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會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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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會離開的
清竹居是一家私人菜館，裏面的服務員身穿古裝，四周還有裝飾的假竹。
雅間內。
傅濯安看著面前的合同以及劇本，剛開始他以為劇本是古代背景，所以選擇了這個場景談話，看樣子並不是。
“你看看？”劉樓對於面前的人怎麽看怎麽滿意，又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眼光。
傅濯安看完一遍合同，確認沒有問題簽上字，“大概要拍多久？”
劉樓不確定搖了搖頭：“這個說不準，拍得快應該一年多，慢一點可能需要兩年。”
“好。”傅濯安只打算拍完這部電影，剩下的與他無關。
劉樓看著合同上的姓氏，腦中有了一個不可置信的想法，“……你是傅家的那位？”
“傅濯安。”傅濯安報了名字不再多說。
劉樓覺得自己昨天還真是大膽，抱著已經塵埃落定的心理又問：“你是為什麽又改變了想法？”
傅濯安笑著用了客套話語：“正好不算太忙，想試著體驗一下新生活豐富自己。”
劉樓知道這不是真話，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兩人吃完飯後就道了別。
傅濯安回到家接收到的就是終於起床的妹妹的疑問。
“哥，你要去娛樂圈？”
“嗯。”傅濯安拿出名片，“去看看。”
傅濯漣接過名片，還是昨晚的那張，打趣道：“你同意了？某人前天還不是在說對演戲沒什麽興趣嗎？”
“想試試了，公司那邊也並不著急。”傅濯安說。
“不過你為什麽要給我發文藝片很好看這個消息？”傅濯漣癟了癟嘴，“那個《小城烙印》我確實覺得很無聊啊。”
傅濯安停止了倒水的動作，“你目前是不是還沒有見過奶奶？”
“沒有，我回到國內上初中時家裏也很少提起奶奶。”傅濯漣苦著臉想了想，“我可以去見她嗎？”
“可以。”傅濯安不理解為什麽傅濯漣會問這個問題，“你為什麽會覺得她不願意見你？”
“因為爺爺總說奶奶還在生氣啊，不是很想見到傅家的人。”傅濯漣說，“不過奶奶她知道我嗎？”
“知道的，我跟她提起過。”傅濯安說。
“哇，那你跟奶奶說了點關於我的什麽啊，不會是壞話吧？”傅濯漣頓時感到一絲慌張，因為她確實很不正經。
傅濯安思考了一下，“不是，只是實話實說。”
傅濯漣感覺整個人都裂開了，正經道：“那不就是壞話？我這個人能有多正經？”
傅濯安無視傅濯漣的吐槽，“奶奶看見你會很高興。”
“真的嗎？那我今年可以去看她對嗎對嗎對嗎？”傅濯漣問。
“隨時都可以，不過要提前告訴她。”傅濯安說，“等你什麽時候想去了說一下就好。”
“好。”傅濯漣美滋滋打開手機看日歷去了。
元旦結束後，所有人都回歸正常生活。
傅濯安加快了公司事情的處理，期間還去A大的劇組看了看，學習演戲。
日子過得很快，畢業季總是來得匆忙，伴隨著夏日獨有的悶熱。
傅濯安作為優秀畢業生被拍了照，放在A大的榮譽墻上。
畢業那日，傅琛與方雅兩人特地請了假，傅濯漣也已經拿到國外的高中錄取通知。
“哥！”傅濯漣第一次逛A大，邊走邊看著四周的學士服，又看了看傅濯安，“還是我哥最好看。”
傅濯安對於傅濯漣的顏狗屬性已經清楚，這半年裏與傅濯漣的關系確實拉近了許多，“想去哪？”
傅琛跟方雅兩人早早跑去過二人世界，將傅濯漣扔給傅濯安照看。
傅濯漣想都沒想直接問：“A大都有些什麽好吃的？”
傅濯安並不清楚，拿出手機打算打開那百年一登的學校論壇。
“不是吧哥，你在這學了四年連學校裏有什麽好吃的都不知道？”傅濯漣又一次被她哥刷新了認知，“你這大學四年到底在幹些什麽？”
傅濯安誠實道：“學習，搞公司，社交酒局。”
