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話要當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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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話要當面說
空氣停滯，靜默的氣氛環繞在兩人之間，將四周的一切隔開。
傅濯安先笑了，打破這場僵局，他也回了一句：“好久不見。”
夏蕭眠接收到信號後，又重覆了一遍：“能談談麽？”
像是知道對方不會答應，他又補上一句：“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很短很短。”
“很短”兩字重覆了兩遍，被刻意加重。
傅濯安看著夏蕭眠的眼睛，那雙波瀾不驚的桃花眼裏，在此時竟多了一絲緊張，而這一絲緊張，是為了與他談話。
傅濯安斂眸繞過夏蕭眠，聲音從夏蕭眠身後傳來：“可以，去車裏。”
四周只留下了放輕的呼吸聲，傅濯安的聲音在這層空蕩的走廊內被放大，逐字逐句清晰地傳入夏蕭眠耳中，在腦海中轉變成一句完整的答覆。
“還不走？”傅濯安轉了身，望著夏蕭眠定定地站著的模樣。
夏蕭眠輕眨了下眼睛，快步跟上。
電梯緩慢下沈，封閉的空間裏藏著無數句傾訴，兩人誰也沒開口只是註視著前方的門。
“叮”——
傅濯安先出了門，平淡的仿佛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只有他自己知道內心並不平靜，像一片湖落下一粒石子泛起漣漪，久久不平息。
車內，吳燃看著前面走來的兩人，知道這是要聊一聊的節奏，利索地下了車去四周逛逛。
只留下兩個人，逼仄的環境，身邊人的存在感被刻意放大，夏蕭眠甚至能隱隱聞到傅濯安身上的杉木香。
“你吃過飯了嗎？”夏蕭眠望著前方的傅濯安先開了口。
“還沒。”傅濯安閉著眼躺在椅上，“要談什麽？應該已經過去了好幾分鐘。”
夏蕭眠正坐著，手中拿著手機，屏幕上正在計時，“從我們上車那一刻起到現在只過了兩分鐘三十四秒。”
傅濯安微微掀起眼皮，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夏蕭眠又閉上眼，“你說不會耽誤太長時間，很短。不過現在已經過去兩分半了。”
“恭喜你獲得影帝。”
“謝謝。”
很客套的一段對話，並沒參雜別的意味，空氣再次恢覆寧靜。
“別將時間浪費在沈默裏。”傅濯安再次睜開眼，右手撐著腦袋，從後視鏡看著夏蕭眠。
夏蕭眠的語氣聽不起起伏：“我想問好多問題，但怕你會覺得冒昧。”
“當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別人會覺得冒昧了，不過……”傅濯安頓了幾秒，“為什麽是很多？”
夏蕭眠：“太多了，跟之前的那句很短形成了矛盾。”
“嗯，那就不問。”傅濯安說，“還有別的什麽事嗎？”
一秒、兩秒、三秒……
“沒有的話，那就……”
“等一下。”夏蕭眠看不見傅濯安的表情，嘴比大腦先一步進行了回覆，下意識開了口，只能又幹硬地補上一句，“記得吃飯。”
傅濯安沈默地看著車前方，五年前是不會說話的木頭，現在是會說話的木頭。
“浪費了你六分鐘二十七秒，好像也不算短。”夏蕭眠開了車門，在關上前一刻又小聲說，“工作見。”
他聽見傅濯安也回了一句。
“工作見。”
＊
這一路雖然跟以前沒什麽區別，但吳燃總覺得氛圍奇怪，本能的反應讓他覺得，好像一瞬間回到了五年前。
路上車鳴聲不斷，忽明忽暗的霓虹燈照在傅濯安的側臉上，像一部隱晦的老電影片段。
“對了，濯安，在拍攝期間還有一個空降嘉賓的綜藝。”吳燃說，“時間大概是明年二月初，拍完也正好準備過年了。”
“是很久之前簽的，你為了還個老導演人情就去了，雖然你不喜歡拍攝時有其他娛樂圈內的工作，不過這個應該只需要在那待一到兩天。”
傅濯安神色晦暗不明，“好。”
氣氛一瞬又變得凝重，這一路的紅燈額外多，傅濯安“嘖”了一聲，吳燃悄悄將音樂換成了輕音樂。
