫時落幕，一切要等警方通報。
宴習笑著露出一顆小虎牙，一手熟絡地搭在桑榆肩上。
“算計好的？”
既讓校園霸淩的事得到解決，也把自己摘了出去。恐怕18班的家長現在個個焦頭爛額，沒人有空管桑榆打他們兒子的事。
“我不懂你說什麽。”桑榆又恢覆往日冷冰冰的模樣，側頭看了眼肩膀上的手，“拿開。”
宴習識趣拿開，又開始嘴貧：“你明明笑得那麽好看，幹嘛老是板著臉。”
“餵。”宴習用胳膊俏皮地撞了一下桑榆，眨眨眼睛，“笑一個唄。”
桑榆當他透明。
宴習湊到他面前，一張帥氣的臉就這樣大大咧咧地闖進桑榆眼裏。
“不笑，那爺給你笑一個~”
他忽然齜地露出兩排整潔的牙，笑容燦爛傻氣，像極了地主家的傻兒子。
桑榆的心臟忽然猛跳了一下，瞳孔緊了緊。
完全沒有經過思考，桑榆像惱羞成怒，擡手一耳光扇過去。
“啪”的一聲。
宴習楞住了。
桑榆自己也楞住。
他忽然感到莫名的很心虛，就好像害怕別人發現自己藏起來的什麽東西一樣，然後防禦機制自動開始攻擊。
“你打我？！”
這次宴習真的有些生氣了，他喜歡逗桑榆玩，但不等於沒脾氣。
“我……”桑榆猶豫了下，實話實說，“真不是我幹的，是巴掌自己動的手。”
好蒼白的解釋。
宴習驚了，他一開始還期待桑榆能有個真誠的解釋，哪怕勉強一點他也不是不能接受，現在算怎麽回事？
把人當傻子玩？！
“不是你幹的？”宴習一把捉住桑榆的手腕，把他通紅的手掌舉起。
桑榆骨架清瘦，手腕比宴習小了一圈，輕而易舉就被宴習的大手圈住。
桑榆用力抽了抽，抽不回來。
宴習用勁鉗住桑榆的手腕，很快上面浮現一圈明顯的痕跡，他生氣地說：“行，你牛逼！我走！你不就是嫌我煩嗎，我走還不行？”
說完就松開桑榆的手腕，毫不猶豫地轉身邁步離開。
“不是的，宴習……”桑榆試圖喊住他。
“別喊我！”宴習頭也不回地說，“我很生氣，別來哄我，哄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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