傅濯漣：“……”
畢業典禮結束，傅濯安給劉樓發了消息，表示自己明天就可以進組。
［劉樓］：收到。
［劉樓］：不過我們目前工作人員還沒湊齊，地點也只是租了一個空地，還在招人。
［劉樓］：對了，你作為主角，化妝師是選劇組內的化妝師還是想自帶？
［傅濯安］：自帶吧，方便點。
［劉樓］：ok。
＊
等傅濯安到達拍攝場地，他發現劇組資金確實緊張。
“我可以叫你濯安嗎？”劉樓聽過這位的脾氣很好，在外也很熱情，很好接近，但他總覺得那只是表面。
傅濯安對於稱呼沒什麽要求，“可以。”
“濯安，我們等會會舉行開機儀式，然後演員之間認識一下。”劉樓說。
傅濯安點點頭。
劇組內的一切對於傅濯安來說都是一種獨特的體驗，哪怕提前預習過，也不抵正式看見時的新穎。
可能是工作人員也很稀缺的緣故，今日並沒拍攝多少片段，大家互相認識了一下，而後就結束了工作。
收拾時，有人在片場內聊起了關於高考的話題，傅濯安跟著聽著。
“高考結束有段時間了吧？也快公布分數線了。”
“我親戚家的小孩今年參加，反正成績不太好，他爸媽指望他混個本科錄取分數線就行。”
“網上不是說今年高考不算難嗎？分數線應該會漲吧。”
“……”
傅濯安已經快忘了高考這件事了，畢業太久只是在身邊有人提起或者上網刷到時才會意識到：原來又要高考了。
而他的高考並沒有參加，因為他是保送的A大，人生算是缺了一場所謂的重要考試與特殊經歷。
他突然想起今年的元旦夜，那個穿著二中校服的小孩，可能是樣貌太出色所以記住了，也可能是兩人有過一段交流，不確定對方是不是今年的高考生。
但很快他就不再去想，畢竟以後說不定根本不會遇見了。
＊
夏蕭眠看著手機頁面上顯示的分數，642分，可以去一所稍好點的本科。
“多少分？”夏正峰坐在沙發上捧著手機問。
夏蕭眠：“642。”
夏程“嘖”了一聲，他的成績一向不太好，雖然還未中考，但也已經顯露出上高中的可能性並不大。
唐雯的笑容僵了僵，“恭喜小眠，考這麽好要不要慶祝一下？”
夏正峰放下手機，“是該慶祝。”
夏蕭眠看了一眼夏正峰。
“志願準備報哪？”夏正峰問。
夏蕭眠平靜道：“去S市。”
屋內一片死寂，過了許久都沒有人發出聲音，就連夏程都放下了手中的游戲機。
“S市？”夏正峰笑出了聲，“去那麽遠？就這麽想跑？”
夏蕭眠沒說話。
“你再好好想想。”夏正峰丟下這句話就出了門，將門狠狠關上。
唐雯繼續打掃房間，夏程將游戲機的聲音調高了點，客廳內回蕩著嘈雜的游戲音效聲與物品整理聲。
“為什麽他不離開？”夏程的怒氣聲與游戲裏失敗的音效重疊。
夏程扔下游戲機，屏幕上還顯示著大大的紅色字，指著夏蕭眠道：“他憑什麽在我們這個家？”
唐雯看著站在那的夏蕭眠，沈默了幾秒：“因為他也是這個家庭的一部分。”
夏程自然知道這件事，翻了個白眼：“他成年了高考結束了，爸為什麽還不想讓他離開？”
唐雯沒說話，夏程看著夏蕭眠突然覺得一切都很沒意思，帶著游戲機回了房，將門狠狠關上。
夏蕭眠站著一直沒說話，只是目光看著地面不知在想些什麽。
唐雯將東西放下嘆了口氣，看著夏蕭眠，“抱歉。”
夏蕭眠看著面前的女人，歲月在她身上留下了種種痕跡，她的眼睛久久捧著一匙旺泉，含著無數情緒望向自己。
“我也要與你說聲對不起，當年的事我也有錯，目前已經造成了這樣的局面，這聲對不起其實也沒有任何用處。”唐雯深吸一口氣，“我是個很自私的人。因為你的存在，所以他總是會想起那些事情，將所有的控制欲加在了你的身上。每次我以為我們或許可以變成普通家庭那樣，但他一看見你就暴露了，這個家，十幾年了都一模一樣。”
“阿姨。”唐雯疲憊道：“……有點累了。”
夏蕭眠自然知道父親對他病態的掌控欲，而且新的家庭已經過了十幾年都沒有好好進行融入，完全存在根本性問題。
無疑就是他這個闖入的異類。
他望著那雙眼睛，久久無法開口，連時間也變得緩慢。
填報志願當天，夏蕭眠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填報了S市的一所本科，夏正峰看見後怒不可遏。
