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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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細雨
諸伏景光順著線索找到了那個幹部的所在地，迫切感導致此次的行動再無猶豫，出色且冷酷地完成在腦海中提前演算好的計劃——風格比較偏向於暗殺。
避開所有人的耳目，將目標引入無人的房間裏，不局限任何手段，從對方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我說…”眼前遭受殘忍折磨的人並沒有使一個正在執行任務的人心軟，“我沒有…沒有跟別人提過！”
“嗯。”煞有其事地點頭，冷酷得像是琴酒的翻版，“從目前查證的信息來看確實，可是為什麽呢？明明是很好的機會，不是嗎？你完全可以告訴其他人，再聯合起來針對琴酒啊。”
“那是因為我想用它來要挾……”那人懊悔極了，早知道就該把信息公之於眾才對！
“要挾啊……”
“是真的，我沒有騙你！”
明明是部下臨死前發來的有利的把柄，卻因為一時的愚蠢弄沒了、甚至還為此引來了殺身之禍——如果不是站在對立面，諸伏景光還挺同情先前那個部下的。不過對於他來說是幸運，事情沒有擴大，那次的失誤對琴酒和他們的計劃所造成的損失沒有到無法彌補的地步，他還有挽回的餘地，無論是任務還是戀人。
“真是感謝了啊。”諸伏景光擡起手，憐憫地笑了笑，“為了表示謝意，我會準一點，讓你痛快點。”
“不……”討饒的話在嘴邊繞了圈到底沒說出來，或許是知道沒有逃跑的機會，維持住最後的尊嚴，冷靜地問，“你到底是誰？我可從來沒聽說過，琴酒手底下還有這麽號人物！”
“我是誰已經不重要了。”諸伏景光冷漠拒絕，實則內心五谷雜味：餵，我蘇格蘭的名聲那麽不響亮嗎？
好歹你也是個幹部，人員名單沒看過嗎？我可是聽說過你啊！我也是個有過代號的男人！
“琴酒那個男人，竟然藏著那樣的念頭哈哈哈哈！”反抗無力的人忽然大笑，“我是真沒想到，那家夥也玩這麽卑鄙的！說什麽容忍不了搭檔，不允許別人靠近，整得跟一匹孤狼似的，結果…全是騙人的話嘛！”
諸伏景光舉起了槍，有點不愉快：當著我的面說我戀人，你是嫌我動作太慢了嗎？
“對了，那家夥也是有搭檔的，據說是很能幹的新人……”
“…………”
絕對是在說萊伊吧！我不聽！搭檔什麽的，我不承認！
而且要說搭檔，當初琴酒也邀請了我加入他的陣營啊，還是在有萊伊的前提下！
完全沒有意義的對話，諸伏景光卻推遲了按下扣板的時間，雖然將生命衡量成利益是件很過分的事，但他必須盡量考慮全面些。從收集到的罪證來看，這家夥死有餘辜，好像沒有非要留下的必要；但從長遠來看，比如通過對方進一步了解組織，不得不說是有一定價值的……可他一個人想要悄無聲息的把人控制住不太現實。
那麽，還是在這裏……
趁他思考時，那人眼珠轉了轉，果斷地選擇反撲。
即使是最軟弱無能的人，在最後一刻也會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
但，在黑黝黝的槍/口前，任何反抗都是無用的。
已經犯過的錯誤，絕不會再出現第二次。
並不太清晰的槍/聲響了響，目標轟然倒地。
諸伏景光收起槍，盡管只是做了該做的事，仍然有一些難過。
但很快，緊蹙的眉頭便松開，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資格憐憫別人，何況還是一個罪犯。
迅速地將現場收拾幹凈，確保不會留下痕跡，稍微猶豫過後還是沒有用爆/炸的方式來再一次清洗現場。一個是沒有必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死者並沒有留下會洩露身份的信息；二是時間匆忙，各方面來不及準備齊全，撤退最好是悄無聲息的進行，避免在逃跑的途中被發現而陷入困戰。
轉到附近取出狙/擊/槍的包，把帽子戴上，即使是易容過的臉，為了不引起懷疑，也得學著避開攝像頭。
離開大樓，站在街道上才發現原本還算不錯的天氣忽然變了臉色，竟飄起了綿綿細雨。
看來要找一個私密的地方避雨，以及私會了——
插在口袋裏的手，拇指和食指摩挲著，思考該如何聯系琴酒，不單單是匯報，更多的是解釋上次的失誤。
或許，那不能叫失誤，而是……
