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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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宸王回京的第一年，南宮璃一共收到了七封信。
京城內發生了不少大事，比如新科狀元郎季忱平成了當朝新貴，比如宰相女兒為嫁宸王，幾欲投河輕生，比如皇四子刺殺宸王殿下未果，被貶為庶民，終身囚禁於梓辛宮……
南宮璃讀完最後一封信的時候，又是一年的年底，他的皇叔從京城給他們送來的上等女兒紅，說是讓他們三個練練酒量，等到重逢時不醉不歸。
宸王回京的第二年，南宮璃一共收到四封信。
信得內容大多是朝堂之上的人員任用罷免和調值，南宮慕予毫不避諱的把他的人暴露在南宮璃面前，並且授意南宮璃與他們接觸。
宸王回京的第三年，南宮璃一共收到六封信。
這一年大雲國西北發生了一件大事，敵國入侵。
昭國與大雲西北接壤，昭國是羌族人的地盤，以游牧為主，盛產鐵器馬匹，但缺食鹽、糧食等生存用品，近幾年昭國與大雲貿易來往頻繁。
羌族人生性好戰，土地和食物對他們有著致命的誘惑，終於在食物匱乏的一個冬季，他們打破了小心翼翼的和平，向大雲國出手。
宸王南宮慕予臨危受命，率兩萬大軍與昭國十三萬大軍對抗。
眾人都以為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想著他們謫仙般的王爺怕要死在戰場之上，無不為其感到惋惜。
出征當日，宸王身穿銀色盔甲，身騎汗血寶馬，走過盛京長街，百姓們紛紛為其開路送行。
宸王抵達西北邊境後，原本計劃有八萬援軍後續抵達，可被奸臣算計，宸王苦等大半個月，援軍未能抵達。
兩萬對上十三萬，幾乎所有人都不對宸王抱有希望。
但是偏偏宸王背水一戰，用兵如神，誘敵深入，將十三萬大軍誘引分散，然後逐一突破，率先鏟除昭國四萬先頭部隊。
後又利用天險之地，將敵軍引入陷阱，又破敵三萬。
最後，宸王兵行險招，長途跋涉繞到敵軍後方，突然出現的軍隊令昭國將士猝不及防，潰如蟻穴。
宸王深知擒賊先擒王，遂令騎兵保護弓箭手靠近昭國將領，在射程範圍內將其射殺。
昭國失去將領，軍心大亂，逃的逃跑的跑。
此次一戰，宸王以兩萬兵力大敗敵國十三萬大軍，舉國沸騰，皆傳大雲國出了一個戰神王爺，不僅用兵如神，而且貌若謫仙。
消息傳到澤安，縉塬大叫痛快！
大雲國的宸王，沒有丟大雲的臉，以兩萬破十三萬之眾，其用兵之神，讓他如何能不佩服。
南宮璃也嘖嘖稱好，南宮慕予在信中寫到他如何如何深入敵軍，如何誘敵深入，卻對他受傷的事情只字未提。
宸王回京的第四年，南宮璃一共收到兩封信。
因為他的皇叔來澤安了，原因是他在澤安遭到刺殺，性命垂危。
得到南宮璃遇刺性命垂危的消息，方慕予連夜換乘三匹寶馬趕往澤安，等他抵達澤安時，南宮璃面色青紫的躺在床上，明顯中毒已深，已經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
方慕予守在床邊，難得的掉了幾滴淚珠珠，但很快就從情緒中走了出來，命人去找江南神醫。
方慕予幾日不休不眠，以身試毒，終於在江南神醫的幫助之下，為南宮璃成功解毒。
南宮璃醒來時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皇叔，我夢見你哭了……’
縉塬在一旁嘴欠的說：“你不是做夢，他真的哭了……”
然後就被方慕予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方慕予回京的第五年，他沒有再寫信去澤安，因為南宮璃回來了。
是老皇帝的六十八歲壽辰，又恰好趕上了四年舉辦一次的華燈節，老皇帝下令大辦，被‘流放’到澤安的南宮璃借此機會，重新回到了權力的中心。