在第六個紅燈的六十秒降臨，刺眼的紅光顯示著倒計時。
傅濯安開了口：“回去後，將那些原報道整理好發我一份，辛苦了，加班費照常。”
“什麽？”吳燃有一瞬間沒聽懂傅濯安的意思，但很快也猜到是誰，“好的。”
到家後，傅濯安倒了杯水看著吳燃發來的報道，一字一句讓他覺得陌生。
當男人的聲音在視頻裏響起時，他就已經皺起了眉，但還是耐著性子看了下去。
男人的長相兇狠，個子很高，而那個被無意拍攝到的女人是夏蕭眠的繼母。
夏蕭眠的長相與視頻裏的兩人並不像，可能是遺傳了母親更為柔和。
他並不了解夏蕭眠的家庭情況，或者換個說法，夏蕭眠將這一切藏得很好，自己當時出於對伴侶的尊重也沒逼問過。
視頻裏男人的演技拙劣，從衣服、住宿來看夏蕭眠成為頂流後並沒苛待他們。
傅濯安沈默地走到陽臺看著那盆向日葵，花盆早已上了年歲，破破小小與這間房子的格調格格不入。
他站在那久違地點燃了一根煙。
很快火星消逝，被狠狠掐滅。
五分鐘後，廚房內傳來油煙機的聲音。
傅濯安站在廚房裏，圍著與他氣質並不符合的圍裙，給自己下了一碗面。
＊
在去片場前一天，夏蕭眠家裏多了位常來的不速之客。
夏蕭眠面前放著一本跟溝通有關的書，在上面勾勾畫畫。
“這又是哪本？”宋煥瞧著一旁的批註，又看著桌旁的書，“這本你不是看過很多遍了麽？真有用？”
夏蕭眠停了筆，思索片刻，想起昨晚的場景，“有。”
宋煥隨手拿起一本又放下：“請問實踐對象是誰？反正不是我，你跟我聊天還是一副木頭模樣。”
夏蕭眠繼續進行批註，並沒選擇回答宋煥這個問題。
宋煥刷著手機在一旁又自言自語道：“你不好奇劇本裏寫了什麽麽？給我個面子。”
“不好奇。”
“真不給面子，結局是我給你的禮物，電影上映後去看看。”宋煥收起手機，去手邊袋子裏拿了個蘋果，“對了，你當初，為什麽要去娛樂圈？”
這個問題宋煥問過好多遍，但都沒得到回答也就不問了。起初看見夏蕭眠去娛樂圈闖蕩只以為朋友終於有了點活力，現在才發現好友竟早在六年多前就在娛樂圈工作了，還沒告訴自己。
“因為傅濯安。”
宋煥有一瞬怔了神，到底是去片場內實習工作為了傅濯安？還是進入娛樂圈成為頂流為了傅濯安？但他又很快反應過來，這些問題夏蕭眠肯定不會回答。
沒人知道夏蕭眠到底在想些什麽。
“見傅濯安？”
“嗯。”
宋煥對於今天樂意回答自己的夏蕭眠感到稀奇，他又說：“假設我的劇本沒被傅濯安選上，那時你已經退圈了，想見傅濯安更是難上加難，你打算怎麽辦？”
這個問題夏蕭眠思考過很久，退圈那段時間每天都在思考。
“會比現在慢一點，或者很久，又或者再也見不到了，我並不確定，如果不刻意的話，有些人應該這輩子也不會再見面了。”夏蕭眠放下筆，望著宋煥，“但我實在想……再見他一面。”
宋煥楞了幾秒，夏蕭眠的瞳色很深，被註視時總給人一種被盯上的錯覺。
只是很快他又變成以往的模樣吐槽：“他魅力有這麽大？”
一陣沈默。
夏蕭眠看著面前的書，“有些話該當面說的。”
宋煥不清楚這兩人發生了什麽事，也很適時不再多問，起身將蘋果洗完，邊啃邊看著手機，發現有個熱度最高的視頻便點了進去。當聲音響起時立馬將音量調到0，可還是被某人聽見。
是傅濯安代言的一個衣服廣告。
夏蕭眠合上書，站起身問：“買衣服麽？”
宋煥剛啃了一口蘋果忘了嚼，望著夏蕭眠：“？”
夏蕭眠望著宋煥點點頭：“知道了。”
宋煥：“？”
你知道什麽了？
宋煥又重播了一遍視頻，是很眼熟的品牌，日期是三年前的。
不是，誰考古把這玩意挖出來了？
＊
商場內，今天是工作日並沒什麽人，倒是顯得有些蕭條。
夏蕭眠與宋煥直接去了傅濯安三年前代言的品牌店。
“不是，你買新衣服幹什麽？”宋煥有點搞不懂，“不會是因為聽見那個熟悉的視頻推廣音，正好又是傅濯安曾經代言，就想給他們送錢吧？”
“沒衣服穿了。”夏蕭眠說。
宋煥看著店裏的衣服敷衍道：“對對對，不是因為傅濯安才來的，這都人家三年前代言的了，不過代言人一直沒換？”
夏蕭眠拿起一件黑色外套，“沒換。”
宋煥扯了扯嘴角：“你這是給他沖銷量？”
夏蕭眠望著手上的外套，又回想了一下傅濯安在視頻上穿的那件：“不算吧。”
宋煥：“那你來這幹啥？真的只是單純買衣服？”
夏蕭眠將視線轉向宋煥，“不然呢？”他又將衣服放回原處，繼續挑選，後知後覺又說：“以後一起工作，是新的開始。”