琴酒是怎麽看待的，他心裏一點底氣都沒有。不知道彌補有沒有用，能不能改變琴酒的想法。
不管怎麽說，總要去嘗試——先把人約出來吧，實在不行，只能用點特殊的方法了吧，比如小情人專用…
反正他是不介意公事和私事一起辦的。
半是玩笑的開解著自己，諸伏景光不緊不慢地往前走，忽然敏銳地察覺到逼近的風聲不對，憑著直覺就地一滾躲開了，而在他剛才所站的位置則多了一枚子/彈的痕跡——
是誰…？是從什麽時候來的？一直埋伏嗎？
目標是我？為什麽？
念頭剛升起，就被否決了，諸伏景光迅速地尋找遮擋點，取出狙/擊/槍，透過黑夜追蹤狙/擊/點——
不，不可能是我，我只是一個「幽靈」，沒有人會專門伏擊一個不存在的人。
那麽，會是專門來找那個幹部的仇人嗎？
還是……
腦海中盤旋著疑問，不敢輕易下結論，他順著線索追到了對面的樓層，那裏剛剛閃過一道不祥的紅光。
一擊沒有中，然後馬上停下？
剛才那一槍是示威？
鏡頭裏已經找不到人了，將槍放下了一點，開始分析接下來該怎麽做。
被埋伏，竟然半點沒察覺到！不知道是該說自己過於放松，還是對方實力太強，將氣息隱藏到了極致。
仔細回憶著剛剛那一槍的射擊軌道，很難說對手有沒有直接擊斃他的想法……
如果是意外失手，要麽是槍/法不夠純熟，要麽是還有別的企圖，比如想要活捉。
無論如何，他不能逃避，必須搞清楚才行！
考慮到目前的局勢，很明顯在暗處的敵人占據優勢，得去尋找新的地點，然後才能展開追擊。
不知道為什
麽，盲目自信，對方不會跑掉，說不定也在等待著與自己的較量。
諸伏景光微微起身，幽深的目光望向遠方，有一種風雨欲來的預感。
……
萊伊沒想到會晚來一步。
當他到達選定好的地方、剛要對目標人物進行觀察時，驚訝地看到了人已經被殺死了。
而兇手正要離開——只看到一個側影，但是直覺那就是兇手，絕對沒有錯。
有人和他目的相同，並且還趕在了前面，真有意思啊，他都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了。
即使心中有諸多的猜測，因為沒有足夠的證據，他也不好下結論：
是目標本人的仇人，剛好搶在今天覆仇，又那麽巧的比他前一步？
還是…和某些有有關，比如琴酒？
說起來，琴酒確實提過，這是一個非常緊急的任務……
難道不是指目標難度，而是指有第三方加入嗎？
這個「第三方」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是組織的敵對勢力，還是跟琴酒敵對的？
換句話說，是外來的，還是內部的？
前者倒沒什麽，關鍵是後者……
組織內訌了嗎？
為啥他一個幹部半點風聲都沒收到？
萊伊木著臉，再次確認了，他那幹部的身份極其無用，百分之九十都是水。
當然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首先要先辦法試探一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人把活搶了，不給點反應，豈不是顯得他很好欺負？還要先跟FBI的同事們發出「行動取消」的信號，雖說一塊把人抓了也不錯，但果然謹慎為妙，確認對方身份之前，FBI是絕對不能出場的。
依照組織的作風來吧，運氣好的話，也許能找到新的方向呢。
至於是否通知琴酒……
掛名的幹部想了想，果斷壓下了這個念頭，還是等搜集到更多的情報，視情況再決定。
樓下出現了兇手的身影，試探性地射出一枚子/彈，然後撤離。
接下來要怎麽繞開無辜的人群呢？
以自身為餌，將人引入偏僻之處。
冒著細雨，回想著周圍的環境，尋找最合適的地方。
萊伊一邊走，一邊蹙了蹙眉，說起來明明沒有看見正臉，為什麽會有一種略熟悉的感覺？
大概是生活在黑暗中的殺手都有的特性吧。
他沒有多想，迅速投入到激烈的追逐中。
因為抱著想要留個活口的念頭，多次交鋒中避開了要害，而在自己被射中腹部時，他有那麽瞬間懷疑，對方是不是也有同樣的心思——那可不行啊，鬼知道被抓住了會發生什麽淒慘的事，FBI也受不了這奇恥大辱。
王牌搜查官心思百轉，苦中作樂地想，幸好出門穿了防/彈/衣，不然還會更慘。
雖然對方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
話說回來，能夠和他展開如此激烈交鋒的家夥，倒是很厲害嘛，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和好勝心。