華燈節每四年舉辦一次，為期七天，在這七天裏，京都內有頭有臉的皇室宗親都會齊聚一堂，對酒暢飲三百杯。
這七天內還會舉辦各種宴會娛樂，騎射、投壺、打馬、藏鉤……各種娛樂活動數不勝數。
王孫公子們拉幫結派的聚在一起，談家國大事和風花雪月，世家小姐們各個身著華麗，尋覓著自己的如意郎君。
南宮璃抵達皇宮校場的時候，看臺上已經坐滿了人，他下意識的去尋找那個人，目光掃視了一圈後，發現那人根本就不在這裏。
失望嗎？南宮璃不知道。
“他還真敢回來啊？我以為他這輩子都得待在澤安了呢！”國公府的世子與好友冷嘲熱諷道。
五年前的南宮璃便是出了名的形貌昳麗，如今他容貌更甚，身材高挑而勻稱，寬肩窄腰，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傑作，他一出現，就令在場的世家小姐移不開視線。
這讓一貫受人追捧的世子林琮心底泛起嫉妒，那個不受人待見的雜種，他怎麽配！
從回到京都那天開始，南宮璃遭受到了太多了嘲笑和諷刺，林世子這點，對他來說連開胃菜都算不上。
他早就習慣了，也全都不在乎，若不是想見見那人，他壓根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原本想著遠遠瞧上一面也好，可是他失算了，那人根本就沒來。
瞧著世家小姐們因為宸王殿下沒有出現，而失望的臉，南宮璃搖頭輕笑。
他這個皇叔，哪都好，就是太會招蜂引蝶了，幾年前，宰相女兒卓婉鑰為了嫁給他，可是投湖相逼過，被人救下後，不但沒有迷途知返，反而對宸王更加癡迷了。
去年宸王又在戰場上打了長漂亮的勝仗，讓他聲名遠揚的同時，更成了世家小姐的夢中情郎。
此時校場看臺上的世家宗親，有一大半都是為了目睹一下宸王風采，只可惜，正主並未賞臉。
南宮璃可惜的轉過身離開了，他只能等到晚宴的時候，再瞧瞧那個許久未見的人了。
南宮璃被安置在皇宮內很偏僻的一角，老皇帝並不喜歡前政治聯姻的皇祖母，就連她生下的兒子也一並不受待見，若不是皇祖母強勢，以母族勢力相逼，太子之位又怎麽輪得到他的父親。
皇祖母去世後，老皇帝沒了限制，開始著力處理皇後的母族宗親，沒多久，他的父親也去世了，死因不詳。
堂堂太子，死後竟是草草處理了，足以見得老皇帝到底多厭煩他的妻子，就連那個親生的兒子，臨終也沒得到他的一點父愛。
眾人都以為是帝王寡淡薄情，可隨著九殿下南宮慕予的出生，眾人才看清，哪裏是帝王薄情，帝王只是對他不愛的人薄情罷了。
皇帝對那個最小的兒子極盡寵愛，就連他的名字也是皇帝親自取的，皇帝將所有的愛慕，都賦予了那個女人和她所生的孩子。
南宮慕予從小就是被皇帝捧在手心裏長大的，自然是他這種不受人待見的孫子能比的。
他的皇叔矜貴傲慢，大概也是應該的。
南宮璃看著眼前並不算破敗的清冷宮殿，有感而發。
晚宴開始前，南宮璃收到了皇叔的貼身侍衛傳來消息，只有簡單的兩個字“隱忍”。
大概是他皇叔知道了他回京以來所受的遭遇，怕他沈不住起，特意囑咐他。
至少還有他，老天也不是那麽冷血，南宮璃想。
摘星殿上，坐著的皆是大雲國最尊貴的人們，最外層的是宗親家眷，接著是外室子弟……越是接近那寶座，身份越是尊貴。
公子王孫們興致昂昂的談論著時政格局，高位上坐著的依次是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以及比南宮慕予大上三歲的七皇子。
其餘的幾位皇子死的死拘的拘，南宮璃苦笑，他能活到這麽大，也是不容易。
與南宮璃一同回京都的還有縉塬，他代表的是老縉安王，坐在離他不遠的位置，從一進入摘星殿開始，他就尋找這南宮慕予的身影，發現人不在場後，毫不掩飾的喝著悶酒。
“我那妹妹一天念叨殿下八百回，不知道今晚有沒有機會目睹宸王風姿~”
“今天校場賽馬就沒見到宸王，那小姑娘失望的快哭了吧？”
“哈哈哈，沒哭也差不多了……”
聽著身邊人的議論，縉塬酒杯都要捏碎了，又一個和他搶殿下的！