從那之後家裏就沒有消停的日子，每天夏正峰都在跟夏蕭眠吵架。
當然，一直都是夏正峰單方面的辱罵。
無數句的“為了你好”、“你未來一定會後悔”、“你就不能聽我一次話嗎？”充斥在家裏的每一處。
就連夏程都不敢再多說一句話，每天放學立馬逃進房間，就怕屋外的破事惹到自己身上。
在離填報結束前一天，唐雯又與夏蕭眠談話。
“小眠。”唐雯看起來老了好多歲，這些天的吵架讓她也覺得疲憊，“你要不按照你父親的要求填在A市吧。”
夏蕭眠沈默了好久。
唐雯以為得不到夏蕭眠的回覆，便又開口：“是我太自私了，你不願意也沒關系。”
“會離開的。”夏蕭眠說。
唐雯楞了楞，面前的人總是沒什麽表情，個子也很高，早早顯露出大人的模樣，導致所有人都忘了其實他今年也才18歲而已。
她張了張嘴沒說話，望著夏蕭眠的背影，過了半晌喃喃道：“……什麽？”
夏蕭眠看著手機界面上的志願，他將志願刪除，然後走到夏正峰面前。
“爸。”夏蕭眠喊道。
夏正峰正坐在沙發上皺起眉，“什麽事？”
夏蕭眠想起這麽多年每次吵架時，父親最愛說的那一句話，“是不是我把這麽多年你養育我的錢還給你，我們就可以不再聯系了。”
夏正峰嗤笑：“你算過有多少？”
夏蕭眠繼續道：“算過，在你第一次提起時我就開始算了。”
夏正峰心裏咯噔一下，他這才意識到夏蕭眠真的不再受他控制了。
“我會去打工還給你。”夏蕭眠說，“我會盡快離開，跟阿姨好好過日子吧。”
夏正峰站起身，拿起一旁的煙灰缸，“你是我的兒子。”
“是。”夏蕭眠面容平靜。
煙灰缸又一次砸在夏蕭眠的身上。
夏蕭眠沈默地看著面前的男人，直到單方面骯臟的辱罵聲結束。
夏正峰冷笑道：“行，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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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劉樓對於面前的人怎麽看怎麽滿意，又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眼光。
傅濯安看完一遍合同，確認沒有問題簽上字，“大概要拍多久？”
劉樓不確定搖了搖頭：“這個說不準，拍得快應該一年多，慢一點可能需要兩年。”
“好。”傅濯安只打算拍完這部電影，剩下的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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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濯安笑著用了客套話語：“正好不算太忙，想試著體驗一下新生活豐富自己。”
劉樓知道這不是真話，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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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濯安回到家接收到的就是終於起床的妹妹的疑問。
“哥，你要去娛樂圈？”
“嗯。”傅濯安拿出名片，“去看看。”
傅濯漣接過名片，還是昨晚的那張，打趣道：“你同意了？某人前天還不是在說對演戲沒什麽興趣嗎？”
“想試試了，公司那邊也並不著急。”傅濯安說。
“不過你為什麽要給我發文藝片很好看這個消息？”傅濯漣癟了癟嘴，“那個《小城烙印》我確實覺得很無聊啊。”
傅濯安停止了倒水的動作，“你目前是不是還沒有見過奶奶？”
“沒有，我回到國內上初中時家裏也很少提起奶奶。”傅濯漣苦著臉想了想，“我可以去見她嗎？”
“可以。”傅濯安不理解為什麽傅濯漣會問這個問題，“你為什麽會覺得她不願意見你？”
“因為爺爺總說奶奶還在生氣啊，不是很想見到傅家的人。”傅濯漣說，“不過奶奶她知道我嗎？”