必須見一面才行！
終於，將人引到了合適的位置，他端著狙/擊/槍跟對方來了個深情對望——
終於見到了正臉，一張平凡到幾乎沒有記憶點的臉。
“嗯…完全沒印象呢。”
考慮到自己的行動倉促，猜想對方可能是一樣的，因此沒有往易容的方向去思考。
而且，暗殺者有一張樸素的臉並不是難以理解的事情，相反某些長相突出的人氣角色才會改變面容。
沒錯，他內涵的就是貝爾摩德。
千面魔女混娛樂圈，並且有許多粉絲，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剛才那一抹熟悉感轉瞬而逝，此刻鏡頭前的面孔，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
“接下來，該怎麽得到你呢？”
略興奮的淺笑，註視著獵物，思考巧妙將人控制的方法。
他很平靜。
但鏡頭那端的人卻流露出了些許慌亂。
“嗯？”
萊伊抿了抿唇，即使是一剎那的動作也被捕捉到了，他不得不深入思考：
對方肯定看到了我的臉，那樣的反應是…認識我？
雖然臥底很多年，但王牌探員很自信，他見過的、以及見過他的活人不多，其中肯定沒有這位陌生先生。
那麽，問題來了——陌生先生為什麽會驚訝呢？
究竟是誰？
繞了一圈再次回到原點，萊伊瞇了瞇眼，想：或許得把距離再拉近一點……
嗯？
怎麽回事？
鏡頭裏的人影消失了？
目光追過去，只看到一個飛速逃跑的背影。
萊伊一臉迷茫，剛剛還跟他追逐得很愉快的人、竟然轉身跑了？就因為看到了他的臉？
餵餵，這張臉有那麽可怕嗎？
真是超級火大啊！
但是——想跑，沒那麽容易！我可不是說笑的！
……
囂張地甩下了大實話，完美殺手非常愉快和激動。
過往壓在頭頂宛如一片烏雲的「冤屈」終於要消散啦！
今天，他就要大聲地喊出：去你們的！我才沒有悔過！我才不是臥底！我就是個大壞蛋！哼！！
波本勾了個自嘲的笑，“有那種感覺…你身上散發著那種黑暗的氣場，根本不可能是我們的人。”
琴酒頓了頓，意味不明地嗆聲，“唯獨你，沒資格這麽說。”
“哈？”什麽鬼？波本迷茫，隱約有被冒犯的感覺！
“……”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看著很黑嗎？
曾經威士忌臥底組合，也就波本讓他差點看錯了。
大哥當然不會揭自己的短，若無其事地接話，“可惜了，光是你意識到了……”
波本一聽就明白了琴酒的意思，這也是他無法理解的一點，上司的無比固執和幾乎盲目的信任，“你是用什麽方法辦到的？竟然能欺騙所有人…”簡直不可思議，尤其是警視廳，那種信念就連他都不曾得到過。
琴酒撇了撇嘴，並不接茬，畢竟這事的源頭並不在他身上，而他現在沒空去調查一群條子的想法。
本來準備了很多牢騷想發洩，結果看著波本的模樣卻莫名索然無味。
好像說什麽都沒有意義，波本也只不過是被欺瞞的一個棋子罷了。
“餵，這小子交給你了。”想通後的殺手偏頭看向圍觀群眾一號，“對待老鼠，你不會手軟吧？”
朗姆眼睛轉了轉，敷衍似的笑著回
答：“我可從來沒手軟過。”無論敵人是誰。
波本漂亮的紫灰色眼眸微睜，憤怒地盯著琴酒，“你居然……！！”
琴酒轉回視線，還挺納悶，“難道你以為我是開玩笑的嗎？”
“不…”波本壓根沒這種想法，他可不像小夥伴那般有著無法理解的信任。對於他來說，本來就該做好兩手準備，承擔相信或不相信所帶來的後果而已。很遺憾，他選錯了，但也僅此而已。
“我不值得你親自動手嗎？”就算失敗了，也不過是犧牲而已，“為什麽不親自動手？”
琴酒無言以對，他要是能動手，波本也不至於浪到現在。
是的，他很清楚，即使沒有動手，也知道會是什麽樣的結果——糟糕的，肯定殺不掉！
未知生物本身就有漏洞，所以他才不至於被完全影響，但有些「條例」是基本的，即無法改變。
他大約摸清楚了一點，比如一些對未來十分重要的人物，萊伊、波本、小偵探——尤其是小偵探，是在基本規則內，也就是絕對不允許被殺掉的人。
按照另一個世界的某個人的說法，世界是有意識的，有所謂的「基石」一說，有些人如果提前死掉的話，可能會導致世界意識崩潰，而整個世界也將不覆存在……當然這種說法過於不科學，他個人是不相信的。
但依照他對未知生物或者說boss的了解，波本有很大的可能就在設定範圍內。
當著朗姆的面射偏，實在不是明智的選擇。
“這小子很狡猾，不要掉以輕心。”沒有回答波本，而是對朗姆委婉地勸導。
