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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請允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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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請允許自己

一家普通的咖啡館,一個高個男人穿著一身黑,長相有些兇狠,眉頭緊皺,握著手機站在咖啡館門口。

“什麽意思?”夏正峰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我記得我們應該沒什麽合作了。”

“夏正峰,別緊張。”電話那邊的人緩聲道,“你那邊一定還有些……東西吧?”

“那又怎樣?”夏正峰冷笑一聲,“我也要給自己留點底吧?”

“你現在算得上是徹底一個人了。”

“所以呢?”

“不如把東西給需要的人。”電話那邊的人循循善誘道,“你不就是想要錢嗎?”

夏正峰沒說話。

“比如說……夏蕭眠一些別的東西,又或者說,跟白黎有關的……一些合同?”

夏正峰沒回應這兩個問題,邊走邊繼續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麽?夏蕭眠已經按照合作的內容徹底退圈了,至於後面的事,跟我無關。”

“你現在這麽急匆匆是要去取錢?”

夏正峰停了腳步。

“然後去國外再也不回來?也對,你都將大部分錢慢慢轉移到國外了,真謹慎啊夏正峰。”

“不過你哪來的這麽多錢?白黎?還是夏蕭眠?”電話那邊笑了一聲,“夏正峰,你還真是個吸血鬼。”

“所以,我們只是談談,不要擔心。”



車內放著不知名的DJ,連的是陸時聿的藍牙,吳燃開著車,不清楚這次傅濯安要去見誰,更搞不懂為什麽還要帶著陸時聿,只知道傅濯安今天的臉色一直不太好。

傅濯安看著面前的資料,陸時聿坐在一旁刷著手機,想到什麽又笑出了聲。

“這就直接瞞著人去了?”陸時聿坐直了身,“傅總?”

傅濯安淡淡地瞥了一眼陸時聿,沒反駁陸時聿的話。

陸時聿想起今天淩晨一點多接到傅濯安的電話,讓他連夜徹查的資料,他負責夏正峰來到A市城區後的,這個對於他來說很簡單,而傅濯安負責A市城區前的。

當時陸時聿還嘆了口氣,“沒想到居然能看見你這副模樣,真稀奇。”

“不過他的情況確實覆雜,沒想到這種情節居然能出現在我身邊。”陸時聿感嘆道,“既然夏蕭眠不是他兒子,為什麽還要對夏蕭眠有那麽強的控制欲?不應該放養嗎?”

傅濯安沈默了一瞬,“我也想知道,特別是高考志願。”

“但是說放棄就放棄嗎?當時那個分數。”陸時聿不太懂,他成績很一般,所以一直以來都特別羨慕學霸,“讀A大跟S大也沒什麽太大區別吧?”

“對他來說,有的。”傅濯安垂下眼,“更何況……”

陸時聿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下一句,“你怎麽不說了?”

“沒什麽,剛剛想到了一個完全錯誤的結局。”傅濯安笑了笑,“畢竟,他可是一棵沈默的松柏。”

陸時聿將手機放在一旁,拿出了包裏的筆記本,傅濯安瞥了一眼。

“夏正峰的母親是在十六年前死的,唐雯又跟他離婚,他現在算是徹底一個人了。”陸時聿看著剛發來的資料,“他沒交什麽朋友,連周圍鄰居都對他沒什麽印象。”

“包括夏蕭眠在家的時候,”陸時聿頓了頓,“還有些現在居住在那的鄰居說看不出夏正峰對夏蕭眠的異常態度,他們一直覺得夏蕭眠很優秀,後面的事情他們也不清楚,一直以為夏蕭眠去讀了大學。”

傅濯安看著車窗外的天,鉛灰色的天沈沈,灰蒙蒙的一片,一望無際。

“來A市城區前的事情你那邊應該查到了?”陸時聿問。

“嗯。”傅濯安想起淩晨查到的所有資料,基本上跟夏蕭眠說的沒什麽區別。

唯一讓他覺得疑惑的地方是:夏蕭眠以前待的地方與電影裏主角生長的地方一模一樣,就連遭遇都出奇相似。

而這個主角有原型,宋煥與夏蕭眠是朋友。

有一個荒謬的想法出現在他腦中,但這一切得見了夏正峰才能確定。

不知看到了什麽,陸時聿的語氣嘲諷,“夏正峰在三年前就開始轉移自己的賬戶了,大部分錢都轉向了一個地方。”

“居然是Z國。”陸時聿將資料發給傅濯安,“太搞笑了,這不是讓他自投羅網嗎?白苓就在Z國。”

“有人在背地裏假意幫他。”傅濯安撐著頭,“給他一種虛無的希望,其實是為了讓他做替罪羊。”

是誰不言而喻。

“這件事結束後我去約一下白苓。”

“哦對了,唐隊那邊都準備好了。”陸時聿瞥了一眼消息,“他們已經到了。”

終於抵達夏正峰的住所,是一處老小區,連電梯都沒有,與夏蕭眠之前住的地方沒什麽區別。

“居然是買這種房子……看樣子早就準備好跑路了。”陸時聿又想起資料上的事情,聳了聳肩,“不過誰知道道路後面究竟是什麽呢?”