“知道的，我跟她提起過。”傅濯安說。
“哇，那你跟奶奶說了點關於我的什麽啊，不會是壞話吧？”傅濯漣頓時感到一絲慌張，因為她確實很不正經。
傅濯安思考了一下，“不是，只是實話實說。”
傅濯漣感覺整個人都裂開了，正經道：“那不就是壞話？我這個人能有多正經？”
傅濯安無視傅濯漣的吐槽，“奶奶看見你會很高興。”
“真的嗎？那我今年可以去看她對嗎對嗎對嗎？”傅濯漣問。
“隨時都可以，不過要提前告訴她。”傅濯安說，“等你什麽時候想去了說一下就好。”
“好。”傅濯漣美滋滋打開手機看日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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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濯安加快了公司事情的處理，期間還去A大的劇組看了看，學習演戲。
日子過得很快，畢業季總是來得匆忙，伴隨著夏日獨有的悶熱。
傅濯安作為優秀畢業生被拍了照，放在A大的榮譽墻上。
畢業那日，傅琛與方雅兩人特地請了假，傅濯漣也已經拿到國外的高中錄取通知。
“哥！”傅濯漣第一次逛A大，邊走邊看著四周的學士服，又看了看傅濯安，“還是我哥最好看。”
傅濯安對於傅濯漣的顏狗屬性已經清楚，這半年裏與傅濯漣的關系確實拉近了許多，“想去哪？”
傅琛跟方雅兩人早早跑去過二人世界，將傅濯漣扔給傅濯安照看。
傅濯漣想都沒想直接問：“A大都有些什麽好吃的？”
傅濯安並不清楚，拿出手機打算打開那百年一登的學校論壇。
“不是吧哥，你在這學了四年連學校裏有什麽好吃的都不知道？”傅濯漣又一次被她哥刷新了認知，“你這大學四年到底在幹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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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濯漣：“……”
畢業典禮結束，傅濯安給劉樓發了消息，表示自己明天就可以進組。
［劉樓］：收到。
［劉樓］：不過我們目前工作人員還沒湊齊，地點也只是租了一個空地，還在招人。
［劉樓］：對了，你作為主角，化妝師是選劇組內的化妝師還是想自帶？
［傅濯安］：自帶吧，方便點。
［劉樓］：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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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叫你濯安嗎？”劉樓聽過這位的脾氣很好，在外也很熱情，很好接近，但他總覺得那只是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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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起今年的元旦夜，那個穿著二中校服的小孩，可能是樣貌太出色所以記住了，也可能是兩人有過一段交流，不確定對方是不是今年的高考生。
但很快他就不再去想，畢竟以後說不定根本不會遇見了。
＊
夏蕭眠看著手機頁面上顯示的分數，642分，可以去一所稍好點的本科。
“多少分？”夏正峰坐在沙發上捧著手機問。
夏蕭眠：“642。”
夏程“嘖”了一聲，他的成績一向不太好，雖然還未中考，但也已經顯露出上高中的可能性並不大。
唐雯的笑容僵了僵，“恭喜小眠，考這麽好要不要慶祝一下？”
夏正峰放下手機，“是該慶祝。”