潛臺詞是：搞快點，別動其它的心思，只有他死了，咱倆才能安心。
朗姆呵呵笑了，瞥了眼難堪的波本，“我對老鼠可沒興趣。”
琴酒點了點頭，視線越過朗姆，定在了秋田金子身上，“我處理別的。”
“嗯。”朗姆也沒有意義，這本來就是提前說好的。
波本看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原來你們是設套讓我鉆…”
真是…誰能想到會變成這樣呢。
他苦笑了聲，倒不是想不到，而是有些沮喪。
不僅今天自己在劫難逃，還因為多年的努力全部白費了。
看著琴酒毫不留情的背影，技不如人無話可說，但被欺騙的羞憤和因判斷失誤造成的損失、卻讓他無法甘心。悔恨沒有意義，他強撐著站起來——就算要死，他也要為民除害。
松田…伊達…
很抱歉，我可能要失約了。
不過，也許能先一步見到萩原？
至於景光…
你一定會理解我的，對吧。
“哦呀，還想著反抗嗎？”朗姆略顯驚訝，卻十分從容。
波本沒有說話，瞥了眼沒有回頭的琴酒。
琴酒推著秋田金子往門外走，四面的木墻被破開，湧入一群穿著黑衣服、跟打手沒什麽兩樣的人。
“可惜了。”朗姆笑瞇瞇地說：“你應該知道，我一直非常欣賞你。”
“我也感到很遺憾，沒有借著你的信任做更多的事。”波本顯得非常冷靜，“不過，還不錯。”
他看著踏出門的琴酒，提高了音量，“我失敗了沒關系，遲早有一天，你們的所作所為會公之於眾。
“正義不會缺席。你們將受到法律的嚴懲。”
秋田金子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中、失去了武器的波本，還真是帥氣到陌生啊。
她又朝琴酒一瞥：好吧，沒啥變化，甚至還有些不以為然。
也是，相似的話聽得太多，都有些疲勞了。
反正就不是同一類人唄。
琴酒瞪了一眼，被伯/萊/塔威脅的人過分活躍了，他不要面子的嗎？
秋田金子瞬間面無表情，她本來應該再嘗試一次逃跑，直到看見了站立在不遠處等候的伏特加。
再往深裏想想，就算是琴酒也不會真的單槍匹馬來應約，看不見的周圍想來會有正在瞄準這裏的獵手。
門關不關沒有必要，背後會是怎樣的場面全與他無關，自覺完成了一項工作的殺手帶人回到了車裏。
“科恩，基安蒂，撤退。”幹脆利落的指示，無視了基安蒂不爽的叫聲。
坐在後座沒有被禁錮的秋田金子囂張地翹起腿，點了根煙抽了會兒，才開口：“沒想到會是波本。”
老實開車的伏特加忍不住分神，透過後視鏡打量著這個忽然變了氣場的女人。
大哥不是說……為什麽要把敵人放在後面？怪沒安全感的。
琴酒沒有說話，望著車窗上倒映的影子，似乎正在出神地思考著什麽。
……
諸伏景光在看清楚對手的臉時，下意識的動作就是：走！越快越好！
說不清有幾分的害怕，是由於曾經被「殺死」過一次所產生的，還是來自另外一種無法言說的情感。
或許都有。
但更多是在於「萊伊在這裏出現」所代表的含義。
他不願意往那邊想，但好像除此之外，找不到別的理由能解釋。
雨中的街景漸漸模糊。
經過的地方拖起了一條暗紅色的痕跡。
腦子裏堆積了許多個疑問，無法理清楚思路，只能煩躁地讓它更加混亂。
不知道跑了多遠，在變強的雨勢裏，衣服已經被打濕，他體力有些支撐不住了。
躲在窄小的巷子口，撫摸著來/覆/槍，在想通了的絕望裏強忍住崩潰，本能地蹲守著——
萊伊會出現，只有一個原因，那是琴酒的意思。
特意派來萊伊，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已經非常明顯了，他實在無法自欺欺人。
是「到此為止」的意思。
包括感情和……他的生命。
看來上次的矛盾…在琴酒的心裏是無法調和的。
意料之中的答案。
可是，為什麽還會…如此難過。
他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不去想這些成了定局、沒有意義的事情。
失去了戀人和臥底的身份，他還是一名警察……不管怎麽說。
無論萊伊帶著什麽樣的目的到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反擊。
就算是被放棄了的生命，也不想在這樣陰冷的地方逝去啊。