傅濯安沒說話,左耳戴著小型耳機,按照地址來到夏正峰居住的門前,敲了敲門。

沒人回應。

“不對啊,我查的他基本都不出門的。”陸時聿皺了下眉,“我問問今天的。”

傅濯安垂著眼看著老舊的門把手,內心的煩躁更甚。

“他今天出去了?”陸時聿皺緊眉頭驚疑道,“去哪了?”

“不清楚?”陸時聿視線隨意轉移到傅濯安,傅濯安雙手插兜看不清神色,“最後出現的地點在哪?”

“咖啡館?然後詢問路人是說被一輛車接走了?”陸時聿心下一沈,“車大概什麽樣?”

“唐隊,直接來吧,人不在。”傅濯安對著耳機那邊人說道。

“……那一路的監控呢?應該錄到車牌號了才對。”陸時聿看著前面逐漸來齊的人以及物業,“沒了?!監控當天正好壞了?!”

傅濯安擡起眼看著陸時聿。

陸時聿扯了扯嘴角,“行。”

夏正峰的家門輕而易舉就被打開,門鎖不知何時被損壞,而裏面的畫面沖擊著所有人的視線,雜亂無章,地上甚至還有砸碎了的玻璃杯,可見闖入者的匆忙急促。

這裏已經完全被人反反覆覆徹底搜尋過一遍。

唐隊第一時間搜尋現場剩餘的線索,陸時聿站著還沒從沖擊中緩過神,傅濯安一聲不吭不知在想些什麽。

“鎖是今早壞的,強制破壞。”唐隊冷聲道,“一批人去門衛室,另一批繼續搜尋。”

陸時聿看了一眼傅濯安的神色,很平淡,卻讓他覺得心驚。

說實話他覺得小區的監控應該也沒了,傅濯安應該也這麽想。

傅濯安沒什麽起伏的聲音響起,只有三個字,在這場嘈雜中格外清晰。

“來晚了。”



夏蕭眠看著面前吃罐頭的陸小苗,雙眼放空,腦子早就神游到昨晚。

傅濯安聽著他說的那些事情一直沒說話,就在他以為傅濯安是不是生氣又或者怎麽了的時候,傅濯安卻突然抱住了他。

“傅濯安?”他被傅濯安抱得很緊,甚至有一瞬的無措,“怎麽了?”

“想抱抱你。”傅濯安的口吻平淡,過了幾秒又重覆了一遍,“想抱抱你。”

他聽著傅濯安的話語,明明只是短短四個字,卻突然就覺得鼻尖發酸,這麽多年的委屈像是終於有了發洩口,在內心不斷叫囂。

他不是無所謂,也不是都忘了,更不是沒感覺,一直以來只是因為不能。

傅濯安依舊抱著他,沒有別的動作。

他不清楚過了多久,又抱著傅濯安頭抵在傅濯安的肩上哭了多久,咬著下唇,緊緊抓著傅濯安的衣服。

直到他擡起頭,傅濯安捧著他的臉,喚了他一聲:“夏蕭眠。”

他的模樣應該一如覆合那一日,或許又與那一日不同,應該比那一日更加狼狽不堪,所有的、糟糕的模樣都在傅濯安面前完全展現。

他隱隱聽見傅濯安輕聲嘆了口氣。

“請允許自己進行發洩。”

電話鈴聲打斷了夏蕭眠的思緒,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一串不認識的電話號碼,按下了掛斷鍵。

傅濯安說要去跟陸時聿談合作的事情,而且兩人都沒什麽異常的模樣,只是讓他今天照顧好陸小苗。

可他就是莫名覺得不對勁,好像自己被瞞住,但又有點無能為力。

“汪!”

陸小苗沖到他的面前,嘴裏叼著飛盤。

他微彎下腰拿起飛盤,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這次不再是那串陌生的數字,三個陌生又熟悉的字出現在屏幕上,是許久未曾聯系過的夏正峰。

鈴聲戛然而止,手機屏幕上留下一條未接來電。

夏蕭眠垂下眼看著手裏的飛盤,平靜地放在了玩具區,蹲下身摸了摸陸小苗的頭。

“汪?”

陸小苗蹭了蹭夏蕭眠的手,又想跑去玩具區,可是被夏蕭眠摸著頭,於是一動不動。

突兀的鈴聲第三次響起,夏蕭眠站起身,是第一次那串陌生號碼,按下了接聽鍵。

陸小苗迅速跑到玩具區,叼起夏蕭眠放下的那個飛盤,又一蹦一跳來到夏蕭眠身邊。

“餵?請問有什麽事?”

電話那邊沒傳來聲音。

夏蕭眠又重覆了一遍,“請問你有什麽事?”

“你好,夏蕭眠。”

電話那邊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聽上去甚至算得上有些年輕。

“我現在是你母親、也就是白黎的丈夫。”

夏蕭眠睜大了眼睛,低著頭,微張著嘴緩慢呼吸,右手撐著桌面,五指彎起。

“蘇遲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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