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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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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方慕予頭痛欲裂,艱難的撐開眼皮,入眼是曼曼白紗,裊裊檀香鉆入鼻孔。

方慕予撐起身子,揉了揉太陽穴,他不是出車禍了嗎?沒死成?

視線向下掃去,自己身著瑞獸紋軟緞大氅,裏面裹著緙絲雲紋緞長衫,古香古色,觸感極佳。

方慕予閉上了眼睛,做夢?

不對,方慕予感受到來自於胸腔的疼痛,做夢可沒有這麽真實的痛感。

方慕予起身,“砰!”一聲,床頭的小香爐被打翻在地,應聲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孩兒疾步走了過來,模樣瞧著不過十六七歲。

“殿下,您可醒了!身體可還有什麽不適?我這就去叫大夫過來。”

青衫丫鬟奔著外屋直接跑了出去,留下一臉懵逼的方慕予。

方慕予放下剛想叫住女孩的手,這是什麽情況?他不是在去找方祈的路上出車禍了嗎?

殿下?跟我演古裝劇呢?

【由於您未能完成系統發布任務,系統巴巴為您選中新模式:嗜血帝王心尖寵

姓名:南宮慕予

年齡:21歲

國家:大雲國

職業:皇叔

任務:改寫炮灰命運

系統巴巴溫馨提示:本系統正處於試運營階段,信號發送延遲屬正常現象,如遇危險,保命為先!】

夠了!夠了!真是夠了!

方慕予可以確定的是,他又雙重生了,而且重生到自己曾經一度嫌棄的劇本之中。

《嗜血帝王心尖寵》這部劇本,是由古早狗血小說改編而成,男主南宮璃七歲喪父,九歲喪母,臥薪嘗膽,忍辱負重十餘載,最終手刃仇敵,登上王位。

而他南宮慕予,既不是嗜血帝王,也不是嗜血帝王的心尖,而是殺了帝王心尖尖的大反派南宮慕予!

原劇中記載,大反派南宮慕予濫用職權,殺人不眨眼,不僅打壓、虐待親侄子,還囚禁人家白月光三年,整整三年!

最後白月光落下病根,藥石無醫,南宮璃剛登基沒多久白夜光就撒手人寰了,這一切當然被男主算在了大反派南宮慕予頭上。

男主登基後,第一時間就是處理大反派,念在親人一場的份上,反派皇叔被淩遲處死,淩遲處死!

方慕予拉開紗幔,可以看到金碧輝煌的臥室中央,放著一個八角大香爐,裊裊的檀香從裏面飄出,與他打翻的那只小香爐的味道一樣,熏得他頭疼。

坐在鏡子前,方慕予仔細端詳著自己的臉,這張臉和前世自己的臉所差無幾,因是束冠長發,更多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兒來。

劇中對南宮慕予曾這樣寫,史書記載:

‘大雲國皇第九子,自小儀表瑰傑,堪為世人驚嘆’

‘南宮慕予姿貌端華,眉目如畫,見者以為神人’。

所以這南宮慕予也算是美男中的美男,只是空有一副皮囊,卻半點不長腦子,除了壞,就是壞,和誰搶皇位不好,偏偏要和主角搶,那能搶得過才怪!

方慕予腦海中捋著記憶和信息,這具身體現在21歲,推算一下,也就是男主今年15歲。

已知:男主的爹媽都已經去世,男主和白月光蘇禮已經相識六年,男主被原主打壓,趕去了安陽。

已發生事件:冬季罰跪、當眾羞辱、斷其手指……

求證:怎麽改寫結局,讓反派茍到最後?

方慕予一陣心驚膽寒,已經發生這麽多事情了,還能挽回得了嗎?

其實,冬季罰跪,雖然說男主是在零下十幾度的夜晚,跪了幾個時辰,差點沒把人凍死,但是事出有因啊,是男主先打碎了原主的玉璧不是。

當眾羞辱,不過是狩獵時,原主當著眾人的面,把男主拴在馬屁-股後面跑而已,而且男主暗中發展勢力,他這不是正好配合了男主的隱鋒藏拙嘛!

斷其手指,是他自己躺在地上,把手指頭塞到原主馬車軲轆下面的,和原主無關,雖說是原主派人把男主打倒在地的吧……

方慕予長長的嘆了口氣,還能搶救一下嗎?

要說這南宮慕予,要長相有長相,要權力有權力,要財力有財力,又是皇帝老兒最喜歡的兒子,即便是不爭皇位,也能安逸富足的過完一生。

方慕予看著自己金碧輝煌的宮殿,錦衣玉食的日子要想過的長久,就得讓男主知道,他沒有當皇帝的意思,哪怕一點點也沒有。

還有就是對男主的傷害已經造成,那就多彌補彌補他,還有他的那個白月光,說不定兩個人念在他的好,還能饒他一條茍命。

“金玉?金玉?”

