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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是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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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是情不自禁

“……蘇家?”夏蕭眠微微俯下身挨著傅濯安,垂眸看著電腦上的資料,未擦幹的水珠滴落到肩處。

傅濯安瞥了一眼,莫名覺得口幹舌燥,伸手替人將毛巾重新擺放了一下,“嗯。”

夏蕭眠有一瞬的僵硬,默默緩慢遠離,距離逐漸變為正常,又擦了擦已經留長還在滴水的頭發。

傅濯安戲謔道:“這是怕水滴到我身上嗎?”

夏蕭眠:“……”

夏蕭眠過了一會兒才道:“不是,我是怕我忍不住。”

“什麽?”傅濯安的註意力早就轉移到資料上,自然沒註意身旁人的動靜。

夏蕭眠:“沒什麽。”

傅濯安終於擡起眼,又重覆了一遍:“什麽?”

夏蕭眠雙手撐著桌子,又靠近了點傅濯安,從背後看像是將椅子上的人虛虛攏在懷裏。

“說出來的話,像個滿腦子只有情愛的戀愛腦。”

傅濯安起了興趣,這下內心是非要從夏蕭眠口中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忍不住什麽?”

夏蕭眠跟傅濯安對視,最終還是敗在了傅濯安的眼睛裏,咬緊了下唇,神色有些拘謹。

傅濯安只覺得面前的人自從覆合後變得愈來愈鮮活,像是第一次接觸到夏蕭眠的內核。

從現在這個角度,他能清楚地看見夏蕭眠垂著眼,眼睫微顫,面無表情的臉上多了一絲窘迫,發絲上的水珠這次沒有滴落在衣服上,喉結微微滾動。

“……忍不住想親你。”夏蕭眠迅速說完,直接扯到了之前的話題,“蘇家?”

傅濯安對於某人的變臉,哦不,應該是生硬岔開話題的模樣感到有一絲好笑,但還是沒繼續為難,順著話道:“嗯,蘇家。”

話題就這麽奇妙的被轉移了回來,剛剛的小插曲就此結束。

“你母親現在的丈夫,姓蘇。”傅濯安擡了下眼,“不過你應該也……清楚?”

“清楚,但是……”夏蕭眠消了聲。

但是什麽?他根本不認識什麽蘇家也不清楚母親這麽多年去了哪,更別提跟他們有什麽交集了。

“無妄之災。”

傅濯安的四個字將這一切進行了完美的總結。

夏蕭眠沒說話。

“可能還是要跟你母親見一面。”傅濯安微微仰頭,“你想嗎?”

夏蕭眠沈默了許久,姿勢沒有任何變動,雙眼仍看著屏幕上顯示的資料,發絲已經不再滴水。

傅濯安只是靜靜地看著夏蕭眠。

一片寂靜裏,清冷的嗓音裏似乎聽不見任何情緒,夏蕭眠的神色一如既往平淡。

“還是見一面吧。”



陸時聿接到傅濯安電話的時候正在睡覺,回國第一天,他還在倒時差,結果就被一通電話叫醒。

他閉著眼亂摸手機,腦子遲鈍運轉,想著是哪個不長眼的居然這個點打來電話,正要開口怒氣沖沖質問,只聽對面那熟悉的嗓音傳來。

傅濯安:“餵?”

陸時聿:“……”

陸時聿睜開眼,又確認了一下通話頁面的名字,揉了揉眼睛。

沒瞎沒聾,是傅濯安。

他醒了。

他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齒道:“大晚上什麽事?”

“你在睡覺?”傅濯安問。

陸時聿:“不然呢?早睡早起身體好,所以什麽事?”

傅濯安:“我想跟白苓合作。”

陸時聿:“?”

陸時聿覺得自己是幻聽:“你在說什麽?”

傅濯安突然覺得自己耐心很好,不厭其煩重覆了一遍:“我想跟白苓合作。”

陸時聿:“?”

傅濯安:“我想約他吃個飯。”

陸時聿:“???”

陸時聿撤回了一句臟話,“嗯,意思是我來組局對嗎?”

傅濯安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那麻煩了。”

陸時聿不解:“你怎麽不自己聯系白苓?”

“我不認識他。”傅濯安說,“而且要聯系他得發郵件,我看了一眼,那個郵箱是他公司的,大概率得到回覆時他可能都已經走了。”

陸時聿張了張嘴,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無形中被貶低了。

他將這一切歸於剛睡醒腦子還沒恢覆運轉。

他揉了揉頭發,“行,我問問。”

傅濯安:“嗯,之前那個項目我也會進行投資,賺的錢跟你四六分,你六。”

陸時聿:“傅總人帥心善。”

傅濯安直接掛了電話。

陸時聿被這通電話扯的睡不著了,起身洗了把臉,拿出手機點開白苓的聊天框,刪刪減減將飯局這件事發了過去。

對方過了兩小時才給他回覆,第一條說剛剛在工作。第二條說抱歉,最近沒時間。

[陸時聿]:沒關系。

陸時聿以為這是變相拒絕,畢竟都懂所謂的場面話,於是下一句客套話還沒打完就見白苓同意了。

[白苓]:下周六怎麽樣?

