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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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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分寸

警察廳樓頂,諸伏景光靠在圍墻上,仰頭看著晴朗的天空,神色莫名。

推門上來的波本看到了小夥伴,眼底深處有未明的積郁,卻只是沈默地走過去。他在盡力,讓情緒不夠明顯,“怎麽約在這裏?”

因為暴露了身份,臥底任務被判定失敗,他已經回到公安部。

他最近沒怎麽做事,先前造成的損傷讓他在醫院裏躺床大半個月,雖然有風見時常過來匯報,但知道的不夠全面。

這樣的狀況讓他十分無力,那種明知道要報覆的敵人還活著,卻礙於上級的命令不能亂動的滋味可真夠糟糕的。他不是沒想過拖著病體行動,可後來探望的松田和伊達以並不怎麽溫柔的方式勸服了他,最終無可奈何。

唯一的半點安慰是,萊伊的情況好不到哪裏去。

同難兄難弟,但他對萊伊並不同情,四目相對的瞬間甚至勾起了過往無意間被坑的怨恨,導致第一反應不是見面好好感嘆「啊,好巧,你也是臥底啊,我完全沒發現呢」,而是拖著病體下床硬打了一架。

算是把曾經積累的不爽一次性發洩了,雖然這之後並沒有讓他對萊伊順眼多少,但在不得不躺床休息的二十天裏,比起同是臥底的景光,還有跟琴酒密切相關的工藤,甚至是松田和伊達,他更願意看萊伊那張蠢臉。

大概是見鬼的感同身受吧。

雖然,萊伊不能完全體會到他的心情,但至少有一半是相同的。

那就是,他倆對琴酒最純粹的憤怒和殺意。

就是有一種感覺,盡管大家坐下來了義正言辭地說要去追捕琴酒,但真正會盡到責任的,或許只有他和萊伊?

但是,他們什麽都不說,面無表情融入人群中。

不知真假,反正場面挺真實的。

工藤新一很苦惱,“我不知道該怎麽做,但我相信正義。如果他真的十惡不赦,我會盡我的能力,讓他接受懲罰。”

松田那家夥也皺著眉頭,說:“我會秉公執法。”

伊達班長不在狀態:“我覺得…或許有什麽誤會?”

然後被踢出了群聊。

雖然人還在,但沒人跟他說話,模樣極其可憐。

風見匯報了最新的情況,舉例證明了琴酒到底是不是個壞蛋,平常游走在犯罪第一線,雖然能找到的證據很少,但慶幸有人證,就在現場。

作為人證,他和萊伊舉起了手。

“他要殺了我。”他說。

“他是真心想要我死的,我能感覺出來。”萊伊說。

伊達班長張了張嘴,似乎很想說點啥,然而被一臉深沈的景光堵住了。

“琴酒是個犯罪高手無需質疑。”小夥伴莫名帥氣了一秒,“而我,一定會將他抓捕。就是這樣,很簡單,我們只要盡了應盡的責任就好。”

好像很有魄力的樣子,然而他想到了天臺所見的一幕,心情格外覆雜。

大概萊伊跟他想的是同一件事,表情不怎麽好看。

那他就放心了。

聽說萊伊那天也在,總歸受到傷害的不只是他一個人。

之後的一系列計劃就不詳細說了,反正並不需要他出馬,他只知道他還活著的事情終於還是洩露了出去,渠道極有可能是被收買的、或者本就屬於組織的、在醫院工作的醫務人員。

以琴酒的性格,在知曉他還活著後,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在判斷出有人混進來後,他拒絕了上級轉院的安排,而是靜靜地等待著……可惜,派過來的殺手水準

不太高,被他反擊給抓住了。

又是這樣,琴酒那家夥,自己不出現,總是把他交給別人處理。

總之,養病期間,並沒有讓他多好受,所以在能下床了後,就開始回到公安部上班了。因為危險警報還未解除,他活動範圍只限於公安部和回家,偶爾會出來跟小夥伴對線——是的,感覺自己頂替了風見的工作。

不過,既然是景光的話,還在忍耐範圍內。

諸伏景光收回目光,平靜地回答小夥伴,“沒關系了。”

波本,不,從今以後只有,降谷零。

降谷零眼眸轉了轉,觀察著好友的微表情,困惑反問:“為什麽?”

其實對於景光和琴酒之間的情況,他了解到的還只是淺薄的一面,就是雙眼看到的那些。兩人具體到哪一步了,景光為什麽會有那麽機密消息的來源,他並不是很想了解。

從重逢後,他們一直在避免類似的問題。

有時候會有要失去一段友誼的錯覺,最開始他在等著景光的解釋,但後來發現,景光根本是在逃避。哪怕態度竭力偽裝得跟以前相同,無形拉大的距離還是會在相處間露出馬腳,已經無法用平常無距離的心態溝通了。

他甚至害怕問出口。

景光在逃避,他也在逃避。

所以,對一切異常視若無睹,不去想明明同樣暴露了身份,為什麽蘇格蘭還可以在組織裏活躍,甚至能熟練地操控著組織內訌。

即使這對於他們來說是好事,可是,這樣的做法卻讓他感到陌生。

“我手頭上能調動的資源全部用完了。”諸伏景光沒有詳細說明,就像在面對上司的懷疑時,不肯多說一個字,而是以幾乎只會前程的方式將主動權牢牢抓在手裏,“正好,能搞的都搞完了,我該回來了。”

朝一個龐大隱秘的組織出手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想要幾天裏連根拔起更是不可能實現,第一次交鋒能取到現在的成績,他該滿足了。

降谷零蹙了蹙眉,倒沒有對景光回來有想法,“那琴酒呢?”