重逢沒有留下好印象，以後得努力留下好印象。
“可不久後就降溫徹底要迎接冬天了！”宋煥還是無法理解，看著標簽上的換季二字，“買這些衣服今年也穿不了多久。”
“至少還沒徹底降溫，而且明年還可以穿。”夏蕭眠想了想又說，“我只買兩件。”
宋煥無話可說。
“一共是29999元，抹個零，29990，感謝惠顧~”收營員將袋子遞給夏蕭眠笑道。
離開後，宋煥看著前方，眼神呆滯，“我覺得她把你當成冤種了。”
夏蕭眠：“沒關系，挺樂意的。”
宋煥看了一眼夏蕭眠：“你沒救了，原來你追星也追得這麽瘋狂麽？”
夏蕭眠搖搖頭：“沒有。”
宋煥拉開車門，剛插上鑰匙就聽副駕駛上的夏蕭眠又說：“這是傅濯安代言的唯一一個品牌衣服。”
宋煥：“……”
宋煥深吸一口氣：“你應該慶幸我現在沒開車，不然我害怕我會把油門當成剎車。”
夏蕭眠：“那可真是難得的災難性//事故。”
宋煥：“好冷的笑話，你還是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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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煥刷著手機在一旁又自言自語道：“你不好奇劇本裏寫了什麽麽？給我個面子。”
“不好奇。”
“真不給面子，結局是我給你的禮物，電影上映後去看看。”宋煥收起手機，去手邊袋子裏拿了個蘋果，“對了，你當初，為什麽要去娛樂圈？”
這個問題宋煥問過好多遍，但都沒得到回答也就不問了。起初看見夏蕭眠去娛樂圈闖蕩只以為朋友終於有了點活力，現在才發現好友竟早在六年多前就在娛樂圈工作了，還沒告訴自己。
“因為傅濯安。”
宋煥有一瞬怔了神，到底是去片場內實習工作為了傅濯安？還是進入娛樂圈成為頂流為了傅濯安？但他又很快反應過來，這些問題夏蕭眠肯定不會回答。
沒人知道夏蕭眠到底在想些什麽。
“見傅濯安？”
“嗯。”
宋煥對於今天樂意回答自己的夏蕭眠感到稀奇，他又說：“假設我的劇本沒被傅濯安選上，那時你已經退圈了，想見傅濯安更是難上加難，你打算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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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煥看著店裏的衣服敷衍道：“對對對，不是因為傅濯安才來的，這都人家三年前代言的了，不過代言人一直沒換？”
夏蕭眠拿起一件黑色外套，“沒換。”
宋煥扯了扯嘴角：“你這是給他沖銷量？”
夏蕭眠望著手上的外套，又回想了一下傅濯安在視頻上穿的那件：“不算吧。”
宋煥：“那你來這幹啥？真的只是單純買衣服？”
夏蕭眠將視線轉向宋煥，“不然呢？”他又將衣服放回原處，繼續挑選，後知後覺又說：“以後一起工作，是新的開始。”
重逢沒有留下好印象，以後得努力留下好印象。
“可不久後就降溫徹底要迎接冬天了！”宋煥還是無法理解，看著標簽上的換季二字，“買這些衣服今年也穿不了多久。”
“至少還沒徹底降溫，而且明年還可以穿。”夏蕭眠想了想又說，“我只買兩件。”
宋煥無話可說。
“一共是29999元，抹個零，29990，感謝惠顧~”收營員將袋子遞給夏蕭眠笑道。
離開後，宋煥看著前方，眼神呆滯，“我覺得她把你當成冤種了。”
夏蕭眠：“沒關系，挺樂意的。”
宋煥看了一眼夏蕭眠：“你沒救了，原來你追星也追得這麽瘋狂麽？”
夏蕭眠搖搖頭：“沒有。”
宋煥拉開車門，剛插上鑰匙就聽副駕駛上的夏蕭眠又說：“這是傅濯安代言的唯一一個品牌衣服。”
宋煥：“……”
宋煥深吸一口氣：“你應該慶幸我現在沒開車，不然我害怕我會把油門當成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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