陸時聿又將框內的字全部刪除。

[陸時聿]:好,那就下周六見。

[陸時聿]:不過我可能會帶兩個朋友一起,白總介意嗎?

[白苓]:沒關系。

陸時聿給傅濯安發去了下周六三個字,他看了一眼時間,淩晨兩點半。

傅濯安那邊果然沒有回覆。

卷生卷死的工作狂白苓真是恐怖。



很快就到了殺青宴,與上次不同的是,夏蕭眠這次參加了。

“這就結束了我的天……”

“時間好快啊。”

“這家餐館有點眼熟……好像幾年前也在這?”

“我還以為劉導會選高大尚的地點。”宋煥跟夏蕭眠小聲道。

夏蕭眠看著熟悉的地點,抿唇搖頭未回覆。

傅濯安看見這個地點無奈笑了笑,沒說什麽進去了。

所有人都落座,菜也一一上齊,包間內熱鬧非凡,眾人大多邊喝邊聊。

劉樓起身望著各種各樣的面孔有點恍惚,以及這次來了的人。

眾人都靜了下來,看著劉樓。

劉樓舉著酒張了張嘴:“謝謝各位一直以來的陪伴,也感謝各位到今天以來的所有付出,讓我們恭喜《原生》,順利結束!”

夏蕭眠滴酒未沾安安靜靜坐在一旁,傅濯安笑著跟人打招呼手裏捧著花,宋煥早已跟劉樓互相喝了不知第多少杯,臉爬上紅,眼睛也瞇了起來,儼然一副醉態。

傅濯安想起了七年前,以及那個帶著酒精的吻,不過這麽久的時間對方看起來好像還是不會喝酒。

“不喝點嗎?”

夏蕭眠看著酒杯,一旁的宋煥已經開始跟劉導抱著痛哭,嘴裏嚷嚷著“舍不得”、“我真沒想到自己這部居然能拍成電影”、“太感謝你了”這類話語。

他面無表情,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堅決道:“不喝。”

“好。”傅濯安見狀也不強求,拿起酒杯,輕抿了一口。

夏蕭眠盯著傅濯安,不自覺目光全放在了傅濯安的唇,突然就覺得心癢,想嘗嘗那酒到底是什麽味道,一口應該沒什麽關系。

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拿起酒杯了。

他沈默,他跟酒杯大眼瞪小眼,酒杯自然不能理解他覆雜的內心活動。

四周是眾人的談論聲、嬉笑聲,還夾雜著宋煥的哭聲以及劉樓的傾訴心腸,在他耳邊不斷環繞,最後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思緒好像隨著滾動回到五年前那場殺青宴,又好像與五年前完全不同。

“不是說不喝麽?”

傅濯安的嗓音在身旁響起,帶著笑意,磁性慵懶。

夏蕭眠轉過頭,酒精還未上頭,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一杯酒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全部喝完。

周圍似乎沒人在意這片角落,都在盡情肆意的享受,哪怕這裏坐著電影的主角。

“怎麽不說話?”傅濯安撐著頭問。

沒得到回覆。

可能過去了十分鐘,又或者只是五分鐘,再或者三分鐘,夏蕭眠不清楚時間過去了多久,一切事物在他眼中都逐漸變得緩慢,只有傅濯安依舊清晰。

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很清醒,只是暫時說不出話。

“醉了嗎?”傅濯安還是起了身,伸出手,“先回家?”

夏蕭眠看著面前骨節分明的手,起身伸出手牽起,還不忘轉頭對身後的宋煥打招呼:“我跟傅濯安先回去了。”

宋煥自然不能回覆他的話語,已經直接睡死過去。

一路上,夏蕭眠安靜地牽著傅濯安,乖乖的跟在人的身後。

傅濯安想起什麽問:“你酒量這麽多年沒提高嗎?”

“……有吧。”身後的人慢吞吞說道。

“好吧……”傅濯安說,“大腦還清醒嗎?”

“嗯。”夏蕭眠過了幾秒又道:“只是有點暈。”

“酒量變高了,以前喝幾口就醉了,現在喝完一杯還能保持清醒。”傅濯安說,“不過七年前那個時候我差點懷疑你是一口倒。”

“也不是。”夏蕭眠搖頭。

“那是故意親我?”傅濯安打開車門。

夏蕭眠沈默了好一會兒才接收到這個消息,大腦變得愈發遲鈍,眼前也逐漸出現重影,唯獨傅濯安是清晰的。

他站在車門外遲遲沒上車,只是楞楞地盯著傅濯安。

“……是故意嗎?”

傅濯安:“什麽?”

車內開著空調,吳燃不清楚兩人談了什麽,不過夏蕭眠的狀態似乎是醉了,他見狀先下了車站在了不遠處。

夏蕭眠的右手抓緊車門,青筋凸起,微低著頭,一雙桃花眼緊緊盯著傅濯安,像是要將人印刻在瞳孔裏。

這下傅濯安真信了所謂的桃花眼勾人,也可能只是因為面前的人是夏蕭眠,所以他心甘情願被蠱惑。

“……是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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