近了，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閉眼幾秒，屏住呼吸，成敗一瞬間——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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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順著線索找到了那個幹部的所在地，迫切感導致此次的行動再無猶豫，出色且冷酷地完成在腦海中提前演算好的計劃——風格比較偏向於暗殺。
避開所有人的耳目，將目標引入無人的房間裏，不局限任何手段，從對方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我說…”眼前遭受殘忍折磨的人並沒有使一個正在執行任務的人心軟，“我沒有…沒有跟別人提過！”
“嗯。”煞有其事地點頭，冷酷得像是琴酒的翻版，“從目前查證的信息來看確實，可是為什麽呢？明明是很好的機會，不是嗎？你完全可以告訴其他人，再聯合起來針對琴酒啊。”
“那是因為我想用它來要挾……”那人懊悔極了，早知道就該把信息公之於眾才對！
“要挾啊……”
“是真的，我沒有騙你！”
明明是部下臨死前發來的有利的把柄，卻因為一時的愚蠢弄沒了、甚至還為此引來了殺身之禍——如果不是站在對立面，諸伏景光還挺同情先前那個部下的。不過對於他來說是幸運，事情沒有擴大，那次的失誤對琴酒和他們的計劃所造成的損失沒有到無法彌補的地步，他還有挽回的餘地，無論是任務還是戀人。
“真是感謝了啊。”諸伏景光擡起手，憐憫地笑了笑，“為了表示謝意，我會準一點，讓你痛快點。”
“不……”討饒的話在嘴邊繞了圈到底沒說出來，或許是知道沒有逃跑的機會，維持住最後的尊嚴，冷靜地問，“你到底是誰？我可從來沒聽說過，琴酒手底下還有這麽號人物！”
“我是誰已經不重要了。”諸伏景光冷漠拒絕，實則內心五谷雜味：餵，我蘇格蘭的名聲那麽不響亮嗎？
好歹你也是個幹部，人員名單沒看過嗎？我可是聽說過你啊！我也是個有過代號的男人！
“琴酒那個男人，竟然藏著那樣的念頭哈哈哈哈！”反抗無力的人忽然大笑，“我是真沒想到，那家夥也玩這麽卑鄙的！說什麽容忍不了搭檔，不允許別人靠近，整得跟一匹孤狼似的，結果…全是騙人的話嘛！”
諸伏景光舉起了槍，有點不愉快：當著我的面說我戀人，你是嫌我動作太慢了嗎？
“對了，那家夥也是有搭檔的，據說是很能幹的新人……”
“…………”
絕對是在說萊伊吧！我不聽！搭檔什麽的，我不承認！
而且要說搭檔，當初琴酒也邀請了我加入他的陣營啊，還是在有萊伊的前提下！
完全沒有意義的對話，諸伏景光卻推遲了按下扣板的時間，雖然將生命衡量成利益是件很過分的事，但他必須盡量考慮全面些。從收集到的罪證來看，這家夥死有餘辜，好像沒有非要留下的必要；但從長遠來看，比如通過對方進一步了解組織，不得不說是有一定價值的……可他一個人想要悄無聲息的把人控制住不太現實。
那麽，還是在這裏……
趁他思考時，那人眼珠轉了轉，果斷地選擇反撲。
即使是最軟弱無能的人，在最後一刻也會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
但，在黑黝黝的槍/口前，任何反抗都是無用的。
已經犯過的錯誤，絕不會再出現第二次。
並不太清晰的槍/聲響了響，目標轟然倒地。
諸伏景光收起槍，盡管只是做了該做的事，仍然有一些難過。
但很快，緊蹙的眉頭便松開，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資格憐憫別人，何況還是一個罪犯。
迅速地將現場收拾幹凈，確保不會留下痕跡，稍微猶豫過後還是沒有用爆/炸的方式來再一次清洗現場。一個是沒有必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死者並沒有留下會洩露身份的信息；二是時間匆忙，各方面來不及準備齊全，撤退最好是悄無聲息的進行，避免在逃跑的途中被發現而陷入困戰。
轉到附近取出狙/擊/槍的包，把帽子戴上，即使是易容過的臉，為了不引起懷疑，也得學著避開攝像頭。
離開大樓，站在街道上才發現原本還算不錯的天氣忽然變了臉色，竟飄起了綿綿細雨。
看來要找一個私密的地方避雨，以及私會了——
插在口袋裏的手，拇指和食指摩挲著，思考該如何聯系琴酒，不單單是匯報，更多的是解釋上次的失誤。
或許，那不能叫失誤，而是……
琴酒是怎麽看待的，他心裏一點底氣都沒有。不知道彌補有沒有用，能不能改變琴酒的想法。