就在眾人都以為，今晚又見不到宸王殿下的時候，便聽到一個宮人扯著嗓子喊道：“宸王殿下到~~”
一時間，視線都聚集在摘星殿大門上。
緊接著，身著玄色金絲錦衣的宸王殿下走了進來，有人斯著冷氣，南宮璃知道，那是被他皇叔容貌震驚的聲音，更多的人是沈默無聲，靜靜的盯著那個極美的男人走向他的高位。
從前只以為宸王貌若天神是誇大其詞，從見到宸王的那一刻起，眾人這才意識到文字是多麽蒼白無力。
在眾人的矚目之下，方慕予在高臺上落了座。
南宮璃只瞧著，五皇子靠在南宮慕予身邊交談著什麽，南宮慕予側著身子傾聽，時不時的點點頭，有時嘴角也會泛起絲絲笑意。
他聽不清他們的交談，卻是不喜歡別人離他那麽近。
不開心的又豈止是他，縉塬拳頭都快捏碎了。
不多時，皇帝在大太監的攙扶下走了出來，還未見到人就先聽到了咳嗽的聲音，一眾人聞聲紛紛跪下行禮。
皇帝落座高臺，離方慕予最近最高的位置之上。
一番客套話後，正席開始了。
皇帝先是賞賜了股肱之臣，賜完了金銀珠寶，便開始有後妃張羅著賜婚，方慕予聽著皇帝和妃子一唱一和，說著說著便說到了縉塬身上。
皇帝的心思方慕予猜了個七七八八，縉家勢大，又有兵權在手，若是能將公主嫁給他，在以婚姻為由將人扣在京都，用他去控制老縉安王就容易的多了。
必要時，皇帝會除掉縉家這個不安分的存在。
縉塬是個藏不住心思的人，當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大理石地板上，“承蒙皇帝厚愛，但是縉塬已經有心愛之人，並且已經立下誓言此生之會娶他一人，實在是配不上公主千金之軀！”
皇帝不達目的又怎會輕易罷休，剛想繼續賣女兒，方慕予急忙把話接了過去，“大膽縉家小兒！竟敢拒絕陛下好意，縉家世代習武，怕是忘了大雲的規矩！”
“父皇，以這臭小子脾性也不配做我皇室宗親，依我看不如將這臭小子扔到軍營裏，好好磨煉脾性，到時父皇再賜婚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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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內發生了不少大事，比如新科狀元郎季忱平成了當朝新貴，比如宰相女兒為嫁宸王，幾欲投河輕生，比如皇四子刺殺宸王殿下未果，被貶為庶民，終身囚禁於梓辛宮……
南宮璃讀完最後一封信的時候，又是一年的年底，他的皇叔從京城給他們送來的上等女兒紅，說是讓他們三個練練酒量，等到重逢時不醉不歸。
宸王回京的第二年，南宮璃一共收到四封信。
信得內容大多是朝堂之上的人員任用罷免和調值，南宮慕予毫不避諱的把他的人暴露在南宮璃面前，並且授意南宮璃與他們接觸。
宸王回京的第三年，南宮璃一共收到六封信。
這一年大雲國西北發生了一件大事，敵國入侵。
昭國與大雲西北接壤，昭國是羌族人的地盤，以游牧為主，盛產鐵器馬匹，但缺食鹽、糧食等生存用品，近幾年昭國與大雲貿易來往頻繁。
羌族人生性好戰，土地和食物對他們有著致命的誘惑，終於在食物匱乏的一個冬季，他們打破了小心翼翼的和平，向大雲國出手。
宸王南宮慕予臨危受命，率兩萬大軍與昭國十三萬大軍對抗。
眾人都以為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想著他們謫仙般的王爺怕要死在戰場之上，無不為其感到惋惜。
出征當日，宸王身穿銀色盔甲，身騎汗血寶馬，走過盛京長街，百姓們紛紛為其開路送行。
宸王抵達西北邊境後，原本計劃有八萬援軍後續抵達，可被奸臣算計，宸王苦等大半個月，援軍未能抵達。
兩萬對上十三萬，幾乎所有人都不對宸王抱有希望。
但是偏偏宸王背水一戰，用兵如神，誘敵深入，將十三萬大軍誘引分散，然後逐一突破，率先鏟除昭國四萬先頭部隊。
後又利用天險之地，將敵軍引入陷阱，又破敵三萬。