夏蕭眠看了一眼夏正峰。
“志願準備報哪？”夏正峰問。
夏蕭眠平靜道：“去S市。”
屋內一片死寂，過了許久都沒有人發出聲音，就連夏程都放下了手中的游戲機。
“S市？”夏正峰笑出了聲，“去那麽遠？就這麽想跑？”
夏蕭眠沒說話。
“你再好好想想。”夏正峰丟下這句話就出了門，將門狠狠關上。
唐雯繼續打掃房間，夏程將游戲機的聲音調高了點，客廳內回蕩著嘈雜的游戲音效聲與物品整理聲。
“為什麽他不離開？”夏程的怒氣聲與游戲裏失敗的音效重疊。
夏程扔下游戲機，屏幕上還顯示著大大的紅色字，指著夏蕭眠道：“他憑什麽在我們這個家？”
唐雯看著站在那的夏蕭眠，沈默了幾秒：“因為他也是這個家庭的一部分。”
夏程自然知道這件事，翻了個白眼：“他成年了高考結束了，爸為什麽還不想讓他離開？”
唐雯沒說話，夏程看著夏蕭眠突然覺得一切都很沒意思，帶著游戲機回了房，將門狠狠關上。
夏蕭眠站著一直沒說話，只是目光看著地面不知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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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與你說聲對不起，當年的事我也有錯，目前已經造成了這樣的局面，這聲對不起其實也沒有任何用處。”唐雯深吸一口氣，“我是個很自私的人。因為你的存在，所以他總是會想起那些事情，將所有的控制欲加在了你的身上。每次我以為我們或許可以變成普通家庭那樣，但他一看見你就暴露了，這個家，十幾年了都一模一樣。”
“阿姨。”唐雯疲憊道：“……有點累了。”
夏蕭眠自然知道父親對他病態的掌控欲，而且新的家庭已經過了十幾年都沒有好好進行融入，完全存在根本性問題。
無疑就是他這個闖入的異類。
他望著那雙眼睛，久久無法開口，連時間也變得緩慢。
填報志願當天，夏蕭眠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填報了S市的一所本科，夏正峰看見後怒不可遏。
從那之後家裏就沒有消停的日子，每天夏正峰都在跟夏蕭眠吵架。
當然，一直都是夏正峰單方面的辱罵。
無數句的“為了你好”、“你未來一定會後悔”、“你就不能聽我一次話嗎？”充斥在家裏的每一處。
就連夏程都不敢再多說一句話，每天放學立馬逃進房間，就怕屋外的破事惹到自己身上。
在離填報結束前一天，唐雯又與夏蕭眠談話。
“小眠。”唐雯看起來老了好多歲，這些天的吵架讓她也覺得疲憊，“你要不按照你父親的要求填在A市吧。”
夏蕭眠沈默了好久。
唐雯以為得不到夏蕭眠的回覆，便又開口：“是我太自私了，你不願意也沒關系。”
“會離開的。”夏蕭眠說。
唐雯楞了楞，面前的人總是沒什麽表情，個子也很高，早早顯露出大人的模樣，導致所有人都忘了其實他今年也才18歲而已。
她張了張嘴沒說話，望著夏蕭眠的背影，過了半晌喃喃道：“……什麽？”
夏蕭眠看著手機界面上的志願，他將志願刪除，然後走到夏正峰面前。
“爸。”夏蕭眠喊道。
夏正峰正坐在沙發上皺起眉，“什麽事？”
夏蕭眠想起這麽多年每次吵架時，父親最愛說的那一句話，“是不是我把這麽多年你養育我的錢還給你，我們就可以不再聯系了。”
夏正峰嗤笑：“你算過有多少？”
夏蕭眠繼續道：“算過，在你第一次提起時我就開始算了。”
夏正峰心裏咯噔一下，他這才意識到夏蕭眠真的不再受他控制了。
“我會去打工還給你。”夏蕭眠說，“我會盡快離開，跟阿姨好好過日子吧。”
夏正峰站起身，拿起一旁的煙灰缸，“你是我的兒子。”
“是。”夏蕭眠面容平靜。
煙灰缸又一次砸在夏蕭眠的身上。
夏蕭眠沈默地看著面前的男人，直到單方面骯臟的辱罵聲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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