不管怎麽說，總要去嘗試——先把人約出來吧，實在不行，只能用點特殊的方法了吧，比如小情人專用…
反正他是不介意公事和私事一起辦的。
半是玩笑的開解著自己，諸伏景光不緊不慢地往前走，忽然敏銳地察覺到逼近的風聲不對，憑著直覺就地一滾躲開了，而在他剛才所站的位置則多了一枚子/彈的痕跡——
是誰…？是從什麽時候來的？一直埋伏嗎？
目標是我？為什麽？
念頭剛升起，就被否決了，諸伏景光迅速地尋找遮擋點，取出狙/擊/槍，透過黑夜追蹤狙/擊/點——
不，不可能是我，我只是一個「幽靈」，沒有人會專門伏擊一個不存在的人。
那麽，會是專門來找那個幹部的仇人嗎？
還是……
腦海中盤旋著疑問，不敢輕易下結論，他順著線索追到了對面的樓層，那裏剛剛閃過一道不祥的紅光。
一擊沒有中，然後馬上停下？
剛才那一槍是示威？
鏡頭裏已經找不到人了，將槍放下了一點，開始分析接下來該怎麽做。
被埋伏，竟然半點沒察覺到！不知道是該說自己過於放松，還是對方實力太強，將氣息隱藏到了極致。
仔細回憶著剛剛那一槍的射擊軌道，很難說對手有沒有直接擊斃他的想法……
如果是意外失手，要麽是槍/法不夠純熟，要麽是還有別的企圖，比如想要活捉。
無論如何，他不能逃避，必須搞清楚才行！
考慮到目前的局勢，很明顯在暗處的敵人占據優勢，得去尋找新的地點，然後才能展開追擊。
不知道為什
麽，盲目自信，對方不會跑掉，說不定也在等待著與自己的較量。
諸伏景光微微起身，幽深的目光望向遠方，有一種風雨欲來的預感。
……
萊伊沒想到會晚來一步。
當他到達選定好的地方、剛要對目標人物進行觀察時，驚訝地看到了人已經被殺死了。
而兇手正要離開——只看到一個側影，但是直覺那就是兇手，絕對沒有錯。
有人和他目的相同，並且還趕在了前面，真有意思啊，他都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了。
即使心中有諸多的猜測，因為沒有足夠的證據，他也不好下結論：
是目標本人的仇人，剛好搶在今天覆仇，又那麽巧的比他前一步？
還是…和某些有有關，比如琴酒？
說起來，琴酒確實提過，這是一個非常緊急的任務……
難道不是指目標難度，而是指有第三方加入嗎？
這個「第三方」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是組織的敵對勢力，還是跟琴酒敵對的？
換句話說，是外來的，還是內部的？
前者倒沒什麽，關鍵是後者……
組織內訌了嗎？
為啥他一個幹部半點風聲都沒收到？
萊伊木著臉，再次確認了，他那幹部的身份極其無用，百分之九十都是水。
當然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首先要先辦法試探一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人把活搶了，不給點反應，豈不是顯得他很好欺負？還要先跟FBI的同事們發出「行動取消」的信號，雖說一塊把人抓了也不錯，但果然謹慎為妙，確認對方身份之前，FBI是絕對不能出場的。
依照組織的作風來吧，運氣好的話，也許能找到新的方向呢。
至於是否通知琴酒……
掛名的幹部想了想，果斷壓下了這個念頭，還是等搜集到更多的情報，視情況再決定。
樓下出現了兇手的身影，試探性地射出一枚子/彈，然後撤離。
接下來要怎麽繞開無辜的人群呢？
以自身為餌，將人引入偏僻之處。
冒著細雨，回想著周圍的環境，尋找最合適的地方。
萊伊一邊走，一邊蹙了蹙眉，說起來明明沒有看見正臉，為什麽會有一種略熟悉的感覺？
大概是生活在黑暗中的殺手都有的特性吧。
他沒有多想，迅速投入到激烈的追逐中。
因為抱著想要留個活口的念頭，多次交鋒中避開了要害，而在自己被射中腹部時，他有那麽瞬間懷疑，對方是不是也有同樣的心思——那可不行啊，鬼知道被抓住了會發生什麽淒慘的事，FBI也受不了這奇恥大辱。
王牌搜查官心思百轉，苦中作樂地想，幸好出門穿了防/彈/衣，不然還會更慘。
雖然對方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
話說回來，能夠和他展開如此激烈交鋒的家夥，倒是很厲害嘛，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和好勝心。
必須見一面才行！
終於，將人引到了合適的位置，他端著狙/擊/槍跟對方來了個深情對望——