最後，宸王兵行險招，長途跋涉繞到敵軍後方，突然出現的軍隊令昭國將士猝不及防，潰如蟻穴。
宸王深知擒賊先擒王，遂令騎兵保護弓箭手靠近昭國將領，在射程範圍內將其射殺。
昭國失去將領，軍心大亂，逃的逃跑的跑。
此次一戰，宸王以兩萬兵力大敗敵國十三萬大軍，舉國沸騰，皆傳大雲國出了一個戰神王爺，不僅用兵如神，而且貌若謫仙。
消息傳到澤安，縉塬大叫痛快！
大雲國的宸王，沒有丟大雲的臉，以兩萬破十三萬之眾，其用兵之神，讓他如何能不佩服。
南宮璃也嘖嘖稱好，南宮慕予在信中寫到他如何如何深入敵軍，如何誘敵深入，卻對他受傷的事情只字未提。
宸王回京的第四年，南宮璃一共收到兩封信。
因為他的皇叔來澤安了，原因是他在澤安遭到刺殺，性命垂危。
得到南宮璃遇刺性命垂危的消息，方慕予連夜換乘三匹寶馬趕往澤安，等他抵達澤安時，南宮璃面色青紫的躺在床上，明顯中毒已深，已經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
方慕予守在床邊，難得的掉了幾滴淚珠珠，但很快就從情緒中走了出來，命人去找江南神醫。
方慕予幾日不休不眠，以身試毒，終於在江南神醫的幫助之下，為南宮璃成功解毒。
南宮璃醒來時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皇叔，我夢見你哭了……’
縉塬在一旁嘴欠的說：“你不是做夢，他真的哭了……”
然後就被方慕予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方慕予回京的第五年，他沒有再寫信去澤安，因為南宮璃回來了。
是老皇帝的六十八歲壽辰，又恰好趕上了四年舉辦一次的華燈節，老皇帝下令大辦，被‘流放’到澤安的南宮璃借此機會，重新回到了權力的中心。
華燈節每四年舉辦一次，為期七天，在這七天裏，京都內有頭有臉的皇室宗親都會齊聚一堂，對酒暢飲三百杯。
這七天內還會舉辦各種宴會娛樂，騎射、投壺、打馬、藏鉤……各種娛樂活動數不勝數。
王孫公子們拉幫結派的聚在一起，談家國大事和風花雪月，世家小姐們各個身著華麗，尋覓著自己的如意郎君。
南宮璃抵達皇宮校場的時候，看臺上已經坐滿了人，他下意識的去尋找那個人，目光掃視了一圈後，發現那人根本就不在這裏。
失望嗎？南宮璃不知道。
“他還真敢回來啊？我以為他這輩子都得待在澤安了呢！”國公府的世子與好友冷嘲熱諷道。
五年前的南宮璃便是出了名的形貌昳麗，如今他容貌更甚，身材高挑而勻稱，寬肩窄腰，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傑作，他一出現，就令在場的世家小姐移不開視線。
這讓一貫受人追捧的世子林琮心底泛起嫉妒，那個不受人待見的雜種，他怎麽配！
從回到京都那天開始，南宮璃遭受到了太多了嘲笑和諷刺，林世子這點，對他來說連開胃菜都算不上。
他早就習慣了，也全都不在乎，若不是想見見那人，他壓根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原本想著遠遠瞧上一面也好，可是他失算了，那人根本就沒來。
瞧著世家小姐們因為宸王殿下沒有出現，而失望的臉，南宮璃搖頭輕笑。
他這個皇叔，哪都好，就是太會招蜂引蝶了，幾年前，宰相女兒卓婉鑰為了嫁給他，可是投湖相逼過，被人救下後，不但沒有迷途知返，反而對宸王更加癡迷了。
去年宸王又在戰場上打了長漂亮的勝仗，讓他聲名遠揚的同時，更成了世家小姐的夢中情郎。
此時校場看臺上的世家宗親，有一大半都是為了目睹一下宸王風采，只可惜，正主並未賞臉。
南宮璃可惜的轉過身離開了，他只能等到晚宴的時候，再瞧瞧那個許久未見的人了。
南宮璃被安置在皇宮內很偏僻的一角，老皇帝並不喜歡前政治聯姻的皇祖母，就連她生下的兒子也一並不受待見，若不是皇祖母強勢，以母族勢力相逼，太子之位又怎麽輪得到他的父親。
