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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歸還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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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歸還的鑰匙

情人節結束後,兩人的關系好像漸漸緩和了點。

夏蕭眠每日都會去傅濯安家裏看那盆向日葵,順便分享自己好好照顧的巧克力泡泡照片,這讓傅濯安短暫性放下了那些疑惑。

“它是不是快枯萎了?”傅濯安看著耷拉著的向日葵。

夏蕭眠點頭:“嗯。”

“我記得還有種子,要繼續種嗎?”傅濯安問。

“送給你的。”夏蕭眠說。

傅濯安拿著種子袋子,“那繼續種吧,不過現在的季節是不是很難種?”

“可以等五月再開始。”夏蕭眠看著向日葵。

“你教教我。”傅濯安笑了笑,“小夏老師。”

夏蕭眠的心跳漏了一拍,揉了揉耳垂“嗯”了一聲。

很快就到了向日葵枯萎當天。

傅濯安嘆了口氣捧著花盆自言自語道:“是不是應該早一點做成標本比較好?畢竟在我眼中還挺有意義的。”

“沒關系。”夏蕭眠不太會安慰人,“至少它在我們的記憶裏。”

傅濯安失笑:“我沒有傷心,說出這句話真是難為你了。”

夏蕭眠嘆了口氣。

“好了,你一直都沒給我講它的故事。”傅濯安將花盆放在一旁,“所以你當初失敗了多久?”

夏蕭眠移開了眼,“……四盆。”

“很厲害。”傅濯安牽住了夏蕭眠的手,“還有呢?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去年?”

“去年……”夏蕭眠頓了一下,手機響起新短信提示音。

傅濯安繼續擺弄花盆,以及看購買的說明書。

夏蕭眠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消息吐出一口濁氣,雖然是陌生號碼但怎麽看都是夏程發來的消息,果斷選擇拉黑刪除。

傅濯安現在已經能精準察覺到身旁人的一些情緒反應,見狀問:“怎麽了?”

夏蕭眠搖了搖頭:“沒什麽。”

傅濯安自然不信,不過從情人節那晚也得知了一些事情。

夏蕭眠覺得不太好,抿唇又補上一句:“是垃圾短信。”

這句話他是真的實話實說,在他眼中夏程的那些威脅無疑就是垃圾短信,他根本不信夏程敢那樣做。

傅濯安盯著夏蕭眠望了好一會兒,轉移了視線,“好。”

劇組內的拍攝很順利,據說不出意外四月就可以徹底結束,而現在已經是二月底。

罕見的,夏蕭眠收到了夏正峰的消息,自從慢慢還錢後夏正峰很少再發消息給他,除非過節的情況。

[父親]:我看見夏程給你發的短信了。

僅僅一條消息,卻足以抓住命脈。

夏蕭眠握緊手機,心下一沈,本打算自欺欺人當做沒看見,對方又發來了新消息。

[父親]:回家一趟,我們談談。



“要請假?”劉樓擡起頭看了一眼夏蕭眠,反正電影已經接近尾聲,確實不太忙,“可以,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夏蕭眠:“家裏事。”

傅濯安看見夏蕭眠找劉樓時就走了過來,剛靠近就聽見了那一句,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夏蕭眠提起家裏。

“你只請半天嗎?給你放一天吧,回去看看?”劉樓說,“就當休息休息,這麽久也辛苦了。”

“……好。”夏蕭眠看著傅濯安。

傅濯安見狀拍了拍劉樓的肩,“我們先走了。”

劉樓習以為常:“行。”

回去路上,傅濯安一句話沒說,夏蕭眠卻感覺有些坐立難安。

傅濯安斟酌開了口:“是家裏出了事嗎?”

“沒有。”夏蕭眠說,“只是回去看看。”

傅濯安沈默良久,“好。”

夏蕭眠回去那天還正巧下了雨,傅濯安在片場內看著手機上的聊天頁面,又擡頭看了看天花板,繼續看著聊天頁面對面那個向日葵頭像。

屋外陰雨綿綿,似乎在預告些什麽,總讓人覺得不安。

“怎麽了?”劉樓瞥了一眼,“一直盯著手機。”

“關於他家裏的事,你知道多少?”傅濯安問。

劉樓稀奇地瞧了一眼傅濯安,“我以為你會知道的比我更多。”

傅濯安搖頭:“他沒講過。”

劉樓嘆了口氣,“我知道的也就之前跟你說的那些,別的就沒有了。”

“嗯。”傅濯安收起手機,“繼續拍吧。”



夏蕭眠站在門口沒有向屋裏再踏進一步,手裏拿著一把雨傘,正往下滴著水。

夏正峰坐在餐桌的椅子上,家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夏蕭眠站著沒動看著夏正峰,“談什麽?”

“你交了新朋友?”夏正峰慢悠悠開口直奔主題,“我記得你一向不交任何朋友,除了宋煥?哦,別緊張,你已經離開家了不是嗎?”

夏蕭眠皺起了眉,“有什麽事?”

“你也不想讓他知道一些關於你的事情吧?比如說你的母親?你的所作所為?還有,”夏正峰笑了一下,“我?”