終於見到了正臉，一張平凡到幾乎沒有記憶點的臉。
“嗯…完全沒印象呢。”
考慮到自己的行動倉促，猜想對方可能是一樣的，因此沒有往易容的方向去思考。
而且，暗殺者有一張樸素的臉並不是難以理解的事情，相反某些長相突出的人氣角色才會改變面容。
沒錯，他內涵的就是貝爾摩德。
千面魔女混娛樂圈，並且有許多粉絲，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剛才那一抹熟悉感轉瞬而逝，此刻鏡頭前的面孔，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
“接下來，該怎麽得到你呢？”
略興奮的淺笑，註視著獵物，思考巧妙將人控制的方法。
他很平靜。
但鏡頭那端的人卻流露出了些許慌亂。
“嗯？”
萊伊抿了抿唇，即使是一剎那的動作也被捕捉到了，他不得不深入思考：
對方肯定看到了我的臉，那樣的反應是…認識我？
雖然臥底很多年，但王牌探員很自信，他見過的、以及見過他的活人不多，其中肯定沒有這位陌生先生。
那麽，問題來了——陌生先生為什麽會驚訝呢？
究竟是誰？
繞了一圈再次回到原點，萊伊瞇了瞇眼，想：或許得把距離再拉近一點……
嗯？
怎麽回事？
鏡頭裏的人影消失了？
目光追過去，只看到一個飛速逃跑的背影。
萊伊一臉迷茫，剛剛還跟他追逐得很愉快的人、竟然轉身跑了？就因為看到了他的臉？
餵餵，這張臉有那麽可怕嗎？
真是超級火大啊！
但是——想跑，沒那麽容易！我可不是說笑的！
……
囂張地甩下了大實話，完美殺手非常愉快和激動。
過往壓在頭頂宛如一片烏雲的「冤屈」終於要消散啦！
今天，他就要大聲地喊出：去你們的！我才沒有悔過！我才不是臥底！我就是個大壞蛋！哼！！
波本勾了個自嘲的笑，“有那種感覺…你身上散發著那種黑暗的氣場，根本不可能是我們的人。”
琴酒頓了頓，意味不明地嗆聲，“唯獨你，沒資格這麽說。”
“哈？”什麽鬼？波本迷茫，隱約有被冒犯的感覺！
“……”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看著很黑嗎？
曾經威士忌臥底組合，也就波本讓他差點看錯了。
大哥當然不會揭自己的短，若無其事地接話，“可惜了，光是你意識到了……”
波本一聽就明白了琴酒的意思，這也是他無法理解的一點，上司的無比固執和幾乎盲目的信任，“你是用什麽方法辦到的？竟然能欺騙所有人…”簡直不可思議，尤其是警視廳，那種信念就連他都不曾得到過。
琴酒撇了撇嘴，並不接茬，畢竟這事的源頭並不在他身上，而他現在沒空去調查一群條子的想法。
本來準備了很多牢騷想發洩，結果看著波本的模樣卻莫名索然無味。
好像說什麽都沒有意義，波本也只不過是被欺瞞的一個棋子罷了。
“餵，這小子交給你了。”想通後的殺手偏頭看向圍觀群眾一號，“對待老鼠，你不會手軟吧？”
朗姆眼睛轉了轉，敷衍似的笑著回
答：“我可從來沒手軟過。”無論敵人是誰。
波本漂亮的紫灰色眼眸微睜，憤怒地盯著琴酒，“你居然……！！”
琴酒轉回視線，還挺納悶，“難道你以為我是開玩笑的嗎？”
“不…”波本壓根沒這種想法，他可不像小夥伴那般有著無法理解的信任。對於他來說，本來就該做好兩手準備，承擔相信或不相信所帶來的後果而已。很遺憾，他選錯了，但也僅此而已。
“我不值得你親自動手嗎？”就算失敗了，也不過是犧牲而已，“為什麽不親自動手？”
琴酒無言以對，他要是能動手，波本也不至於浪到現在。
是的，他很清楚，即使沒有動手，也知道會是什麽樣的結果——糟糕的，肯定殺不掉！
未知生物本身就有漏洞，所以他才不至於被完全影響，但有些「條例」是基本的，即無法改變。
他大約摸清楚了一點，比如一些對未來十分重要的人物，萊伊、波本、小偵探——尤其是小偵探，是在基本規則內，也就是絕對不允許被殺掉的人。
按照另一個世界的某個人的說法，世界是有意識的，有所謂的「基石」一說，有些人如果提前死掉的話，可能會導致世界意識崩潰，而整個世界也將不覆存在……當然這種說法過於不科學，他個人是不相信的。
但依照他對未知生物或者說boss的了解，波本有很大的可能就在設定範圍內。
當著朗姆的面射偏，實在不是明智的選擇。
“這小子很狡猾，不要掉以輕心。”沒有回答波本，而是對朗姆委婉地勸導。
潛臺詞是：搞快點，別動其它的心思，只有他死了，咱倆才能安心。
朗姆呵呵笑了，瞥了眼難堪的波本，“我對老鼠可沒興趣。”