皇祖母去世後，老皇帝沒了限制，開始著力處理皇後的母族宗親，沒多久，他的父親也去世了，死因不詳。
堂堂太子，死後竟是草草處理了，足以見得老皇帝到底多厭煩他的妻子，就連那個親生的兒子，臨終也沒得到他的一點父愛。
眾人都以為是帝王寡淡薄情，可隨著九殿下南宮慕予的出生，眾人才看清，哪裏是帝王薄情，帝王只是對他不愛的人薄情罷了。
皇帝對那個最小的兒子極盡寵愛，就連他的名字也是皇帝親自取的，皇帝將所有的愛慕，都賦予了那個女人和她所生的孩子。
南宮慕予從小就是被皇帝捧在手心裏長大的，自然是他這種不受人待見的孫子能比的。
他的皇叔矜貴傲慢，大概也是應該的。
南宮璃看著眼前並不算破敗的清冷宮殿，有感而發。
晚宴開始前，南宮璃收到了皇叔的貼身侍衛傳來消息，只有簡單的兩個字“隱忍”。
大概是他皇叔知道了他回京以來所受的遭遇，怕他沈不住起，特意囑咐他。
至少還有他，老天也不是那麽冷血，南宮璃想。
摘星殿上，坐著的皆是大雲國最尊貴的人們，最外層的是宗親家眷，接著是外室子弟……越是接近那寶座，身份越是尊貴。
公子王孫們興致昂昂的談論著時政格局，高位上坐著的依次是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以及比南宮慕予大上三歲的七皇子。
其餘的幾位皇子死的死拘的拘，南宮璃苦笑，他能活到這麽大，也是不容易。
與南宮璃一同回京都的還有縉塬，他代表的是老縉安王，坐在離他不遠的位置，從一進入摘星殿開始，他就尋找這南宮慕予的身影，發現人不在場後，毫不掩飾的喝著悶酒。
“我那妹妹一天念叨殿下八百回，不知道今晚有沒有機會目睹宸王風姿~”
“今天校場賽馬就沒見到宸王，那小姑娘失望的快哭了吧？”
“哈哈哈，沒哭也差不多了……”
聽著身邊人的議論，縉塬酒杯都要捏碎了，又一個和他搶殿下的！
就在眾人都以為，今晚又見不到宸王殿下的時候，便聽到一個宮人扯著嗓子喊道：“宸王殿下到~~”
一時間，視線都聚集在摘星殿大門上。
緊接著，身著玄色金絲錦衣的宸王殿下走了進來，有人斯著冷氣，南宮璃知道，那是被他皇叔容貌震驚的聲音，更多的人是沈默無聲，靜靜的盯著那個極美的男人走向他的高位。
從前只以為宸王貌若天神是誇大其詞，從見到宸王的那一刻起，眾人這才意識到文字是多麽蒼白無力。
在眾人的矚目之下，方慕予在高臺上落了座。
南宮璃只瞧著，五皇子靠在南宮慕予身邊交談著什麽，南宮慕予側著身子傾聽，時不時的點點頭，有時嘴角也會泛起絲絲笑意。
他聽不清他們的交談，卻是不喜歡別人離他那麽近。
不開心的又豈止是他，縉塬拳頭都快捏碎了。
不多時，皇帝在大太監的攙扶下走了出來，還未見到人就先聽到了咳嗽的聲音，一眾人聞聲紛紛跪下行禮。
皇帝落座高臺，離方慕予最近最高的位置之上。
一番客套話後，正席開始了。
皇帝先是賞賜了股肱之臣，賜完了金銀珠寶，便開始有後妃張羅著賜婚，方慕予聽著皇帝和妃子一唱一和，說著說著便說到了縉塬身上。
皇帝的心思方慕予猜了個七七八八，縉家勢大，又有兵權在手，若是能將公主嫁給他，在以婚姻為由將人扣在京都，用他去控制老縉安王就容易的多了。
必要時，皇帝會除掉縉家這個不安分的存在。
縉塬是個藏不住心思的人，當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大理石地板上，“承蒙皇帝厚愛，但是縉塬已經有心愛之人，並且已經立下誓言此生之會娶他一人，實在是配不上公主千金之軀！”
皇帝不達目的又怎會輕易罷休，剛想繼續賣女兒，方慕予急忙把話接了過去，“大膽縉家小兒！竟敢拒絕陛下好意，縉家世代習武，怕是忘了大雲的規矩！”
“父皇，以這臭小子脾性也不配做我皇室宗親，依我看不如將這臭小子扔到軍營裏，好好磨煉脾性，到時父皇再賜婚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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