“夏程買的手機都被我沒收了好幾個,他母親希望他好好學習,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不過想必你把他拉黑了,所以後面有些消息沒發出去。”夏正峰繼續道,“想知道後面的消息是什麽嗎?。”

“不想,你想要什麽?”夏蕭眠突然覺得今日應該是降了溫,“錢我一直都有在打。”

夏正峰沒管夏蕭眠的話,又繼續說道:“他想用我威脅你跟你要錢,因為他追人花了很多錢……”

“你到底想說什麽?”夏蕭眠打斷了夏正峰的話,“我很忙。”

“打斷別人人說話不是個好習慣。”夏正峰冷聲道,“將你母親的錢也一並還給我,你也清楚你母親之前在家裏什麽都不做。”

夏正峰沒等夏蕭眠回覆再次開始他那不死心的話語,“如果你服軟聽我的話,那還能跟之前一樣,這兩年的事情我就當是你遲來的叛逆。”

“作為你的投資品按照你的想法完成你要求的每一件事嗎?替你完成你的遺憾,走你想要的那條路?”夏蕭眠看著夏正峰,“為什麽要將你的想法強加在我的身上?”

夏正峰站起了身迅速走到夏蕭眠面前擡起頭,夏蕭眠比他高了半個頭。

“你是要打我嗎?”夏蕭眠神色平淡,“扇巴掌?還是將桌上的水杯砸在我的額頭上?”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伶牙俐齒?”夏正峰看了一眼夏蕭眠手裏的雨傘,“現在的態度對待外人也這樣?”

“只是對你這樣。”夏蕭眠垂著眼,“但你還是我生物學上的父親。”

“你知道那些沒父母的有多可憐嗎?我把你養這麽大一直沒拋棄你,你應該給我回報,這不是理所應當嗎?我養條狗它還知道給我看門,所以我說你是白眼狼一點也不錯。”夏正峰奪過了夏蕭眠手裏的雨傘,“我有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嗎?那些只是我的教育方式罷了,你現在是一個失敗品。”

夏蕭眠看著雨傘,“嗯,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夏正峰將傘摔在地上,一聲不吭轉了身。

夏蕭眠看著地上那把傘沒有撿起,是出去後在店裏隨意買的一把,“別讓阿姨整理你惹下的多餘家務,母親的花銷我也會還,如果這是能讓你再也不打擾我的最後要求的話。”

夏正峰沒說話。

夏蕭眠將門打開又關上,外面的雨還未停,愈下愈大逐漸演變成暴雨。

他站在走廊裏看著傅濯安發來的消息。

[傅濯安]:劇組提前下班了,天氣惡劣。

[傅濯安]:事情辦完了嗎?怎麽樣?

[傅濯安]:雨太大了,要我去接你嗎?今天來我這邊住嗎?

[夏蕭眠]:辦完了。

[夏蕭眠]:不用,我回出租屋。

他望著屋外陰沈的天,突然就心生惶恐。



自夏蕭眠回去那天後,傅濯安發現夏蕭眠在躲著他,是刻意的躲避,並不是錯覺。

比如說每天晚上雖然還一起下班但大部分情況都選擇回自己家;再比如約他出去會開始糾結時間點;又比如現在。

他望著放在自己面前的鑰匙以及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地點是在熟悉的家裏,四周的所有物品都已經換成了上次情人節一起購買的新用品。

“所以,現在這是什麽意思?”他看著夏蕭眠,沒有動桌上那把鑰匙。

鑰匙是兩人確定關系後沒多久他覺得省事就給對方了,家裏的指紋鎖暫時沒錄入夏蕭眠的指紋,起初夏蕭眠並不同意,後來漸漸的也就接受了。

不過夏蕭眠很少會主動來到自己家裏,基本上都是由他提起,導致這個鑰匙用到的次數屈指可數。

夏蕭眠只是想先這樣度過這段不穩定的時間,等自己將事情全部解決,盡量不妨礙到傅濯安。

“鑰匙先還給你。”

做出這個決定他思考了很久,如果將一切全盤托出他不敢去賭一個虛無的可能性,畢竟遇見傅濯安是他為數不多的好運。

他的家庭實在算不上美好,所以在徹底意識到這件事後就妄想將自己連根拔起,結果到頭來發現還是紮根於此牢牢固定,只因一條無法割斷的紐帶。

從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錢很重要,如果最後連未來志願都選擇妥協,那將會更難逃脫。

他在大腦裏幻想過無數次徹底逃離的那一天會發生些什麽,獨獨沒想到傅濯安會在中途出現。

傅濯安與他簡直是天壤之別。

傅濯安家庭優渥,人生圓滿,對待戀人也體貼入微,一切都很完美。

而他的表面之下全是泥濘,單單是尋找一條不算糟糕的路就已經足夠艱難。

在與傅濯安一起購買家具用品時,他突然心生錯覺:或許他們真的能夠一直在一起。

所以他笨拙地想用自己的方法盡量將這個“運氣”保存久一點。

傅濯安抿了下唇望著夏蕭眠的眼睛,“發生了什麽?依舊不能告訴我嗎?”

“嗯。”夏蕭眠頓了兩秒,“對不起。”

僵硬的氛圍在兩人之間,屋子也變得讓人感覺狹小,也不清楚墻上時鐘的分針又轉了多少圈。

夏蕭眠看著傅濯安低著頭,突然就感受到了面前人的疲憊,握緊了手又松開。

耳邊傳來熟悉卻沙啞的嗓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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