被叫做金玉的丫鬟徐步走了過來,“殿下,您有什麽吩咐,是餓了嗎?我這就去吩咐午膳。”

這小丫頭身穿藕粉色棉衫,紮著兩個羊角發髻,十七八歲模樣,很是清純可愛,方慕予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

這原主還真是個外貌協會的,卡顏卡的厲害,這王府上上下下竟是沒有一個稍稍難看的。

只可惜啊,男主登基後,為了給白月光報仇,王府上上下下一百七十八口,被殺的一個不剩。

一想到結局,方慕予不由悲從中來,連看著金玉的眼神都帶著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情緒。

金玉低著頭,視線偷偷瞟著軟榻上的殿下,那被京中人稱為‘貌若神邸’的殿下,輕蹙著眉頭,眼中似有化不開的哀愁,像籠中憂思的金絲雀,也像話本中感傷的皎皎公子。

殿下今天這是怎麽了,前些天受傷嚴重的時候,也沒見他如此低落啊!

方慕予想到如此青春女子,最後也被淩遲處死,不免感傷,“金玉,我不餓,不用傳膳,去把蘇惑帶過來。”

金玉心裏直犯嘀咕,蘇家倒臺後,殿下把蘇惑關進王府也有小半年了,都快被殿下忘了的人,怎麽今日又突然傳見他了?

從前蘇家沒少給她家殿下使絆子,如今蘇家倒臺了,她們沒少‘照顧’蘇惑,只希望殿下不會因此怪罪。

不過轉念間,金玉便松了口氣,殿下才不會因為蘇惑而責罰她呢!

方慕予倚在軟榻上品茶,不過半盞茶的時間,蘇惑跟在金玉身後走進門來。

擦!怪不得這白月光到最後病的藥石無醫,這數九寒天的,他那瘦弱的身軀上,只裹了一件薄衫,這凍也凍出病來了。

雖說是只穿了一件薄衫,但是這白月光的模樣卻是絲毫不打折扣,眉目清秀,身姿卓然。

蘇惑感受到來自上方的打量,不由得一陣惡心反胃,“你叫我來什麽事?又想羞辱我嗎?”

雖然蘇惑嘴上硬氣的很,但是心底對南宮慕予有著他自己都為察覺的又敬又怕。

南宮慕予做事向來狠辣,蘇家倒了以後,獨獨把他關在這裏,他不知道南宮慕予到底是何居心。

沒等方慕予回答,金翠帶著大夫走了進來,那大夫朝著方慕予行了個禮,欲上前給方慕予把脈。

大夫只見殿下的手臂從狐裘大氅中伸出,那金雕玉琢的食指,指著跪在地上的單衣青年。

“不是我要看病,給他瞧瞧。”

殿下的語氣冷淡平靜,他卻不敢直視,低頭走到單衣青年身邊,為青年號起了脈。

不多時,方慕予倚在軟榻上聽大夫羅列白月光的病癥,聽都聽累了,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總結來說,就是渾身是病,需得好生養著。

方慕予讓人給蘇惑開了藥,又讓人把他的住所從柴房搬到了廂房,吃穿用度皆按照他原來的檔次給他。

一連大半個月下來,方慕予瞧著這人竟沒有一點軟化下來的意思,忍不住再次傳見了他。

蘇惑對於他的好意,理解為不懷好意,他不知道南宮慕予又在搞什麽把戲,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蘇惑進來時,只見他臥在窗前的軟榻上,一襲銀雪白衫,墨色長發散在肩上,一只手捂著清銅手爐,一只手端著《中庸》,檀香氤氳中,美的不似真人。

如不是知曉他的真實性情,蘇惑都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了,這可是個蛇蠍美人。

蘇家一夜之間樹倒猢猻散,少不了這個人的功勞,此仇不報非君子,蘇惑心中暗暗發誓。

方慕予掃了他一眼,大概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如果不是我的話,你早就隨著家人流放嶺南,連站在這裏和我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換句話說,是我救了你。”

方慕予大言不慚,當初他向皇帝請旨留下蘇惑做門客,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折磨他而已……

蘇惑:“你叫我來想做什麽,直說!”

“我知你非燕雀而是鴻鵠,所以沒想過難為你,你想重新入仕嗎?”

蘇惑猛然擡頭看他,不懂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他費盡心思拉蘇家下臺,現在又想讓他重入仕途?

方慕予淡淡的笑了笑,眉目如寒枝逢春霖,仿佛整個屋子都隨著他的笑容亮了起來。

“我知道你心生懷疑,這無可厚非,你想為蘇家覆仇,不如重入仕途,我倒想看看蜉蝣撼樹,你有沒有能力把我這棵大樹撼動。”

“你就不怕他日我若得了勢,第一件事就是將你除之而後快嗎?”蘇惑冷眼看著他。

“不怕,我給你時間考慮。”

方慕予笑著關門送客,他知道蘇惑肯定會來找他的,畢竟他報仇心切。

方慕予瀟灑的過著他的王爺生活,不出他所料,第三日傍晚,蘇惑找了過來。

十六七歲的蘇惑,到底還是心思單純。

蘇惑問他辦法是什麽,方慕予敲了敲書桌上的宣紙,上面洋洋灑灑寫滿了大字。

方慕予:“回去看吧,想好了來找我。”

蘇惑回去後,燭燈下攤開宣紙,‘論水患治理之法’幾個大字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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