琴酒點了點頭，視線越過朗姆，定在了秋田金子身上，“我處理別的。”
“嗯。”朗姆也沒有意義，這本來就是提前說好的。
波本看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原來你們是設套讓我鉆…”
真是…誰能想到會變成這樣呢。
他苦笑了聲，倒不是想不到，而是有些沮喪。
不僅今天自己在劫難逃，還因為多年的努力全部白費了。
看著琴酒毫不留情的背影，技不如人無話可說，但被欺騙的羞憤和因判斷失誤造成的損失、卻讓他無法甘心。悔恨沒有意義，他強撐著站起來——就算要死，他也要為民除害。
松田…伊達…
很抱歉，我可能要失約了。
不過，也許能先一步見到萩原？
至於景光…
你一定會理解我的，對吧。
“哦呀，還想著反抗嗎？”朗姆略顯驚訝，卻十分從容。
波本沒有說話，瞥了眼沒有回頭的琴酒。
琴酒推著秋田金子往門外走，四面的木墻被破開，湧入一群穿著黑衣服、跟打手沒什麽兩樣的人。
“可惜了。”朗姆笑瞇瞇地說：“你應該知道，我一直非常欣賞你。”
“我也感到很遺憾，沒有借著你的信任做更多的事。”波本顯得非常冷靜，“不過，還不錯。”
他看著踏出門的琴酒，提高了音量，“我失敗了沒關系，遲早有一天，你們的所作所為會公之於眾。
“正義不會缺席。你們將受到法律的嚴懲。”
秋田金子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中、失去了武器的波本，還真是帥氣到陌生啊。
她又朝琴酒一瞥：好吧，沒啥變化，甚至還有些不以為然。
也是，相似的話聽得太多，都有些疲勞了。
反正就不是同一類人唄。
琴酒瞪了一眼，被伯/萊/塔威脅的人過分活躍了，他不要面子的嗎？
秋田金子瞬間面無表情，她本來應該再嘗試一次逃跑，直到看見了站立在不遠處等候的伏特加。
再往深裏想想，就算是琴酒也不會真的單槍匹馬來應約，看不見的周圍想來會有正在瞄準這裏的獵手。
門關不關沒有必要，背後會是怎樣的場面全與他無關，自覺完成了一項工作的殺手帶人回到了車裏。
“科恩，基安蒂，撤退。”幹脆利落的指示，無視了基安蒂不爽的叫聲。
坐在後座沒有被禁錮的秋田金子囂張地翹起腿，點了根煙抽了會兒，才開口：“沒想到會是波本。”
老實開車的伏特加忍不住分神，透過後視鏡打量著這個忽然變了氣場的女人。
大哥不是說……為什麽要把敵人放在後面？怪沒安全感的。
琴酒沒有說話，望著車窗上倒映的影子，似乎正在出神地思考著什麽。
……
諸伏景光在看清楚對手的臉時，下意識的動作就是：走！越快越好！
說不清有幾分的害怕，是由於曾經被「殺死」過一次所產生的，還是來自另外一種無法言說的情感。
或許都有。
但更多是在於「萊伊在這裏出現」所代表的含義。
他不願意往那邊想，但好像除此之外，找不到別的理由能解釋。
雨中的街景漸漸模糊。
經過的地方拖起了一條暗紅色的痕跡。
腦子裏堆積了許多個疑問，無法理清楚思路，只能煩躁地讓它更加混亂。
不知道跑了多遠，在變強的雨勢裏，衣服已經被打濕，他體力有些支撐不住了。
躲在窄小的巷子口，撫摸著來/覆/槍，在想通了的絕望裏強忍住崩潰，本能地蹲守著——
萊伊會出現，只有一個原因，那是琴酒的意思。
特意派來萊伊，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已經非常明顯了，他實在無法自欺欺人。
是「到此為止」的意思。
包括感情和……他的生命。
看來上次的矛盾…在琴酒的心裏是無法調和的。
意料之中的答案。
可是，為什麽還會…如此難過。
他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不去想這些成了定局、沒有意義的事情。
失去了戀人和臥底的身份，他還是一名警察……不管怎麽說。
無論萊伊帶著什麽樣的目的到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反擊。
就算是被放棄了的生命，也不想在這樣陰冷的地方逝去啊。
近了，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閉眼幾秒，屏住呼吸，成敗一瞬間——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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