“他離開了。”諸伏景光平靜地說道,“就在半個小時前。”

“哈??”降谷零迷惑極了,“你的意思是,你們又見面了!?”

可惡,你們到底想怎麽樣?

“……不是。”諸伏景光臉色微妙,沒想到小夥伴會誤會,放下了幾分耐心,溫和地說道:“我剛接到他撤離東京的信息,現在估計追不上了吧。”

一句話澆滅了降谷零心中的蠢蠢欲動,“嘖,真是便宜他了。”

諸伏景光搖了搖頭,說:“讓他走吧,我們也需要時間修整。”

“……”似乎很有道理,無法反駁。

既然景光決定回來,接下來肯定會有個內部會議,這時沒必要問太多。

但一想到琴酒逃走了,他心裏就壓不住的煩躁,為了不發脾氣將岌岌可危的友情推上懸崖,目光無意識地一掃,恰好註意到了那支被夾在手指間的香煙,他擡頭看向小夥伴,語氣莫測,“你怎麽會抽煙了?”

而且這種香煙散發出的味道,跟琴酒總抽的七星煙很相似。

諸伏景光低頭看了眼燃燒著的香煙,無奈地笑了笑,倒沒有當著好友的面再來一口,隨意將它掐滅了,“有點煩。”

“……”降谷零面無表情,內心充滿了質疑。

你心煩為什麽抽煙?而且還偏偏抽相似的、我懷疑就是七星煙吧!

我能認為你在學琴酒嗎?

“真的很麻煩,下一次

再想對組織出手可不容易了。”將煙頭用紙巾包裹了起來、塞進口袋裏,雙手插兜的公安表現得似乎很輕松,話題的轉換也顯得十分隨意,“不過我猜測,會有半年的時間讓我們好好計劃。”

降谷零回過神,跟上小夥伴的思路,“你是說,他能夠在半年裏真正掌握組織?”

即使很多場合沒出現,但大致的方向,他還是了解的。

比如,組織目前的情形,權利交替極其不穩定。

“嗯,他專註一件事的話,一定會很快見到效果。”諸伏景光說道。

明明是一句肯定的話,配合著溫柔的表情,降谷零總覺得莫名不爽,他不是很樂意聽見誇獎琴酒的話語,“哼,那可說不定。”

諸伏景光眨了眨眼,然後看向了別處,不會在好友不痛快時說更多,以免刺激對方日漸脆弱的神經,“不管怎麽說,像之前那樣的機會不會再有了,想要再次抓住琴酒,我們需要重新計劃一番。”

之所以有現在的成績,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功勞,除了同伴們的努力外,還要多虧了組織內部此時的不穩定,或許還要感激琴酒——如果不是琴酒搞倒了boss,將有異心的幹部提前處理掉了,他的行動絕不會這樣順利。

不過,這個想法要是被琴酒知道了,一定會氣瘋了吧。

說不定會拎著機/關/槍直接沖進警察廳朝著他掃射。

降谷零只覺得憋了一股氣,卻始終無法對景光發洩,因為他不能斷定,此時的景光還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要通知FBI嗎?”

畢竟是合作關系。

雖然很表面。

諸伏景光收回視線,盯著零的臉好幾秒,忽然笑了,“你在生氣。”

“……Hiro!”你才看出來嗎?

“我差不多能猜出來了。”被炸毛的零君弄得無奈,或許是琴酒已經離開的消息讓他暫時放松了些許,諸伏景光嘗試著調整心態,“其實不用擔心,我知道我正在做的事……至於細節,我不知道還能怎麽說……”

那是他一直很想說服自己,卻無比介意的事情。

保留的手段,是臥底常用的,沒有錯。

但是,在感情上,究竟要不要算作欺騙,他也沒有答案。

琴酒的質疑並不是沒有道理。

降谷零沒控制住,脫口而出,“你應該向我和其他人交代!最好能說服他們相信你,否則……”意識到語氣太過激烈,急忙緩了緩,“現在是什麽樣的處境,你應該明白吧,如果不是還有人願意擔保,你根本……”

無法自由行動,還要接受一輪一輪的審訊。

就算是現在,你的身邊還有同事的監視,甚至於我還是負責人之一。

真的要這麽固執麽,為了那家夥,連前途都不顧了?你還記得你以前的誓言嗎!

“我知道,冷靜點,Zero。”諸伏景光伸出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語氣溫和,遲疑了下還是給了對方一個擁抱,“相信我,我有分寸。”

降谷零一聽,差點說臟話。

呵呵,有分寸?

有分寸會隱瞞信息,然後跟琴酒那家夥私會?

“我在做我該做的事。”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堅定信念,靠在零的肩膀上,諸伏景光閉了閉眼,一瞬間好像想起了很多,他能確信自己正在做的事,哪怕備受煎熬,也清楚沒有退路。

一切只為了一個目的,在下一次見面時,分出勝負時。

「琴酒…

你可不要臨陣退縮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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